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誤會了,奴才是擔心國朝,想找一兩本與北蠻皇朝有關的書籍,為我大雍繁榮昌盛做些微末貢獻。”就是刀架脖子上也不能說真話,不然腦袋就得搬家了。
太子怎麼跑御書房來了?
難道想趁皇帝老兒外出謀朝篡位?
不過這太子長得倒是唇紅齒白,劍眉星目,就是有點太瘦了,少了些男子漢氣概?難道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找了個身姿高挑,線條驚人的女護衛?
該不會是抖蜜吧?
周孟德思緒翻飛,越想越遠,皇帝老兒長得其貌不揚,生的兒子倒是長得挺俊俏。
趙晉譏諷道:“皇后身邊果然人才濟濟,沒想到區區一個太監竟還胸懷大志。既然你如此擔心大雍,那你如何看待託盟出使?”
事關身家性命,周孟德不敢有半點含糊,“殿下,託盟前來不過是試探大雍反應。在我看來,不管結果如何,北蠻都會選擇進攻。”
“邊境衝突我不清楚,不過託盟氣勢洶洶,想必是有所依仗。北蠻皇朝需要給子民一個交代,更想借此機會試驗大雍邊軍實力。
此戰若打贏了,北蠻皇帝名利雙收,青史留名;若是打輸了,對他們依舊沒有什麼損失,無非是稱臣納貢罷了。”
趙晉收起了輕視,看向周孟德的眼中也多了一絲讚賞。
這等判斷已經不輸給朝廷忠臣了,只可惜是個太監,不然憑他的才能,定能封侯封爵。
不過他很快便恢復了正常,徑直坐在了龍椅上,問道:“我大雍上下一心,朝野一團和氣,託盟為何要試探大雍?”
皇后整天琢磨尋寶,背後沒人支援鬼才相信;海貴妃一心想報滅國之仇,恨不得雙方馬上打起來;再加上把他送進皇宮的那些人,這就三股勢力了。
一團和氣?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朝堂也是如此。
周孟德暗自腹誹了幾句,緩緩道:“殿下,退一萬步講,託盟此舉前來勢必經過無數地區,假借出使之命檢視風土人情也在情理之中吧?”
高挑女子冷聲道:“大膽,殿下問什麼你就答什麼,再敢廢話,我就把你舌頭割下來!”
人高馬大,脾氣也大,果然是一匹烈馬,實錘了,太子絕對不正常。
周孟德定了定神,繼續道:“託盟既然敢來,就有全身而退的把握,臣猜想北蠻騎兵正在向邊境運動;至於大雍朝堂是不是一團和氣,殿下應該比臣更清楚。”
思路清晰,直擊要害,趙晉的語氣中都多了一絲佩服,“周總管覺得誰輸誰贏?”
周孟德略作思索,“殿下,臣覺得一兩個月內是打不起來的;即便北蠻兵強馬壯,也不敢貿然發動大戰;依臣看來,託盟會採用小股騎兵劫掠襲殺為主,大軍壓境為輔,迫使我軍無法馳援各地。
從而達到人心渙散,民怨沸騰,百姓流亡的目的。
兵法有云,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大抵就是這個意思了。”
趙晉的問題更加尖銳,“你以為各州府軍士都是擺設嗎?”
他急了,就證明說心裡去了,周孟德說道:“騎兵來去如風,肯定不會長時間逗留,各地縱使有騎兵,恐怕也無法分開作戰吧?況且,他們的能不能打的過北蠻騎兵還是一個未知數。”
趙晉眉頭微皺,“你果真是太監?”
嗤啦……
周孟德還沒來得及說話,耳邊便傳來一聲異響,頃刻間便覺得涼颼颼的。
尼瑪,幸虧老天有眼,修煉了八寶秘法,不然今天腦袋非得留在這裡不可!
高挑女子舉著燭臺仔細照了照,“殿下,的確是太監。”
周孟德又驚又怕,手忙腳亂的撿起布片蓋住要害,大聲道:“殿下,我據實回答,為何如此對我?”
“雷鳳,派人給周總管拿一套新衣服。”趙晉從書架上拿了幾本書走了過來,“周總管可願來孤身邊效力?”
一股淡淡的幽香鑽進了鼻孔,周孟德愣了一下。太子的陰柔之氣這麼重?難道是修煉了邪功?不過想到他那不著調的父皇便釋然了。
上樑不正下樑歪。
趙晉也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向後退了幾步道:“孤問你話呢!”
“殿下,我做不了主。”周孟德打心裡是不想去的,陌生的環境能增添暴露的風險。
“倒是孤強人所難了。”趙晉冷笑了幾聲,看著雷鳳拿來了衣服,“你可以走了!以後需要什麼書籍,儘管去東宮找孤,莫要擅長御書房,不然可是抄家滅祖的大罪。”
周孟德連連稱是,換好了衣服,抱著書便逃之夭夭了。
這次算是虧大了,沒有找到‘天機圖籙’,還被太子抓了正著。
雷鳳看著關上的殿門,“殿下懷疑他是假太監?”
“皇后多年未得父皇寵愛,又素喜打殺太監,還從未帶著哪個太監離開坤寧宮。周孟德機智過人,目光獨到,不得不讓人懷疑。”趙晉冷哼一聲,“雷鳳,你去查查他的底細。”
說完,便拿起了一本書,自顧自的翻閱起來。
雷鳳很快便回來了,他越聽眉頭皺的越緊,“與他有關的人都死了?”
雷鳳說道:“是!殿下,奴婢將周孟德抓來一問便知!”
“不用!”趙晉冷笑道:“皇后的手伸的越來越長了。既然她要裝神弄鬼,孤就看看她還有什麼手段。把知曉周孟德的人全都殺了,孤不想給父皇徒增麻煩。”
……
周孟德腳步匆匆的回到了坤寧宮,找到了正在沐浴的皇后。雖然隔著一層薄紗,可依舊讓人怦然心動,“娘娘,太子在御書房。”
“什麼!”皇后驚聲道:“你怎麼跑回來的?太子可曾動怒?”
周孟德當即便將事情解釋了一遍,不過瞞下了被雷鳳檢查身體的事。
皇后驚愕道:“你真懂兵法?”
“可能是沒有失憶之前的記憶,我也不清楚是什麼回事。”周孟德說道。
皇后從浴池裡站了起來,青鸞和紫鳶急忙上前擦拭,隨後披著一層薄紗走了出來,躺在貴妃椅上道:“過來,幫本宮按磽。”
周孟德給她坐著足底按摩,順便欣賞著美景。
雍容高貴,絕代芳華,鼻孔裡盡是淡淡的花香。
皇后好像沒有看到似的,“小德子,你覺得大雍有幾成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