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一生的夢魘,突然尋瞭解決的法子。

那日,顧明慧身上有許多痕跡,再加上靖王那般囂張的言語,他們自是覺得,顧明慧的身子已經被靖王強佔了。

如今,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至於靖王,他到底沒有做最後一步,或許心裡對顧明慧真的有那麼一絲憐惜。

又或者,真的對顧明慧,有那麼一絲真情。

這些她們都不會再提,畢竟,靖王對顧明慧的傷害是真的,在京城內,多少人對顧明慧指指點點。

害的顧明慧險些走不出來。

顧明慧偷偷的抹著眼角,“不提了不提了。”擺手,有幾分哽咽。

沒有人知道,從那日後顧明慧是怎麼過來,更沒人知道,顧明慧一度在生死邊緣徘徊。

姊妹倆說了一會兒話,便提到今日顧大伯的態度,瞧著那彆彆扭扭的樣子,怕是有什麼事。

聽著顧夭夭提起來,顧明慧只能無奈的嘆息,“今日一回來,父親便提起,重新給那張氏位分,說是如今我們現在都好了,自也不會在乎從前種種。”

聽了這話,顧夭夭臉色猛地沉了下來,什麼叫不在乎從前種種,他們現在在外人看來,是都風光了,可裡子呢?

都經歷了怎樣的煎熬,旁人不知曉難道他這個做父親的也不知道?

顧明慧拍了拍顧夭夭的手,“不氣了,這事被祖母聽見,祖母當場便發了話,若是再提這般事,父親直接離開顧府便是。”

只要不是顧家的人,愛做什麼便做什麼。

莫說給張氏正名了,就是重新迎娶張氏這個鬼妻,顧家人也不會多說半個字。

這話,倒像是老太太說話的風格,顧夭夭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過,顧明慧又說,顧大伯心裡是有張氏的位置,只是張氏做那些事,也確實是傷了顧大伯的心,提起這事來怕也不是為了張氏,不過是瞧著,如今全家只有自己位分最低,想個法子找點存在感便是了。

到底,顧大伯現在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他自個也多少有點分寸,不若這話,怎麼敢與顧明慧提,不敢與顧明辰說?

就跟對待孩子似的,嚇唬兩句便可以了。

姊妹倆正說著話,便是聽著外頭人傳來訊息,說是太子殿下派宮人來了。

眾人趕緊起身,出去迎一迎。

出了院子,瞧著宮人已經等著了,兩邊擺了好些箱子。

“公公。”顧父抱拳迎了上去,只是抬手疑惑的指著這些箱子。

宦官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太子殿下知曉馮少夫人今日回門,特讓內務府準備了賀禮。”

顧父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險些掛不住,不過是個回門,又不是為朝廷做了多大的貢獻,怎能得這麼大的賞賜。

簡直就是胡鬧!

咳咳。

顧夭夭瞧著顧父臉色都變了,趕緊從身邊提醒了一聲。

顧父這才反應過來,領著眾人謝太子恩。

起身後,讓人拿了兩定銀子塞在宦官的手上,“殿下可還有什麼指示,還望公公提點。”

宦官將銀子那在手上墊了墊,試著分量自是足的,才將銀錢,歡喜的放到自己袖子裡,“殿下說了,從前大人們的好殿下都記著呢,大人們的福氣,還在後頭。”

這意思清楚明瞭,太子殿下上位,他們這些有功之臣,都會得到好處。

顧父將人送走後,臉一直沉著,便是裝也裝不出笑容來,讓人開啟箱子一開,綾羅綢緞,金銀財寶,什麼都有。

顧父冷哼一聲,指著這些箱子問馮澤與顧明慧,“你倆準備怎麼處理?”

顧父到底只是個叔父,既是以他們的名義下的賞賜,自都不會留在顧府,都會讓他們帶走的。

馮澤衝著顧父一抱拳,“小婿覺得,將這些東西全數封存,等他日國庫需要,便都送出去。”

無論是華夫人過生辰,還是顧明慧成親,賓客的賀禮他們都沒有留。

不是因為為了面子什麼的,而是知道,越往後大佑的百姓處境越艱難,今年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餓死在街頭。

朝臣都明白的事情,怎太子都不知道,聽著這宦官的意思,怕是旁人有事太子也會出手闊綽。

等著自己跟前沒有銀錢了,賑災的時候拿不出東西來,再去讓朝臣募捐,可就不是現在的場景。

就是他們有這個心,可辦事卻與現在不同,總要照顧一下其他官員,若是差距太大,旁人臉上也難看。

聽得馮澤有這個打算,顧父自是要點頭的,這樣的結果最好,只是,被這事一打岔,顧父自也沒有再吃酒閒聊的興致了。

如今剛用了膳,顧明慧也不急著回馮家,他們夫妻便去了顧明慧的院子,原本顧夭夭領著葉卓華也回自己那邊的,卻被顧明辰喚住了。

“有一樁小事,需要你幫我拿一下主意。”而後衝著葉卓華輕輕的點了一下頭,“借二妹一會兒,妹婿不介意吧?”

