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回合之後,兩人交錯而過。

封於修腳下一個踉蹌,竟然險些栽倒在地,很難想象,這種事情竟然會發生在一位明勁高手的身上。

但此刻的封於修大汗淋漓,連體衣都恨不得能擠出水來,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只覺得渾身發酸發軟,兩腿如灌了鉛似地沉重,他終於體會到自己過去的那些對手們,在面對他時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這是一種憋屈無奈卻又無力抗爭的感覺,令人無比難受,可偏偏又逃避不了。

曾經,作為強勢的一方,他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但如今風水輪流轉,身處劣勢,即便強橫如他,卻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這還真是一報還一報,看來,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江浩然見狀並未趁勝追擊,而是眼睜睜地看著封餘修爭分奪秒地調息恢復元氣。

“喲,怎麼了?這麼快就不行了?”

江浩然抱著臂,戲謔地看著狼狽不堪地封於修,突然想到前世某部神話劇中的一句經典臺詞,不由生出了一絲惡趣味。

於是,他搖著頭嘲弄著封於修道:“我原以為你能帶我點驚喜,可萬萬沒想到,我還沒用力,你就倒下了,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啊。”

封於修聞言,怨毒地看了江浩然一眼,但沒有出聲,而是抓住眼前這來之不易地機會,竭盡所能地恢復自己的實力。

他也萬萬沒想到,眼前的這個男人竟然如此託大,不但沒有乘勝追擊,反而為了逞一時口舌之快,放任自己恢復實力。

真當自己勝券在握了麼?

簡直狂妄之極!

封於修打定主意,只待自己喘過這口氣來,非得讓面前這個不知所謂的傢伙付出極其慘重、這輩子也難承其痛的代價!

想到這裡,他的腦海中閃過一道驚豔的身影。

封於修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如果不是大戰之前不宜沾染女色,他非得提槍上馬,好好享用一番。

不過現在也不遲,等到自己將那小子制住,再當著他的面,對其心愛的女人極盡羞辱之能事,豈不更是快哉?

假使江浩然知道封於修此刻腦海中轉動著的邪惡念頭,恐怕非得一巴掌拍碎他的腦袋瓜不可。

不過他知道的是,就憑目前這不痛不癢的三兩句話,想讓有著武痴之名的封於修受到強烈刺激,達到他殺人誅心的目的,恐怕還遠遠不夠。

想到這裡,他決定再添把火道:“哎呀,我真是想不通,像你這樣的敗類,居然也能找到老婆,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居然會看上你?”

封於修依舊保持沉默,但眼神中的戾氣更重了。

“欸,你說,沈雪當初是不是瞎了眼才看上了你?”江浩然毫無徵兆地吐露一個對於封於修這輩子而言都無法面對的姓名。

這一次,他再也不能做到無動於衷,一下子瞪圓了雙眼,死死地盯著江浩然,似要擇人而噬!

“怎麼了?被我戳中痛處了?”

江浩然無視了他目光中的兇狠,在猛虎面前,惡狼的眼神無論有多悍戾,也不具備絲毫的威懾之力,更別說江浩然還不是猛虎,而是神龍!

“混蛋!你給我住口!”

封於修硬生生地從嘴中蹦出七個字,腦海中卻是飛快地掠過一幅幅熟悉的畫面,這些畫面中無一例外,都出現了一個亭亭玉立、溫柔似水的女子,那是他的妻子沈雪。

曾經,他們朝夕相處,相敬如賓、夫唱婦隨,無比恩愛,直到……

“啊!”

伴隨著一聲慘叫,封於修抱住頭部,淒厲地哀嚎起來,就像是一隻受傷的獨狼。

終於,他刻意壓制、不肯面對、妄想抹殺的記憶再度牢牢盤踞在他的頭顱之內,將他死死纏繞!

那對死去卻猶不肯閉目的雙眼,透露而出的痛苦、迷茫、留戀和絕望,簡直猶如世上最為鋒利的銳器,轉眼間就將封於修苦心經營的心靈防線給切割地七零八落,徹底崩潰!

他以為只要她死了,他就可以毫無牽掛,再無羈絆,從此在武道一途中勇猛精進,一騎絕塵、再無敵手!

殊不知,曾經的摯愛卻化作了心魔,讓他寢食難安,雜念叢生、不堪其擾!

然而,造成這一切後果的始作俑者,卻是他自己!

難道他真的錯了嗎?

封於修陷入了深深地自我否定之中!

