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採這廂收到了從月泉宗來的密信,趁著眼下姜魚不在,他立刻拆開了信。這一看不打緊,看得他當下就攥緊了拳頭,心頭火起。

月泉淮這什麼意思?

他在這邊籌劃近十載,就為了明年的那件大事,只待月泉淮養精蓄銳,到時整個東海三家誰都攔不住他!

可月泉淮卻在這等緊要關口,送來一封輕飄飄的書信,告訴自已陪老婆回去看岳丈了,明年那件事先緩緩,等他訊息。可何時能有訊息、要等到幾時,信裡隻字未提!

這等粗略的通知不像他以往的風格,過去就算他要變更計劃,遞給他的信上必定會詳細寫出額外的解決方案。

他努力平復下自已心頭翻湧的怒氣,凌厲的鳳眼掃向那個遞信的探子:“以往的信是誰幫他擬的?”

那探子不假思索地說:“以前是端木珩為老宗主參謀,可前些時候他因辦事不力被撤去了大長老之位,這封書信是月泉淮大人自個兒寫的,無人參與。”

“哦?”謝採皺起眉頭,端木珩素來深得月泉淮信賴,這個他是知道的,怎麼會這麼突然?月泉宗裡能有資格為此事做主的除了月泉淮就只剩樸銀花了,莫非是他那大徒弟知道了什麼?

“是樸宗主的意思嗎?”謝採摩挲著手中摺扇的扇骨,沉吟道,“月泉淮他對此沒說什麼?樸宗主不能這麼不給她師尊面子。”

聞言那探子頓時搖了搖頭,面露敬畏之色:“哪兒是樸宗主啊,是月泉氏那位主母要查月泉宗上下的賬務,端木珩謄賬本時怠慢了這位姑奶奶,才惹得月泉淮大人勃然大怒的。”

他雖然出身江左大院,江左大院的人滿宗門上下除了月泉淮大人誰都不放在眼裡,可這位夫人能才跟宗主成親一個月就把端木珩從大長老的位置上扯下來,就沒人敢輕率地認為她是個只會床上伺候人的。

又是那個女人!

謝採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他的手越發捏緊了掌中的扇子,摺扇合起來稜角分明,握得緊了能把人掌心硌得生疼,他卻渾然不覺。

他忍不住冷笑:“這次月泉淮陪夫人回門,也是這女人的意思?”

探子猛地點頭:“正是,那位姑奶奶有近三個月的身孕了,月泉淮大人疼她跟疼眼珠子似的,她說什麼月泉淮大人都會答應。”

這女人三番五次壞他好事,好得很!月泉淮既然肯讓她看月泉宗的賬目,就說明他已經把自已的老底跟這個女人交代的差不多了,若非如此,起碼也是足夠信任那崔氏。謝採眯了眯眼,既然那女子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那她這幾番巧妙的阻攔絕非無心之失,這就顯得非常耐人尋味了。

她為什麼要打斷月泉淮與自已的聯絡?

送走這位月泉宗的信使,謝採喚來了一個從鬼山會喬裝後帶到蓬萊的心腹,吩咐道:“去,著人打聽打聽月泉淮新娶的夫人什麼來頭。”

“是。”那弟子悄無聲息地退下了。

謝採正惱火之時,一聲溫柔的呼喚瞬間澆滅了他心頭的怒火。

“阿採。”姜魚操縱著輪椅進了屋,她回頭看了看剛剛那位出去的“蓬萊弟子”,瞧見謝採皺著眉頭,不免有些關切:“可是有什麼棘手的事?”

“沒什麼。”謝採走過去推著姜魚的輪椅把她推到桌邊,順手給她倒了杯水:“只是方門主交代下來的事,有些麻煩,倒不難辦。”

“那就好。”姜魚溫婉一笑,接過水杯的同時握了握他的手:“若遇到難處,可千萬不要憋在心裡,以我的腦袋還是能幫你參詳一二的。”

謝採認真地看著姜魚的眉眼,不由得就放鬆下來,同時心裡冷哼了一聲。

誰還沒個老婆?瞧他月泉淮那點出息,娶個媳婦整個人都忘了自已姓什麼了!

……

月泉宗這邊,崔臻正在為這趟意義非凡的遠行忙上忙下,指揮丫鬟僕人們打包行李。

“到了靈武想必會趕上入秋,衣裳定來不及到了再做,秋冬的衣裳要都戴上,靈州那邊的冬天又幹又冷,怪難熬的。”

“你們宗主大人的那條黑貂皮斗篷和我的那條白的也帶上,少不得要在那邊過冬。”

“這幾套禮服就不必帶了,我的腰身越來越大,帶了也穿不住!”

“把我做的那幾罈子醃菜和大醬也帶上,還有那兩箱乾酪,怎麼著也不能虧了他的嘴!這些就放在車廂靠外面,方便拿取,別一股腦都堆到裡頭,要吃飯的時候急死個人。”

忙雖忙,可在崔臻的指揮下卻絲毫不顯慌亂,一個接一個的樟木箱子被飛快的打包好,由新月衛搬出去塞進車隊裡。而平日裡床榻上鋪好的被褥、桌上的茶具器皿、冰鑑香爐、地上華貴的地毯統統也都打包好收進了櫃子裡,防止落灰。

整個主屋就彷彿被洗劫了一樣,乾淨空曠。

月泉淮信步邁進庭院中時,瞧見的就是這麼個光景,他揚了揚眉,從前他出遠門的時候從來不曾這樣事無鉅細,原來有個夫人幫自已打點好上下竟是這等美滋滋甜蜜蜜的讓人安心!

他走過去,輕輕吹開落在她頭頂的一團塵屑,問道:“都妥帖了?”

崔臻點點頭:“我這邊是好了,你那邊呢?辦作商隊總不能空著什麼貨也不帶吧!購置貨物的錢可還夠用?”

月泉淮卻擺了擺手:“不必擔心。我把往年大欽茂賞下來的庫存帶上。毛皮、鹿茸、人參、曬乾的菌菇,足夠了。”

說話間,二人已行至國師府大門口,崔臻嚇了一跳:“怎麼就這麼點人?”

門口才三輛馬車,一輛朱輪華蓋,極盡軒敞舒適,另外兩輛都是安放行李的,隨行的新月衛也才二十人!

“商隊和孩子們已經提前在驛站等候了,就等我們,隨時能走。”

有僕人搬來腳踏,恭請二人上車。月泉淮便把崔臻拉上車,在車上,崔臻忍不住問:“孩子們也要去?你帶了誰?”

“自然是傷兒和川兒。我也要問你,那幾口上著鎖的大箱子那麼沉,裝的是什麼?”

“是錢呀!”崔臻嘿嘿一笑,調皮地擠了擠眼睛,“史思明當初賠給我的二十二萬,我取了五萬金帶在身上,方便隨時花用。你可要享福了,我現在的家底兒,養十個你不成問題!”

“你啊你!”月泉淮被逗樂了,忍不住颳了刮她的鼻子。五萬兩,不是五萬貫銅錢,是黃金啊!那二十二萬兩黃金能把史思明榨成什麼樣,他心知肚明,且不說那二十二萬,單這五萬兩黃金換成糧餉足夠史思明再多給狼牙添兩個編制!

他家臻娘卻說要用這筆錢養他,真是可愛極了。

外面一切都準備妥當,一新月衛來請示:“大人,時候不早了,該啟程了!”

“好,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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