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馮知微她們到的時候,如韻公主已經進了屋裡頭了,左右院子也暖和的很,馮知微便領著眾人,在院子裡頭等著。

正好胡月娘從裡屋出來了,馮知微便將她喚來回話。

這胡月娘解了毒之後,馮知微原是想給她點銀錢,讓她好生在宮外養著,畢竟,在宮外自己當家做主子,總比伺候人強。

可是胡月娘沒應允,只說著,想要靠自己的雙手活著,而且她在宮裡頭也習慣了。

見她不願意離宮,馮知微便成全了她的傲氣,畢竟即便是伺候人,那也是靠自己雙手吃飯,仰仗別人給予,總是氣短。

原是想著,讓胡月娘做自己跟前的女官,胡月娘也拒絕了,只讓馮知微按著她是普通宮人安置。

話是這麼說的,可馮知微總不能真的這麼做,便讓胡月娘在藥膳房做了個管事姑姑。

華夫人進宮,馮知微還特意囑咐胡月娘,多照看點。

這胡月娘本分知理,進退有度,馮知微很是滿意她。

此刻,胡月娘同諸位主子見禮,而後便將自己所見如實的稟報。

說是這臨安公主,許是在哪裡受了氣,過來的時候臉色便就不好看,瞧見華夫人在亭子裡坐著曬太陽,便直接過來尋事。

華夫人如今雖是病懨懨的,可身份在那放著,掀起眼皮看了臨安公主一眼,便就沒搭理。

雖說臨安公主是皇家公主,可人家華夫人也是正一品誥命的夫人,就算無禮,臨安公主也不該將人家如何。

結果,臨安公主唸叨著,說什麼現在一個病秧子都可以給她臉色,直接一杯茶潑在了華夫人的臉上。

臨安公主動手很快,下頭的人都沒防備,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到底晚了。

雖說現在了暖和了,可春日裡的風還是硬的,許是受了風寒,這會兒起了燒。

胡月娘一直低著頭,額前還被秀髮擋著,若非一陣風吹來,馮知微都不會注意到,胡月娘的右臉一片通紅,瞧那明顯的巴掌印,不用胡月娘說,一想便知道,該是誰動的手。

畢竟,這宮裡頭誰人不知道,胡月娘是皇后娘娘親自安頓的人,便是內務府總管都會給胡月娘幾分面子。

太后娘娘是個不管事的,肯定不會責罰胡月娘。

至於太上皇的其他子嗣,該去封地的去封地,該住行宮的住行宮,現在宮裡頭就這幾個主子,便是掰著手指,都能數清了。

啪!

馮知微的手,重重的拍在石桌子上,這個臨安公主,愈發的讓人厭惡。

“來人,去將臨安公主給本宮綁來,等著華夫人醒來後,讓她親自去認錯!”無緣無故的傷了朝廷命婦,這是誰人給她的膽子?

再看看胡月娘的臉,馮知微只覺得頭疼。

可到底沒有皇家公主給宮婢道歉的道理,此刻也只能是多賞胡月娘一些東西,讓大家都知道,皇后始終會護著胡月娘。

交代完之後,顧明慧有些不安的拉了拉馮知微的胳膊,“這要不要同太后娘娘知會一聲?”

莫要,傷了這婆媳的情分。

馮知微搖了搖頭,“母后一心禮佛,一早便傳來訊息,說是諸事勿擾,嫂嫂便放心吧。”

太后說這話,其實也就是將內宮,放心的交給了馮知微。

原本,只教訓一個公主,又不是什麼大事,若是做這種事還畏手畏腳的,那這皇后做的也太憋屈了。

看馮知微心中有數,顧明慧便在旁邊不再吱聲。

這一閃神的時候,顧夭夭讓人拿著緞面的袍子披在了顧明慧的身上,“這一陣,風硬。”

顧明慧笑著點頭,“讓你們都這般惦記我,我以後都不敢出門了。”

