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合之橋出現在傅殘頭頂之時,傅寒風便已決定,無論付出多大代價也要保住傅殘性命!

只要他成長起來,為大風堂所用......傅寒風不敢在想下去,他呼吸已有些急促。

辜獨的眼中透著深深的震驚,最開始得到這個訊息時,他並不相信,而如今,卻是親眼所見。

這絕對是天合之氣!

魔山聖母鳳凰面具之下盡是殺意,在此刻的她看來,今日滅殺傅殘,已比陰陽子母丹更加重要!

一個天合之人,絕對不能讓他成長起來。

傅殘全身紫光迷茫,瞳孔兩道紫芒吞吐不定,破風長劍在內力的激震下不斷顫動,一股股道韻自他體內不斷湧出。

如果傅殘此刻還算冷靜,他一定會非常興奮!

他修煉《紫虛內經》兩年有餘,雖有頗多領悟,但從未有過道韻!

只有擁有道韻,才算真正領悟《紫虛內經》!

“道韻?這是什麼內功?”青龍喃喃皺眉,心中疑惑不已,眾所周知,只有道家心法才可能產生道韻。

這個東西,說不清,道不明,只是一種感受!一種氣質!

天地寂靜,所有人都看著傅殘,看著他全身上下的變化。

而此時,一道漆黑的光束,不知從何處而起,驟然朝傅殘眉心而去!

漆黑的光束在黑夜之中本就不易發現,加上速度奇快,幾乎超越了眾人的認知,發現之時已然來不及出手!

傅寒雨臉色一變,長劍驟然白光閃爍,脫手而出,在空中劃出嗚嗚風聲,驟然迎上那道黑芒。

一聲鏗響傳遍天地,長劍頓時倒飛而回,傅寒雨一把抓住,厲聲道:“魔山聖母!”

話音剛落,魔山聖母已然消失在了原地,她一身黑衣,此刻在夜黑中閃爍幾下,竟無人能看清她的影子!

傅寒雨忽然騰空而起,衣袍獵獵,鬚髮飄舞,場中長劍白光大作,內力翻湧,驟然劃出一道環形劍芒。

熾烈的劍芒彷彿發出呼嘯之聲,整個劍圈把傅殘圍在中間。

而魔山聖母終於現身,伸出如青蔥一般的手指,在劍芒上輕輕一戳。黑芒微微一閃,竟然發出巨大的鏗鏘碰撞之聲。

劍芒崩潰,傅寒雨已然欺身而上,手中長劍快到極致,在夜空中留下道道殘影。

魔山聖母身影極快,不斷出現在傅殘周圍的每個角落,手指屈伸,黑芒不斷從她指尖射出。

傅寒雨長劍飛舞,不斷擋下一道道黑芒,鏗鏘之聲不絕於耳,諸位宗師只能幹看著,根本無法插手。

因為他們能感覺到那細小的黑芒蘊含著多麼巨大的力量!

那可是循道兵解的內力!看似威力和宗師相差無幾,實則凝練萬倍,不可相提並論!

傅殘全身紫氣盡斂於劍,整個劍都不斷顫抖起來,無影劍法即將出手的一瞬間,他忽然身影猛顫。

一招招劍法不斷湧入他的腦中,《荒劍殘經》中的百字劍道紛紛解體,化為無數道扭曲的劍芒,如同一條條巨龍,不斷盤旋碰撞,發出聲聲嘶吼。

他腦中轟然一炸,即將出手的無影劍忽然一變,即將誕生的劍弧忽然化解成一股咆哮的颶風,不可遏制地掙脫破風劍的束縛,猛然呼嘯而出!

這、這是......

傅殘手臂幾乎不受控制,長劍似乎承受不住這股內力一般不斷嗚咽!

他心中猛跳,幾個大字忽然湧入腦中:殘荒九劍第二劍——碎湮劍!

此時,黑蓮魔山一位護法冷笑一聲,大手一揮,一道巨掌頓時拍出,欲擊碎這團紫氣風暴。

掌力與劍風驟然碰撞,宗師內力與化境內力相擊,結果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而令人震驚的事發生了,碎湮劍在與絕對強大的宗師掌力碰撞的瞬間,忽然狂湧起來,如同波浪一般不斷盪漾,撞擊著前面的掌力!

只聽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不斷傳來,那道掌力氣牆竟然驟然崩碎,化為漫天塵埃!

傅寒雨恰巧看見這一幕,不禁驚駭出聲:“循道兵解!”

他說著話,分神之間,一道黑芒驟然擊在他劍身之上!

強大而凝練的力量頓時把長劍絞成數段,傅寒雨猛退幾步,臉色一陣蒼白,一口鮮血不可遏制地自嘴角流出!

“堂主!”

“堂主!”

幾聲驚呼傳來,被傅寒雨擺手打斷,他像是不在意自己傷勢一般,死死盯住傅殘,眼中透著不可思議。

傅殘剛剛那一劍,竟然是活的!

竟然有循道兵解的味道!

不可能!

他明明只是一個化境!

“果然是天合之人!不可想象!今日留你不得!”魔山聖母猛然一指戳出一道黑芒,如長蛇一般劃破夜空。

傅寒雨手中無劍,也不慌張,到了他這個境界,任何一個東西都可為劍!

右手一伸,攤開為掌,內力一湧,頓時透出體外,形成一道光劍迎上黑芒。

魔山聖母迫切想殺傅殘,怒道:“傅寒風!別以為我不能殺你!”

她說話之間,一根漆黑的腰帶忽然已在手中!

不錯!就是腰帶,用來束腰的綢緞!

她全身內力運轉至極致,手中軟軟的綢緞忽然飄蕩起來,每一次飄蕩都吞吐著漆黑的內力。

她尖嘯一聲,手中綢緞如鞭,驟然抽下!

