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甄老太妃不敢死（6）【二合一】

碧園宮，翠霞殿。

白聖正在與一眾勳貴女眷寒暄，相比較於其他老太妃嬪們只能枯守一座宮殿，孤獨終老，即便有兒女，一年也很難見上一次面，白聖這個曾經撫養過太上皇的老太妃，待遇上無疑要好許多。

雖然沒有太皇太后之實，也沒有太皇太后之權，但確實享受著類似待遇。

份例上無人敢苛待。

其他人也都恭維著。

最重要的是，白聖壓根就沒想過在這個時代，會有人用小型隱身飛行攝像頭拍她，或者說直播她，所以此時是真無知無覺，而直播間裡卻是相當熱鬧。

【好像也不怎麼樣嘛，這皇宮還沒有我們這邊的影視基地大呢，最多也就古色古香一些，也沒有我們這結實。】

【上面能不能要點臉，我們比人多發展了幾千年，比不上才丟人好吧。】

【那麼多人拜見奉承，這個老太妃夠威風的，老太妃都這樣了，要是真太皇太后還不得上天，我也想穿越了。】

【當皇帝豈不更威風，某些人真的太小家子氣了，做夢都不敢大膽些。】

【你們重點是不是關注錯了？沒看直播間的標題嗎，深入探究甄老太妃為何沒死，這件事才是當下重中之重。】

【感覺好像也沒什麼問題啊！】

【不是，你們不覺得這個甄老太妃太健康了嗎，前幾天還在傳她已經病重了，這才幾天功夫，就面色紅潤有光澤了，紅樓世界又不是我們這，再嚴重的疾病，三兩天也能直接治癒，古代不都講究什麼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嗎？

而且古代醫術本來就不咋樣。

所以這個甄老太妃肯定有問題。】

【還真是，看來不能以我們這邊的情況，來衡量古代世界的一些情況。】

【為什麼不直接掃描啊？我記得定位器功能挺多的，裡面應該是有掃描功能的吧，隨便一掃，她胃裡剩了些什麼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要是身上真有什麼系統之類的玩意，肯定也能掃出來。】

【拜託，都已經知道甄老太妃不對勁了，直接用掃描功能去掃描她，那不是純粹屬於打草驚蛇嗎，是生怕她發現不了我們，要直接暴露硬碰硬咋地。】

【而且柳小哥雖然比較帥，也比較年輕，但在紅樓世界裡的身份地位確實不高，要是真暴露，我覺得甄老太妃有一百種方法，悄悄的弄死他，我們想幫忙也很難幫到，所以還是低調點好。】

【好無聊啊……】

【我想看宮鬥廝殺，再不然看看後宮妃嬪爭奇鬥豔也行，一群平均年齡超過六十歲的老太太聊天有啥好看的。】

【關鍵是除了甄老太妃現在知道她是誰了之外，其他人一個也不認識。】

【柳小哥不能幫忙介紹一下嗎？】

【你可真是高估他了，說句不太客氣的話，估計他跟我們一樣，也是今天才有機會能直接見到甄老太妃模樣。】

【這甄老太妃一把年紀了，感覺記憶力還挺不錯，這麼多人都能叫出名字來，並且跟每一個人都聊得挺好，甚至記得對方家裡的孩子媳婦啥的，我連自家親戚都認不全，這也是一份能耐！】

【你讓我認鎧甲勇士，長得再像我都能認出來，讓我認親戚，不認識，沒見過，不知道……屬於間歇式臉盲。】

【這邊直播進度也太慢了，果然我還是適合看快節奏剪輯版影片，只能先撤了，回頭我們剪輯影片下再見……】

【我就說直播不靠譜，現在人哪有耐心看別人的日常啊，即便是古人的日常也沒有耐心，上次那個什麼男團搞了個二十四小時直播，剛開始人挺多，結果不到兩小時就只剩不到十萬人了。】

