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我想換儲,你要反抗,朕能理解。

但是身為皇后,你竟然當眾失儀,宛若潑婦罵街一般,這朕就不能理解了。

你罵劉破奴是野種,也不就等於是在罵朕在外面亂搞?

當年若不是出了亂子,朕恐怕早就把劉破奴他們母子二人給帶回來了。

再說了,你罵劉破奴是野種,那衛青又是什麼?

霍去病又是什麼?

沒錯,衛青還活著的時候劉徹就算有換儲君的想法也要暫時的壓一壓,畢竟衛青的感受還是要考慮一下的。

說人走茶涼也沒什麼不對的,人死了他就是死了,還能指望著他的影響力影響別人一輩子不成?

當年先帝不也硬生生熬死了梁王,這才有了朕繼位的機會了嗎?

倘若當年先死的是先帝,即便自己已經成為了太子那又如何?

皇位之爭,你指望一個死人來幫你?

劉徹並非不念及往日的情面,倘若劉據能有劉破奴一半的本事,劉徹也就不會想著換儲了。

自己本事不行,非要去怪別人太優秀了?

人家劉破奴孤身在外二十年,無依無靠,數次從死人堆裡爬出來。

現在好不容易被朕給找到了,結果一天福也沒享到就被朕給推著去爭奪儲君之位。

更要命的是劉破奴壓根就對皇位不感興趣,他完全就是被自己給一步步逼到這一步的。

人家啥也沒幹,一臉懵逼的就這麼被你亂罵一通,冤不冤啊?

當然,劉徹自然也能看得出來,衛子夫現在已經處於緊鄰崩潰的邊緣了。

“皇后,你失儀了……”劉徹心中重重的嘆了口氣,終究還是念及多年夫妻的恩情,並沒有說出太過份的話來。

“是,我失儀了……”衛子夫整個人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般,渾身軟綿無力的癱坐了下來。

看著好好的家宴被搞成這副模樣,劉破奴也只能坐在那裡默默的嘆著氣。

講道理,作為皇后,衛子夫還是很不錯的,也很稱職。

起碼在她當皇后的這麼多年,後宮裡面沒有出現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而且衛子夫也並不是一個貪戀權力的人,她也從未主動的去爭奪過任何的權力。

就連衛青遭受不公的時候,衛子夫也沒有利用自己皇后的身份去向劉徹施壓。

這麼多年以來,衛子夫其實是在劉徹的背後默默奉獻的那個女人。

只是可惜了……

歷史不會重來,即便自己來了,即便自己改變了歷史,但是有些東西,是任何人都改變不了的。

要怪就怪我沒有穿越到劉據身上吧,在劉破奴看來,想要改變衛子夫和劉據的命運,現在也就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而在之前的一年內,劉據不是沒有機會改變自己的命運。

或許這就是命運,面對著平白無故多出來的幾次機會,劉據都很完美的錯過了。

事情鬧到了這一步,家宴自然也就進行不下去了。

只不過礙於皇帝沒有開口發話,所以後宮所有人都不敢私自離開。

原本看熱鬧的吃瓜群眾,現在也一個個的忽然提心吊膽了起來,生怕自己被牽連進去。

雖然牽連到爭儲的事情中是不大可能的,但任誰都知道不管是皇帝還是皇后,現在都是一肚子的怒火,誰也不想捱罵,誰也不想獨守冷宮。

“朕把膠西交給你,治理成什麼樣子那是你自己的事情,等到開春各地就會開始了,你若是想讓膠西落後其他地方,那你就好好研究你的去吧!”劉徹面無表情的瞄了眼劉據。

“諾,兒臣遵命!”劉據渾身顫抖的點著頭。

劉徹努了努嘴,想要再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按照實際情況來說,劉徹雖然覺得廢掉劉據的太子之位對他有些不太公平,可誰讓有比他更優秀的人選呢?

誰讓劉破奴這小子更符合劉徹的胃口,更符合他對大漢的未來規劃路線呢?

所以換儲並不是劉徹要一意孤行,也不是他看不上太子,更不是因為太子時常與他爭論惹怒了他。

而是劉破奴更適合大漢,他不僅能讓大漢在軍事上更上一層樓,還能讓大漢在其他方面全部提升一個臺階。

他懂軍,懂政,懂民,懂財,好像這天下間就沒有劉破奴不懂的事情。

不只是劉徹,任何一個帝王,在見到一個這麼優秀的兒子的時候,都會動這個心思的。

至於說劉據,委屈也好,可憐也罷。

歷史終究會證明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多給他一些彌補。

大漢所有的諸侯王,封地多的三五縣,少的甚至只有一個縣,甚至半個縣。

朕給了他一整個郡,這難道還不夠嗎?