只聽空氣中一聲啪響,一大片黑氣頓時鋪天蓋地,攜帶著無與倫比的氣勢,漫天瀰漫,席捲而來!

傅寒雨臉色一變,奮起全力,整個人透著白光,猛然推出一團內力,抵擋住黑氣。

魔山聖母身影一閃,手中綢緞驟然變長,如一團翻騰的長雲,彷彿又要傾軋而來。

“打架?”

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自遠處傳來,聲音很小,但卻像是響在眾人耳邊,令人毛骨悚人。

魔山聖母身影一顫,竟然頓住。

“打架?不如喝酒!”

眾人循著聲音望去,只見兩個老頭各自提著一個小板凳蹦蹦跳跳跑到廣場旁邊,竟然坐了下來。

兩個老頭,表情猥瑣,坐著小板凳,就如同街邊擦鞋的老頭子!

傅殘腦中驀然清醒,這句話像是響在他的心頭,猶如一汪清泉澆在心頭,讓他整個人頓時沉靜下來。

他轉頭一看,只見兩個小老頭坐在那邊,正朝著自己點頭。

傅殘身體一晃,差點沒倒在地上,他媽的!竟然是道爺!

我的天!我的親道爺!這個時候你可千萬別裝逼啊!這些人騙不了的!

道爺朝著傅殘賤笑一下,忽然面色一肅,拿出兩瓶老酒,一瓶遞給坐在身旁的老者,兩人對碰一下,竟然喝了起來。

他旁邊那個老者,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年紀,也是須發花白,身穿青袍,只是胖了很多,整個臉都顯得有些圓。

“打架不如喝酒,來,老哥,乾一杯!”老道士面色淡然,像是一個雲遊天下的隱者,除了酒,誰的面子都不給那種。

旁邊老者瞪眼道:“老哥,我們哪有杯子啊?”

道爺忽然從懷裡摸出一對酒杯,道:“行走江湖,雲遊山川,怎能不帶著酒杯?”

旁邊老者豎著大拇指,點頭道:“老哥,穩!可惜沒人給我們倒酒啊!”

“這簡單啊!”道爺毫不在意,對著這邊喊道:“小箐兒,快過來給道爺爺倒酒!”

辜箐看了一眼魔山聖母,又看了一眼辜獨,縮了縮腦袋,道:“道爺爺......我......”

旁邊的老者大叫道:“哎呀老哥叫你,你猶豫什麼?我看誰敢攔著你!”

辜箐猶豫幾許,還是邁著小碎步,朝道爺方向走去。

而此時,辜獨卻朝著一個方向,隱晦的搖了搖頭。

辜仇看到父親的動作,頓時停住身體,揣著陰陽子母丹躲在暗處,暫時不現身。

而就在這個時刻,一個身影驟然擋在辜箐面前,他面色淡然,忽然輕笑起來。

道爺冷冷道:“小輩,讓路!”

傅殘猛吞口水,心臟跳個不停,道爺實在太強大了!敢對青龍這麼說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青龍冷哼道:“老王八!別人不知道你的底細,我青龍可知道!”

一聽到青龍二字,老道士渾身一哆嗦,差點把手中酒壺給扔了出去。

眾人見道爺這個反應,不禁一愣,這、這道士到底是誰?看樣子並不是高人啊!不像是會武功的樣子。

道爺臉色一慌,連忙咳嗽一聲,冷冷道:“小輩,你師父沒有告訴你尊重老人嗎?快讓路。”

青龍哈哈狂笑,道:“老東西,不見棺材不落淚,你和傅殘那小子從流雲鎮一路到巫城,我查的清清楚楚。你這老東西,只會坑蒙拐騙,吃喝玩樂,哪裡會什麼武功!”

老道士老臉猛然漲紅,刷地站起身來,指著青龍厲聲道:“誣衊!你這是誣衊!道爺雖然不會武功,但我哪裡坑蒙拐騙了?”

傅殘苦笑,想不到青龍把道爺查的死死的。

道爺氣得火冒三丈,道:“而且吃喝玩樂從何說起?道爺我心性淡泊,除了喜歡喝酒,基本上對飲食無愛!”

青龍森然道:“老道士不知死活,我沒去找你,你到送上門來了!”

老道士嘿嘿一笑,撓了撓腦袋,道:“我在這兒住了幾天了,是你找上門來的。”

旁邊那個老人不爽了,道:“老哥你跟那毛頭小子廢什麼話,把那姑娘叫過來倒酒才是正事!”

道爺點頭道:“一邊喝酒,一邊看他們打架,有的喝,有的看,那可是真爽!”

“對對對!”旁邊老者雙眼立刻放光,道:“來,你叫箐兒是吧?”

辜箐低頭道:“這位爺爺,我叫辜箐,你可以叫我箐兒。”

老者身體猛然一頓,沉默良久,不斷點著頭,終於開口道:“爺爺?好!好好!箐兒,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幹孫女兒,哈哈!我也有孫女兒了!”

道爺哈哈大笑,道:“老哥,現在我們可真是兄弟了!”

老者擦了擦眼角淚珠,嘆道:“人一老就容易患得患失,想不到我有一天也會有一個幹孫女兒,老天待我不薄啊!”

道爺微微眯眼,奸笑道:“可是,現在好像有人對你幹孫女兒不利啊!”

老者臉色猛然一沉,冷冷道:“老夫雖然老了,但未必不能殺人!箐兒,你過來!”

傅殘死死看著這個老頭,怎麼樣也看不出來這圓臉老頭有內力,頓時心中下了一個結論,這老頭和道爺是同樣的人物,坑蒙拐騙、裝腔作勢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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