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辰弄出來的佛光普照，就這樣與西域那一側的佛光隔空對峙。
西域那一側的佛光，明顯是想要擊碎寧辰所創造出來的佛光的。
可是除了佛光以外，百家城還有儒家聖道護持著。
這讓西域一側的小乘佛光，根本就沒有機會過來。
只能在西域一側，無能狂怒。
寧辰這邊控制佛光，持續了很久。
到了深夜，佛光依然存在。
佛光普照之下，非但沒有影響到城中居民的休息。
反而讓大家休息的都格外得好。
這一夜的休息，讓每一個人都養足了精神。
這種好，是由內而外的好。
並非是小乘佛法那種精神上的亢奮。
之所以控制佛光在深夜也繼續普照大地，主要是寧辰擔心雷音寺那邊看不到自己的佛光。
主要這佛光就是給清遠看的。
接下來需要東渡取經的人選，寧辰也擬定了清遠。
第二天一早，佛光收斂。
寧辰也將《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交給了柳仲直，讓柳仲直幫忙拓印一些。
到時候好送到西域那邊去發一下。
只要是寫出來之後，再想毀掉，那就沒可能了。
柳仲直把心經收下的同時，對寧辰說道：“院首，今日一早就有人來詢問我百家學院，是否新開了佛家聖道。”
寧辰好奇問道：“怎麼，他是想要來出家當和尚嗎？”
柳仲直點點頭說道：“他是想要來研修，院首你所寫的佛法。”
聽了柳仲直這話，寧辰也對這主動過來打算研修佛法的人來了一點興趣。
而且寧辰覺得，給清遠創造一點壓力也不錯。
如果清遠不來取經的話，武朝這邊有人願意走大乘佛教的修行體系，也同樣能夠抗衡小乘佛教。
“讓他過來我跟他談談。”寧辰對柳仲直說道。
“好，我這就讓人去找他過來。”
柳仲直辦事還是非常靠譜的。
雖然柳仲直也不知道，寧辰弄得這佛法有什麼用。
但是既然有人來問，柳仲直還是會詳細地記錄下對方的資訊。
萬一寧辰需要的時候，柳仲直可以隨時找到人。
等了大概兩盞茶的時間，人就被帶過來了。
帶來的人書生打扮，樣貌不算突出，卻也還算乾淨。
來人見到寧辰之後，拱手下拜道：“學生廖靜遠見過冠軍公。”
寧辰聽到書生自報家門，不由反問道：“你叫靜遠？”
廖靜遠坦然點頭道：“是。”
“請和尚起的名字，還是家裡自己起的名字。”寧辰繼續問道。
廖靜遠如實回答道：“請和尚起的名字。”
根據寧辰的瞭解，這樣的情況，其實在賀州挺常見的。
賀州緊挨著西域。
武僧經常會進犯賀州。
雖然賀州也會全力阻擋，但是難免還是會有一些紕漏。
而這個時候，如果家裡面有一個人的名字，是和尚起的。
並且可以拿出憑證的話，就會沒事的。
如果是自己起的，那就只能看運氣了。
只不過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人這樣坦然承認罷了。
廖靜遠倒也還算誠實。
“你想要走大乘佛法之路？”寧辰沒再糾結名字的事情，而是直接問起了正事。
廖靜遠回答道：“我想試試。”
寧辰反問道：“你連大乘佛法是什麼都還不知道，怎麼就想試試了呢？”
廖靜遠道：“關於大乘佛法，學生也聽過了一些傳言了。
雖然瞭解得並不透徹，但是學生認同大乘佛法的理念。
那就是人人皆可成佛。”
寧辰點點頭，繼續問道：“如果讓你走大乘佛法之路，你覺得你的優勢在什麼地方呢？”
廖靜遠回答道：“學生對小乘佛法瞭解很多，學生知道小乘佛法的弊端，這些正是可以弘揚大乘佛法的地方。”
寧辰聽了廖靜遠的話，問道：“聽你的意思，你對佛法似乎並不認同，你應該只是想要推翻小乘佛法而已。”
