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本性
螳臂骨刃劃破空氣，將面前敵人斬首。
因恐懼而大叫的武裝安保們紛紛扣下手槍扳機，然而李晟卻已一把攬過狂噴鮮血的無頭屍體，擋在身前。
宴會的舉辦方，從未想過會在此地發生流血暴力案件，給武裝人員配發的都只是小火力的手槍。
李晟先用屍體抵擋住第一波飛來的子彈，隨後鬆開束縛，將屍體前推，撞倒一人的同時，欺身前衝，雙臂擺盪，劃出完美的半圓軌跡。
由於他前傾身軀，重心前移，螳臂骨刃精準無誤地沿著武裝人員們防彈衣的腰腹部縫隙劃過，將兩人攔腰斬斷，另外一人則被劃開肚子，腸子內臟流了一地，倒地發出痛苦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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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樓下的電梯被毀，僅剩的消防通道又被他用桌子堵住，剩餘的二三十名倖存者無處可去，只能如鵪鶉般擠在陽臺邊緣，哭泣尖叫，朝著高樓下方發出無謂的求救。
一道道人影如下餃子般墜落，砸在車頂或是地面。
一位穿著禮服長裙的美麗金髮少女，強撐著鎮靜表情，擋在弟弟妹妹身前，大聲對李晟說道：“一億，五億，一百億！多少錢都行！”
“錢對我不重要，你對我也不重要。沒有你，對我很重要。”
李晟的意識居高臨下，俯瞰著混亂不堪的宴會，他看著自己衝入人群，所到之處殘肢斷臂橫飛。
“.”
李晟揮刀前斬，像是吃飯喝水般輕鬆。
高樓天台狂風呼嘯，李晟看向最後站著的白髮老者，平靜問道：“還有什麼想說的麼？”
人被殺，就會死。
直至此時，她才明白，所謂的天之驕女、貴族頭銜，並不能讓她和樓裡那些被抓來參加逃生遊戲的倒黴凡夫俗子們，區分開來。
問題是，來得及麼？
“我們可以給你錢，”
遠走高飛吧，自由之鳥
伴隨著歌詞結束，肆意狂放的吉他solo，在血流滿地的殺戮場裡激昂迴盪，如洪流般的旋律直衝大腦，觸及靈魂。
啪啪啪啪——
咔。
一位英俊青年不顧父母拉扯，站了出來。他張開雙臂，表情堅毅道：“你要殺她的話，就得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lord help me，i can’t cha-ya-ya-ya-ange。”
鮮血，腦漿，哀嚎，奔逃，尖叫。
穹頂的施華洛世奇水晶燈被噴濺血跡染紅，酒櫃裡的奢侈名酒碎落一地，芳香酒水肆意流淌，角落裡的音響還在自顧自地播放著預定好的、名為《free bird》的歌曲。
左臂反手一刀插進一人的太陽穴，右手化掌，自下而上疾速抬升，正中另一人下顎。
直至牙齒快要咬到腦組織時，他才驟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將屍體丟下。
李晟緩緩將骨刃從一具屍首的口腔中抽出，慢慢站起，踏過血河，走向露天陽臺。
八點力量的蠻力沿著骨骼傳導，令那人下巴脫臼，脖頸折斷，雙腳離地，握持的伯萊塔m9手槍不自覺脫手。
六四.一三七.二一.八六
像剝洋蔥般剝去層層虛偽外殼後，真正的李晟方才暴露在空氣之中。
“哦，如你所願。”
大樓門口戴著禮帽的印度裔迎賓侍者，原本正打著哈欠和朋友閒聊，只聽得頭頂上方傳來尖聲尖叫。
這就是殺戮的感覺麼？
在許多文藝作品中，都說普通人第一次殺死同類時，會產生強烈的不適感，有的甚至還會嘔吐、尖叫、顫抖乃至哭泣。
李晟目光深邃，默默控制長角、甲片收回體內，又從揹包欄裡取出酒精棉布，擦去螳臂骨刃上的汙物，方才點選視線中的傳送按鈕，消失在了原地。
溫熱液體濺到臉上，他用指尖抹了下臉頰，發現那是腦漿與血液的混合物。
李晟右手精準接住槍支，如此近的距離，也無所謂瞄準不瞄準了，直接朝剩餘武裝安保開槍射擊，壓制住其火力後，再拉近距離，用螳臂骨刃進行收割。
啪嘰。
但李晟沒有，他的眼神古井無波，意識彷彿抽離出了體外，冷靜淡漠地觀察著自己的舉動。
“多謝祝福。”
方才趕到現場的紐約警察們從車上下來，看到眼前一幕，紛紛罵了聲“jesus christ”，硬著頭皮拔出手槍，衝進樓裡。
腳掌重重前踏，踩碎那名倒地慘叫的保安的顱骨，終結其痛苦。
白髮老者整理了下西裝，努力維持最後的體面，“我在地獄等你。”
學校裡的三好學生模樣，只是社會化的偽裝。溫和良善的表現，只是自我保護的假面。甚至連散漫隨意的性格，也不全是真實底色。
玩家限制解除後，蟲之主的感染也如附骨之疽，陰魂不散，再次纏了上來。
兩具屍體倒在地上，剩餘的倖存者們驚聲尖叫著向後擠去，直至陽臺邊緣的欄杆終於支撐不住，斷裂破碎。
總長九分鐘的歌，此時已來到4:36。
上天，我難以改變
“n't you fly high，freeeeee bird，yeh”
李晟揮刀將對方頭蓋骨削去，下意識地拎著屍體衣領，朝著暴露大腦張開嘴巴。
已經有人用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警笛聲在街道遠方響起，一輛輛警車乃至國民警衛隊的裝甲車都在朝這邊趕來。
上天助我，我難以改變
“lord，i can’t change”
十幾秒後，只聽“叮咚”一聲，全副武裝的警察們衝出電梯轎廂，然後他們就看見了永生難忘的一幕。
他本能地抬頭望去，只見一道人影從高樓跌落，重重砸在路邊豪車的車頂。
原本金碧輝煌的大廳已然化作血腥的屠宰場，屍橫遍野，找不到一具完整的人軀。
大理石牆面上滿是血汙，隱隱勾勒出，一隻仰頭望天的蚍蜉圖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