“你如今懷著身子,她們這般,也是應該的。”布珍公主笑著答了句話。

雖說是公主出生,布珍公主倒是同顧明慧能說到一處。

看兩個嫂子低語,馮知微看了一眼顧夭夭,兩個小姑,很自然的坐在一處。

很快,太醫便從裡頭出來了,說是華夫人是心氣鬱結引起的身子弱,起燒的問題不大,可心中的鬱結若是不開啟,那才是傷根本的事。

只是,都說這心病還需心藥醫,這種事旁人就算有心也幫不得,只能一碗碗的將藥端來,多少起點作用便是。

“皇嫂。”這邊剛交代了下頭的人,要好生的照顧華夫人,那邊臨安公主便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過來了,“不知皇嫂,喚臣妹來有何要事?”

雖說,馮知微交代,將臨安公主壓來,可下頭的人哪裡敢真的將臨安公主如何,說話自是客氣。

“一會兒,你去同華夫人賠個不是。”此刻,馮知微還是能壓住自己心中的火氣,勉強算是心平氣和的同了臨安公主說上幾句話。

可臨安公主想都沒想的便揚聲問了句,“憑什麼,我是公主,憑何對一個下婦賠不是?”

“就憑你傷了人!”馮知微不自覺的抬高了聲音。

臨安公主咬著牙,也不甘示弱,“傷了又如何,她也沒說她是什麼身份,我又如何知道她是朝廷命婦?”

總是要狡辯著。

她就是不喜歡,被人這麼高高在上的訓斥。

以前在封地的時候,太后可是一句重話都沒同她說過。

此刻,看著她們四個安然的坐著,陽光照耀下,彷彿熠熠生光,就好像,她們幾個都高人一等。

尤其,臨安公主看向了顧夭夭,她最不喜歡的,便是被顧夭夭壓下。

她,作為皇家公主,一定要比顧夭夭強。

顧夭夭被臨安公主盯的後背發涼,倒也並非是,她害怕臨安公主,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你正在被一條毒蛇盯上了,你就不知道,她那毒信子,什麼時候就吐在自己身邊。

偏生,你還不能出手,直接將這毒蛇給打死。

只是馮知微被臨安公主這話回的,當下便讓馮知微的火氣壓都壓不住,身子猛地站了起來,抬手指著臨安公主,“她沒說她是朝廷命婦你便不知道了?這皇宮是什麼地方,是市井討要飯菜的便能進來的?你的腦子,本宮瞧著完全就是個擺件!”

能進來皇宮的,自是朝廷內眷,怎麼著也不能是公主可以隨意撒氣的玩意。

“娘娘息怒!”一看馮知微發了這麼大的脾氣,左右的宮人趕緊跪了下來。

看臨安公主還直挺挺的站著,旁邊的宮人拽了一下,臨安公主這才不情不願的跪了下來,應付的說了句,“皇嫂息怒。”

趁著這個時候,下頭的人給站在最後頭的宮人使了個眼色,宮人領會,趕緊退了出去。

她們這些小動作,馮知微自然是瞧見了,可是卻不屑理會。

這宮人跑出去了,無非就是同太后娘娘那邊送訊息,可又能如何,終歸是臨安公主做錯了事。

看著臨安公主也沒有認錯的意思,馮知微甚至都害怕,將這麼個東西送到華夫人跟前,在將華夫人給氣糊塗了,便擺了擺手,“滾到外頭跪著去。”

臨安公主不敢置信的看著馮知微,她好歹不說也是公主,如何能做這般丟份的事?

在這院子裡頭跪也就算了,如今還讓自己去外頭跪著,這是要將宮裡所有的人都來瞧自己的笑話嗎?

看臨安公主沒動彈,馮知微掃了一眼左右的宮婢,“怎麼,都沒有帶耳朵嗎?”

皇后都下了命令了,左右的人自然趕緊起來去扶臨安公主。

臨安公主猛地甩開左右,“本公主自己會走!”

起身後,還回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顧夭夭。

將顧夭夭瞪的莫名其妙的,好像下命令的是顧夭夭一般。

便是連馮知微都察覺了,側頭問了顧夭夭一句,“你們從前見過面?”

