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用力的甩下了簾子,“去宮裡,我要去見胡貴妃娘娘。”

如今,皇后回了馮家,後宮的事,胡貴妃代為打理。

宮裡,胡月娘都不敢去看玉姫公主,每日裡要死要活的。

如今玉姫公主不求嫁給馮珩,只求,壞了馮珩的姻緣,要像她這般,求而不得。

正在頭疼的時候,聽著下頭的人稟報,說是顧夫人求見,胡月娘有些詫異,不過還是讓人將人從宮門外接了進來。

“參見貴妃娘娘。”顧夫人進來後,先在胡月娘跟前見禮。

胡月娘讓人將顧夫人扶了起來,“夫人難得進宮,不巧皇后娘娘出宮赴宴了。”

這話,卻也是規矩話。畢竟,朝廷命婦進宮,首先該去見皇后。

顧夫人低頭整理了一下誥命服,低聲笑了句,“其實,也算不得巧。”

馮家辦宴這麼大的事,她如何能不知道,抬頭定定的看著胡月娘,“臣婦,是特意來探望公主的。”

胡月娘愣了片刻,隨即輕笑一聲,“本宮謝過顧夫人的好意,只是。”她將手中的茶杯放下,“顧夫人有話不防明說,本宮可不希望有人打著玉姫的幌子,來行自己不軌之事。”

胡月娘能走到現在,什麼場面沒見過?

該是說,從下頭人稟報,說是顧夫人求見的時候,便,已經猜到她怕是有事。

顧夫人也不惱,既然被胡月娘看破,她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將話挑明瞭說,“臣婦不巧聽聞,玉姫公主心儀馮家公子,雖說國舅府門楣高,可再高能高過皇家去?公主乃是金枝玉葉,瞧上馮小公子那是他的福氣,如今他視公主為無物,卻看上了一個馬奴的女兒,貴妃娘娘能咽的下這口氣,還是公主殿下能咽的下這口氣?”

畢竟,現在可跟當初的臨安公主不同,當初葉卓華一來已經娶親,而來顧夭夭也算是出生名門,哪裡是一個馬奴女兒可以比的?

臨安公主會輸,可玉姫公主該也不一定。

聽顧夫人說這話,胡月娘低笑了一聲,“顧夫人好生的算計,讓本宮與相府與皇后娘娘為敵?你當,本宮是傻嗎?”

對上這兩家,不要說自己了,就是太后都無能為力。

更何況,胡月娘自嘲的笑了笑,她,又算得了哪門子的貴妃?

顧夫人輕輕搖頭,“貴妃娘娘說岔了,不是要讓您與他們為敵,而是我們合作。”

雙手規矩的放在膝蓋上,一頓繼續說道,“自然,貴妃娘娘得皇后恩典,自己的榮寵總要比女兒的幸福重要,臣婦也無話可說,只是,今日臣婦從貴妃娘娘的宮殿出去,娘娘覺得,若是臣婦做點什麼,娘娘能是清白嗎?”

這,便是威脅了。

胡月娘不屑的掃了一眼顧夫人,“那本宮,拭目以待。”

看胡月娘油鹽不進,顧夫人只能不甘的離開。

送走顧夫人,胡月娘輕揉眉心,只覺得頭疼的更厲害了。

“公主。”聽著下頭的人見禮,胡月娘抬頭,看著玉姫公主只穿著裡衣在外頭站著,手裡還拿著了一把簪子,此刻正抵在她的脖子上。

“你這是要做什麼?”胡月娘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雙手顫抖的伸出來,就怕玉姫公主想不開。

玉姫公主面無表情的看著胡月娘,“母妃,他定親了是吧?我賭上我做公主的驕傲,我也要毀了他,母妃,我求求你,幫幫我。”

