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之望著倒在雪地裡的小貓,心裡很是難過。夏思來也蹲下身子,撕下了袖口的一角遞給了玄之:“別難過,無家可歸的小貓,春天生,冬天死,乃是規律。”

“規律?”玄之接過夏思來遞過來的足矣包裹整個小貓的身體的布,緩緩地跪在地上,伸出雙手,捧起小貓的身體,將小貓放進布中,給它像嬰兒一樣包裹好,抱起了它。

玄之的眼裡閃過點點的遺憾,她一邊包裹,一邊同石屹靈講道:“你說,要是它早點遇見我們,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石屹靈扶著玄之是肩膀用力按了按表示安慰:“也許,冥冥中自有天意。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玄之抱起小貓,站起身體。二人也隨之站起身。玄之抱著懷裡的小貓身體,她慢慢地轉過身看著石屹靈,堅定地看著石屹靈。兩人目光對視,空氣中彷彿有星光閃爍,玄之堅定地說道:“假如,是錯誤的,自當有人違背天意。”

石屹靈點了點頭,凌厲的下顎線彷彿是保護玄之最有利的武器。三人抱著小貓的身體進了院落。

在廚房裡翻找食物的夏雲生嗅到了三人的氣味,他忙一隱身,失手將一個瓷盤摔落。他躲在廚房裡,透過沾了雪的窗戶,看見玄之懷裡抱著東西,三人進了屋。

夏雲生穿門而出,跟在三人的身後。三人進了屋內,發現窗戶沒有關上,風吹得風鈴搖搖欲墜,雲生被風吹得搖搖晃晃。

夏思來深吸一口氣,眼眶紅了:好像是弟弟。熟悉的人,會留下熟悉的氣味。夏思來很想問玄之,但是,她堅信如果時機成熟,玄之定會告訴她。

玄之看見夏思來的模樣,心裡懂了三分。她將小貓輕輕的放在床上,脫下厚重的粉藍色斗篷,揮動右手,看見了一隻白色透明的小貓。

它很開心地從小貓身後探出腦袋來,開心地炫耀著自己又長又細的尾巴。隨後還湊近玄之,玄之忍不住輕輕地摸了摸它的腦袋。看見小貓身上的靈光一點點消失,玄之忍不住催促道:

“快走吧,別逗留了,該誤了好時辰了。”

小貓伸長腦袋蹭了蹭玄之的手,開心地喵了兩聲,便朝窗外的躍去。玄之望著小貓,看著它踩著片片半空中的雪花,朝著它所應該去的地方奔跑,玄之終於放心了。

玄之在心裡默默想著:白色的靈魂是聖潔的,下輩子該是衣食無憂的日子吧。

待小貓的影子消失在天際,玄之才緩緩轉過身。

只見夏思來和石屹靈二人自己分別坐在了兩張長椅上,他們什麼也看不見,但是他們沒有斥責玄之裝神弄鬼,而是堅信玄之的行為定有自己的原因。玄之的眼裡閃過一絲擔憂,但是二人回報欣慰和支援的目光,這種感覺,就像一顆向下掉落的球,被人穩穩地託在了手心裡,安心且平和,無需大風大浪,生活自有考量。

夜深了,三人餓了一天,玄之便去廚房取一些吃的來。她身著粉藍色的衣裙,在鋪天蓋地的雪地顯得格外顯眼。

玄之轉身合上了木門。

“姐姐?”夏雲生同玄之已經很熟悉了,此刻的他隱身躲在廚房的櫃子旁。

玄之朝窗外打量了一下,溫和地朝廚房的櫃子旁喚道:“雲生,出來吧。”

白色的光點在櫃子旁從下往上閃爍,就像放煙花語一樣勾勒出了夏雲生的身體。

玄之走向前,伸出雙手很親切地拍了拍夏雲生的雙肩,她側著腦袋問道:“怎麼樣?同我去見姐姐?”

夏雲生心動了,他的眼裡閃過光亮,興奮地說:“可以了嗎?我會不會嚇到姐姐?”

玄之點了點頭,她放下手,溫和的說:“你姐姐已經經歷了很多事情,她應該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夏雲生聽後猶豫了一下,向後退了一步。這一步被玄之看在眼裡。玄之笑了,她寬慰道:“別怕。這一段時間你經過清修,已經有了一定的能力,你可以控制好自己,普通的道法拿不了你怎樣,你不會傷害到你姐姐的。所以,我已經解除了你的封印。”

夏雲生愣了,他連忙低下頭,看見胸口本該有的黃底紅字元早已消失不見。他抬起頭,眼裡都是激動:我能自由出行了,而且,他甚至可以附身在別動物身上,這樣一來,他也可以在姐姐身邊保護姐姐了!

夏雲生欣喜若狂。他蹦了起來,輕飄飄的身體碰到了房頂。

玄之笑了:“那我去準備一下。跟你姐姐說一下,讓她做好心理準備。你一會兒就可以過來。”

夏雲生瘋狂地點頭,眼睛裡噙了激動的淚水。

玄之左手和右手分別端著一盤茴香餃子離開了。夏雲生激動地在廚房內來回踱步,右手一下下地錘著自己的左手掌心,淚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他的鼻樑,他感覺他一刻都等不了了。

夜裡的小院平和且安寧,關上門就是一個與世無爭的世外桃源,雖無一花一草,也無一鳥一犬,但是這個院落總讓人感覺很充實。

雪停了,一陣狂風颳過,好像帶走了所有的溫和。暴風吹走了厚重的雪花,帶著深深的怨念咆哮著不公的一切。

一個披頭散髮、看不清臉,身著黑色長袍的女鬼從天而降,穩穩地站在院內。屋內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石屹靈死死地握住自己的佩劍,三人透過窗戶看見站在雪地裡的女鬼。她攜帶上寒風攻擊著她的頭髮,風一過,掀起她的頭髮露出她全是窟窿的臉。黑紅的血液溼潤了她的白色的臉,只有一口白色的兇惡的牙是她亦生亦死的符號。

她咬著白得可怖色的牙,從嘴裡爆發出一聲哀吼。那哀吼掀起了狂風,那狂風如同高高的巨浪,讓整個小院為之顫抖。玄之不明來意,站在窗前看著女鬼的舉動。

平時裡見多了,夏思來此時竟然大起膽子來,她推開擋在她前面的石屹靈,不管不顧地衝進院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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