“你讓我閉嘴我就得乖乖閉上嗎?那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見自己的話果然奏效,江浩然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

以他的實力,要殺封於修不過就在反掌之間而已,但是像這種喪心病狂、毫無人性、走火入魔的邪徒,就這麼殺了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自己不出手則已,既然出手,那就順便為慘死在封於修手中的無辜人命討回一個公道吧,包括沈雪!

“啊!畜生!我讓你閉嘴你聽不懂嗎!”

深受刺激下,封於修方寸大亂,一把就將自己的連體衣扯得粉碎,露出一身精壯無比、線條分明的肌肉。

真正的內家拳高手,他們渾身的肌肉呈流線形狀,黃金比例,十分耐看不說,還蘊含有不可思議的力量,絕非是歐美格鬥家練出的那一身毫無美感的肌肉疙瘩所能比擬。

有一說一,封於修雖然長得一言難盡,但一身肌肉倒是練得堪稱完美,就連江浩然看了都不由暗自點頭,這說明合一拳還是有點東西的,也難怪不管是夏侯武還是封於修,都成為了當今武林最頂尖的高手,一枝獨秀。

“封於修,難道你就只剩下了耍嘴炮的能耐了麼?你得知道,光會耍嘴皮子可是打敗不了我的哦。”

面對有些歇斯底里的封於修,江浩然極盡嘲諷道。

“你給我去死!”

封於修沒有再選擇韜光養晦,此刻他情緒爆炸,顯然動了真火。

只見他身體原地連軸轉起,就像一隻不斷蓄力的陀螺,越轉越猛,越轉越快,在不斷加成的力量作用下,他的身形直接劃出了一道殘影,速度奇快無比,令人目不暇接,也不知究竟使出了什麼絕招。

如此高速運動之下,他的動作就很難被人預判了,如若換作是一個對陣經驗並不豐富的對手,就算實力勝過封於修一籌,猝不及防下,只怕也要被他打個措手不及,落得個敗陣身死的悽慘下場。

只可惜,封於修的對手是江浩然。

儘管江浩然也不知道封於修葫蘆裡到底賣得是什麼藥,但這並不妨礙他清楚,以自己明勁中期的實力,足以把控全場。

天差地別的實力鴻溝,就算封於修亮出底牌,也抹平不了二人之間的差距,更逃脫不了被吊打的命運。

所以,他只需以不變應萬變即可。

令江浩然意外的是,封於修的理智並未完全被怒火吞噬,他沒有貿然選擇進攻,而是圍而不打,在江浩然周邊不斷試探,看來之前交戰的一百回合,還是讓他長了不少教訓的。

既然封於修不急,江浩然更沒有著急的道理,如此消耗體力的招式,封於修膽敢一直這麼耗下去,他反倒能不戰而勝。

只是,這麼低階的錯誤,會發生在封於修這種對戰經驗極為豐富的武者身上嗎?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果然,隨著封於修不斷移行換位,他身上的氣勢竟也越變越強,越變越盛,頗有一鼓作氣,一戰而下的勢頭。

顯然,封於修也清楚,對付江浩然這樣的高手,與其搞突然襲擊、打消耗戰浪費時間,還不如積蓄力量,畢其功於一役來的實在。

而他這一手天纏功,正是以弱勝強、克敵制勝的不二法寶!

這套功法,是合一門博眾家所長,將各門各派的招數、特點和變化進行總結,並針對性地開發出一套剋制的方法,最終才形成了招式,演化為了法門。

不僅僅是天纏功,合一門的很多功法都有別派的影子,這些都是合一門的開派祖師將諸多門派的功法絕學融為一爐,並結合自身特點開創而出的獨門功法。

說起來這也是一個傳奇人物,他並沒有迴避借鑑的事實,就連“合一”二字都是由此引申而來,也算是向門人子弟表明態度,同時告誡他們不要忘本。

說迴天纏功。

所謂「纏絲盤珠影隨形,功法連綿不放鬆;剛柔虛實窺破綻,六字訣法定乾坤」,這套功法的功理奧妙全在一個纏字,透過特殊的運功法門和技巧,它可以讓功法的主人在一瞬間爆發出遠遠超越自身極限的實力。

仗著此功,封於修橫行江湖,挑戰天下高手,未嘗一敗,每戰更是定下規矩,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一路走來,他百戰百勝,手中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可奠定的卻是獨屬於他一人的武林神話!

