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你在感動自己，成全他人
顧明則臉紅腫一片，久久站著不言不語。
顧明軒心疼得沒辦法。待顧侯爺離開，才敢小心翼翼上前勸慰：“大哥，別太往心裡去。妹妹還小不懂事，我們多說說就好。犯不著因為此事惹怒父親。”
“今日事出，是我們都沒有想到的。”
顧明則沒有看顧明軒，也沒有接他的話，而是問出心中的一個問題。“二弟認為五皇子與太子之間，何人更有勝算？”
臣子私下議論此事乃有結黨營私之嫌，可今日事出，有的事情似乎不能再逃避了。
顧明軒心裡是看好太子的，但見今日顧侯爺的態度，他遊移不定了。他不敢忤逆父親。也不想看到大哥神傷。
好糾結啊！！
顧明軒不回答，顧明則也不強求。轉身大步離開書房。留下顧明軒無措的站著。
懷景遲大庭廣眾之下重傷顧時安一事，如一陣風般風捲至大街小巷。引起無數人的譁然。
暗中窺探之人不在少數。
紛紛猜測著，顧家下一步是否要上奏天聽參懷國公一本。
事實便是，他當真上書參了懷國公一本。在大殿上當眾狀告懷景遲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重傷他女兒。請燕帝為顧家做主。
燕帝正襟危坐，面上的神情叫人看不懂，也揣摩不透。
懷景遲出列，朝著燕帝行了一禮後，不卑不亢道：“稟陛下，微臣懷疑顧侯爺也有毒害微臣之意。”
此話一出，顧侯爺氣得吹鬍子瞪眼：“懷小兒，、簡直胡說八道。”
燕帝忍著笑，“懷愛卿說來聽聽，懷疑從何而來？”
懷景遲正兒八經道：“依顧侯爺的意思是想讓微臣喝下那毒茶，然後中毒之後再來找顧家女算賬。眾所周知微臣體質弱，很容易被當場毒發身亡。”
“說來說去，顧侯爺就是看著微臣沒死，心有不甘。”
一眾朝臣不著痕跡的上下打量懷景遲孔武有力的身軀。
呵，體弱本弱！！
“你你你，懷景遲你簡直不可理喻。”顧侯爺氣得臉色鐵青。
懷景遲偏頭看他，面上是一本正經。“顧侯爺，微臣怎麼就不可理喻了？下毒的是你女兒，中毒的是微臣。我若是死了，你說，你女兒會承認嗎？你所說的證據無非就是我的屍身？”
一眾朝臣看著昔日友好的兩家人反目成仇，不免唏噓。
看來，兩家退婚一事是真的呀！
最後，燕帝給出的結果是：“只要婚一日未退，你兩家便是親家。這等小事自行解決。”
又是這種事不關已的做派，朝臣們都見怪不怪了。
偶爾一件小事，燕帝能大發雷霆，像這種事關派系的大事，反而成了小事。
悟了，悟了，燕帝想看兩家鬥得兩敗俱傷。
下朝後，燕帝尋了個理由將顧明則留在御書房。
顧明則恭恭敬敬候在燕帝旁側，等他批閱奏摺。燕帝不說話，他自是不敢出聲。
御書房很靜，靜到只有燕帝翻閱奏摺的聲音。
良久，才聽到一聲嘆息傳來：“顧愛卿，朕怎麼覺得懷家那小子與你小妹不太合適。”
顧明則心神微動，摸不準燕帝此話具體想要表達什麼？
“小妹心悅懷將軍。”
燕帝臉上的表情是溫和的，但給顧明則的感覺就是，他在懷疑他說謊。
“也對，就算下毒，估摸著也是那種讓人意亂情迷的毒。”
顧明則面色一僵，至於下的何種毒，他沒去細查，卻也沒往這方面想。難不成真是情毒？
不是，不可能。
堂堂侯府小姐，豈會行那種不入流的手段？
“此事，微臣會細查，但無論如何，都是小妹有錯在先。微臣自當親自登懷家門道歉。”
聽聞此話的燕帝，哈哈大笑起來。
顧明則心下暗喜，他似乎猜到了燕帝的心思。
“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
顧明則走後，燕帝會心一笑，暗道：老道士，這場豪賭，朕似乎要贏了呢！
顧明則疾步走出皇宮，他既然猜到了燕帝的心思，就不能眼睜睜看著父親誤入歧途。
顧明則徑直往書房去，剛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舅舅的談話聲。
“此事，是懷家小子做得過份了。那茶水他並未入口，憑什麼就說裡面有毒，他怕是想尋個由頭與顧家退婚，好名正言順的娶那簡姓女子。”
這是大舅舅的聲音。
隨後二舅舅也道：“既然決定站隊五皇子，那便將婚退了吧！”
“這婚必然要退，但時安不同意。此事一時半會還有點難辦。”顧侯爺說。
顧明則不等了，直接推門而入。
“父親，大舅舅，二舅舅。”
“明則回來了，快坐吧。有一件事，大舅舅不得不說說你。就是.....”
