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含笑走到他身邊,看著他端著水也不喝,只是焦急地看著自己。

她知道小安子這是在擔心自家少爺,就說:“小安子,周外公是個神醫,他一定會治好你家少爺的。”

小少年擦了一下有些乾的眼睛說:“是,謝謝您?”但他還是擔心怎麼辦?

梅含笑蹲下問他:“你的腿是怎麼回事?”

小安子說:“幾天前,我們從那些人的手裡逃出來時,被那些人用劍刺穿了。”

他指指自己大腿的地方,那衣服上還有被利刃割過的洞。

然後他又低下頭有些慚愧地說:“哎,如果我的功夫再好點,我們家少爺就不會傷得那麼厲害了。是我,沒有照顧好我家少爺。”

梅含笑安慰他說:“你已經很努力了,你家少爺不會怪你的。”

小安子還能動,那傷口應該是貫穿傷。只要沒有傷到骨頭就行。

這時,老爺子在裡邊喊道:“丫頭,讓兩個丫頭弄點水給這小子洗洗,太髒了,臭死了。快點的,不要太熱。”

梅含笑失笑,她轉身對著裡面說:“外公,她們兩個已經在準備了,應該快好了。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老爺子應了一聲:“進來吧。”

梅含笑拍了拍小安子的頭:“沒有事的,放心,一切都會好的。”

說著她走進了屋,就看到白智新的衣服已經被整理好。

老爺子看著她說:“他身上的傷口有十幾處,哎,這小子的功夫也不行啊,竟然被人打成這樣,真丟人。”他的語氣不無嫌棄。

梅含笑聽著有些好笑:“是啊,外公,要不,等他好了,您教他兩招?”

老爺子連連搖頭,這丫頭有時候就愛給他下套,他可不上當:“丫頭,你可別拐我。”

梅含笑:“外公,我沒有拐你。我真覺得還是您老人家的功夫好。您看阿佑,他多厲害。智新哥一年四季在外面走鏢,天天過的是刀口上添血的日子,假如您能指點一下他。他也就能少受些傷。白叔叔也就多省點心了。”

想著有這麼多的傷口,再看見躺在那裡了無聲息的白智新,梅含笑的心裡有些為他難過。

老爺子看看她,又看看躺在那裡的白智新,把臉一扭,不再理她。這丫頭,就會得寸進尺。他可不能如了她的意。

梅含笑看看老爺子生氣的樣子,不再說話。

無影看她不說話,只是盯著白智新,臉上似乎難過的樣子。

老爺子斜了她一眼說:“丫頭,我徒兒如果知道你在為另外一個男人擔心難過,你說他會不會吃醋?”

梅含笑看著他:“外公,白叔叔和智新哥對於我和我娘來說,就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是沒有血緣卻勝似血緣的親人。我當然為他擔心了。阿佑也會理解的。”

在沙麓山上,為了喚醒沉睡中的父親,梅含笑對著昏睡中的梅宇就說過她和母親的經歷,老爺子當然知道白家對於她們母女來說就像親人一樣。

這也是他今天只是有個臺階就下,過來給白智新看診的原因。

這時,心花和心蕊抬著水進來了,梅含笑又為了難。家裡沒有另外的男人,這白智新的澡怎麼洗啊?

梅含笑的小眼神有些期待地又看向無影。

無影搖頭:“這可不歸我管了。讓外面那小子給他洗吧。”說完,他揹著手就要走出去。

梅含笑趕緊上去拉住他,討好地說:“外公,不用您老給洗,但是一會麻煩您把他放到浴桶裡,再幫他脫一下衣服好吧?”

小安子那條腿估計是使不上勁的,他也只能支著腿,忍著痛給他家少爺洗澡。

老爺子回頭看了床上的白智新一眼,又看看把著門艱難立著的小安子。翹著鬍子說:“臭丫頭,我老頭子真是欠你的。”

說完,他毫不客氣地一把抓起白智的前衣襟,一點也不憐惜地就把他拎了起來。

大概老爺子這一拎觸動了白智新傷口,他痛苦地叫了一聲,睜開了眼睛。

也許剛醒來的原因,他並沒有明白眼前是什麼情況。他為什麼會被人抓著衣服往外拎?他這是在哪裡?

阿笑呢?小安子呢?他們去了哪裡?為什麼不管他?難道他又被那些人抓住了嗎?

他想喊一下,可是嗓子卻幹得說不出話來。

沒有等他疑惑太久,他就聽到了梅含笑有些著急的聲音:“外公,他還有傷口,您老人家輕點。”

這聲音猶如天籟,讓白智新那顆惶惶不安的心有了著落。

接著白智新就感覺到自己被放到了水裡,不,應該是浴桶裡,那人放他的時候卻很輕,這讓他的心裡又舒服了一些。

然後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說:“一個糙老爺們,怕什麼,外公心裡有數。”

老爺子心裡哼哼,他能夠看在阿笑的面子上把這小子扔到浴桶裡,已經很不錯了,好不好?

小安子雖然腿腳不靈便,但還是樂呵著給他家少你洗得乾乾淨淨的。

白智新的衣服已經不能再穿了,梅含笑把袁天佑的衣服拿來給他換上了。

小安子也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的,換上了心花的男裝,只是稍微有些小。

那也沒有辦法。少年也就十四五歲,身子骨還沒有長起來。袁天佑他們三個男人的衣服太長太大,他穿不了。

無影把白智新所有的傷口都處理了一遍。由於沒有藥材,白智新身上的傷口有些已經潰爛。

無影把這些傷口的爛肉處理掉,然後才給他上了藥。整個過程白智新都咬著牙關,沒有哼一聲。

無影這才對白智新正眼看了一下,心說,這小子還挺能忍的。

小安子的傷口也是老爺子處理的,沒辦法,梅含笑不方便給他上藥。

梅含笑以為小安子只是傷到了腿上,卻沒有想到他背上也有幾處輕傷。

白智新服了藥,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他仍然在高燒,

晚上袁天佑仍然沒有回來,這已經是第三天了。雖然梅含笑有些擔心,但她也知道自己無法阻止袁天佑做事情。

這一晚上,白智新的熱度一會上來,一會下去,反反覆覆的一直也不能徹底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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