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高原。
隨著姜浪在前帶路,沿途所見的樹木逐漸減少。
雪峰錯落,山路崎嶇。
有些路走到頭,便是斷崖深淵。
伏蘇忽然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自己居然沒有飛行手段。
想起【五行衍化】,他嘗試運轉五行炁,於身後出現一對五色翼,綻放流光溢彩,可讓他騰飛天穹。
看著伏蘇在天上花裡胡哨的旋轉騰挪,姜浪心裡早已樂開花,不過嘴上依舊罵罵咧咧:
“他孃的,這小子真騷包,消愁,他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李消愁臨近小師叔,低聲道:
“第一天進書院的時候,他帶上紅塵館的花魁,一進屋就讓抽上了,你說呢!”
姜浪眼神流露出一抹羨慕嫉妒恨,道:
“他孃的,老子當年想幹沒幹成的事,他居然給幹了。”
李消愁一臉豔羨,道:
“可不是嘛?人比人,氣死人……”
伏蘇看著他們兩個在竊竊私語,總感覺在說自己的壞話。
薔薇在左,玲瓏在右,感知著四面八方有可能衝殺而來的強敵。
誰也不能保證,靈淵只來了這五大炁皇。
隨著眾人的深入,風雪越發強勁,眼前白茫茫一片,鵝毛大雪交錯,風向逆亂。
錯落的雪峰上,凝結出一道道冰溜子,天寒地凍。
易楚瑜自幼在水靈宗長大,不是沒有宗門老祖帶她來到這個地界,只是再往深處她便沒有去過了:
“越是往高處去,我們的視野受阻會更加嚴重,對於常年生活在此地的兇獸,它們反而感知會越敏銳。”
姜浪看向伏蘇,娓娓道來:
“不錯,前方的地界叫雪澗龍峽,至陰地中的純陽地,便在其中。”
“只是那純陽地有一頭即將化龍的寒蛟,如果我們能宰了它,就能順著龍峽找到冰川源頭所在。”
“那裡便是整個北地炁源所在地,不過想必那個地方也有其他半仙獸守著……”
伏蘇來到龍峽上方,寒風呼嘯。
雪澗龍峽不知為何,無風無雪,一片寂靜。
伏蘇嘗試運轉【五行皆兵】,先前離開山洞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感知範圍擴大到方圓四十八里。
可在這一片天地靈氣狂暴之地,感知範圍竟銳減到方圓九里多。
他思考了片刻,看向姜浪道:
“你身上的傷,不會就是那一條寒蛟所傷吧?”
姜浪嘿嘿一笑,道:
“現在知道怕了?回頭還來得及。”
伏蘇盯著姜浪,一副凝重得模樣,認真問道:
“難道你不怕嗎?”
姜浪拍著胸脯,手握戒尺,噴出來的口水都被當空凍結成冰渣子,他信誓旦旦:
“我怕個屁,它最多也只能傷我而已。”
伏蘇頷首,深以為然,哂笑道:
“既然如此,去當誘餌吧,畢竟你不怕,我們這些害怕的趁機進入純陽地,看是否能有收穫。”
李消愁:“……”
吳心月:“……”
易楚瑜:“……”
自古以來,年輕一代讓本門主宰去當誘餌的,伏蘇應該是第一人了。
姜浪的笑容凝固,自己竟然不知不覺被這小子給下套了。
“呃…”
伏蘇樂呵呵道:
“你要是覺得自己吹過頭的話,讓薔薇去幫你,好歹有人搭把手。”
姜浪蹲在懸崖邊上,看著雪澗龍峽中,那一條冰川流動不息:
“我去當誘餌也行,你要去純陽地做什麼?”
伏蘇看了一眼李消愁,道:
“師兄體內疑似有寒魅附體,所以需要時時以烈酒暖身,純陽子母姜,千陽花這等天材地寶,方能將那寒魅從其體內煉化。”
姜浪聞言,頗為動容。
幾位師兄與他也是費了頗大的勁,才發現這兩種天材地寶。
北地,南澤都有,因為太過稀有,也不知長勢如何,他一直不敢輕舉妄動。
所以來北地先獵殺其他幾頭半仙獸,不讓寒蛟覺得自己是針對它而來,就是生怕它將天材地寶從純陽地中轉移走。
這是需要漫長歲月的孕育,不可有失。
姜浪看了一眼玲瓏,也許是她所說。
包括薔薇是魅靈的身份,從玲瓏的行為就能看出,她早就知道了。
地脈炁源之靈所知所感自然是比他們要清楚:
“行,我去當誘餌,你們要小心,純陽地在寒蛟所居住洞窟深處,裡面也不安全就是。”
李消愁這才回過神來,心中感動:
“師弟……”
易楚瑜的神色一滯,她欲言又止。
本要離開的姜浪,忽然停下腳步,眾人周身出現幾名老者的身影。
其中一人便是當日大長老蕭齊,以及三名看起來年歲更大的老者。
蕭齊拱了拱手,笑道:“姜院長,許久不見。”
“哦?水靈宗的諸位也來了。”姜浪神色不善,皮笑肉不笑。
“小姜啊,這寒蛟洞窟的純陽地,我水靈宗早就發現了,深處所孕育的乃是純陽子母姜。”居中的老者緩緩走出,他是水靈宗的老宗主,易恆。
“楚瑜這孩子,寒脈逆心,肉身受損,若不以純陽子母姜醫治,未來無望。”
“當年因為子母姜長勢未成,所以水靈宗遲遲未取。”
姜浪朝著老人拱了拱手後,走到易楚瑜身旁,以自身炁血貼在她的手腕處。
一時間,讓他心中犯了難,姜浪看向老宗主:
“純陽子母姜的藥力,可否供兩人使用?”
老者搖了搖頭,感嘆道:
“太難了,李家小子體內那是炁皇寒魅靈附,純陽子母姜的藥力,堪堪夠用而已。”
“我家這丫頭的寒脈逆心也是。”
易楚瑜看到伏蘇神色糾結,不想讓他為難:
“老祖,這純陽子母姜我不要了,給李公子吧!”
水靈宗幾位老祖眉頭一皺,老宗主更是呵斥道:
“你這丫頭胡說些什麼呢?”
李消愁見狀,連忙開口道:
“這純陽子母姜於情於理都該屬於水靈宗,小師叔不必擔心,我李家底蘊深厚,手段多的是。”
雙方都沒想到這種時候,彼此謙讓了起來。
伏蘇觀想天道冊,運轉天問:
“易楚瑜的寒脈逆心該如何治療?”
“獻一年壽,必有迴響。”
隨著伏蘇身上生機悄無聲息的流失。
“寒脈逆心之因,在於她肉身先天寒脈,所修煉功法無法對應體質,以致於由此惡果。”
“本該以至陰,純陰功法可化先天寒脈之逆,若以純陽子母姜雖可破寒逆,可亦會破掉她的先天寒脈。”
“治療之法,先破後立,以純陽破其逆心,同時化去一身修為,重修至陰,純陰功法,《玄武神軀》便屬其中。”
“或以煉入先天奇物,化寒破逆,使其實力大增,本源蛻變。”
“或是以【炁通四海】,可暫緩寒逆……”
易楚瑜見李消愁一直推託,最後看向伏蘇:
“不如讓蘇公子來做這個決定吧,我的命早就是他的了。”
幾位水靈宗的老祖臉都陰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