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
李昌成臉上明顯地閃過了無法抑制的驚愕。
特勤九處的空中母艦，本應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結果這貨隨便進進出出也就罷了，居然還特麼直接跑進了艦長辦公室——甚至挑的還是艦長本人在裡頭的時候......而且還頂著他們某最高階別對感染事件專家的臉。
就算是以蝙蝠俠的標準，這無疑也是他囂張程度的又一次重新整理。假如說這艘船是個飛天的墳頭，那這波操作絕對已經無異於是墳頭蹦迪了，簡直囂張到了一種境界。
“滴。”
驗證透過的電子音，金屬門板滑開了。男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自動門在他身後嘩啦地合攏。
正式不久前才從這艘船上被劫走、本應是通緝物件的羅亞軍探員，他這會兒手部保持著霰彈槍的狀態，槍口鎖定了李昌成的腦袋。
李昌成：“......”
行吧，不僅自個兒在艦長面前闖進艦長室，而且還帶來了個頭號通緝要犯，囂張級別再加一顆星。
當自動門在羅亞軍身後合上時，李昌成視線在那扇門上停留了一下，接著徐徐道：“那麼我猜，門鎖系統已經被你駭入了，監控肯定也是。
真虧你能黑進來。這個房間的系統完全獨立運作，我幾乎無法想象你是怎麼做到的......”
“還用說麼？”羅亞軍咧嘴一笑，“‘因為他是蝙蝠俠’。”
現在羅亞軍感覺就有點像搖了大哥帶隊腰桿都挺直了不少，說話都更有底氣了。
李昌成沒有理會他，視線依舊在蝙蝠俠身上。
“你是怎麼注意到是我的？”他問。
其實在此之前楚誠還沒有百分百的把握確信李昌成就是他們要找的人，但現在已經完全確認了。而且更加萬無一失地，他們錄製了影片和音訊作為證據。
蝙蝠俠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拋回了另一個問題。
“‘普來提計劃’是什麼？”
“哈，原來如此。所以你找到了我的住所，很好。你不動聲色地熘了進去——當然肯定避開了觸發警報——然後檢視了我的私人伺服器。
我打賭你肯定還找了九處其他所有人類似的地方對麼？比如海格力斯部長的安全屋，還有老傢伙宮崎的實驗室？”
他猜的倒也確實不錯。最開始讓楚誠發現端倪的正是宮崎老賊實驗室裡的記錄，其中記載表明宮崎教授正忙著對他們的幾名超能特工籌備抓捕計劃。
起初這一度讓楚誠以為老賊攤牌了他就是幕後黑手，結果發現好像也不是。老賊只是在執行命令，而下令的人正是李昌成。
接下來的很多東西，包括偽造羅亞軍那段開槍錄影的證據，也都是後續在李昌成某個秘密閣樓的私人伺服器裡發現的。
羅亞軍冷眼看著他。
所以是他，一直都是他。
難怪他們總是在碰壁，也難怪他們在持續變化的情況面前總是難以拿出行之有效的措施，沒法建立起有效的體系。
因為瘋人院這艘賊船屬實是抽象。人家隔壁酒廠就算漏得跟個篩子似的起碼是底下在漏水，然而瘋人院這艘破船還牛逼些，它尼瑪從頂部開始漏。
難怪瘋人院吃棗藥丸。
“我猜你們肯定正在錄影，這很好。”李昌成慢悠悠地說，“因為這樣我就會對著鏡頭一五一十地向你們交代來龍去脈。
關於一個人怎樣墮落、怎樣接受未知存在的蠱惑走到今天這一步的故事。哦對了，千萬不能忘記向你們詳盡地交代我的邪惡計劃......你們覺得這應該就是接下來會發生的對嗎？”
羅亞軍沒耐心聽下去了，二話直接扣動了扳機——如果他手部變幻出的槍械也能算是有扳機可扣的話。