顧夭夭疑惑的搖頭,腦子裡對臨安公主,那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另一邊,宮人一路小跑到了太后宮中,這會兒太后還在禮佛,被衛嬤嬤攔在了外頭。

“嬤嬤,快去救救公主吧。”下頭人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上來便喊了一聲。

衛嬤嬤瞪了對方一眼,“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宮人趕緊緩了緩氣,才將事情說清楚了,說完後趕緊給衛嬤嬤磕頭,“求嬤嬤快去稟報太后娘娘,救救公主。”

“胡鬧,公主乃是聖上皇妹,皇后娘娘還能將公主如何?”衛嬤嬤冷聲斥了一句,卻沒先去稟太后,而是先將人派出去,打探訊息。

過可沒一會兒,打探訊息的人便回來了。

聽聞臨安公主竟然被皇后罰著跪在了大殿外頭,衛嬤嬤的臉色到底還是變了。

“嬤嬤,公主心氣高,今日受辱怕是會做什麼傻事。”宮人哭著,繼續求衛嬤嬤。

衛嬤嬤心到底是亂了,若是旁府的姑娘進宮為後,自然會讓著臨安公主點,可偏偏是馮家。

說句難聽的,這馮皇后估摸都不甚懼怕聖上,怎還會考慮這個庶出公主?

今日說罰便罰了,臨安公主就算回去後憋悶著,可終究是會記了馮皇后的仇,這麼下去,受罪的終歸是臨安公主。

衛嬤嬤思量片刻,還是決定去稟報太后。

此刻,太后還跪在佛前,虔誠的撥動念珠。

衛嬤嬤低頭有片刻猶豫,可到底還是決定開口,“娘娘。”

太后手中的念珠一停,“到了時辰了?”

以為,她今日唸的佛號有些多,才讓下頭的人提醒。

衛嬤嬤搖了搖頭,“回娘娘的話,是公主殿下。”

話說到一半,卻被太后抬手阻止了,而後收起念珠,虔誠的在佛前叩了頭,讓左右的人扶著自己起來,而後領著眾人去了外室,“莫要讓這些凡事,汙了佛前。”

提起臨安公主,太后一想便知道,沒什麼好事。

她聽聞馮皇后留著自家嫂嫂在宮裡用膳,想著定然也有其她人作陪,便打發了臨安公主過去。

倒也不是說,靠一頓飯就能緩和了關係,只想著自己總是同馮皇后開口了,她總是要照看臨安公主一二,至少,面上的關係莫要再那般僵就成。

衛嬤嬤低頭應了一聲,接過太后的手,扶著太后坐在椅子上,這才將自己打聽的到的,同太后稟報。

“娘娘,公主這事是辦的不妥,可是這般折辱公主,皇后娘娘也確實不該。”衛嬤嬤忍不住替臨安公主說話。

倒也不是,真的就覺得臨安公主可憐,只是因為臨安公主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護著臨安公主只能說是,人之常情。

太后聽了微微的垂眼,聲音有些低緩,“後宮諸事,該由皇后做主。”

便是,不會出面去搭救臨安公主了。

太后都這麼說了,衛嬤嬤也不好再多言,只能立在一場,無奈的嘆息便是。

心中有些擔憂,也不知道臨安公主會不會做什麼傻事。

沉默的許久,太后終究開了口,“罷了,若非哀家打發她去皇后那,許也出不得這般事,你去一趟將人帶來吧,以後,囑咐她遇見皇后便避著些。”

省的,再做什麼錯事。

聽著太后開口,衛嬤嬤這才鬆了一口氣。

衛嬤嬤過去的時候,華夫人已經醒了,馮知微趕緊讓人照看著,殿裡頭出出進進的都在忙活著,衛嬤嬤瞧著就臨安公主孤零零的跪著,眼眶不由的紅了。

她擦了擦眼角,還是走了過去。

讓人去通報皇后一聲,她來求見。

馮知微正坐在華夫人跟前,親自守著,聽說衛嬤嬤來了。

她一想便知道,定然是為了臨安來的,而後給胡月娘使了個眼色,讓她出去應付。

衛嬤嬤等了片刻,沒想到等來的不是皇后的宣見,而是一個管事姑姑,臉微微的有些沉了。

胡月娘彷彿沒有瞧見衛嬤嬤的臉色,只上前福了福身子,“嬤嬤安,娘娘在裡頭守著華夫人,現在脫不開身,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急事,若是有急事,奴婢給您通報,讓娘娘先出來見您。”

