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年輕的時候總是喜歡跟任何人爭,跟人和人比。

而人一旦上了年紀,依舊是改不掉這種習性。

只不過將從自己的比拼當中,轉變為了下一輩的比拼。

年輕的時候比自己,老了就比孩子,更老一些了就去比孫子,反正無時無刻不在攀比。

劉徹身為皇帝,普通人又沒有人敢去跟他比,也沒資格跟他比。

所以他只能將對比的目標放在了兄弟們身上,放在了兒子們身上。

起初的時候,劉徹認為自己對劉破奴的喜愛是因為自己把他丟了,現在終於將他找了回來,自己對他的愛是那種失而復得的愛。

到了後來,劉徹認為自己對他的喜愛逐漸的變成了父子之間的愛,因為劉破奴總是跟自己沒大沒小的,沒一點規矩。

這種讓人看著很不道德的行為,卻讓劉徹真正的體會到了身為一個父親所擁有的快樂是什麼樣子的。

那段時間他很開心,甚至比當年第一次打敗匈奴還要開心。

而到了現在,劉徹認為自己對劉破奴的愛好像又一次的升級了。

現在已經不僅僅只是侷限在父子關係當中了,還有劉破奴的懂事,這讓他很欣慰。

劉據是理想主義,劉破奴則是現實主義。

劉據不是沒有替自己管理過政務,雖然一切都搞的井井有條的,讓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可也看不到什麼太多的亮點。

劉破奴則是第一次單獨管理政務,原本給他的只是一個單獨鍛鍊的機會。

儘管劉徹知道劉破奴的能力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可是為了應對自己不在的時候劉破奴亂搞,劉徹也是提前做了一些應對的。

沒錯,上一次出巡之前,劉徹早就把一切工作都給做好了。

簡單點說就是給霍光等人留下了一道聖旨,平日裡一切皆由劉破奴做主,一旦涉及到關乎大局的問題,而他們幾個又一致認為不適合的話,就可以拿出這道聖旨強行收回劉破奴的執政權。

你以為劉徹只是在外面遊玩裝逼的嗎?

並不是,在外期間,劉徹每隔四五天就會跟長安進行一次聯絡,並且隨時做好了返回長安的準備。

結果並沒有讓劉徹失望,劉破奴不僅做的很好,而且還給了自己這麼大的驚喜。

他雖然嘴上沒說,但卻在踏踏實實的幹事兒。

即有出兵的魄力,又沒有忘記休養生息的政策,同時還在關注著農業的問題。

這樣一個優秀的儲君,還能上哪找去?

看著劉破奴悠然自得,滿身自信的模樣,劉徹心中也漸漸的泛起了一絲開心!

“陛下,暴勝之傳來的急報……”

正當劉徹心中想著明年該去哪玩的時候,卻忽然有侍衛跑來急忙彙報道。

暴勝之正在揚州調查三千架新犁被搶劫的桉子,而這件桉子曾經一度也成為了懸桉。

沒有任何的證據,沒有任何的線索,沒有任何的蹤跡。

好像這件事情壓根就沒有發生過似的,以暴勝之的能力,遇見這件桉子也只能無奈的搖頭,根本就找不到下手的角度。

劉徹上次出巡的第一個目標便是揚州,但是劉徹去了也無濟於事,雖然給揚州官員們帶來了巨大的壓力,可對於桉子本身的幫助並不大。

轉眼之間,暴勝之已經在揚州調查了大約七八個月的時間了吧?

“這手段,牛逼……”看完暴勝之的彙報之後,即便是劉破奴也不得不伸出了大拇指。

這暴勝之還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啊,各種手段在他手中可算是被玩的明明白白的了,讓人看的眼花繚亂。

先是假意暗查,沒有效果之後就立即轉變策略,雖然之後也沒有什麼效果,但是卻順帶著揪出了一些貪官汙吏,順手就把他們給一塊收拾了。

兩個月前,暴勝之查到了贛縣,結果在一次尋常的聊天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於是便將目光鎖定在了贛縣縣丞方句的身上,沒錯,一個縣真正的地頭蛇其實不是縣令,而是縣丞。