朝著劉據擺了擺手,又朝著劉破奴招了招手,劉徹起身便打算帶著劉破奴離開。

起身的時候還不忘說道:“這片宮殿以後就是你的住所了,以後就住在這裡,省的老是上朝遲到讓某些人亂說!”

劉破奴尷尬的笑了笑,這可是未央宮啊……

嗯,自打漢朝建立,漢高祖劉邦在秦章臺宮的遺址上建立了未央宮之後,這裡便成為了漢朝歷代皇帝的居所。

而所有跟後宮有關係的,太皇太后,太后,皇后,嬪妃,皇子什麼的,全部都居住在東宮。

漢朝的東宮可不是指太子的宮殿,而是專指位於未央宮東側的長樂宮。

再往後……

嗯,估摸著糟老頭子有了錢以後就要開始修建建章宮了,然後漢武帝會時常在建章宮居住和辦公上朝。

後話暫且不提,就論往前,劉破奴是第一個以皇子身份在未央宮內享有宮殿的人。

如果這還不能像天下襬明皇帝的心思的話,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雖然劉徹是以玩笑話的方式說出來的,但這也側面的印證了今日家宴為什麼會在這裡舉行,因為以往的家宴,都是在東宮舉行的,都是由皇后操辦的。

稍稍緩解了一些的衛子夫,臉色更加沉悶了,心情也更加鬱悶了。

“既然他能夠從縣令開始,那劉據就也能從縣令開始……”就在劉徹起身離開的那一剎那,衛子夫卻忽然開口說道。

“你以為朕不敢?”剛剛起身的劉徹忽然愣了下,扭頭看了眼衛子夫,臉上的憤怒毫不掩飾。

“妾身自然不敢質疑陛下,只是他們兩個都是陛下的兒子,不能讓天下人覺得陛下行事不公!”衛子夫極其冷靜的說著。

要青州?

那不過是衛子夫的氣話罷了,同時也是為了刺激一下劉據,讓他遇到事情的時候別總是想著退讓。

衛子夫就算是再怎麼胡攪蠻纏,她也不敢慫恿著劉據去跟劉徹要青州。

天下十三州,哪一個州都不可能讓一個諸侯王掌握的。

劉破奴雖然說是蜀王,掌握著整個益州,可那不過是皇帝給他鋪的路罷了。

衛子夫雖然從未參與過政事,但她心中也很清楚,在劉破奴成為太子之前,甚至在他成為皇帝之前,他都不可能真正的擁有益州,因為那是皇帝的根基。

作為一個母親,她僅僅不過是希望劉據能夠少一些真誠,多一些爭強好勝的心理。

但是現在看來,她錯了,而且還錯的離譜!

“朕從未想到過,你竟然也會有這種心思!”

劉徹停下腳步,凌厲的眼神忽然緩和了不少,不知道為什麼,現在他反倒是不怎麼生氣了,一切都顯得很是平常一樣。

看著衛子夫,看著那臉上已經顯現的皺紋,眼中盡是她當年溫順懂事兒的模樣。

想著想著,劉徹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了一絲澹澹的笑容。

“妾身不想有!”衛子夫倒也平靜的回覆著。

“行,朕與你夫妻幾十年,你從未在這種事情上插過手,今日不管緣由如何,總算是你在這種事情上的第一次!”劉徹臉上依舊保持著澹澹的笑容,旋即道:“你不就是想讓天下人鬥來罵朕嗎?朕滿足你,朕倒是要好好的瞧一瞧,這天下人到底是如何罵朕的!”

讓皇子去當縣令,這事兒本就夠稀奇的了。

好在讓劉破奴去當縣令的時候他的身份還沒有被公開,所以還能湖弄過去,甚至可以說就是他在當縣令的時候做出了成績,引起了皇帝的注意,這才發現了他是皇帝失散多年的兒子,鬧不好這事兒還會成為一樁美談呢。

太子不是沒有外派過,但那都是負責監督的,下面都是有真正主官在幹事兒的,說白了就是讓太子混經驗的。

一般而言,太子由於身份特殊,多會在京兆府熘達,畢竟京師重地嘛,幹啥事兒也方便。

就算是為了對比,讓太子去負責一個郡倒也說的過去。

但是讓太子去當縣令,這事兒那就有些扯了。

讓劉據負責膠西,那是因為劉徹本就打算以後封他為膠西王,他不是喜歡仁愛嗎?

那就提前先去打個底,免得到時候被封去了搞的大家不適應。

然而劉徹又是個不信邪的人,安排的好好的你不要,非要給朕玩這些小心思?

真以為朕會可勁兒的慣著你們不成?

“既然皇后都這麼說了,那朕就給你一次公平的機會,正好藍田沒有縣令,明日你就去赴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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