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樣下去也不行啊！”孟曉白說道，“你這樣遲早把自己身體累垮，我看你臉色差得很，很久沒休息好了吧？”
齊志誠悶了一口酒，“現在是又累，又失眠。我在想，家裡人送我來讀研已經很不容易了，很多同齡人，比如你，都已經自己工作了。我還要每個月找爸媽要錢，我自己都覺得丟臉。”
“之前交的女朋友，現在也天天跟我吵架，她覺得我沒什麼用，也不願意花時間陪她。可我有點空閒時間，都在導師公司做事……我真的……”他有點說不下去了。
“喝一個。”孟曉白沒有說話了，他想起自己在樂直播的日子，那時候同樣是苦比一個。
“我上上個月把導師那邊的工作辭了。”齊志誠喝完酒，說道。
“那現在呢？”孟曉白問道。
“現在？”齊志誠低下頭，說道：“他在課題組的組會上罵我，劈頭蓋臉的那種罵，那些字眼我都不想說，根本不是一個研究生導師能說出來的。”
“現在嘛，基本就完全不理會我了，組裡的其他師兄弟，師兄妹也刻意疏遠我。我看，我這個研究生是沒辦法畢業了。”
“小白，你在社會上也闖蕩一年多了，這個世界，真就這麼殘酷？為什麼努力沒有回報？為什麼有些科研工作者研究的不是學術，而是研究人情往來，水論文、評職稱、學術造假、騙科研經費？”
聽到他的話，孟曉白一時無言以對。他緩緩說道：“世界很大，各種事物和人，有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
“所以我比較倒黴？”齊志誠自嘲的笑著。
“可以這麼說，每個人都會有倒黴的時候。”孟曉白安慰道，“但也會有轉運的時候。”
“哎，我是不指望了，如果研究生不能畢業，我就早點出去工作吧。”齊志誠無奈道，語氣中盡是不甘心。
“不要這麼悲觀嘛。”孟曉白勸道，“不如把你導師約出來，好好聊聊。”
齊志誠搖搖頭，“怎麼可能？他怎麼會聽我的？”
“我也許有點辦法。”孟曉白說道，“我在江大也認識幾個朋友，他們說話，或許管用。”
“不用麻煩你了。”齊志誠不以為意，“讓他聽我的，那是折他的面子。他可是知名教授，把面子看得比命都重，怎麼可能有用？”
“那可不見得。”孟曉白笑了笑，“聽你說的，這個人應該很重視人情世故，只是對你們這些學生擺臉色罷了，要是遇到更厲害的人，說不定表現的更卑微。”
“可那種人，哪是我們能見到的？”齊志誠嘆了口氣，“不說了，來，走一個。”
兩人再次碰杯，齊志誠問道：“不好意思，一直在抱怨。”
“沒關係，我們什麼關係。”孟曉白說道。
“對了，你呢，工作滿意嗎？我記得你去年的時候，工作沒找好？”齊志誠問道。
“是啊，剛開始也很難。不過現在好多了，自己搞了個公司，還有點起色。”孟曉白說道。
“行啊！”齊志誠說道，“小白，我們宿舍裡，其實我最看好的就是你。因為你有想法，而且敢付諸行動！像我就不行，我只知道讀書，現在就成了個書呆子！”
“不要妄自菲薄。”孟曉白說道，“對了，你說你寫了個論文，是什麼？我現在也在做網際網路，大資料這塊。”
“是嗎？給你看吧。”齊志誠拿出手機，把自己的稿子給他看。
論文題目是《基於大資料在電子商務營銷及內容服務的研究與分析》。
孟曉白認真的讀了一遍，這片論文的確是下了功夫，裡面有很多舉證和例子，而且齊志誠還建立了一種數學模型來研究使用者消費行為大資料與電子商務營銷資料之間的對比，含金量很高。
“不錯啊！這個分析模型，我們公司也有類似的。”孟曉白說道。
“真的嗎？我還以為是我獨創的！”齊志誠詫異道。
“其實還可以更全面一點……”孟曉白跟他探討起來，在這方面，孟曉白的實力也不弱。
短暫的交流，他發現，齊志誠果然是有幾把刷子，提到一些問題都能應對如流，只是在實際問題的處理上欠缺了一些考慮，但對一個還在讀書的研究生來說，他的表現算的是非常優秀了。
兩人一邊喝酒一邊聊，不知不覺都過了兩個小時，這時，齊志誠已經有點醉了，孟曉白也有點醉意。
“齊志誠！你怎麼在這裡喝酒？”孟曉白正在跟齊志誠談論企業創立遇到的一些趣事時，一個聲音打斷了他。
他回頭看去，是個年輕的女孩，穿著和打扮都很樸素，長相還不錯，但卻是一副皺眉的表情。
“小娜，你怎麼來了？”齊志誠看到她，驚訝道。
“我怎麼來了？”那女孩明顯生氣了，質問道：“我還要問你，為什麼今天組會你又沒去？我聽寧可兒說了，你們導師又點名批評你了，你這樣下去，離退學不遠了！”
“我還以為你幹什麼去了？你居然在這裡喝酒！齊志誠，你太令我失望了！”
她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責問著，孟曉白心裡猜想，這應該就是齊志誠說過的，他的女朋友蔡娜。
蔡娜也是江大的研究生，比齊志誠還要大一歲，現在讀研三，今天就會畢業，而齊志誠今年才研二。
“今天有組會？”齊志誠聽到這話一愣，導師帶的課題組會不定期舉辦組會，如果不去，後果很嚴重。
“沒人通知我啊！”
“沒人通知你？”蔡娜走上前來，問道：“怎麼可能？”
“真的！”齊志誠信誓旦旦的說道，“不信你看我手機，這幾天都沒有人通知我要開組合的事情，我完全不知道！”
“沒錯。”孟曉白說道，“他的確不知道。”
“他是誰？”蔡娜看著孟曉白，問齊志誠。
“孟曉白，我老哥們，大學同學兼室友！”齊志誠介紹道。
“你好。”孟曉白說道。
“你好。”在外人面前，蔡娜總算冷靜了一下，但表情還是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