廖靜遠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是，學生並不認同佛法。學生的確是想要推翻小乘佛法。
學生親眼目睹，西域為了傳播小乘佛法，所做出的斑斑劣跡。
學生的父母，也是因為這個而死。
所以學生更多的是想要推翻小乘佛法。”
寧辰見廖靜遠說的態度堅決，語氣也嚴肅了幾分對廖靜遠道：“如果你只是想要用這樣的技巧方式來弘揚大乘佛法，而不是認同大乘佛法的話，你在修行之路上恐怕走不了太遠。”
頓了一下，寧辰補充道：“而且你要清楚，如果你走上了大乘佛法之路，可能就沒辦法回頭了。”
廖靜遠面對寧辰的警告，依然是非常的坦然的：“學生知道，但是學生無悔。”
面對廖靜遠的堅決，寧辰也並沒有繼續勸說什麼。
都是成年人了，自己該警告的警告到了，剩下的如何選擇，那就是廖靜遠的事情了。
而且寧辰還有另外一重想法，那就是寧辰想要看看，這大乘佛法是否可以化解廖靜遠心中的怨氣。
真的引導廖靜遠走上大乘佛法的路上來。
到時候理解更加得深刻廖靜遠，能做到的事情反而會更多。
“既然你態度堅決，我也就不勸你了。不過我現在所寫下的大乘佛經，只有一本心經，二百餘字而已。等下你可以拿一個拓印本回去每日誦讀。”寧辰對廖靜遠說道。
“多謝冠軍公。”廖靜遠再次對寧辰長身一禮。
寧辰看了一眼廖靜遠，最終還是道：“我答應你一方面是因為，我需要大乘佛教的弘揚，以對抗西域。
另外一方面，我也想要看看我所寫的大乘佛經，是否可以化解你心中的怨，真的將你引向正途。”
廖靜遠再次一禮，道：“學生謹記冠軍公的教誨。”
“你去找我師兄柳仲直去吧，就說是我說的，讓他將心經的拓本給你一份。”寧辰對廖靜遠說道。
“是。”
廖靜遠應了一聲，就離開寧辰這邊，去找廖靜遠了。
廖靜遠離開之後，寧辰也開始思考，接下來該如何忽悠清遠小和尚的事情。
自己這邊心經傳播出去，清遠一定會來求取真經。
但是就這樣給他，那肯定是不行的。
必須要讓清遠，好好的經歷一番磨難才行。
……
拓本柳仲直弄了幾百份出來。
給了廖靜遠一份，剩下的被寧辰直接送到了趙拓那邊去。
讓趙拓找機會，把這些拓本全部散出去。
趙拓倒是詢問了，是否需要將心經直接送到雷音寺去。
不過寧辰拒絕了趙拓的這個提議。
因為寧辰相信，這心經一定會被清遠所知道的。
……
西域核心，雷音寺。
僅僅只是拓本散播出去的第三天，清遠就已經拿到了心經的拓本。
看著拓本之上的內容，清遠臉上都難得出現了激動的表情。
因為這是真正的大乘佛經。
清遠之前認同的是大乘佛教的理念，但是這個理念卻只是停留在理念之上。
自己認同，可是卻沒辦法弘揚出去。
現在就不同了，有了這大乘佛經，清遠再想要弘揚大乘佛教就非常的容易了。
清遠這邊是找到組織了，但是大智菩薩他們那一邊，就是陰雲密佈了。
本來他們以為已經化解了這一次的危機。
卻是沒想到，直接將寧辰逼地對他們釜底抽薪了。
直接連大乘佛教的綱領佛經都給寫出來了。
如果這大乘佛經一旦在西域傳開的話，那對他們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諸位，這《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諸位都看過了嗎？”大定菩薩對大智菩薩等諸位菩薩詢問道。
“看過了，此心經如果拋開我們與武朝之間的恩怨，當為佛家之經典。”大智菩薩給出了非常中肯的評價。
