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小心謹慎的丁謂如今權勢滔天,不免有些飄了,竟然在給先帝選擇陵墓一事上出了紕漏。

原來,興修真宗山陵,計劃七月完工,工期緊,很多宦官都被派在外面督修陵寢,唯有雷允恭沒有外派的職務,於是雷允恭哭著向太后請求去修陵。

太后不許。

雷允恭哭泣著說:“臣這一生得到先帝恩典,做事並不在他人之後,而現在卻不能為先帝效力,是不是臣有什麼罪過啊?”

太后劉娥道:“吾慮汝有妄動,恐為汝累也。”

大意就是,“並非你有什麼罪過,只因你從小侍候皇上,從來沒有在外面擔任過什麼職務,現在你的官品已經很高,小差事不足以安排你去,大專案給了你,我擔心你不懂國家法禁,如果你有什麼妄動,會牽累到你。”

這番話相對於在說你本領不足,不堪大用。

一般人聽了,也就作罷了。

可雷允恭還是祈求不已。

太后無奈,只得給他安排了一個“特命”,可以與原本管選址的官員共同管理選址一事。

三月的一天,雷允恭來到修建中的山陵視察工地,這時,判司天監邢中和對他說:“現在這個山陵啊,往上一百步,按風水陰宅之法,有利於子孫萬世。”

雷允恭聽了,就問:“這麼好的風水,為何不用?”

邢中和答:“只因擔心下面有石頭有水。”

雷允恭道:“先帝只有今上一子,再沒有其他後嗣,如果真像你所說,上面的山陵有利於子孫,那就該用。”

邢中和猶豫:“山陵事重,需要反覆核查勘探,需要時間,怕這一耽擱,原來規定的七月完工之期,只怕就趕不上了。”

雷允恭不知輕重,當即拍板道:“你們只管改穴,改換神道入口,我立即去見太后說明此事,太后哪有不從的道理。”

自從先帝駕崩後,宮中雷允恭獨大,朝堂丁謂獨大,二人狼狽為奸把控朝政,雷允恭越發豪橫,無人敢違揹他的命令,邢中和當即便吆喝著改穴。

先帝陵寢在鞏縣,距離汴京近四百里,等到雷允恭來面見太后說明此事,並告知已經改陵時,鞏縣那邊早已開始改陵。

太后生氣問:“改陵乃是大事,你怎麼敢如此輕易處理!”

雷允恭忙道:“讓先帝的後世子孫繁衍昌盛,有何不可為?”

事已至此,太后再怒也是無用,便讓雷允恭去問問丁謂:“你去問問山陵使,聽聽他的意見,若他認為可以改動,哀家便不追究此事。”

雷允恭便和丁謂說了此事。

丁謂本來認為不可以改動,畢竟原穴位,是先帝在時就已經反覆查勘後的結果,現在貿然改了,要是出了什麼事,可就麻煩了。

他看了看等著自己答覆的雷允恭,心下思量,雷允恭如今畢竟是太后跟前的第一內侍,今後與他“合作”的地方還多著呢。

便摸著鬍子,不說贊成,也不說反對,敷衍過去了。

雷允恭沒有得到丁謂的準確意見,但他回到宮時,卻誆騙太后說:“山陵使無異議。”

太后便答應了改穴一事。

然而,改穴之事果然出事了!

挖到一半後,役夫們發現新選的穴位有石有水,根本不能作為陵墓。

工地總指揮看到這個情況,立即快馬加鞭會汴京告知丁謂此事。

此時,已經五月了,距離工期只有不到兩月時間。

丁謂庇護雷允恭,打算遷就這個地點,因此不敢將實際狀況告訴太后。

然而工地上另有內侍不少人,暗中將此事報給了太后。

太后知道是雷允恭私自決定改動方案導致的大禍,立即派出朝中王曾等重臣前去查探情況,根據工地實情做出方案,還成立專案組對雷允恭進行審問。

王曾等人查勘回來,一致認為應該用原來的位置做陵墓。

而雷允恭的審訊結果也出來了,除了私自挪移山陵墓穴之外,還有偷竊工程款、盜取山陵陪葬品等各項罪狀,最終諸罪並罰,杖死鞏縣,家資沒收。

雷允恭死了,丁謂的日子開始不好過。

最終,在王曾等一眾官員的斡旋之下,太后劉娥罷了丁謂的相位,貶為太子少保,因為丁謂而遭到罷黜的官員達數十人。

空出來的位置自然能者居之。

時光匆忙,倏忽又是一年。

顧易如今已是開封府尹,杜青衫還只是個無實權的太傅,杜杞眼瞅著就要參加今次春闈,武叔被阿崔纏著教自己武功,紫螢和顧行之兄妹一心投入在萬卷堂刻坊上,宋歸塵則忙裡偷閒地為萬卷堂提供新書。

浥輕塵這個名號越來越響,坊間卻依然很少有人知道,究竟誰是浥輕塵。

樊樓依然熱鬧如往昔,元宵節這一日更是熱鬧非凡,甚至掛出了今日酒菜,皆由樓中承擔的牌子。

旁人只道這是元宵佳節,樊樓的營銷手段。

有心人打聽之下方知,原來今日也是樊樓老闆祝可久的女兒祝令儀與城北徐家大公子訂婚之日。

祝令儀今日一身絳色華服,妝容豔麗,因喝了幾杯酒,姣好的臉上帶了幾分緋色,她趴在窗前望著河中粼粼波光,想到了什麼事,心口莫名疼了一下,忙蹙眉捂著心口,好在只是一瞬間的事,她自嘲一笑,繼續看向窗外。

徐之禮在門口望見未婚妻寂寥的背影,接過丫鬟手中的披風輕輕給祝令儀披上。

“令儀妹妹,你有心事?”

他小心地問。

祝令儀回頭朝他一笑:“你怎麼過來了?他們沒勸你喝酒?”

“怎麼會沒勸,我敬了所有人一圈才得以脫身的。”

祝令儀噗嗤笑了:“那你怎麼一點沒有醉的樣子呢?”

“令儀妹妹忘了,我酒量很好的。”徐之禮微笑,“況且今日的酒特意選了醇厚溫和後勁小的女兒紅,這麼一圈,還醉不倒我。”

祝令儀面色一紅,抿嘴不言。

徐之禮便也安靜地陪著她,默默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

徐家和祝家是世交,他與祝令儀也算從小長大,他知道祝令儀心中有人,只是不知道,那人是誰。

不過,令儀妹妹終於答應與自己訂婚,這就足夠了。

他會好好待她。

他相信,令儀妹妹會忘了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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