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二哥相差沒有幾天,兩個人從小就在一起長大,二哥是嫡出,他是庶出。他們小時候在一起玩得特別好。

那個時候,他很快樂,因為姨娘對他好,對二哥也好。姨娘做東西也會做兩份。

梅軒覺得姨娘是一個很善良的女子。

可是從什麼時候起,他會看臉色了,會品味人的情感和心思了。

他卻發現,姨娘在看二哥時,臉上那溫柔的神態散發著母性的光輝。可是在看他時,他卻感覺不到這樣的光輝。

他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弄明白,姨娘怎麼會對二哥這麼好。

姨娘還總是對他說:“你二哥是嫡出,你將來的一切還都要依靠你二哥,所以你一定要盡你所能的去討好他,幫助他。哎,姨娘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三夫人勸道:“既然姨娘都送來了,你就喝一碗吧。我一直給你熱著呢。”

三夫人一邊說一邊就要去盛雞湯。

梅軒卻淡道:“算了,你和孩子們喝吧,我已經吃不下了。”

三夫人嘆息,又是這樣。

也不知道從哪年起,梅軒對於朱姨娘送來的東西就不熱情了。

要說朱姨娘也是的,你要送東西,就多送些,這還有孩子們呢。

可她就只是送兩碗,好像就是專門給梅軒送的。

三房有三個孩子呢,送的東西都沒有辦法分。也不知道這些孩子在朱姨娘裡的心裡算什麼?

三夫人覺得朱姨娘一點都不疼她的親孫子。

也難怪丈夫對朱姨娘有怨氣,一提到她,他心裡就不痛快?

梅含笑的面前擺放著一些藥草,還有一些罈罈罐罐,懷裡瀰漫著一股草藥味道。

心蕊一進來,就看到小姐又在擺弄這些藥草,她笑了:“小姐,你這次又要配什麼藥?”

梅含笑看了她一眼笑著說:“樂上雲端”啊。”

心蕊大笑,小姐自從邊關回來後,就帶回了幾張破紙,她非常寶貝那幾張紙,還親自把上面的面容抄寫下來,還說這都是藥方子。

心蕊曾經非常好奇地問她從哪得來的。

小姐非常神秘地說:“從一個特別吝嗇的老頭那裡要來的。

心蕊還以為都是治病的方子,小姐天天除了練武,就是照著這些方子製藥。

慢慢地,心蕊發現了,小姐做的這些藥沒有一樣是治病的,全是防身或害人的毒藥。

心蕊不禁在心裡埋怨那個給梅含笑藥方的吝嗇老頭:這該死的老頭不教小姐一些正經的醫術,卻教她害人,等到她見到那老頭後,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頓。

不過她們家小姐很有意思,她自己給她做成了藥粉或是藥丸都起了很有意思的名字。比如什麼“公雞叫春”“瞎子摸象”“痛徹心扉”啊,還有,還有就是這正在做的“樂上雲端”。

她們家小姐已經做成了四種藥了。她好奇地問:“小姐,這回還是藥粉嗎?”

梅含笑點頭:“嗯,做成藥粉方便些。”

她小手時忙活著,又問道:“有什麼收穫嗎?”

心蕊的小臉上露出神秘:“小姐,您猜對了,那雞湯真是那個朱姨娘送到伯爺書房的。她也給梅三爺送了,不過是在她從書房回去之後,讓她的丫環去送的。”

梅含笑的心思轉了一下,笑著問心蕊:“蕊蕊,你說,朱姨娘為什麼要給平陽伯送吃的?”

心蕊想了想說:“奴婢也不知道。”

梅含笑歪了一下小腦袋:“平陽伯的書房,可不是一般人都能進去的,她半個奴才身份又憑什麼?再說了,平陽伯怎麼就能放一個姨娘進去呢?這說不通啊?”

心蕊一拍腦袋:“對哦,小姐,奴婢倒是忘記了這一點,還是小姐聰明。吔,小姐,莫非她和伯爺是親戚?”

梅含笑摸摸精緻的小鼻子說:“親戚,哪裡有什麼親戚,她只是祖父的小老婆而已。按理說,平陽伯只能討厭她才合乎常理不是嗎?”

心蕊:“哦,也是呀。”

她小臉皺成了一團,突然眼睛一亮:“小姐,奴婢想到了,他們應該是情人。”

梅含笑下子就笑噴了。

她用手指彈了一下心蕊的亮亮的腦門:“瞎說什麼,朱姨娘都這麼大歲數了,平陽伯瘋了才看得上她。”

心蕊摸摸被打疼的小腦瓜:“對啊,年紀不對啊。不過,小姐,也不好說哦,朱姨娘雖然年紀大些,可她長得好,還是很顯年輕的。說不定平陽伯就喜歡這樣的女人呢。”

朱姨娘確實長得好,話說能做別人小妾的又有哪一個不是長得好的呢?

想著平陽伯和朱姨娘是一對,她覺得那畫風真是,嘖嘖,簡直是太辣眼睛了。梅含笑自己也呵呵笑了起來。

主僕倆沒心沒肺地拿著平陽伯和朱姨娘調笑著開了一會心,梅含笑就去睡美容覺了。

傍晚,梅含笑又去陪伴老夫人吃飯了。

她狀似無意地說:“祖母,人家都說同胞兄弟應該長得像,但我今天看二叔,好像他和我爹長得一點都不像。我爹高大魁梧,二叔卻文質彬彬的。真是差別太大了。”

說完,她還特意地搖搖小腦袋,又摸了一下精緻的小鼻子。

老夫人看著長孫女,心裡很開心。

她笑呵呵地說:“龍生九子,還各有不同呢,那有什麼奇怪的?不管他們有多麼不同,他們也都是我親生的。”

梅含笑恭維著她說:“是,我祖母可厲害了,生了一個大將軍,還生了一個伯爺。”

老夫人先點了一下她的腦門,然後一撇嘴:“你爹那是名副其實,可你二叔那伯爺怎麼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還不是因為你爹當年出了事?要不然,就憑你二叔,他哪裡會有現在的爵位?”

知道長子梅宇還活在世上,老夫人已經能夠在孫女面前很坦然地說出長子的事情了。

梅含笑想了想,轉了一下眼珠子,又笑著說:“祖母,我好像記得我二叔和三叔好像是同年生的吧?”

老夫人想了想說:“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們就差了三天。”

梅含笑驚訝:“呀,原來二叔就大了三叔三天啊,嘖嘖,還真是緣分。”

老夫人滿臉的不高興:“可不是?說起來,這都怪你那個祖父,要不然,我哪裡還要和一個姨娘置氣?哎,提起當年的事,我就生氣,不說了。”

梅含笑本來就是想要套套老夫人的話,老夫人要是不說,她還怎麼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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