隨著封於修的氣勢不斷拔高,饒是以江浩然的實力,也不由斂去了幾分輕視,細細留意起封於修的一舉一動來。

這倒不是他怕了封於修,而是在研究他的打法路數。

看得出來,封餘修應該是拿出了他壓箱底的絕學了,他很好奇,對方所謂的底牌,究竟能有幾分威力呢?

不過在觀察片刻後,江浩然索性閉上了雙眼,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才知道,於是乾脆自賣破綻,引封於修出手。

“死到臨頭了,竟然還敢託大,那你就受死吧!”

封於修果然中計,見到江浩然在面對他即將展開的攻勢時還敢閉眼,只當他目中無人,登時氣就不打一處來,但他又怎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呢?

隨著一聲爆喝,封於修的身體就如同繃緊的彈簧般猛地彈起,在天纏功的加成下,雙腿帶出無數道腿影,攜著千鈞之力,向著江浩然悍然襲去。

“來得好!”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江浩然倏地睜開雙眼,雙手同樣舞出一片手影,盡數接下了封於修的全部攻勢。

一時間,整個庫房內“啪啪啪”的脆響聲連綿不斷,源源不絕,就好似有人在庫房內點燃了一串上千響的鞭炮,噼裡啪啦,聲勢極大。

“我當你憋什麼大招,卻也不過如此,如果你就這點手段的話,那我看你也只能GameOver了,封於修!”

在封於修力道用老又來不及回撤之際,江浩然果斷抓住了他暴露出來的這一致命破綻,隨即一把捏住他的腳踝,並順勢將他提掄起來,然後以一種無與倫比地速度將他三百六十度甩成了一道圓圈,同時不斷加速。

這一次,江浩然沒再隱藏實力,而是火力全開!

當加速度滿足某個臨界值後,他瞄準一個方向就是這麼狠狠一甩,登時,封於修整個人便如同炮彈一般疾射向遠處,直至撞在了一堵鋼筋水泥鑄就的牆壁上,這才重重彈落地面,生死不知。

如果有人能夠上前察看情況,就會發現,受到撞擊的牆體上竟然爬滿了無數道縫隙,一道人形的凹槽赫然入目。

要不是倉庫的面積夠大,又有著足夠的縱深空間作為緩衝,只怕這堵牆壁就不是裂縫,而是四分五裂了,可即便如此,封於修也深受重傷,肋骨都不知道斷了多少根。

封於修躺倒在地一動不動,宛如一條死狗一般,江浩然也不著急,彷彿局外人般悠哉悠哉地踱步來到他的身邊,這才似笑非笑地打量著狼狽不堪的封於修道:“嗨,怎麼了?這就不行了?呵呵,放心,你還死不了,你的身體可不像普通人那般贏弱。”

封於修的手指微微動彈了一下,他是沒死,可也不比死好到哪裡去,有心想要爬起身來,結果卻牽動了傷勢,當即“哇”的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隨即又萎靡在地,一動不動。

“你還真是個廢物啊,我既沒動拳又沒動腳的你就這樣了,你覺得就憑你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就能天下第一了?我看你是沒碰到狠角色吧?嗯?”

“你……”

封於修氣得險些一口老血再度噴出,想說些什麼,但身為敗軍之將,似乎說什麼都嫌蒼白無力。

“說吧,阿晴在哪裡?”江浩然懶得再跟他廢話,他怕自己忍不住直接將他幹掉。

“你到底是什麼實力?怎麼可能這麼厲害?”

封於修答非所問道:“以我目前的實力,放眼整個武林都是絕頂高手,就算是我的師傅再世,也頂多與我平分秋色。

如今的我,早就是站在武林金字塔尖的明勁巔峰高手,除非你是傳說中的暗勁高手,不,你一定暗勁高手,否則絕不可能這麼輕易擊敗我!”

“你說什麼?”

江浩然似乎聽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一般:“你說你是明勁巔峰高手?恕我直言,我從未見過這麼弱的明勁巔峰,你怕不是對明勁巔峰有什麼誤解?”

“咳咳咳……你是在羞辱我嗎?”

封於修重重地咳嗽起來:“你雖然是暗勁高手,擁有對我生殺予奪的實力,但所謂士可殺不可辱,你要殺便殺,羞辱一個遠比你弱小的對手,算什麼英雄好漢。”

“封於修啊封於修,像你這種連自己老婆都殺的男人,又有什麼資格和我說這種冠冕堂皇的話呢?”

江浩然哂道:“你以為你還是個人?你只是一個行走在人間的惡魔啊,羞辱你,那叫嫉惡如仇!殺了你,那叫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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