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不會如實向娘娘稟報吧？”周孟德和方如雲並肩而行。
方如雲的俏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若你敢胡作非為，我定然會如實告知娘娘。”
任誰被人刺殺，也不會善罷甘休，更何況周孟德還手握重權，聖眷正隆。徐貴妃雖然是皇妃，可聖武帝這些年來後宮的次數屈指可數。
若周孟德有心報復，徐貴妃以後在後宮絕對是度日如年。
可是方如雲卻不想他被仇恨矇蔽了眼睛，落得一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雖然聖武帝對後宮不太上心，也沒有寵愛的妃子，可徐貴妃的身份擺在那裡。
她無緣無故的死了，即便是聖武帝不想追究，也得給朝臣一個交代。
“姑姑看我像不知好歹的人嗎？”周孟德滿臉笑容。
“你何止是為非作歹，你簡直是膽大包天。”方如雲想到周孟德心靈手巧時的模樣，便忍不住笑的花枝亂顫。這個傢伙，總是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餿主意。
偏偏，還讓人心生歡喜，無法拒絕。
周孟德眉開眼笑的道：“若是姑姑不給我機會，我也沒有膽大包天的本事呀。姑姑，昨晚睡得可好？”
“呸。”方如雲啐了一口，戳了戳他的額頭，嗔怪道：“你這廝真是越來越不怕死了。竟然還敢讓娘娘服侍你。你就不怕讓人聽到，把你碎屍萬段？”
周孟德混不在意的道：“姑姑可別亂說，臣所作所為皆是為了娘娘的身體。娘娘身心愉悅，自然容光煥發。姑姑難道沒發現，娘娘今天的氣色格外的好嗎？”
方如雲啞口無言。
這個傢伙狡辯的本事她可是深有體會。
可是，想到聖武帝，還是不得不板著臉提醒道：“那位可沒有離宮，關總管也在大內。若是傳出什麼風聲，小心你的狗頭，娘娘也保不住你。”
關康！
大內第一高手。
周孟德想到這些也不禁有些頭疼。
那個老太監深不可測，一個眼神便能讓人噤若寒蟬。
聖武帝病了那麼久了，關康怎麼也沒出去求藥？難道是盼著他死呢？
可是也不應該啊，聖武帝死了對他有什麼好處？
方如雲看他若有所思，低聲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報仇雪恨也不用急於一時。假以時日，你可以連本帶利的收回來。你是聰明人，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聖武帝若是薨了，後宮的娘娘和貴妃即便不用去守陵，也會被敢去深宮。
那個時候，周孟德收拾她們不會有任何風險。
“姑姑放心，臣只是和徐貴妃聊幾句，絕無他意。”周孟德信誓旦旦的說道。
“聽人勸，吃飽飯，別讓娘娘擔心。”方如雲莞爾一笑，心裡也鬆了口氣。不管周孟德心裡有多少惡意，更不知道他打算如何報復徐貴妃，可這次好歹算是穩住了。
……
皓月軒。
周孟德剛剛進門，彩鈴便快步迎了上來，“奴婢見過姑姑，見過周總管。”
“徐貴妃娘娘呢？”周孟德從她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異色。
彩鈴垂首道：“回周總管的話，娘娘正在書房。若周總管想要求見，請容奴婢通稟。”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周孟德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彩鈴剛想喊叫，方如雲便閃電般在她側腰上暗了一下，冷冰冰的說道：“彩鈴，你若不想死，就不要大喊大叫。不然，引來了別人，可別怪姑姑心狠手辣了。”
彩鈴連連稱是，可一雙眼睛卻轉悠的飛快，尋找著逃離的機會。
只不過她的實力擺在那裡，方如雲也不會給她逃跑的機會，“你是徐貴妃娘娘的貼身婢女，徐貴妃進攻之前，你便一直在身旁伺候。
周總管此番前來，你不會不知道緣由吧？”
言下之意，你們刺殺周孟德的事發了，他沒有領人過來問罪，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不要不知好歹。
彩鈴故作鎮定道：“姑姑，奴婢不知您是何意。”
“不要緊，你以後就知道了。”方如雲撫平了她肩膀上的褶皺，挑起彩鈴的下巴，笑盈盈的說道：“多好的姑娘，為何卻如此惡毒呢？真不知你被亂棍打死時，又是何等模樣，這張俏臉還能不能像現在這般招人喜歡。”
彩鈴俏臉蒼白，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
書房。
吱呀……
周孟德剛剛推開門子，徐貴妃冰冷的聲音便隨之傳來，“誰讓你們進來的？你們這些不長眼的狗奴才！來人，拖下去溺死，給他們長長記性。”
“娘娘好大的威風。”周孟德徑直向前走去。
正在畫畫的徐貴妃猛然抬頭，驚聲道：“周孟德，誰讓你進來的？”
“娘娘不應該問問臣為什麼活著嗎？”周孟德眉毛一挑。
徐貴妃冷哼道：“你活著死了和本宮又有何關？滾出去！本宮現在不想見到你！”
“娘娘，那幾個刺殺臣的兇徒已經盡數被捉拿歸案了。有兩個經不住嚴刑拷打一命嗚呼，臣已經命人將他們梟首示眾了。剩下的那幾個，也都被廢去修為，送到城外修路去了。”周孟德自顧自的坐在了圈椅上，翹著二郎腿。
隨即又抻了抻衣服，好像沒有看到她臉上的憤怒一般，自顧自的說道：“據那夥人交代，烽火幫還有兩夥刺客藏匿在京城。不著急，臣會把他們一個一個都揪出來。
錦衣衛最近琢磨出了一種名為‘千刀萬剮’的刑罰。
用慾望將人裹住，在用薄如蟬翼的快刀將其活剮了。
臣也只是有所耳聞，還從未親眼目睹。若是臣將那些人抓到，定會奏名皇上，請皇上和徐貴妃參……”
“住口！”周孟德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打斷了。
徐貴妃粉拳緊握，美眸中滿是怒火，咬牙切齒的道：“周孟德，你這個叛徒，烽火幫對你恩重如山，你竟敢恩將仇報，你就不怕人神共憤，魂飛魄散嗎？”
“人神共憤？臣的命差點丟了，還管什麼人神？”周孟德冷笑了幾聲，緩緩說道：“臣殺那些人的時候會告訴他們，誰害死的他們，就讓他們的鬼魂去找誰。
娘娘問心無愧，肯定不會有所顧慮吧？”
徐貴妃咬牙切齒的道：“狗奴才，你就不怕本宮破釜沉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