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撫司。
周孟德剛剛進殿，兩位同知便連忙行禮。
“大統領，這是我們剛剛收到的情報。”焦光河原是皇城司的都統，調任錦衣衛之後又被周孟德選為了同知。他當時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能讓聖武帝安心。
同時，也能確保錦衣衛收到的重要情報會及時送到聖武帝的面前。
事實證明，當時的小心無大錯是對的，他也憑藉這個舉動，獲得了聖武帝的信任，更收穫了關康的好感。畢竟，關康是皇城司的掌事。
密信還沒被拆開，紅色的秘製火漆在燭光的照耀下閃爍著七彩光芒。
這種火漆平時極少使用，現如今使用了，就代表著發生了大事。
這是錦衣衛獨有的火漆，乃是熊師安從民間找到的奇人制作而成。那人原本只不過是在京城討生活的流民，現如今卻是錦衣衛的小旗，而他的幾個孩子也是錦衣衛的番子。
匠人對周孟德感恩戴德，整日裡把自己關在鎮撫司，除非周孟德召見，平時絕不外出。
周孟德接過焦光河遞給過來用銀刀，挑開了火漆。
當看到信上的暗語之後，眉頭猛地擰到了一起。
“大統領，這是密語冊。”孟立曾雙手將一本冊子遞了過來。他原本是三衙禁軍的偏將，也是雷鳳精挑細選之人。調任錦衣衛之後，被周孟德選為了同知。
別看長得虎背熊腰，卻心細如髮，而且人緣頗好。
“不用。”密語冊子是周孟德編纂而成，早就爛熟於心，他隨手將密信遞了過去，緩緩說道：“烽火幫正在打造攻城器械，老營正在整頓軍馬，不日便會對中州地區發起進攻。”
“什麼？”焦光河面露驚色，連忙躬身說道：“大統領，事關重大，還請大統領及時告知皇上。”
孟立曾也知道烽火幫一旦發起攻擊，各路反王都會響應，急聲道：“大統領，此事萬萬不能拖延。不然，恐釀成大禍，還請大統領早做定奪。”
“是啊！”周孟德眼中寒光閃爍，問道：“送信之人呢？”
焦光河恭聲道：“回大統領，人已經安排住下了。他星夜兼程而來，滿身疲憊，屬下讓他先去休息了。若大人有事詢問，下官這就派人將他喚來。”
“不用了，讓他休養幾天吧。”周孟德擺了擺手，吩咐道：“焦大人，把留在京城的番子都散出去，本官要知道所有鏢局，酒肆，青樓，乃至茶坊，牙行內的一切動向。”
“是！”焦光河神色凝重。
頓了頓，周孟德急需安排道：“孟大人，中州各地的情報都要仔細審閱，讓他們都勤快點，別耽誤了大事。不然，可別怪本官心狠手辣了。”
孟立曾躬身垂手道：“大統領請放心，下官定提起十二分的心思。”
周孟德擺了擺手，兩人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不多時，數十位喬裝打扮的番子便騎著快馬朝城門口湧去，侍衛檢查了他們的令牌之後，大手一揮。緊閉的城門緩緩開啟，一行人頃刻間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狗兒的，這天氣真是越來越冷了。”值守計程車卒搓著手，跺了跺腳，臉上寫滿了不耐，“錦衣衛這群人真是吃飽了撐的，大晚上還四處亂竄，就不能讓人睡個……哎喲……”
話還沒有說完，隊正一巴掌便抽在了他的後腦勺上，揪著他的脖領子咒罵道：“混賬東西，閉上你的臭嘴。你別忘了那群爺是什麼身份，讓他們聽見了，一刀劈了你也不會受到任何懲治。”
在偌大的京城之中。
皇城司和錦衣衛的人手持特製令牌，夜裡是可以隨意離城的。
這是皇家鷹犬的特權。
哪怕是太師李睿虞，也不敢在拿事上做文章。
士卒嚇得連聲說不敢，還飛快的看了看左右，生怕暗地裡有錦衣衛的番子似的。
啪……
當隊正離開，他一巴掌抽在了自己的臉上，咬牙切齒的咒罵道：“你這個蠢貨，就知道胡言亂語，真是他媽的活膩歪了。各位爺消消氣，小的是無心之過。”
好死不如賴活著。
大人物懂得道理，小人物也一清二楚。
……
周孟德連夜來到了東宮。
剛剛睡下的趙錦被喊了起來，身著黑紗的她黛眉微蹙，氣惱道：“周孟德，你若是說不出能讓孤消氣的理由，孤今晚絕對饒不了你。”
一旁的雷鳳美眸中寫滿了幸災樂禍，就等著他出醜呢。
事關重大，周孟德也沒有解釋，而是開門見山的彙報道：“殿下，錦衣衛剛剛接到了密報；烽火幫正在打造攻城器械，老營也在整頓軍馬，想必不日便會被對中州地區發起進攻。”
“什麼？”趙錦睡意全無，急聲道：“訊息可靠否？”
周孟德如實說道：“回殿下，訊息乃是錦衣衛的密探穿回來的。一應人手都是臣精挑細選而來，早已被派往了中州之外，混入了各路反王之中。”
面若寒霜的趙錦陷入了沉思之中。
雖說連環馬和手雷都在製作中，可也是剛剛投入生產，數量太少根本影響不了戰局。可若想有足夠的數量，就得需要時間，萬一烽火幫在這個期間發動進攻，中州地區便會狼煙四起，那些將士們也會陷入苦戰之中。
趙錦忽的質問道：“雷鳳，你可有良策？”
雷鳳不假思索的道：“殿下，臣覺得應當主動出擊，攜精銳破敵。那些反賊領教到了大雍鐵騎的厲害，自然便會心生顧慮，放緩攻勢。
況且，眼下天氣越來越冷，只要能拖上月餘時間，他們便無法再發動大規模戰事。我們便能借此機會養精蓄銳，準備物資，為明年大戰做準備。”
趙錦也是這樣想的。
大雍騎兵佔據優勢，只要戰事順利，定然能讓烽火幫心生忌憚。
“嗯。”趙錦點了點頭，問道：“周大人可有良策？”
周孟德略作思索後，說道：“回殿下，臣覺得應該主動防守，扼守要道。”
雷鳳冷笑道：“周大人覺得這樣能讓反賊生出懼意嗎？”
“這樣的確不能讓反賊懼怕，卻能減少損傷和糧草消耗。中州地區的糧食自給自足都是問題，大軍若是出征，所消耗的物資更是天文數字。
我們有水泥，有床子弩，完全可以等他們上門。屆時，再派騎兵夜襲敵營，使用少數手雷便能讓那群烏合之眾一窺而逃。如此一來，我們還能賺些糧草和金銀。”
周孟德一切都是以全域性為重，從實際情況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