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喝不喝這個問題可以暫且放在一邊不去探討。

但劉破奴的話是真的氣人。

接二連三的將藍仁的臉扔在地上狠狠的揉虐,如果藍仁是個變臉演員的話,現在恐怕臉譜都有些不太夠用了。

“劉縣令,今日我好心設宴,即便不討喜,也不用如此不給面子吧?”藍仁惡狠狠的瞪著劉破奴問道。

他覺得自己忍讓的已經夠多了,但劉破奴卻接二連三的給臉不要臉。

我藍家好歹世代紮根在藍田縣,祖上幾代人勵精圖治,耐心經營了近百年才讓藍家有了今天。

藍仁今日也並沒有想將劉破奴怎麼著,只不過是想透過這種方式告訴劉破奴,老老實實的當你的縣令就行了,不該操心的少操心。

功績藍家可以不要,但是這話,必須藍家說了算。

劉破奴接二連三的挑釁,打的並不是藍仁一個人的臉,而是整個藍家數百年建立起來的威望。

“你出身望門,最尋常的規矩還是應該要懂的!”

“規矩?現在你又跟我談規矩了?”劉破奴微微一笑,不由覺得一陣好笑。

“漢以孝治國,在場諸位多以過花甲之年,甚至還有不少已到古稀之年,便是皇帝見了也要好聲說話,你今日有些失禮了!”藍仁指著下方眾人說道。

劉破奴想起了那句話,我跟你講道理的時候你跟我耍流氓,我跟你耍流氓的時候,你又跟我講道理。

現在的藍仁就是這副模樣。

竟然拿起了下面的鄉嗇夫和三老來當擋箭牌了,真虧他想的出來。

不過這招的確挺有效的,任何朝代對待老人都是極其友善的。

哪怕你年輕的時候一無是處,是個人人討厭的大混子。

但是當你能活到七十歲,八十歲的時候,那小日子就舒服了。

見官可以不拜,每年還能從官府領到補貼,就算是指著官員的臉罵他,他也得笑呵呵的跟你賠不是,哪怕原本就是你自己的不對。

“你不說我還真的忘了,今日我是以藍田令的身份前來赴宴的,正好趁著大傢伙都在,我就在這裡說一說我的執政方針吧,也省的日後再讓人來回跑著去傳話,萬一傳錯了話那可就不好了!”劉破奴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耍不要臉是吧?

搞的跟我不會似的。

你藍仁的道行跟糟老頭子比起來還差的遠著呢。

就連糟老頭子那種天天跟在皇帝身邊的老狐狸都被我玩的一愣一愣的,真不知道你藍仁哪來的勇氣跟我比不要臉?

“各位回去以後都在下面好好的宣傳一下,老人之所以受到朝廷的敬重,並不是因為他們是老人,而是朝廷希望他們能夠好好的利用自己的人生閱歷來為年輕人樹立一個好榜樣,用自己的經驗告訴他們什麼事情可以做,什麼事情不可以做。”

“倚老賣老這種行為是堅決不可要的,別的縣我管不著,但是從今日開始,藍田縣境內所有年過花甲的老人都要接受考核,平日該幹什麼就幹什麼,當年考核合格的,來年例錢翻倍,連續三年合格的,本縣派一徭役上門聽其使喚!”

“當然,朝廷的政令咱不能隨意改動,就算不合格,例錢也是要照發的,但是這樣對其他人來說就不公平了,懲罰還是要有的,我想了想,決定將其子來年的稅賦翻倍。”

“你……”藍仁滿臉震驚的看向劉破奴。

亂搞!

胡搞!

你不要臉!

今日他算是徹底的見識到了什麼叫做順著杆子往上爬。

自己不過是提及了一下三老們的年紀罷了,結果你劉破奴反手就來個倚老賣老要不得?

你到底是不是長安小霸王啊?

難道長安的二世祖們都這麼恐怖的嗎?

眼瞅著自己的攻勢被劉破奴接二連三強硬的破壞,並且還反手給自己丟了個大大的反傷,藍仁有些氣急敗壞了。

稱霸藍田這麼多年,咱啥時候受過這窩囊氣啊?

“你這是擅改朝廷政令,我會如實向郡府上報!”藍仁氣呼呼的大聲叫嚷著。

“報吧!”劉破奴一臉無謂的看著藍仁。

縣丞越過自己向郡府上報屬不屬於違規?

這事兒劉破奴自己也有些把握不準,人家上任前好歹也經過培訓,起碼也要把一些基本的規則熟悉了之後才會下派。

自己倒是好,啥培訓也沒有,一個老農民轉身就成了縣令,而且還是自己孤身一人前來上任,身邊連個指導規矩的人也都沒有。

不過違規不違規劉破奴並不在意,違規了又如何?不違規又如何?

劉破奴斜眼看著藍仁,滿是鼓勵的說道:“藍縣丞,雖說我初來乍到,對縣裡和郡裡面都不太熟悉,但咱們兩個還是要團結合作的,這幫吧,你發揮你的長處,向郡裡面上報,我呢,就發揮我的長處,直接跟皇帝上報……”

‘我尼瑪……’藍仁心中一陣瘋狂的吶喊。

我特麼就是嚇一嚇你的,你那麼聰明難道沒有看出來嗎?

這種事兒我特麼的敢去上報嗎?

沒有人能十全十美,也沒有人能夠真正的隻手遮天,藍家在郡裡面的確有人,但是看不慣他們的人也有很多,這事兒他敢上報,那些對手必定會趁機打劫。

若是這事兒被捅上去了,對於藍家只會有壞處而不會有任何的好處。

結果藍仁還是忽略了劉破奴這個不穩定因素,這特麼的是個能直接上達天聽的二世祖,還是一個賊不要臉的二世祖。

藍仁已經快要被氣瘋了,看了眼下面看熱鬧看的一臉懵逼的鄉嗇夫和三老們,藍仁更是重重的嘆了口氣。

毛皮上任的時候他就用了這一招,不同的是毛皮是從別的地方調任過來的,已經在仕途打拼多年,深知其中的一些奧秘。

所以他能看懂藍仁的用意,但一個剛上任的官員怎麼可能甘願去做一個鹹魚?

毛皮當然也反抗了,但很快他就體會到了反抗所帶來的惡果。

上任一個月後,毛皮自己便先扛不住壓力選擇了和解。

藍仁象徵性的讓出了一丟丟的權利給毛皮,每年該給毛皮的好處也一分不少,這才成功的將毛皮給按了下去。

至於下面那些人,他們充其量就是另一個版本的毛皮罷了。

在藍家眼中,他們跟毛皮沒有什麼區別,都是可以隨時取代的。

但是藍仁卻沒有想到,這次竟然來了劉破奴這個不吃硬的棘手貨。

服軟?

我藍仁怎麼可能會軟?

藍仁臉上換上一副凶神惡煞般的表情,低聲道:“給個面子,有話咱們私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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