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最後時刻
這話一出，場上的風向立刻發生了轉變。
幾乎一大半的人都相信了林雲的話，畢竟不是誰都敢拿自己的職業生涯來賭的。
董振書抹了抹頭上的冷汗。
“林小姐，這麼大的事情，可不是說說大話就能辨別真假的。”
林雲立刻道：“我的職業道德不允許我在這種事上說假話。”
董振書咄咄逼人的問道：“那你就是在懷疑我博德拍賣行，以及本次請來的所有鑑定專家了？”
林雲毫不示弱：“我們可以現在就向南山市古玩協會申請仲裁，若我說錯了，我可以不當鑑定師，並且馬上登報發文向博德、向趙家古玩店道歉，但若沒錯，也請賠償我的損失。”
“博德拍賣行辦過無數場拍賣會，若憑你一句話就全盤否定，那豈不是太兒戲了？”
林雲搖頭：“我還是那句話，我要為我的名聲做保證，今日這事，董先生怎麼也要拿個章程出來吧？”
趙青萍整個人都快要瘋了，可她這人向來刁蠻有餘，能力不足，哪裡遇見過這種情況，心臟幾乎都要跳出胸口。
她有心想說什麼，可是人家把鑑定師協會都搬出來了。
不行，一定不能被人證明是假的，要不然就玩了。
與此同時，在場的還有另一個人也不好受。
那就是兩億拍走了古畫的珞歡。
她不是傻子，林雲都已經說到這一步，董振書還遲遲不敢應下，只怕是真的有鬼。
那個青瓷碗，可能真的是假的。
如果那碗真的是假的，那……
珞歡的目光落在懷裡的古畫盒子上，那她花了兩億買下的這副畫，會不會也是假的?
珞歡一想到這裡，只覺得心臟都要跳停了，恨不能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她之前還想過，若實在不行，大不了轉手就把畫賣了，也不算虧，還能出一次風頭。
可是現在的形勢告訴她，她大概是花兩億買回來一張廢紙了。
而且珞歡這還和林雲的情況不一樣，林雲喝下了那杯後悔茶，還有反悔的機會。
這畫她卻是走過了最後一道程式的，錢貨兩清，別說趙家賣假貨，就是趙家下一秒破產，她也只能認。
珞歡越想越絕望，她的雙手顫抖，視線惡狠狠地看著第一排的趙家小姐和舞臺上的董振書，最後一回頭，陰毒的目光落在了身邊的秦凡身上。
都怪這個男人，如果不是他，自己怎麼會這麼衝動？
宋野被珞歡的目光看得一個哆嗦，嘀嘀咕咕的對秦凡道：
“哥，她是不是覺得自己買的畫也是假的？”
“有可能！”秦凡看著第一排背影僵直的趙家四小姐，“畢竟趙家有賣假貨的前科。”
“那她是不是怪上我們了？”宋野想了一下剛才對上的那兩道陰森森的視線，奇怪道，“這人是不是真的有病啊，又不是我們賣給她的，她不去找罪魁禍首，找我們幹嘛？”
方才珞歡的眼神秦凡也看見了，不過那又如何呢？
有些人就是這樣，哪裡還記得從一開始，就是她先挑釁，打斷了別人的好心提醒。
他們只會在出事的時候，趕緊找個人來背鍋，好讓自己心裡好受一些。
珞歡能看出來的事，其他人也看出來了。
顧左右而言他的董振書，以及出了這麼大的事都還沒為自家發聲的趙四小姐，眾人哪裡還看不出其中貓膩。
其中有比較德高望重的老企業家起身說道：“董少爺，既然要兩全，不如就聽這位林女士的吧。”
“對！”又有一人站起來道：“既然你們雙方都對彼此不信任，不如就請南山市古玩協會來仲裁，這樣總公平了吧！”
董振書咬咬牙，下意識搓了一下手，說道：“不是我不願意，只是各位既然把藏品送到我博德拍賣行，又願意選擇來此處進行競買，就是信得過我博德拍賣行。現在突然鬧了這麼一出，那豈不是在打各位的臉面嗎？”
董振書頓了頓，繼續說道：“再說，如果今天真的重新找人鑑定，那就表明是博德心虛，如此一來，對以前那些信任博德的人如何交代，這不平白讓他們受到損失嗎？”
從某些方面來說，董振書說的也算沒錯。
玩古董收藏的，真的全部買回去收藏的少之又少，畢竟全是些看不見的吞金獸，一般人根本玩不起，所以多數人也只是為了換一種方式變現而已。
而同樣一件古董，在一家有名有地位的拍賣行競買的，和在一個路邊攤買的，又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價格。
所以如果博德的信譽一但失去，以前從這裡出去的古董是真的有可能貶值。
“我去！”宋野感嘆道，“這人怎麼這麼能說啊，死的都要給他說活了。”
“畢竟在這一行待久了，會說一點冠冕堂皇的話偷換概念很正常。”
秦凡倒沒有什麼意外，若真沒一點本事，也站不到這個臺子上。
趙青萍直到這個時候，終於略微鬆了口氣。
她起身道：“各位，實在很抱歉，對於我家旗下送來的藏品引發這樣的關注，我深感有愧。”
她微微鞠了一個躬，而後話鋒一轉，又說道：“但就像董先生說的，若因此在這裡質疑博德拍賣會的公信力，對已經交易成功的各位來說確實不公平。”
眾人一聽，心想這確實也是一個問題，畢竟誰都不願意自己手上的東西貶值，於是便暫時停止討論，準備聽她說什麼。
趙青萍繼續道：“我這裡有一個解決方法，不知諸位覺得意下如何？”
“我們先略過這一環節，讓拍賣會順利結束，之後我會請最權威的鑑定專家來對青瓷碗進行鑑定，若真是我趙家旗下店鋪的過失，那麼我們願意按落槌價雙倍賠償林雲小姐，並作出道歉。”
此話一出，原本有些浮躁的會場再次安靜下來。
七八千萬可不是小數目，趙家敢放大話，說不定是真的有些底氣的。
“凡哥，不會就這樣了吧！”宋野急道，“就這麼放過他們了？”
“別急!”秦凡安撫他，“沒到最後時刻，且耐心看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