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該心軟

拍品預展第二日，秦凡跟陳露打過招呼之後，就獨自去了預展會場。

原本陳露是想陪他過去的，但南山市這邊陳家店鋪較多，她實在有些忙不過來，陳伯有事，只說讓秦凡先去，他晚點再到。

這正和秦凡的意，他可以安心去看看，在確定之後該怎麼做。

秦凡是打車過去的，預展現場的保安大概是沒有在這種場合下看見穿著如此樸素的人，放他進去時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秦凡手裡的入場券。

秦凡明白對方在想什麼，確實，估計專門請來當託營造人氣的人都比他專業，不過那又如何？

一進預展場，秦凡就覺得眼前一亮。

是真的字面意義的亮，還是那種五彩繽紛的光芒。

寶物的氣息過於濃厚，彙集在一起就發出了淡淡的光芒。

秦凡抬手揉了一下眼睛，不得不感嘆原來這個天賦的副作用就是，在進了裝滿寶物的房間的時候，要以降低視力為代價。

果然，博德確實出手不凡，能聯絡上的藏品大多都非凡品，秦凡一眼看過去，不僅有淺黃色深黃色金色等，他甚至還看見一抹稍微清淺的紫色。

為了保護拍品以及方便人檢視，每個拍品都用防彈玻璃罩蓋著，拍品之間也留了足夠兩人錯開的空隙。

然而，能進這裡的大多都是些有社會地位的，也做不出打打鬧鬧那種事。

會場還有數位保安站崗，秦凡掃了這些身材魁梧的保安一眼，心裡明白只怕都是能一個打三四個普通人不在話下的好手。

拍品下方留了委託人資訊，秦凡原本還想著一共十五件拍品，他得一個一個看過去的時候，忽然發現不遠處一個玻璃罩靜靜的立在哪裡，在一堆發光藏品之間，它就像是斷了電的燈泡，很有點濫竽充數的意思。

秦凡立刻往那個方向走去，果然，那個裝著古樸的畫卷的玻璃罩上，留下的是趙家那個門店的資訊。

秦凡又往周邊看了看，發現趙家店鋪這次送來的拍品一共有三個，足足佔了這次拍品的五分之一。

除了這一件，剩下另一個假的就是那個《月下攏秋拜月仕女青瓷碗》了。

秦凡又看了一圈其他拍品，無一件開門假，最次的也有著淡淡的黃色氣息。

也就是說，並不是博德拍賣行的鑑定專家能力不行，而是特地給現場唯二的新貨走後門了。

居然還是一假假兩件，秦凡都有些佩服趙家的有恃無恐了。

有趣的是，現場唯一的那一抹紫色氣息的寶物也出自趙家。

秦凡轉了一圈，發現都是些瓷器畫作青銅等物，並沒有什麼太有意思的。

他走向那抹紫色氣息，本來以為是什麼年代久遠的青銅器或者皇家御用瓷器等，誰知卻只是一對普普通通的耳環。

金色的兩個彎鉤上，掛著兩大兩小四顆珍珠，珍珠之間又以雕刻鏤空的青玉作配，顏色清新淡雅，甚至帶著幾分靈動可愛。

秦凡不懂欣賞這種女生飾品的美醜，但想象了一下它們掛在吳雪那小巧精緻的耳垂上的樣子，立刻便覺得好看起來。

再一看名字：雙珠福祿環。

福祿，應該是葫蘆的諧音，秦凡覺得名字好，耳環也很好。

他的老婆吳雪長相出眾 ，多才多藝，偏偏近半生都在受病痛的折磨。

福祿，寓意真好。

秦凡越想越心動。然而一看這紫色，又有些偃旗息鼓了。

他還記得上一個看見的紫色物品——皇帝御碗，足足拍出了好幾億天價，當時好多媒體都在報道的。

現在這抹紫色雖然淺淡了些，但價格要上億應該也有可能，估計也是某個朝代的皇宮中流落出來的后妃所用之物。

想到大概看不到吳雪戴這對耳環的樣子，秦凡略微有些遺憾。

看來老婆病好以後也要努力賺錢，給老婆買買買才行。

秦凡又回頭去看那副假的畫作，心裡想著老頭曾經說過的，關於字畫作假的方向。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也來到畫作前面，她走的更近一些，娉娉婷婷的身影幾乎擋住秦凡一半的視線。

秦凡也沒在意，往旁邊移動了些許，依舊垂著視線想著事。

來人似乎很喜歡這幅畫作，繞著玻璃罩轉了一圈，低聲說道：“這山真好看。”

秦凡因為這聲音微微偏了偏頭，餘光終於注意到這道人影，心裡一驚，一聲“老婆”差點脫口而出。

待抬頭不經意間打量過去，秦凡才發現這個女子只是背影有點像吳雪而已，其他沒一處像的。

雖然都是美人，但若說吳雪是山水畫一般嫻靜的話，這個女子大概就是牡丹花開的豔麗了。

雖然五官原本應該是好看的，但妝容實在過於濃豔，幾乎都看不見原本的長相了。

女子又看了一會兒畫作，似乎是真的很喜歡，甚至開始看這幅畫作的委託人資訊，嘴裡嘀咕著掛在書房一定很好看，xx一定很喜歡之類的話。

顯然是勢在必得。

秦凡原本沒想多管閒事，對方愛買不買與他無關，但就在他打算離開的時候，又看見對方那和吳雪頗為相似的背影，心裡一軟，乾脆又走了回去。

“這幅畫是挺好看的，色彩大膽，意境優美。”

秦凡當然知道不可能直接告訴對方畫是假的這種話，他原本是打算不經意間和對方搭上話，再告訴對方另一邊也有一副山水畫，看起來比這幅更好。

能不好嗎？那副不但是真貨，還泛著淺金色氣息呢。

然而還沒等他說出全部臺詞，女子忽的一下回過頭，像是才看見秦凡一般，眉頭一皺，高傲的抬起頭道：

“你是誰?”

“我……”

女子不等秦凡開口，又說道：“我看字畫，你湊這麼近惡不噁心啊？再說了……”她上下打量秦凡一眼，眼裡鄙視更甚，冷笑道：“這裡面都是些價值上千萬甚至上億的古董，你看得懂嗎你？”

再見！去特麼的心軟！

秦凡不知道價格上億和能不能看懂有什麼關係，他只是微微一笑，說了一句：“這位小姐眼光真好，這麼好看的畫我這一輩子都沒看見過。”

說完毫不猶豫轉身離開，隱約還聽見身後那女子不依不饒的嘀咕：

“真的什麼人都敢來和老孃搭訕了，也不看看自己那窮酸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