玉姫公主不停的落淚,不過是幾日的光景,玉姫公主已經瘦的不成人樣了。

從一開始的滿腔愛意,後來變成了憎恨。

情這一個字,是繞在心頭的千千結,解不開,斷不了。

終於明白,為何如韻公主,即便是讓自己聲名狼藉也要報復當初的廢太子,真的恨了。

恨他,對自己一點情誼都沒有。

“你怎麼這麼糊塗!”胡月娘不停的搖頭,如韻公主報復那是因為廢太子利用了她,可是馮珩呢,從一開始人家就沒有同她有一點牽扯。

若是知曉,皇家的榮耀,會是玉姫公主驕傲的沒有理智的資本,她情願,不要這貴妃的高位。

原本,胡月娘怕出事,已經讓下頭人,將所有能傷人的東西都收了起來,瞧那簪子的質地,怕是玉姫公主搶的下頭的人的簪子。

玉姫公主看胡月娘不為所動,緩緩的閉上眼睛,“母妃,既如此,您就當沒有生過我吧。”

“小宋子!”看玉姫公主用力的時候,胡月娘突然喊了一聲。

那個在人群中,最不起眼的公公,突然快速的動了一下,打落了玉姫公主手裡的簪子。

玉姫公主求死不成,隨即被下頭的人給扶住,她絕望的看著胡月娘,始終不明白,自己的母親為何心這般狠。

甚至有一瞬間都懷疑,是不是自己根本不是,母妃所出的。

這個念頭一旦起了,就會越想越覺得,大概真相就是如此。

胡月娘不知道玉姫公主心中所想,只是擺手讓下頭的人將人看好,“再出現下次,本宮剝了你們的皮!”

臨了了,不忘衝著下去的人斥了一句。

等著耳根子都清靜了,胡月娘頹然的坐在椅子上,這男女之間的情愛,始終不明白。

為何好好的公主不做,就非要求那些個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緩和了片刻,胡月娘這才吩咐道,“等著皇后娘娘回來,著人去稟報一聲,就說顧夫人怕是有異心。”

“娘娘!”跟前的人不贊同的喊了一聲。

事到如今,為了玉姫公主就不能當不知道嗎?萬一顧夫人得手了,那倆家的姻緣沒了,公主高興,可胡月娘的手卻是乾淨的,何樂而不為?

“去!”胡月娘斬釘截鐵的命令,沒有任何的轉圜餘地。

下頭的人,也只能領命離開。

等跟前人走了,胡月娘看向了那個,一直在暗處的宦者,當初孟良娣的出事,便是他的功勞,尋常的人怎有本事,在常大人手上動手腳?

而自己當初中毒的時候,也是他陪在跟前。

可以說,自己如今有的潑天的富貴,該也有他一份。

低聲,不過是一陣長嘆。

而另一邊,皇后得知了此事後,便讓人盯著顧子皿那邊,也給周家送訊息,讓他們注意點。

當然,也不至於多怕,但凡讓皇后瞧出,顧子皿府中有什麼異動,直接將人拿下。

顧子皿為官多年,府外多了人自然會察覺,當下便讓人去查,查到自己的夫人今日進宮後,便將人宣了進來。

“老爺。”顧夫人當做無事的走了過來,唇間含笑,甚至比任何時候,還要溫婉大氣。

顧子皿坐在主位上,連頭都沒抬。

當初那是唯唯諾諾不敢抬頭的外室子,早就沒了,現在,只有高高在上的顧大人。

他就那麼坐著,即便不說話,也已經能壓的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顧夫人原還在笑著,可是話都遞上去了,不見顧子皿說話,彷彿那笑容便就僵在了臉上,扯都扯不動。

顧夫人低頭咳嗽了一聲,不自覺的揉了揉臉,儘量讓自己的笑容顯得自然一些,“老爺可是有事?”

說著,顧夫人便要坐在顧子皿的跟前。

顧子皿抬頭,冷冷的看著顧夫人,愣是將顧夫人嚇到了,僵在那裡動都不敢動。

顧子皿慢慢的收回視線,終是開了口,“你今日進宮,到底為了什麼?”

顧夫人站直了身子,抬手攏了攏髮鬢,佯裝不以為意的回了句,“也沒什麼,突然想起,貴妃娘娘曾讓妾身選過一個香囊的方子,近日得了,這才送過去。”

“香囊,方子?”顧子皿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放肆,貴妃娘娘何時與你有了私交?還方子,你拿出來讓我瞧瞧,有什麼金貴之處,非要讓你尋?”