不僅僅大智菩薩的評價是這樣的，其它諸位菩薩在心中的評價，也是如此的。
這心經寫的是真的好。
只是寫出這心經的人，是敵非友。
所以這心經，就不能在西域出現。
“諸位我現在不擔心這心經在西域流傳，我更擔心的是清遠。”大定菩薩也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這同樣是大智等諸位菩薩的擔憂。
清遠作為西域最強的二品，現在又接受了大乘佛教。
現在寧辰又寫出了大乘佛教的佛經。
清遠現在絕對算是，直接被寧辰給拉攏過去了。
自己的內部出現了叛徒，同時還是最強的那種。
這對於西域來說，絕對是致命的打擊。
“我覺得此時，我們已經不宜再繼續拖延了，該將菩薩果位給清遠了。”大智菩薩率先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大智菩薩的建議，直接得到了剩下的其他菩薩的贊成。
雖然給了清遠一個菩薩果位，就意味著他們接下來的供奉會被剝奪。
但是如果直接將清遠，推到寧辰一邊去的話。
他們的供奉可能就不單單是減少那麼簡單了。
可能會直接就沒有了。
相比於梅園，他們寧願減少一些。
“既然諸位都沒有意見，那我就將清遠叫來了。”大定菩薩，見所有人都達成了一致，也傳音將清遠請了過來。
清遠來到大殿之內，先是對著諸位菩薩行禮之後，而後就靜靜等著大定菩薩的法旨了。
“清遠，你已經入了二品許久，經過我們的觀察，覺得你現在已經可以繼承大愛菩薩的果位了，你可願意繼承？”大定菩薩聲音浩瀚地對清遠說道。
清遠雙手合十，口誦了一聲佛號，道：“我不願。”
在場的眾位菩薩，都沒有想到，清遠竟然連想都沒有想就拒絕了。
這樣堅決的態度，明顯已經表明了清遠的選擇了。
清遠選擇了寧辰的大乘佛教，而直接拋棄了現在的西域。
“清遠，那大乘佛教並非不好，只是他非我西域所有。一旦傳播開來的話，西域恐有顛覆之危。”大定菩薩也沒有跟清遠繞彎子的意思，直接與清遠說道。
清遠雙手合十，說道：“所以，清遠打算將大乘佛經帶回西域發揚光大。
讓佛經出現在，它本該出現的地方。”
大定菩薩聽了清遠的話，眉頭輕輕一皺，道：“大你如若傳大乘佛經，當以誰為佛主？”
清遠坦然說道：“自是寧辰佛主。”
大定菩薩聽了清遠的話，道：“那你能將寧辰帶回嗎？”
清遠道：“我會盡力救寧辰佛主脫離苦海。”
大定菩薩看向雙手合十的清遠，道：“如若我不放你去百家城呢？”
清遠依然保持雙手合十的狀態道：“不管放與不放，百家城我都必須要去。”
清遠的態度已經非常的明顯了。
你放我就正常去，你不放我就打出去，然後再去。
大定菩薩看著站在下方的清遠，沉默了半晌方才開口道：“我放你去百家城，但，我希望你能記住你所言，救寧辰脫離苦海。”
“阿彌陀佛，多謝大定菩薩成全，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將寧佛主帶回來。”
清遠說完之後就在大定菩薩他們面前，直接悄然的崩碎了。
直到清遠崩碎了，大智菩薩等人才發覺，他們面前的清遠，竟然並非真正的清遠，只是一個法身而已。
可是就是這個法身，竟然與真正的清遠，已經別無二樣了。
完全地矇蔽了他們的視線了。
他們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出，眼前的清遠，竟然並非清遠。
眾位菩薩再看向大定菩薩，從大定菩薩的表情就能看出，大定菩薩顯然是在最後時刻看出來了，清遠這個只是一個法身。
所以才順水推舟，放清遠去百家城。