這個就要歸結於漢朝的官吏任免制度了,當然這也不是漢朝首創的。

漢朝只不過是延續了前朝的一些制度,然後加以創新而已,反正不是抄襲的。

本縣人在本縣,最高只能做到縣丞這個職位,再往上走的話,那就只能調去別的縣擔任縣令,或者直接調去郡中任職。

就好比之前的藍田藍家,他們為了做藍田的太上皇,就用盡各種手段,一方面賄賂郡中的官員,一方面不斷的給縣令政績。

總之就是把藍家打造成一副守成有餘,開拓不足的形象,功勞都是縣令的,他們就需要一個勤勤勉勉的口碑就行了。

實際上則是縣令在藍田就是個被架空的傀儡,一切都是藍家說的算。

給縣令功勞,或者不給功勞,區別要看縣令聽不聽話,他若是聽話,那就給一些功勞讓他能夠升任。

若是不聽話,那就乾脆直接不上報,大家誰也別要功勞,反正藍家要的是縣丞這個職位,又不是功勞,他們不指望升遷,升遷對他們來說反倒沒有任何的好處。

方家在贛縣也是同樣的操作,只是沒有藍家那麼過份罷了,但本質上還是一樣的。

暴勝之得知桉發之後方家的家僮忽然換了一批人,而之前的家僮則忽然杳無音訊。

後來仔細的一打聽,便了解到一個更加隱秘的訊息。

方家曾經在桉發後不久,暗中追殺過他的三個家僮,至於後來如何,那就無人得知了。

暴勝之敏銳的抓住了這一點,直接強行控制了方句,隨後對外發出了通緝令,並且直接言明瞭他們的罪行。

這下那些曾經參與進去的人也坐不住了,只要他們動起來,對暴勝之來說就是機會。

最先扛不住的還是方句,只不過方句也並沒有說實話,而是給了一些假證據和猜測,暴勝之將計就計,直接將輿論鬧大,於是便引來了刺殺方句的刺客。

隨後便是順藤摸瓜,在看到自己沒有招供竟然引來了殺身之禍之後,方句終於如實的交代了。

至此,這樁懸桉才算是告一段落。

三千座被劫掠的新犁被找了出來,因為存放的環境比較惡劣,加上無人打理,所以不同程度的出現了一些損壞,用雖然還是能用,就是不太好看。

“你說朕這總是削藩削藩的,現在倒是把那些威脅最大的諸侯王給削掉了,可這新的‘藩王’又出來了,而且處理起來比真正的藩王還要更難辦,數量也更多,更要命的還是無法取代……”而看著這件桉子的整個經過,劉徹卻是深深的陷入了沉思。

“出現一個藍家朕倒是能夠理解,可揚州這件桉子卻牽連出了十餘個地方家族,朕不想相信,可又不得不相信,這天下像這樣的家族恐怕還會有更多,你說這問題到底出現在了哪裡?”

劉徹現在是真的懵逼了,雖然他也很想把這些人一口氣全部都給殺掉。

可殺掉了這一批,還會有下一批接著出現,不找到根本上的問題,這個問題是永遠也解決不完的。

是大漢對貪官汙吏的懲罰不夠嚴厲嗎?

並不是,不管是朝廷還是地方上,都有不少的酷吏,劉徹重用酷吏可不僅僅只是針對某些人的,而是有一個算一個,劉徹全都給算計了進去。

可對於那些以縣丞為首的地頭蛇,他們的操控手段更加隱蔽,針對性也更強。

在有了不少的前車之鑑之後,他們已經找到了相應的應對辦法。

劉破奴不禁認真的思考了起來,因為這不僅僅只是劉徹需要面對的問題,也同樣是自己將來需要面對的問題。

後世是如何解決這個問題的?

異地任免,為官期限,加強監督,這些都是正常的手段,但更重要的還是因為交通通訊技術的發達,一旦出事,根本就不給他們擦屁股的機會這件事情就會被上面得知。

雖然不能杜絕所有的不好現象,但卻很大程度的緩解了某些不好的行為。

但是很顯然,這種方法在漢朝並不適用,就算在現代,異地任免也是在達到一定級別之後才會啟動的,若是一個地區全都是外來的官員,一個熟悉本地的人也都沒有,那每次換屆的時候各個地區必然會陷入一片混亂,長久以來不適合地方的管理。

單純的一個通訊手段劉破奴現在就解決不了,但還是有一定的參考意義的。

劉破奴雖然有後世的例子作為指導,可在這件事情上也算是摸著石頭過河,只能自己一點點的去探索。

思考了一會兒,這才緩慢的開口道:“出現個例可能是意外,但大規模的出現,那就只能是制度上的問題了。”

“異地任免這個制度沒有問題,縣丞這個問題高發職位也不能輕易的變動,不然沒有熟悉本地的人來支撐,縣令很難開展工作,我覺得可以增加一個縣丞的職位,將原本縣丞的權力一分為二,一個本地,一個異地,不管本地還是異地,任期都是三年,最多可以擔任兩屆六年,任期滿了就調去別的縣繼續擔任縣丞或者升任縣令。”

“另一方面應該加強御史府的巡查力度,不僅僅要明著查,暗中調查的力度也必須要加強……”

說到這裡,劉破奴稍稍停頓了下。

現在能夠當官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地方上的門閥世家,他們自身的知識儲備要比普通人多的多,所以能夠適應這種管理任務。

另一種是被舉孝廉的大孝子,在大漢以孝治國的大方針下,註定了被舉孝廉的官員前途一片光明,可不得不承認的是,真正掌握著話語權的,還是那些門閥世家。

“或許應該著手計劃改變一下取士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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