西旗

上午不到九點,到了齊齊哈爾服務區,郭清的父親和小波沒吃早飯,我就進了服務區。他們去吃飯,我正好休息會兒。看了下導航,我們才走出了四分之一。我本想去加油,可一見長長的排隊就放棄了。

他們吃過飯。我們剛上主路,就接到了孔悅嫂子的電話。她問我們到哪兒了,說她也在工地。這回好了,以後有事兒不用影片了,可以直接幫她了。並提示我要加好油,內過了甘南就進內蒙了,加油站少。我並沒太在意加油的事兒,想我們一路高速,加油應該沒問題。

但是,到了甘南服務區我還是進去了,想加些油。可一進去就見加油的車比齊齊哈爾服務區的還多。看了下油表,至少還能跑二百多公里,我就沒有排隊,直接走了,打算下個服務區再加。

可一百公里後,當我到下一個服務區時,沒有見到排隊的車,只在加油站窗子上貼了個提示:由幹於裝置維護,本站暫不營業。上邊留有一個送油救援的電話,看窗子上的灰就知道沒很久沒有營業了。無奈下,我記下了電話,繼續前行。

又開了一百公里左右。這是時油表快的指標兒到底了。終於見到了一個服務區,進塊去後,加油站開著門,我停好車,卻被工作人員告知,沒有加油員,無法加油。我有些迷茫了,難道加油站只是賣小商品的嗎?質疑中,那人告訴我,可以去前面三十公里的雅克石服務區碰碰運氣。碰運氣???我們三個人都被這奇葩的說法弄暈了。此時,我感覺嫂子的提醒是有些道理的。

很快就到了雅克石服務區,車的油表已經報警了,亮起了黃燈。加油站開著門,也有加油員,一切看似沒有問題。我長舒了一口氣,停好車,準備加油,加油員卻擺著手向我走過來。我被他弄得莫名其妙的,不明他的意思,愣在車裡。他走近後,用帶著口音的,生硬的,含糊不清的,蒙族人的普通話。對我說:“沒有!沒有!”我聽得很費力氣,問他道:“沒有什麼?是這個槍加不了嗎?”他似乎知道我沒聽明白了。又費力而又認真的對我解釋道:“沒有有!”最後一個字明顯有上挑的音。我靠分析判斷了他大概是說:“沒有油!”我就問他:“你是說沒有油嗎?”他點著頭:“是的!沒有有!”我被他弄樂了,又問他:“都沒有有嗎?”我竟也被他帶偏了,說話和他一個味道了,給郭清的父親他們逗得大笑了起來,我也尷尬的笑了。他很認真的又回答我道:“是的,全部沒有有!下去有有!”我明白了,他是說下高速有油加。我查了導航,二十公里後是雅克石市,無奈的找了最近的加油站,導航駛去。與此同時,油表的黃燈閃爍著,我默默祈福,一定要堅持到加油站。

很快下了高速,並找到了那家加油站。車還沒停靠到加油機,就在一陣抖動後熄火了。我在慶幸的同時,有些不自信的問了加油員,是否可以加油。他好像知道我的車沒油熄火了,笑著用標準的普通話對我說:“可以!看來你是第一次來這邊。也算幸運,沒趴在路上。”我的確暗自慶幸著。和他聊天時,才知道他是漢族人,所以普通話如此標準。

加好油,買了點吃的和水,繼續了我們的行程。出發前我發了個朋友圈,描述了我當時時的窘境,並配上了一句“美麗的草原沒油加”。以致自那以後,我在內蒙的日子,油籍大多數時間都是滿著的。後來才知道這一帶,加油站少,好多油站都關著,加油很費力。上了高速後,我下意識的看了天一一眼,他卻在那詭異的笑著。

再往前,過了雅克石隧道,穿過興安嶺,就到了真正的呼輪貝爾大草原了。

我第一次來這邊,沿途美景深深的吸引著我。特別是過了興安嶺後,筆直的路,一望無垠的草原,草原上成群的牛羊,悠然自在的亨受著藍天、白雲、曠野…讓我的心境寬廣了許多,此時真希望我能如此自由,不再為了現在的困境而焦慮。心曠神怡的感覺和感慨自己的心態,一同在我的心間生出。

路上的車開始少了起來,我開了巡航。隨著車疾駛向前方,我的思緒似乎也飄散在了這片草原上。我們一路奔向西北方,去往成吉思汗妻子的老家新巴爾虎右,也叫西旗。

七點時,我們到了終點,這個地方似乎日落很晚,感覺這個季節,太陽還老高的呢。

見到嫂子後,她給我們介紹了西旗。旗就相當於我們的一個地級市,這是一個只有四萬多人的城市。離中俄口岸滿洲里一百二十公里,離外蒙八十多公里。這地方是邊境了,很偏僻,幾十公里見不到村鎮,只有一望無際的草原,和零星居住的一些牧民。

過了一會兒,郭清回來了,帶著嫂子的父親孔叔。晚上請我們好好的吃了一頓羊肉後,孔叔開著我的車帶我們去了四十公里外的專案部。桌上,郭清讓我先把後勤抓起來,陪好監理和甲方的人,我感覺我要開始做火夫了。但只要能幫上他的忙,我也無所謂。

二十公里後下了公路,就沒有路了。都是在我們將要修的這條路基的邊上,牧民草場上的土路上走。這條路一共四十幾公里,分成了三個標段,我們是中間的那個標段。

剛下過雨,路上很泥濘。車不時的搖晃著。天這時也黑了,路上只有我們一臺車,漆黑的草原,都分不清東南西北。孔叔告訴我,他剛來時晚上回來,走丟過好多回。只能在車裡住,天亮了再找到路基,才能回去。並且,這裡是有狼的。這時,一陣風透過車窗吹進來,還真讓人感到了一絲不安。

一個多小時後,我們終於到了專案部。

這就是在草場上臨時建的一些鐵皮房。沒有電,全靠一臺柴油發電機保證所有人的用電需求。若不是發電機的突突聲,在草原空曠的夜裡,還真難找到這個地方。

孔叔,給我們安頓好了各自的住處後,我很快就睡了。也許因為一天的長途跋涉,累了,發電機的噪聲並沒有讓我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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