【撤了撤了，有訊息通知。】

【半個小時了，我都聽她們絮絮叨叨半小時了，怎麼還不結束，聽村口大娘聊天都比聽她們聊天有趣，人家大娘好歹什麼料都敢編，什麼料都敢說。】

【這倒是，大娘聊天好歹還有些八卦，不管真假，至少聽著挺有趣，她們這客套來客套去的，我看著都頭疼。】

【看不下去了，走了，再見！】

因為白聖她們的寒暄確實沒什麼營養，也沒什麼爆點，大多都是些客套話之類，所以直播間裡的觀看人數很快就斷崖式下跌，見狀，對面工作人員趕忙聯絡柳湘蓮，希望他能多開幾個直播。

比如直播出去逛逛街，聽聽戲，實在不行去酒樓茶館聽聽八卦，甄老太妃那邊的直播，他們會派人工智慧盯著。

有爆點或者發現問題會及時通知。

到時候再轉過去就是。

而柳湘蓮其實也有些不耐煩，所以當即採納建議，又搞了幾個儀器，分別直播寧國府，榮國府，史家王家情況。

同時他本人也開啟直播，逛街，喝茶，看戲，甚至於還親自上臺唱一曲。

不得不說，大家還是愛看熱鬧。

不到一個時辰之後，還願意待在甄老太妃直播間裡的網民數量已經不足一萬，其中還有不少開著兩三個直播間。

只是沒關甄老太妃直播間而已。

……

透過原身的記憶，以及剛剛個把時辰的寒暄交流，白聖總算大概理清楚了京城各家勳貴的情況，以及如今時間。

林如海，賈敏老早就死了。

薛寶釵全家已進京好幾年，甚至於賈元春封妃省親，都是幾年前的事了。

原身大概是在五十八回死的。

所以現的時間也就是在五十八回。

劇情過半，甚至於能算是整個紅樓世界命運脈絡的轉折點，從此時往後應該就是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

直到最後落得白茫茫一片。

甄賈兩家應當是相互對照的，賈家最後局面好不到哪去，甄家估摸也是差不多，除了可能有站錯隊的嫌疑，兩家後人都沒有出息，沒有人才更是重點。

或許也有可能不是沒有人才，而是沒有伯樂，全部心思都用在了歪路上。

比如賈家送元春進宮博富貴。

薛家妄圖送薛寶釵進宮。

原身的甄家也是一樣，想讓原身幫忙將三姑娘弄進宮，做個妃子，只可惜三姑娘還沒來得及進宮，原身就病重。

根本無暇幫忙，只能落選。

白聖將勳貴女眷打發走後，剛沉思沒一會兒，甄家人就來求見了，並在見面行完禮之後，便當即請求白聖幫忙：

“老太妃，我甄家現在真的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有傾覆的危險啊！

若是沒點倚仗，是真的夜不能寐。

三姑娘雖然落選，不太可能再入宮為妃，可畢竟也培養了她許久，若就這麼帶回去，隨便找個世家結親的話，未免有些可惜了，您看看有沒有可能撮合她與某位皇子，當個皇子正妃如何啊？

實在不行，郡王妃也可以……

我們這些勳貴家近些年衰敗的實在太厲害了，四王八公早就已經名不副其實，四王當中只剩北靜王還有實權，八公更是沒有一個繼承人身負公爵，情況最好的牛國公府如今也不過是個侯爵。

當年極其鼎盛的一門兩國公賈家。

現在只剩一等將軍撐牌面。

等賈老太君一死，他們家更是都沒人有資格住進榮禧堂，只能把那封了。

我們實在是不得不未雨綢繆啊！”

來人其實就是原身的侄孫媳婦，所謂三姑娘，便是她的女兒，三女兒，男人進宮拜見原身不太方便，所以甄家一直都是派他家的女人過來與原身交流。

先前是原身的侄媳婦。

不過前些年去世了，所以這換成了原身的侄孫媳婦，同時也算甄家的當家主母，只有這身份方有資格經常拜見。

同時她傳遞的這些話，其實也是甄家的意思，她充其量只是一個傳話筒。

“你就直說，想撮合三姑娘與七皇子得了，如今也就七皇子年齡合適，同時未曾大婚，八皇子今年才十二歲，離大婚至少還有四五年的時間，不過這事不好辦啊，據老身瞭解，七皇子母妃孃家那邊，更想與七皇子來個親上加親。