這個藉口,很是拙劣。

顧夫人也冷下臉來了,“不錯,確實沒有什麼方子,我就是不甘心,是那周家狐媚的害的你們父子不睦,我如何能讓她好過?”

“你再說一遍!”顧子皿眼睛瞪的猩紅,猛地站起身來,那手指一下下的似乎要甩在顧夫人的眼窩之處。

顧夫人有片刻嚇住了,她不過就是罵了周佑嫻一句,瞧瞧這架勢,好像周家姑娘是他的兒女一樣。

待顧夫人緩和過來,不由的冷笑一聲,“我說一句又如何,那周佑嫻瞧著便是個狐媚樣,成日裡哄著驕陽郡主為她出頭,不過就是為了攀個好夫婿,都道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同她母親一樣,不過是伺候人的下等人,誰知道如何做到今日的,官夫人的。”

啪!

顧夫人還在罵著,便被顧子皿一巴掌給打過去了。

顧夫人不敢置信的看著顧子皿,他們夫妻這麼多年,雖然算不上錦瑟和鳴,可也從未起過這麼大的衝突,如今,不過是因為個外人,他便同自己翻了臉。

也幸虧,那周生是個不吃虧的,官位也不低,不然自己總要去查查,這顧子皿是不是同那周夫人是不是有過骯髒事。

“你給我滾!”顧子皿惱的身子都抖了起來。

這麼多年了,他始終還是忘不了那人,聽到旁人說夏柳的是非,還是受不住。

這一巴掌,既是惱顧夫人,也是惱自己,當初,若沒在乎過身份地位,是不是,現在坐在自己跟前的,便是夏柳。

那懂事聽話的周姑娘,便是自己的女兒。

看顧子皿打完自己還又罵自己,顧夫人眼淚簌簌的落下,“顧子皿,你真好樣的,我告訴你,我女兒看上週家賤人,那是他的福氣,你若是男人,你就去周家提親,噁心噁心這兩家為兒子出氣,若不然,咱們就和離,我就說,周佑嫻是你的外生女!”

自己的兒子便是做母親的命根子,既然因為周家毀了自己的家,那麼,誰也別想好了。

“毒婦!”顧子皿不怕和離,可是卻不想這些個流言傷到周家。

惱怒之下,顧子皿直接掐住了顧夫人的脖子。

顧夫人一邊掙扎一邊罵,“顧子皿你殺了我一樣背官司,我不好過,也絕不放過你!”

兩位主子鬧的動靜太大,驚動了外頭的人,下頭人衝進來,趕緊將顧子皿給拽開,顧子皿瞪著眼,似乎都要冒火了。

顧夫人捂著個臉,氣的往外跑了出去。

頭也不回的衝出府去,那架勢該是要跑回孃家要讓人為她主持公道了。

顧子皿抬手指著顧夫人的背影,想要罵上幾句,可是一開口,只覺得一口腥甜上來,而後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老爺,老爺。”左右的人趕緊喚著,跟前伺候的人去喚府醫,夫人一氣之下回了孃家,此刻也只能讓姨娘來主持中饋。

府裡上下,到底是亂了一陣。

顧子皿這邊如何暫且不提,清晨的時候,百官又開始陸陸續續的進宮早朝。

馮珩親自帶兵馬出去圍剿,大家也都關注著,瞧瞧這馮家公子頭一份當主將的差事做的如何,能不能擔的起,馮家軍的重任。

早朝的時候,大家也都討論了一番,同突厥通商能對大佑有好處的條例,也算是提前做準備。

“報。”突然間下頭的人喊了起來。

而後,便聽著欽天監的人求見。

欽天監的人多是不會出來,這麼大張旗鼓的立於眾人之前,怕是天公有異動,自然耽誤不得。

皇帝趕緊宣欽天監監正進來。

監正的朝服,同尋常的官員服不同,他們穿著白底上頭繡著仙鶴的衣衫進來,一走一動給人一種,仙氣飄飄的感覺。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監正上前,行跪拜之禮。

