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還病著,皇后自見不得下頭的人,端著這哭哭啼啼的架子。

心中,自然是愈發的厭煩。

“什麼叫情到深處?玉姫,本宮不知道胡貴妃如何教導的你,一句情到深處便可以肆無忌憚的破壞旁人的姻緣?”皇后別過臉去,“本宮素來信任胡貴妃,可現在,本宮很失望。”

抬手,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嬤嬤,讓她親自去教導玉姫公主。

皇后下這般命令,自然是不同於胡月娘的一句簡單的禁足了事。

玉姫公主跌坐在地上,心裡有些亂,不敢相信皇后會這般詞嚴厲色,可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比起自己的這個庶女來,馮珩才是皇后正兒八經的親人。

玉姫公主先後被馮珩和皇后都落了臉,回到自己的寢宮,雙眼無神,呆坐在塌上,便是連胡月娘進來都沒有發現。

胡月娘連喚了兩聲,這才注意到。

大約真是受了委屈,在看見自己母妃的那一瞬間,又放聲哭了起來。

胡月娘擺了擺手,示意左右的人都退了下去,輕輕的將玉姫公主攬在懷裡,只是此刻卻還是硬著心,冷聲的問了句,“現在,死心了?”

玉姫公主的那些小動作,胡月娘如何不知道,可是自己罰的再狠,也總不能讓玉姫公主反省,倒不如直接由著她撞一次牆,讓她自己清楚的看到,自己說的是不是理?

玉姫公主用力的擦著眼角,她始終不明白,身為帝女為何要這般卑微?

可現實,卻又不得不讓她低頭。

自己母妃再厲害,也大不過皇后去,如今皇后惱了自己,自己自也不可能翻起浪來。

可是,為何馮珩就是不喜歡自己。

她自己的想著,從前也從未做一件事,讓馮珩厭煩的呀。

良久,玉姫公主吸了吸鼻子,“母妃,您甘心嗎?”

她到底是貴妃,馮珩如何能這般囂張,這一瞬間,玉姫公主想起了去世的祖母,大行皇帝真正承認的皇后,不也是寵妃?

若,若自己的母妃能坐到皇后的位置,是不是,自己也可以翻身了。

“住口!”胡月娘不敢置信的看著玉姫公主,“我教了你這麼多年,便教的你,無法無天了?”

“母妃,只要您做皇后,您就是天。”玉姫公主也是在氣頭上,便喊了出來。

啪!

胡月娘狠狠的甩了玉姫公主一巴掌,“放肆!”

玉姫公主吃痛後,突然豁出去了,猛的站了起來,“母妃,你既然看我這般不順眼,你打死我算了,為何要讓我活著,你自己窩囊也就算了,可是我不是,我是帝女,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憑什麼要看一個馬奴的臉色,我即便做錯事了,皇后訓斥我也就算了,他馮珩憑什麼?國舅又如何,我是君他是臣!你不想著我為出頭,還幫著外人欺辱我?你算什麼母親?”

“你,你!”被玉姫公主頂撞,胡月娘氣急了,反而卻說不出話來了。

玉姫公主看胡月娘用手指著自己,突然照著旁邊的柱子就撞了上去。

下頭的人聽見動靜不對,趕緊推門進來,一進來便撞到了這麼驚魂的一幕,也幸得下頭的人反應快,拉住了玉姫公主,不然總會出大事的。

玉姫公主被人拽著,既然無法尋死,卻只在一旁笑著,“母妃,除非你砍斷我的腿,不然我不會放手的,馮珩他憑什麼看不上我,這輩子,我若得不到他,我便毀了他,那個馬奴的女兒也休想得逞!”