至於剩下的那些個郡王們。

東平郡王，東安郡王，北靜郡王等郡王都已經大婚了，他們的世子年齡還小，也不合適，你該不會是想跟忠順親王或者忠義親王的某個兒子結親吧？”

白聖稍加思索，便大概猜出了甄家人的想法，同時眉頭緊皺，有些糾結。

忠義親王和忠順親王，準確來講都是當今皇帝的哥哥，前者還曾被冊封為太子，只是後來因罪被廢，後者與前者關係極好，幫忙求情被連累一起廢了。

同時還被圈禁了起來。

太上皇退位，當今登基之後，為了表現出兄友弟恭，特地赦免了碩果僅存的兩個哥哥，並且還分別將他們封王。

不過那兩位卻並不怎麼領情。

覺得是當今聖上居高臨下的炫耀。

最近這些年，更是一直在努力討好太上皇，彼此勉強也能算父慈子孝，甚至還讓太上皇生出愧疚，對他們多有賞賜，或許可能還有討好太上皇，希望太上皇能廢了當今聖上，讓他們當中的某一個，重新變成太子，繼位登基啥的。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他們兩算是標準的，所有人都公認的太上皇一黨。

跟他們家子女結親的話。

顯然要再次加深與太上皇的繫結。

“老太妃娘娘，當今陛下厭惡勳貴世家，特別是厭惡我們甄家的態度已經相當明顯了，如果不是太上皇撐腰，估計我甄家早就被拿下，而如今我們除了堅定不移跟著太上皇之外，別無選擇。

況且我們也知道您的難處。

當今聖上與您的感情，並不怎麼深厚，當初您病重之際，明明已經打過了招呼，可是他卻依舊將三姑娘撂牌子。

還冠冕堂皇找些……

讓三姑娘回去替您祈福的藉口。

如今即便您找太上皇，讓太上皇幫忙撮合三姑娘與七皇子，他們估計也很難幸福，所以不若退一步，您若是與忠義親王他們打招呼的話，他們即便為了討好太上皇，也肯定會積極配合，都不用您去跟太上皇說，消耗彼此情分。”

如果有可能的話，甄家肯定是更希望能與當今聖上的皇子結親，因為他們又不傻，忠義親王，忠順親王，他們怎麼看都不像有能讓太上皇冒險廢帝，並扶植他們當中某一個登基稱帝的樣子。

明顯跟皇子結親，前途更加光明。

但關鍵是，透過剛剛白聖說的那些話，甄夫人立刻就明白，七皇子那邊已經不太可能了，自然只能退而求其次。

畢竟強扭的瓜不甜，要是七皇子的母妃和當今聖上都不希望他們兩家結親的話，即便甄老太妃和太上皇把他們強扭在一起，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三姑娘畢竟是她的親女兒。

如果有可能，她自然還是希望自己親女兒婚後的日子，能稍微幸福一些。

忠順親王和忠義親王之子。

就是退而求其次的最好物件。

當然了，前提是這兩位親王不要找死造反，要真造反，是真誰也救不了。

還會連累他們家來個九族消消樂。

“唉，沒有一個家族是能靠女人長久興盛下去的，還是得子孫後輩自己爭氣啊，我給你們準備了些東西，同時還有些叮囑，你出宮後就將我給你的那些東西送到你丈夫手裡，讓他看完與族裡面協商一下，如果願意聽我的建議，有所取捨的去執行，那就最好，如果不願意的話，老身以後也管不了你們了！”

“至於聯姻，老身會去說的。”

就像一個孩子只有聽話，或者說只有願意改正自身錯誤，才能進步，走上正途一般，一個家族，也是同樣如此。

白聖不敢指望甄家對她言聽計從。

可要是她這邊不斷列計劃幫忙，結果他們家自己不停拖後腿的話，那白聖就算是再有能耐，也很難拯救他們家。

此時將早先準備好的那些東西交給甄夫人帶回去，其實也能算一次試探。

試探結果決定白聖未來計劃走向。

是幫助甄家騰飛，還是保住他們家的小命，讓他們家傳承不斷絕，又或者其他，全看甄家家族接下來如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