畢竟,又不是太后親臨,也並未傳達什麼太后的口諭,即便是太后跟前的嬤嬤又如何,到底是個下人,不是說要見皇后便能見的。

而且胡月娘說的話,那叫個客氣。

衛嬤嬤臉色愈發的難看了,她本意是來給臨安公主求情的,現在好了,竟成了同一個宮婢來抱怨了。

衛嬤嬤也是跟著太后娘娘,在宮裡待過的,便是當初的純懿皇太后還活著的時候,也沒說讓人給她這麼難看過。

衛嬤嬤哼了一聲,“也沒有什麼急事,若是皇后娘娘還忙著,老奴在這等一會兒也不打緊的。”

便就賭氣了,瞧瞧這皇后娘娘,是不是真的讓她在這裡等著。

聽了這話,胡月娘還是淺淺的笑著,“成,奴婢聽您的吩咐。”

話,愈發的謙遜。

而後讓人還搬了椅子在外頭,旁邊還配著糕點,甚至連現在稀缺的冰塊都供上了。

衛嬤嬤都被這架勢氣笑了,“老奴,見識了。”

只道這馮皇后不是一般的人,瞧瞧這跟前的宮婢都這般厲害。

胡月娘依舊裝作看不懂的樣子,“您好生的歇著。”

溫和的提醒了句。

素來這婆媳,本就是天敵,臨安公主對皇后不敬,在旁人眼裡,那自然是太后對皇后並沒有那麼滿意,總覺得兩個人總是要交鋒的。

這一次,倒是讓大家好生的瞧瞧。

目前這一局,皇后娘娘佔了上風。

外頭的動靜,如韻公主自也聽到了,便尋了個藉口,讓眾人都散了,等著華夫人好一會兒,她們便會回侯府。

畢竟,馮知微同她不一樣,如韻公主現在也沒什麼可失去的了,無論是誰讓自己不舒服了,便就罵出去便是。

可馮知微是皇后,那麼多人盯著呢,總不好讓馮知微為了她頂著不孝的名聲。她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只想活得瀟灑,不想再欠那麼多,人情。

馮知微也沒多說,如韻公主說華夫人還想要休息,她便領著眾人離開便是。

出門的時候,正巧碰見了衛嬤嬤。

待衛嬤嬤見了禮,馮知微也只是嗯了一聲,視線放在了臨安公主身上,“起來吧,沒事的時候多思量思量,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莫丟了皇家的顏面。”

擺了擺手,示意臨安公主可以下去了。

臨安公主冷著臉,被人扶起來後也沒謝恩,直接轉身離去。

馮知微哼了一聲,而後無奈的看向衛嬤嬤,“母后這麼多年,估摸是操碎了心。”

聲音輕嘆,好像,太后也很頭疼臨安公主一般。

馮知微都這麼說了,衛嬤嬤也只能說一句,“都過來了。”

便是連一個字,都不能替臨安公主說好話。

而後,馮知微便同衛嬤嬤一道去瞧太后,說是去寬慰太后的。

皇后既然有事,命婦自是該自行離去的,顧明慧看著馮知微的背影,忍不住點頭,“原還想著這丫頭瘋瘋癲癲的壓不住事,沒想到,處事這般果斷。”

便就是言官都挑不出半分理來。

顧夭夭笑著點頭,在她的記憶裡,皇后一直都是,坐的穩這個位置的。

她們出來的時候,男人們正好議完事,從御書房被領出來,同她們站在一起。

自家的媳婦,自己疼。

便就是顧明辰,也給布珍公主遞上了摺扇。

擋一擋,這春日晌午的太陽。

布珍公主笑著接了過來,原想說謝謝兄長的,可話到嘴邊,便將兄長嚥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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