從小,宮裡的帝女便被教導著,莫要像臨安公主那般傻。

玉姫公主喜歡馮珩,可卻也知道,男人,一旦鐵了心,怕真的回不了頭。

所有的喜歡,再此刻便扭曲成了不甘。

“瘋了,你此刻瘋魔了。”胡月娘搖著頭,讓人將公主看好,自己搖著頭往外走。

只是,手緊緊的抓著旁邊伺候的人,讓她們撐著自己,莫要摔倒。

玉姫公主自盡的那一幕,讓胡月娘身上的血彷彿都凝固了起來,此刻雙手冰涼。

她不懂,這男女的情愛,怎麼就能讓一個人變的如此,面目全非。

自己女兒聲聲指責,卻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的刺入了她的心口。

她貴妃的身份如何得來的,卻不能同自己的女兒解釋,便是連自己的這個孩子,都是算計來的。

胡月娘屏退左右,靠在門框上坐了一會兒,緩和了片刻,才站了起來。

“娘娘,公主說的是,此事若是您都不能為公主做主,公主如何能站起來?”伺候的人,忍不住唸叨了句。

聽聞,馮珩在宮裡都敢動手了,日後宮裡的人如何看待玉姫公主,便是將來讓玉姫公主的婆母,如何想?

胡月娘看著遠方微微的嘆息,“將來,給她尋個外頭的官員做駙馬,便也不必這般憂心。”

一年,來京城一次。

那些個醃事,想來也沒人能提起了。

跟前的人,忍不住嘆息,“娘娘,您的性子太好了,您到底是功臣,為了聖上。”

“閉嘴。”跟前的人還要說,卻被胡月娘冷聲斥了住了。

恰在這個時候,下頭的人來稟報,說是皇后跟前的人來了。

來人,自然是要來教導玉姫公主的,胡月娘微微皺眉,就玉姫公主現在的狀態,怕不好見人,失了體面也就算了,若是說出什麼大不敬的話來,怕是會惹出更大的禍事來。

當然,胡月娘也不會將玉姫公主的情形如實相告,只遮掩過去,只說會親自向皇后娘娘解釋。

胡月娘到底是貴妃,她執意護著玉姫公主,下頭的人肯定也不能強勢的進去,便退了下去。

胡月娘深吸了一口氣,低頭順了順衣服,準備親自去皇后跟前求罪,只是出門的時候,到底吩咐了人,讓下頭的人去查查,周佑嫻原是不同意嫁給馮珩的,為何後來又點了頭。

這後宮之中,但凡有一點風雨,總是能讓人全都注目。

胡月娘向來得帝后之心,處處高旁人一等,如今因為女兒,當眾駁了皇后的面子。

這是妃嬪要與寵後宣戰了?

各宮的主子,都派人打聽,今日宮裡,簡直比過年還要熱鬧。

胡月娘卻不關心這些,在見到皇后的時候,規規矩矩的行了大禮,她跪在皇后跟前,“臣妾,教女無方,求娘娘責罰。”

皇后輕輕的揉著眉心,良久只是一聲嘆息,“你先起來吧。”

“謝娘娘。”胡月娘倒沒有多糾纏,皇后說讓她起來,她便坐著,看皇后臉色很差,在一旁也只是說了句,“娘娘莫要憂心,太子殿下定然安好。”

皇后坐直了身子,“本宮知道你的心思,今日落了玉姫面子,他日玉姫怕尋不得良家夫婿。”

若不是真心實意敬重自己的夫婿,衝著公主的名號來的,怕成親後都不得圓滿。

被皇后說中心思,胡月娘微微垂頭,輕聲嘆息。

皇后緩緩的閉上眼睛,“若是小錯,本宮自然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玉姫那丫頭瞧著不是個會願意放手的。”

從上次太子過生辰,她突然跑過來哭泣,便知道,這孩子有些小心思。

若是不嚴加管教,他日做出像臨安公主那般傻事,便才是真正的害了玉姫公主。

大道理,胡月娘也懂,只是現在,狠不下心來。

看胡月娘不吱聲,皇后也只能說了句,“罷了,你好生的看著玉姫,若是再有下次,莫要怪本宮,不講情面。”

到底是這麼多年的情誼,胡月娘想要護著玉姫公主,皇后也不好翻臉。

只能是勸誡。

聽皇后這般說,自然是不追究玉姫公主了,胡月娘趕緊起身,“謝娘娘恩典。”