雖然他確實有一肚子問，也有很多事需要有個交代。但比起期待對方有問必答，他還是傾向於先給人幹趴了再問話。
審訊這東西也是有技巧的，其中一項技巧就叫拳頭夠大。先給一頓打再提問效果會好很多。
霰彈發射，有如縮小版的萬箭穿心朝著李昌成飛射而去。
但並沒能成功命中。
就在那個瞬間，以人眼甚至無法看清始末的短暫剎那，一團漆黑的物質從李昌成體內釋放而出。
起初彷佛是某種液體，從他身體的每一個毛孔、服飾的每一片布料纖維中滲透出來，懸空飛到了他的體外。
緊接著它迅速凝固，就像被塑形的陶土，被人揉捏成了類似盾牌的圓弧狀形態。所有子彈都打在了那面盾上，變形的彈頭向後彈濺開來。
羅亞軍露出一抹驚愕之色。
這是什麼玩意兒？
開槍的同一秒，蝙蝠俠也動了。
動力鎧甲為他提供了超人類的體能，黑暗騎士化作殘影閃至了對方身側。
楚誠事實上應該算作是預判了羅探員的開槍，在他扣動扳機前的一刻就操作蝙蝠俠採取了行動。子彈打到的瞬間蝙蝠俠剛好落位，揮拳便朝著李昌成側臉打去。
雖然不知道李昌成是以什麼詭異的能力抵擋了霰彈，但被火力吸引勢必就會分心。這樣的情形下又有鎧甲的移速增幅效果，常人絕不可能來得及對這一拳有任何應對。
彭。
有如金屬裝甲的悶響。
蝙蝠俠的拳勢被截停了。
又是那種古怪的物質。像液體一樣滲透身體來到體外，卻又如鋼鐵般堅不可摧。蝙蝠俠的拳頭結結實實轟在了那層障礙上，臂鎧的動力結構發出了嘶嘶的嗡鳴，卻半點都沒能撼動這層防禦。
下一秒，對方頭頂驟然跳出了閃電狀的標記。醒目的大紅色，代表無法招架只能防禦，並且就算在蝙蝠俠六倍加速的反應能力也仍只有轉瞬即逝的時機。
楚誠手速爆發，蝙蝠俠第一時間抽身疾退。腿鎧結構運作，動力自戰靴傾瀉，蝙蝠俠抽身飛退。
幾乎就在他退開的剎那，那漆黑的弧形擋板上驟然彈出了漆黑的倒刺，刺出的瞬間帶著貫穿般的勁風，蝙蝠俠驚險避開
此時羅亞軍也已經再次變換了方位，手中槍械已經由霰彈變為了機槍。無數子彈以超高的射速破膛衝出，隨著羅亞軍的飛速移動而被拉長成了一條弧線。
但隨著他方位的移動，對方的防線也在隨之變幻。
只見那團弧形的黑色擋板又從固態迅速變回了液態，在短到幾乎能忽略不計的剎那裡隨著羅亞軍的移動也迅速被沿著一條弧形拉長。
機槍子彈連續地順著弧形延伸的擋板彈濺開來，流彈將桌面上的擺件炸成了粉碎，顯示器的玻璃碎渣四下亂濺。彈頭在地板、牆壁上叮噹起舞，然而唯有那漆黑的防線上甚至連一絲刮痕都看不到。
李昌成風輕雲澹地站在那自動防禦的物質中間，揹負著雙手，儼然一副高人氣質，就好像這密集的彈雨事不關己。
“它無關乎我的意志，無論我受到什麼樣的攻擊都會自動做出反應，是無懈可擊的防線。”
李昌成微笑著說。
“它是構成某些無上的古老存在面板的基礎物質，我稱之為‘提斯盾’。那是超越這個世界一切材料的物質，世間存在的一切都不可能傷及它分毫，哪怕是......”
轟。
羅亞軍雙手併攏再次變形。一發火箭彈，竭盡全力的轟擊，趁對方說話的檔口迎面照臉轟去。
爆炸聲震天動地，地板被掀開，辦公桌被向一側掀飛了出去，房間裡的一切都被彈片炸成了篩子。
然而當衝擊席捲而過，煙幕散去，只見那黑色物質構築成的牆壁橫亙在李昌成面前，依舊毫髮無損。
防線的前方大半個房間都千瘡百孔，後方的一切則都安然無恙。李昌成甚至連發型都沒亂，全身上下一絲灰塵都沒有沾到。
“就像我說的。”李昌成輕輕笑了一下，“這個世上沒有東西能傷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