“清遠的修為，真的是越發的高明瞭。”大智菩薩主動開口說道。
“希望清遠此行，真的能將寧辰帶回。”大定菩薩也介面說道。
……
百家城之下，一路風塵僕僕的清遠，已經出現在了百家城的城牆之下。
不過清遠並沒有攻擊城牆，而是主動報了身份，正式的求見寧辰。
得到彙報，寧辰也來到了城牆之上來見清遠。
不是寧辰害怕，實在是寧辰不得不防。
萬一清遠情緒不穩定，直接殺死自己的話。
那自己死的是不是就有點太冤枉了。
這樣的事情，自然是能避免咱們就儘量避免的。
“你又來幹什麼？”寧辰明知故問地對清遠問道。
清遠倒是也坦誠，道：“取經。”
“什麼經？”
“大乘佛經。”
“你取不走。”
“為何？”
“因為你不夠格。”
兩人就這樣一問一答，直到寧辰說清遠不夠格，清遠才沉默了下來。
“我為何不夠格？”清遠沉默了一會詢問道。
寧辰問道：“你怎麼來的？”
清遠說道：“飛過來的。”
寧辰繼續提問：“你取經所為何事？”
清遠答道：“普度眾生。”
寧辰繼續提問：“那眾生都能如你一樣，飛天遁地嗎？”
寧辰這樣的提問，讓清遠沉默了下來。
沉默了一會，清遠說道：“我現在就回西域，而後一步步走過來取經。”
寧辰依然搖頭：“如此依然不夠。”
“為何還不夠？”
寧辰繼續提問：“你知道什麼是眾生嗎？”
清遠張嘴，卻忽然發覺不知該從何說起。
“你連什麼是眾生，都不知道，你取了真經，又有何用呢？
你連眾生的苦都不清楚，又如何普度眾生呢？
並不是你有佛經，眾生就一定要接受你的普度。”
寧辰的話，一句句，一字字的刺入到了清遠的內心深處。
清遠愣愣的站在原地，內心當中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過了許久，清遠對寧辰雙手合十的下拜，道：“請佛主教我。”
寧辰清了清嗓子，道：“我沒有什麼可教你的，能教你眾生是什麼的就只有眾生。
我能給你的只是一些規則。
如若你想明白什麼是眾生，那就以眾生的身份，進入到眾生當中。
除非遇到危機性命的情況，否則的話你不應當顯露你具備超凡法力的事情。
只有如此，你才能明白眾生究竟是什麼。
才能知道眾生皆苦，苦的又是什麼。
等你將眾生之佛性激發出來之後，這佛經對你才真的有用。
到時你可以來武朝的大雷音寺當中找我。
我會將大乘佛經送與你，讓你在武朝與西域弘揚大乘佛法。”
聽完了寧辰的規則，清遠連想都沒有想，就直接雙手合十說道：“多謝佛主教我。”
說完寧辰就發現清遠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弱，直到徹底的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同時清遠的面貌等，也均是發生了改變。
不消片刻，清遠就已經變成了一個泯然於眾生當中的一個普通的眾生了。
“我這裡還有一個人你可以帶在身邊，他會幫你弘揚大乘佛教。”寧辰對清遠說道。
“阿彌陀佛。”
清遠口誦了一聲佛號，道：“多謝佛主賜予。”
接著寧辰就讓人去找廖靜遠去了。
很快廖靜遠就來到了城牆之上。
“現在你有一個機會，跟著清遠大和尚一起去弘揚大乘佛法。
他是二品境界，你跟著他安全肯定有保證的。
當然你是不是願意去，這個全在你自己的選擇。”寧辰對廖靜遠說道。
廖靜遠只是略作猶豫就道：“學生願意跟清遠，一起弘揚大乘佛法。請冠軍公，放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