顧明則直接開口打斷大舅舅白瑾言的話：“方才，陛下單獨將我留下，問了小妹與懷家一事。”
“孩兒已經從陛下的語句中猜測出了結果，恐要讓兩位舅舅失望了。”
白瑾言與白瑾陌對視一眼，震驚：“當真，明則真的揣摩到了聖意？”
顧侯爺卻不以為意道：“陛下行事向來謹慎，怎麼可能輕易讓人揣摩到心中所想。則兒，莫要再說。”
白瑾言倒是想聽聽顧明則的意見。於是，看向他，等著他下文。
顧明則開口了。“此事乃是小妹有錯在先，自當登門道歉。陛下允了此事。”便從這一點就能看出聖意。反之，燕帝必然不會讓他上門道歉。
白瑾言皺眉：“明則，你就那般肯定懷景遲的片面之詞？”
顧明則點頭：“不是片面之詞，而是小妹近日的行事的確很是可疑。”
顧明則因為懷疑自家人這一點讓顧侯爺很是不喜。
他欲再說，卻是有人將門推開了，進來的是侯夫人。
商議要事，她一個婦人進來做甚？顧侯爺剛想開口讓她出去，卻聽她先開了口：“時安承認了下毒一事。但那毒不致命，只是會致人失明罷了。”
聞言，屋內幾人皆面色一變。
顧明則急急地問自家娘：“娘，時安為何要這麼做？”他心中已有猜測，但還是想聽一聽她的目的。
侯夫人嘆了口氣道：“一年前五皇子偶然間與時安結緣，便對時安一見傾心。但也知道時安與懷家小公爺有了婚約。為了得到時安，五皇子自然不會放過懷家。”
“時安自知無法與五皇子抗衡，便求五皇子饒了懷家。五皇子便說，只要她弄瞎懷景遲的眼睛，便在事後以他失明為由饒他性命。與命比起來，時安自是願意動手。”
“還說只要時安乖乖聽話，他會在暗中護著顧白兩家。不受奪嫡事件的牽連。前段時間二哥的貨出現問題便就是五皇子出手壓下。還有軒兒與龍兒在外惹的事端都是五皇子暗中出的手。如若不然，軒兒和龍兒哪有如今這般逍遙。”
“五皇子愛時安愛到如痴如狂的地步，暗中幫助顧白兩家度過不少難關。可見時安一直掛念著懷景遲，遲遲不動手，五皇子心中自然不快。這才變得瘋狂起來。”
“威脅她說，若此次再不動手。便要對顧家下手。時安是個懂事的孩子，她怕五皇子真的傷害我們，這才有了下毒一事。她知道我們鬥不過五皇子，便沒有將事告知我們，只想默默地承受著這些委屈。”
五皇子曾被人批過天命命格，又是燕帝最疼愛的兒子。就算將此事捅到燕帝那去，他只會偏向他的兒子。
況且，一旦惹怒五皇子會對時安下手也說不定。
愛到瘋狂的人沒有理智可言。
屋裡眾人皆是一臉吃驚。竟然還有這等事？
顧侯爺最先反應過來，“哎，時安就是太善良。寧願自已承受這些威脅與委屈都不願意與我們說。更沒想到五皇子愛時安愛到如此瘋狂的地步。”倒是時安的福氣。
兩位舅舅也信了。紛紛嘆息顧時安是個好孩子，當真是極愛懷景遲的。為了他忍辱負重求五皇子。
唯有顧明則緊緊皺著眉頭，表達著自已的懷疑。
五皇子縱然有天大的本事，縱然受燕帝疼愛，難道燕帝還是非不分不成？他們顧白兩家聯合太子和懷家難道還幹不過一個五皇子？
小妹此舉無疑不是在感動自已，成全他人。
“可是娘，那什麼天命命格只是一個噱頭，如何當得了真？孩兒認為妹妹應該與五皇子斷絕來往，然後我們與太子和懷家聯......”
“混賬，誰說天命命格是噱頭？就算是噱頭，五皇子暗中幫助顧白兩家良多，難道我們要做那忘恩負義之人？”顧明則還未說完，就被顧侯爺打斷。
顧明則氣得拳頭緊握。
誰能肯定那些暗中幫他們的事不是五皇子故意弄出來的？
該死，看父親這模樣是鐵了心要投五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