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中心。
“so，鄧肯醫生，就這麼說定了？”
蒙哥馬利醫生調侃了一句後，心情好了一些，笑道。
“好的。”
被說成花瓶的亞當，壓下心中的吐槽，點頭笑道：“主任說現在所有人都聽謝普特醫生你的呼叫，我們自然都是你的人。”
蒙哥馬利醫生笑容一滯，深深的看了一眼亞當，點頭離開。
她怎麼可能聽不出亞當話裡隱晦的反擊。
但亞當說的也是事實。
現在是外科主任發話，又是這麼罕見的病例，她才能調動所有人。
以後可就沒有這個待遇了。
事實上，剛才她和她的丈夫，神經外科主任，以及心胸外科主任伯克醫生溝通的時候，就已經遭受兩人的嘲諷和吐槽。
一個說：“當然沒問題，因為我不用主持一個神經外科部門的工作。”
一個說：“就是，顯然我們的部門都要聽從你的安排。”
核心就一句話：你教我做事啊？
別說謝普特夫婦彼此地位平等，感情裂痕很深。
就連身份地位完全不平等，但處於‘熱戀期’的伯克醫生和克里斯蒂娜，也是一樣。
前不久，他們終於走出醫院，正兒八經的約會了一次。
但據克里斯蒂娜後來描述，那場面一度尷尬到爆。
兩人安靜的坐在那裡，左看右看，偶爾眼神接觸一下，立刻就移開了。
活像亞當前世相親時彼此都看不上卻不得不一起等餐吃完那頓飯一樣。
點餐時，伯克醫生要為克里斯蒂娜點龍蝦，那樣和紅酒更配。
但克里斯蒂娜直接拒絕，自顧自的點了一份牛排。
“你吃紅肉？”
伯克醫生當時就愣在那裡。
“你不吃？”
克里斯蒂娜回了一句，明知道伯克醫生反對吃紅肉，但還是遷就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如果之後不是鄰座客人突然病發，他們倆瞬間化身醫生，讓伯克醫生重新看到他喜歡的那個醫生克里斯蒂娜。
估計這段感情當場就會結束了。
從這就可以看出，一個優秀的外科醫生，在她不需要學習的事情上，對於別人想要教她做事，是何等的抗拒。
蒙哥馬利醫生被亞當一句話給戳中軟肋。
她現在就缺一個她可以教做事的幫手。
唉。
沒本事的她看不上。
有本事的卻都有脾氣。
亞當顯然是沒希望了。
還是好好培養有點天賦也有點脾氣的利茲吧。
VIP病房。
因為有可能一炮打響醫學中心新生兒科的名頭，醫院給了魯賽賓夫人最好的待遇。
“你怎麼來了？”
利茲見亞當過來，好奇道。
“謝普特醫生讓我也參與進來。”
亞當解釋了一句。
“哦。”
利茲也沒有多想，只以為亞當是後備人員，笑著給躺在那裡的魯賽賓夫人介紹道。
“這是鄧肯醫生，我們醫學中心最厲害的實習醫生，顯然謝普特醫生為了讓你更加順利的生產，費勁了心思。”
“你好，魯賽賓夫人。”
“你好，鄧肯醫生。”
魯賽賓夫人看著亞當，笑的很開心：“謝普特醫生真是有心了，看來我的選擇是正確的。”
亞當仔細檢查了一下各項資料，眉頭一皺，親自給魯賽賓夫人做起了超聲波檢查。
“怎麼了？”
一直盯著亞當看的魯賽賓夫人，頓時緊張起來。
“你發現了什麼？”
利茲驚訝不已。
“呼叫一下謝普特醫生。”
亞當一邊看著超聲波影像，一邊對利茲說道：“兩個謝普特醫生都叫一下，這裡需要會診一下，對了，還有伯克醫生。”
“好。”
利茲很想追問，但被亞當看了一眼，還是選擇相信，去叫人了。
“是不是孩子出了問題？”
魯賽賓夫人顫聲道。
“嗯。”
亞當也有些頭疼。
孕婦的心情穩定是很重要的。
特別她還懷了這樣的五胞胎。
但他的確發現了不小的問題，自然也不能說沒事。
於是，他只能盡力安慰道：“不過應該都是可以解決的，你不要太過擔心。”
“到底怎麼了？”
魯賽賓夫人再也沒有心情欣賞亞當的盛世美顏了，也沒有冷靜對待的理智，驚恐的追問道。
“中間的第三個孩子。”
亞當無奈，只能斟酌著話語。
“露西！”
魯賽賓夫人叫出了還沒有出世的孩子的名字。
“對，露西。”
亞當斟酌著緩緩說道：“她有腦水腫的症狀，這是一種腦脊液在大腦裡集聚的疾病。
過度的腦脊液集聚，會導致嬰兒腦部壓力升高，可能會造成大腦損傷。
不過我們發現的早，可以迅速治療，只要沒有併發症，她就會徹底康復。”
語速儘可能的慢，為謝普特醫生他們到來爭取時間。
“沒有大腦損傷？”
魯賽賓夫人追問道。
“沒有大腦損傷。”
亞當點頭。
“怎麼治療？”
魯賽賓夫人鬆了口氣，又問起了細節。
“這要謝普特醫生來了之後，才能給出具體的治療方案。”
亞當很守規矩。
“哦。”
魯賽賓夫人看過了很多醫生，對醫院裡的一些規矩多少還是知道的，聞言點了點頭，隨後就又想到了關鍵問題。
“還有嗎？為什麼要找這個伯克醫生？”
“伯克醫生是我們醫院心胸外科主任。”
亞當頭疼不已。
好在，這時謝普特醫生他們已經趕來了。
“什麼情況？”
“謝普特醫生，你們看。”
亞當鬆了口氣，終於不用一個人面對即將遭受重大打擊的孕婦了，指著超聲波檢測影像說道。
“第三個胎兒開始呈現了腦水腫的症狀，左邊第二個胎兒左心室發育不完全，右邊第二個胎兒的臟器器官突出體外。”
“哈哈哈。”
魯賽賓夫人聽到這裡，突然笑了：“我的五個孩子三個都有問題，哈哈哈！”
說道這裡，開始瘋狂大笑起來。
“別激動。”
兩個謝普特醫生盯著有些模糊的影像仔細觀察著，亞當只能安慰道：“這些都是可以進行手術治療的。”
好一會。
兩個謝普特醫生才在亞當的一再提醒下，注意到模糊影像中那細微至極的症狀。
其實再過一兩天，詳細的檢查之下，這些症狀他們也是能發現的。
但現在這種情況下，被亞當點出，自然感覺又是震撼又是不可思議。
不過還是認同了亞當的診斷，開始全力安撫快要瘋了的孕婦。
許久。
魯賽賓夫人才平靜下來，眼中帶淚的接受了她的三個女兒都有問題，卻都是可以治療的結果。
亞當心中卻嘆息不已。
因為在她眼中，他看到了無盡的後悔。
亞當知道之前不止一個醫生像利茲那樣勸過她，讓她放棄其中兩個，給其他三個更好的成長空間。
就連她丈夫也是這麼認為的。
是她堅持一個都不能少。
如今這個局面，她除了自己，想怪別人都沒有藉口。
對於一個母親來說，這是何等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