便退了出去。

皇后娘娘正在心煩的時候,她在這反而會讓皇后不喜。

胡月娘從皇后宮中出來,朝太后宮殿那邊看了一眼,只說了句,“本宮,大約知道太后娘娘為何禮佛了。”

說完,便不再言語。

不過,在宮裡人眼中,皇后妥協,那便是胡貴妃得了大臉,有什麼話也頂多是在背地裡說,明面上無論是對胡貴妃,還是對玉姫公主都恭敬著。

宮裡這事自也算不得大,朝中自無人關注,太子一如既往的身體康健,三日便開始正常的上早朝,且朝中大事一件沒落下,無論皇帝提什麼事,太子都能說出自己獨到的見解。

百官都覺得,太子乃真天神,是天生的帝王。

原本,顧夭夭害怕葉卓華找太子的麻煩,葉卓華上朝的時候,她就跟著在馬車上坐著,所幸相安無事。

連著三日,葉卓華彷彿跟個沒事人一樣,正常的早朝。

而太子的那邊,只能是更加的勤勉。

瞧見太子初愈便這般用功,皇后總是放心不下的,再來,這馮周兩家既然願意讓孩子們在一起,動作自然也快,三書六禮一樣也不少,可一樣都很急。

正好,馮澤過生辰的時候,馮家大辦,還請了戲班子。

按道理說,馮澤這個年紀,是不能這麼大操大辦的,奈何家裡人都高興,這才有了這一出。

皇后便領著太子,親自登門。

一來是給兄長祝壽,二來,也是讓太子出來散散心,莫要一門心思的紮在那摺子裡。

一如尋常的時候,皇后來了,老姊妹幾個都坐在一處。

不過,顧明慧到底是主人,要在前頭迎客。

高裡王子被攆出京去,布珍公主的話總比以往的少了,皇后這邊,看了顧夭夭一眼,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行了,小輩們的事,如何能讓我們這麼多年的情誼給變了?”如韻公主受不住著壓抑的氣氛,總是說了句。

吵吵鬧鬧了半輩子,回過頭來,卻也能稱得上一句,情誼。

說著,自己撲哧笑了一聲,人生如夢,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這輩子是怎麼過來的,手指輕輕的撥動的杯中的茶水,“現如今,都是小輩們的天下了,那幾個皮小子,都將心思動在我後院裡了。”

聽如韻公主這麼說,皇后有些好奇,總是要問一句,到底出了什麼事。

如韻公主也沒遮掩,說是她後院的人,有往外送訊息的,打探的是從前的一些個,陳年舊事。

說是,馮家的這個小子派的人去,如韻公主看了皇后一眼,“我可瞧著,並不是這個樣子。”

馮珩什麼性子,幾個長輩有數,大約做的最出格的事,便是讓那些去周家提親的人都不得好。

可卻也不敢將念頭打在長輩身上,既然人不是馮珩安置了,那麼,到底是誰的手筆,大家心裡也有數。

皇后氣的在那罵,“那個混小子!”

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一肚子的壞水。

如韻公主笑著搖頭,“行了,我都沒說什麼,你又何必這麼惱,咱們都是過來人,還不知道,情這一關有多麼的難過。”

如韻公主都這麼說了,布珍公主在旁邊也嘆息,抬頭看了一眼顧夭夭,“是呀,情關難過。”

端起茶杯,衝著顧夭夭一抬手,一切便在不言中。

顧夭夭笑著飲下,過去種種皆都不提。

今日難得也就她們幾個在一起坐坐,玉姝公主身子太沉了,便在府裡養著,也沒跟過來。

話都說開了,皇后素來是個沉不住氣的,此刻忍不住拉住了顧夭夭的手,“我,我能不能替那小子求個情,若是,若是他能辦成大事,你們便給他表現的機會?”