“免。”高坐上的皇帝,微微的抬聲。

接著,監正便將他所見,說是什麼星入命,這些大臣們多是聽不懂的,而後監正又在旁邊解釋,說是西北方向有異動,主帝星受損。

今日得天神指路,得了破解之法,竟用紅鸞星能破。

應在了太子身上。

求得了那女子的生辰,只要儲君同那女子成親,一切便可以化解。

皇帝聽後,抬頭卻是看向了葉卓華,監正已經將求得那女子的生辰放在了錦盒裡,雙手奉上,可御前的人沒得皇上點頭,無人上前去接,一時間,竟然僵在了那裡。

皇帝看葉卓華面色無異,微微嘆息,“紅鸞之星破煞,朕,從未聽說過。”

人都說,太乙入星,有貴人相助,便是破煞的上等人選。

這紅鸞星多是續命之用,如何能破煞了?

監正面不改色,沉聲說了句,“稟聖上,天機如此。”

什麼星破煞,該是天神說了算的。

“荒謬!”太子到底沉不住氣,站了出來,雙手做輯,“父皇,自來事在人為,娶妻安國,何其荒唐?”

什麼真命鳳女,多是在戲本上才有東西,做不得真的。

這天下,得明君便安定,不得明君便混亂,與女子又有何關係?

難不成,女子還能讓明君變成昏君?如若真是如此,也只能是,所謂的明君是假象。

皇帝點頭,“朕亦贊同。”

所以,監正呈的錦盒,依舊沒人去接。

下頭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若是從前他們自然是要勸太子,即便是無稽之談,可若是娶個女人,能圖個吉利,也不是不可為。

可現在,太子聖明,他們也不想輕易,與聖君相駁。

“報!”朝上正在僵持的時候,下頭的人又來報了。

接著人上來後,說是京兆府尹那邊,在西北城隍廟內,發現聖像落淚的景象,不敢耽擱,趕緊同聖上稟報。

一聽這西北同監正所說的西北對上了,一時間朝中大臣便沒有那麼淡然了,低頭議論,都猶豫著,似在考量,太子,要不要為國娶妻。

皇帝轉著手上的扳指,最後還是看向了一直沉默的葉卓華,“葉相以為如何?”

此刻,葉卓華也只是按照規矩,說上一句,“臣,不懂得天象。”

將自己撇的乾乾淨淨。

好像同他,沒有任何關係。

太子要迎娶的誰,他也不在乎。

可越是這樣淡然,越說明此事怕是不簡單。

皇帝,只將手中的扳指,轉的越來越快了。

“報!”

今日的早朝,註定不太平的很。

下頭人又開始報了。

皇帝眉頭緊鎖,還是宣人進來。

這一次,卻是大事,說是下頭原城地龍翻身。

而,原城恰巧也在西北方向。

這下,朝臣們徹底穩不住了,一個個都跪了下來,“求聖上做主,為殿下賜婚。”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若是真有西北的說法,不過是娶個親便能化解,自然是大好事。

即便是無稽之談,太子迎親也沒什麼壞處,就當圖了吉利。

若那女子是貴女,當太子妃也是應當的,若是個尋常的平民女子,大不了就當個名義上的太子妃,以後迎個厲害的良娣主持東宮一應事宜,便也就罷了。

“請,聖上以大局為重。”葉卓華到底,還是開了口。

看著眾人的逼迫,太子掀了衣襬,直接跪了下來,“父皇,兒臣已有心儀之人,斷不會迎娶旁人。”

皇帝聽了也只是嘆息,“你,怎麼不早說?”

大家都知道,若是太子早點說,也許太子妃的位置,早就是那女子的了。

不過,也許這就是天意呢?是太子,同這錦盒裡生辰的姑娘,有的緣分呢。

皇帝這麼一說,一切便就成了定局,必然是要給太子,賜婚的。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失憶後,於萬人尋她

個kz

幻樓夢一淼

蘇一夏白桉

幹物女遇上花花公子

閒日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