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中心。
亞當見電鋸先生沒有要傷人的意思，等他放下電鋸後，將電鋸拿了過來，交給趕來的保安，然後開始檢查傷口。
“卡特！”
“脛骨神經斷了，沒有什麼可挽回了，只能截肢。”
卡特有些恍惚的上前，看著慘烈的傷口，說道。
“謝謝，萬分感謝。”
躺在那裡的非裔中年男人，對著卡特挑了挑眉，嘴角浮現一絲舒心的笑容。
“……”
卡特嘴角一抽。
這特喵的什麼人啊。
“這是我的病人。”
克里斯蒂娜這才反應過來，上前，對著病人說道：“你什麼情況？”
“我說了我要截肢。”
非裔男人笑道：“你不幫我，我只能自己動手了。”
“可你那是完好的一隻腿！”
克里斯蒂娜無語道：“你真是瘋了！”
“那是你的看法。”
非裔男人非常有哲理的說道：“彷彿冥冥中就註定了，自己的身體不聽使喚，那樣雙腿無力的走完一生，才是瘋狂的表現！”
“嗑藥了？”
亞當問道。
“沒有。”
克里斯蒂娜搖頭：“我只是給他打了一點嗎啡減輕痛感，之前的毒理學檢查呈陰性。”
“呼叫託利斯醫生。”
亞當看了一眼斷的很徹底的小腿：“順便從樓上叫一下精神科醫生。”
“我不是瘋子！”
非裔男人搖頭道：“我在銀行上班。”
“很多瘋子都這麼說。”
克里斯蒂娜吐槽道：“是你們銀行倒閉了，還是你被辭退了？一時想不開才這樣做？總不能是你在股市虧錢了吧？這種牛市你都能虧錢，那你還是瘋子。”
亞當心中一動，掃了一圈，見眾人都會意的一笑，心中暗自搖頭。
馬上就要2000年了，他時時勤拂拭的明鏡臺，又亮堂了許多，再加上這段時間股市不斷上漲，牛氣沖天。
前世亞當不會炒股，但也記得這種感覺。
當所有人都在談論股市，想要入市大賺一筆時，就是韭菜燒排骨（韭菜被打骨折）的時候了。
因此關於2000年的網際網路泡沫的零星碎片記憶，也想了起來。
雖然因為前世不是股民，對此沒有詳細瞭解過，只有散碎的零星訊息，這又是美劇影視劇世界，時間線有所變動。
但別人都貪婪的時候，他恐懼，總沒錯。
於是，這段時間，亞當讓助理艾達，緩緩清倉。
這時候跑肯定有點虧，畢竟不是最高點。
但又不是專業玩這個的，真學那些穿越者前輩，都是最低點買入，最高點賣出，沒有專門訂製的金手指神通，那麼大的體量在那，多半是跑不掉的。
還是見好就收。
等到股災之後，擠掉泡沫，不用刻意等待最低點，亞當就可以再進去了。
然後等2008年前再出去，之後再進去。
以亞當的資金體量，只要跟著大局走，進進出出之間，就能得到無數人一輩子加起來都沒有的快樂。
而眼前這些會心一笑的醫（韭）生（菜）們，到時候多半會被這種進進出出給弄瘋。
一些爽，無數瘋！
這就是美劇世界合理合法的規矩。
但人性是不能測試的。
亞當不會和他們聊這些內容。
現在跑了，接下來幾個月，如果股市還在不斷上漲，那亞當免不了被他們抱怨，因為他們感覺他們能在最高點跑。
現在沒跑，最後被套進去跑不掉，他們會埋怨亞當明知道情況，卻不堅決的拉著他們跑，造成他們損失慘重。
就算什麼都沒說，如果不低調一點，被人曝光在股災裡賺了多少錢，那也會引人怨恨。
因為那些錢，都是這些韭菜貢獻的。
簡直就是上下左右都不討好。
亞當的投資公司，也是老資本家的套路，各種境外馬甲，套來套去。
專業人士，專門去查，沒有足夠的資源，足夠的時間，也是一頭霧水的。
美劇世界裡的稅收弄得那麼複雜，絕大多數人都需要聘請專門的會計來交稅，不就是為了割數學不好的一般人的韭菜。
以及為亞當這樣的大資本家，閃轉騰挪，提供避稅騷操作的空間嘛。
老子說：法令滋彰，盜賊多有。
到了美劇世界裡，稅收的法令越多越複雜，竊國級別的大盜越多。
好在韭菜也有韭菜的覺悟，那種將全部身家都投進去，甚至抵押資產來玩的貪婪之徒，畢竟是少數。
眼前這些同事，就算被套進去了，也不會傷筋動骨的。
當然泡沫發生之後，那段時間，亞當就需要多注意了，省的到時候發生同事們心神恍惚，讓病人發生不該發生的醫療事故。
這些雜念在亞當腦海中一閃而過。
看著咧嘴而笑的非裔中年，亞當帶著卡特離開了。
急診室外，又一輛急救車呼嘯而來。
“什麼情況？”
“艾琳·肖麗，26歲，嚴重腦外傷，磚頭砸在擋風玻璃，3級昏迷。”
急救員快速說道。
“艾琳？”
卡特一呆，跑過去一看，果然看見模糊的臉上，鼻尖有一點黑色，兩邊各畫著三根鬍鬚。
不是早上裝扮成米老鼠，輕擺尾巴的艾琳又是誰呢！
“我看到她的腦組織了，怎麼會被磚頭砸到？”
卡特叫道。
“萬聖節的噩夢，小孩子站在天橋上胡鬧。”
急救員吐槽道：“對了，她是一個器官捐獻者。”
“她還有救！”
卡特聽懂了急救員的潛臺詞，不由叫道。
“嗨，我該說的都說了，剩下是你們的工作了。”
急救員一舉手，離開了。
“別在那激動了，預定手術室，呼叫謝普特醫生。”
亞當一邊搶救，一邊喝道。
可惜的是，傷勢太重，她可沒有米老鼠的不死體質，最終宣佈腦死亡。
出了手術室。
亞當就開始給家人打電話，然後就是一眾好朋友們，再三叮囑他們要小心。
萬聖節期間千萬遠離熊孩子！
搞得親朋好友們哭笑不得。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每次遇到這類奇葩意外死亡病例後，亞當都要來這麼一套。
周樹人說：江湖越老，膽子越小。
亞當在醫院，見識越多意外，膽子也越小，哪怕知道這些意外被親朋好友撞上的機率非常低，但還是忍不住一再提醒。
就像這個艾琳。
如果她在開車時，得到過類似的一再提醒，遠遠的看到天橋上有小孩在那打鬧，下意識的格外注意，或者乾脆繞道而行。
多半就不會有這樣的意外了。
因此哪怕沒心沒肺的老三蓋比嘲諷他膽小囉嗦，他也不厭其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