這幾日,葉卓華沒有發難,皇后自覺得,肯定是在等葉驕陽回京城來,等著問問葉驕陽決定,然後再處置太子。

她倒也不怕,真的將太子打一頓,就怕葉卓華使手段。

自然,皇后口中所說的大事,自然是後宮空置,若是太子能辦成,不求顧夭夭他們立馬嫁女兒,只求得,給太子一個表現的機會。

顧夭夭反握住皇后的手,“倆孩子的事情,自該問倆孩子的意思。”

對於太子這個孩子,顧夭夭自然不像葉卓華那般,只要是男子便厭惡,只不過顧夭夭接受不了,自己女兒將來同旁人共伺一夫,只要太子真的能圓滿的解決此事,其實這倆孩子的姻緣,顧夭夭也是樂見其成。

畢竟,將葉驕陽放在誰跟前,也不如在馮知微跟前,讓人放心。

而前頭,周家終於上門了。

兩家已經算是定親了,既如此,這未來親家該是最後一個上門,顯得貴重。

馮澤迎著周生,倆人都是老關係了,自然是有說不完的話。

顧明慧也親暱的拉著夏柳,“可算將你們盼來了。”

說完又看向周佑嫻,“這一路,可熱著了?”

周佑嫻低頭回了句,“不熱。”

從前也沒少來馮家,可這次身份不同,在顧明慧的注視下,卻連頭都不敢抬。

以前葉驕陽在京城,自然有葉驕陽陪著,可如今葉驕陽沒回來,顧明慧便從叔伯們家中,選了兩位穩重的姑娘,陪著周佑嫻。

當然,卻也不怕周佑嫻受委屈,顧明慧這麼重視周佑嫻,她馮家少夫人的身份,那是坐的穩穩的,誰要是給周佑嫻難看,便是同馮家過不去。

是以,周佑嫻一進去,京城的貴女們都過去同她寒暄。

夏柳同顧明慧說話的時候,忍不住朝自己姑娘那邊看去,瞧著自己的女兒遊刃有餘的周旋,不由的點了點頭。

到底,自己的女兒同自己是不同的。

瞧見夏柳的視線,顧明慧忍不住拍了拍她的手,在夏柳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句,“你莫要擔心,佑嫻很好,再說了,我都能做上國舅夫人,旁人不知道,難道你還不知道我的底細?”

一句話,彷彿又回到了剛開始。

顧明慧不過是個連頭都抬不起的庶女,她的處境不定比自己這個顧夭夭跟前的大丫頭要得臉。

夏柳笑著點頭,“姑娘,心善。”

無關乎夏柳說什麼,那一聲姑娘卻喚的顧明慧眼睛有些溼潤。

顧明慧說話,而馮澤總會忍不住看向顧明慧,這麼多年了,彷彿已經成了習慣。

一輩子風風雨雨的過來,幸運的是,身邊人是心上人。

而另一邊,馮珩一直陪著太子在亭子裡坐著,屋裡頭都是些長輩,他們也不願意那麼無趣的寒暄,只是怕葉卓華突然衝太子發難,馮珩這才不敢離太子的身。

只是,聽聞下頭的人說,周家到了,便有些坐不住了。

太子撥弄著摺扇上的墜子,輕輕的說了句,“這麼大的宴席,難免有婢女,毛手毛腳的。”

比如,有水灑在貴女身上。

馮珩一聽,眼睛便亮了,猛的起身拍了拍太子的肩膀,“你放心,我說兩句話就來,不會耽誤你太久的。”

太子沒吱聲,只是嫌棄的拍了拍剛才被馮珩碰過的肩膀。

馮珩見狀,不屑的哼了一聲,“又不是姑娘家,怎還碰不得了?”

太子便是連頭都沒抬,“本殿不是姑娘家,卻也只能,姑娘家可碰。”

這身上,該都是葉驕陽的天下。

馮珩嘖嘖了兩聲,這八字還沒有一撇呢,在這也不知道裝的什麼。

不過,此刻他只想著同自己的佑嫻說幾句話,便不再耽擱。

看著馮珩走遠,太子輕輕的搖晃著摺扇,輕聲問了句,“葉相那邊,可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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