這事辦的,葉卓華自然是格外介意的,他一個人在顧家的屋子裡,坐著有什麼意思。

可大舅哥問話,自不能明著說,“兄長這話說的,您有事便先緊著您的忙。”

既要說的大度,卻也要表達,自己也是希望顧夭夭留下的意思。

顧明辰自然聽懂了,眉頭輕輕一挑,“那我還得多謝妹婿,大度?”

“兄長言重了。”葉卓華趕緊抱上拳頭。

顧明辰哼了一聲,而後伸手,請顧夭夭往前走。

顧夭夭自不會像葉卓華那般,表現的難捨難分,自然,她原本也不是,那麼離不開葉卓華。

既是回顧明辰那邊,顧夭夭便從下人的手上接過了輪車,親自推著顧明辰。

走在他的身後,顧夭夭總是忍不住想起,成親當日,顧明辰是如何咬著牙將她背在身上,他說,旁人有的,顧家姑娘也該有。

彷彿,就這麼一個不寬厚的肩膀,一樣能為顧家,撐起一片天。

顧夭夭感慨良多,至於葉卓華便就拋在腦後。

葉卓華一直立在原來的地方,看著他們兄妹倆離去的背影,一動不動。

在心裡,一遍遍的數著,一,二,三。總覺得,數到三顧夭夭便會回頭看一眼,可是,一個三過去了,兩個三過去了,一直到看不到顧夭夭的影子,也沒見的顧夭夭回頭。

“主子,咱們先回去吧。”周生不懂,人都走遠了,怎麼葉卓華還不動。

葉卓華冷哼了一聲,“你懂得什麼。”

依舊在那裡站著,不動分毫。

到了顧明辰的院子,他便示意顧夭夭直接去的他的書房,“今日請你過來,是想讓你陪我見一個人,原本明慧來也成,只是瞧著馮澤那黏人的樣子,我若是將人借走,怕得在心裡詛咒我。”

說完,便打了一個噴嚏。

顧明辰隨即撇了撇嘴,“不過現在看來,二妹婿也不讓分毫。”

“兄長倒也學會打趣人了。”顧夭夭將人推在案前。

一眼便看見了,顧明辰放在案上的畫像,梨花落下,胡氏站在樹下,溫柔恬靜。

顧明辰順著顧夭夭的視線,手自然的落在胡氏的面上,“人,不在了,徒留我,念念不忘。”

以為,歲月能將有些人的痕跡磨平,可是這麼些日子,胡氏在他腦中的愈發的清晰,閉上眼睛全都是她的音容相貌。

好些時候,顧明辰都有一陣恍惚,彷彿,胡氏還在薛家,等著他去救出苦海。

顧夭夭微微一嘆,卻也尋不出任何的話,來安慰顧明辰。

聽著顧夭夭低嘆,顧明辰輕輕搖頭,想要告訴顧夭夭不必掛懷,這般日子他已經過慣了。只是話還沒有說出來,下頭的人稟報,說是胡月娘過來了。

顧明辰抬手,讓人請進來。

這才與顧夭夭解釋,原是太子也親自提出布珍公主的事,顧明辰自然不願意的,如韻郡主去了葉府無果,太子便讓胡月娘過來,許是,想讓顧明辰看在顧家的情分上點頭。

原本,顧明辰想著在府外接見胡月娘,太子料想到的不錯,胡家的人,他總不會拒絕見面的。

只是,那胡月娘讓人捎話過來,既是太子殿下的命令,那她就應該堂堂正正的過來,若是在外頭讓人碰見了,公事也變成了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這話,顧明辰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不過,孤男寡女的說話,總不方便,顧明辰便拉著顧夭夭過來陪著。

有些分寸,即便是做給自己,也要是該把握的。

胡月娘過來的很快,被下頭領進來後,微微垂頭與她們見禮,“參見顧大人,葉夫人。”

身上,還穿著宮裡的衣服,整個人瞧著比從前氣色好了,似乎也比從前更加沉穩,只是,奴才樣子卻更足了。

不過是兩日,這宮裡頭果真是會調教人。

“胡姑娘免禮。”顧明辰抬手讓她坐下。

胡月娘謝了恩後,落落大方坐在一旁,“奴婢今日的來意,想來顧大人也清楚了,太子殿下的意思,自然是希望,顧大人以大局為重。”

這話,倒只是說的場面話。

顧明辰嗯了一聲,便不再答言。

卻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顧夭夭瞧著顧明辰不吱聲,便夏柳去取了糕點,其實也不過是,出點聲音讓場面莫要這麼尷尬。

胡月娘微微擰眉,想著該說些什麼,“想來葉大人也清楚,如今言官逼的很緊,太子殿下以無暇顧及其他,所以,這親事怕是推不了。”

這話,雖然說的強硬,可卻多少沒有剛才那般,場面。

顧明辰微微的抬眉,唇間帶著幾分嘲弄,“所以,殿下這是逼良為女昌?”

這話,自是難聽。

胡月娘微微嘆息,“奴婢姓胡,作為胡家人奴婢該比任何人都希望,長姐,在九泉之下安息。”

能嫁入顧家,到底是胡氏生前最大的念想。

一直是顧家妻的身份,便是在下頭,也過的安然。

若是迎娶她人,胡氏必然會被驚動。

聽了胡月娘的話,顧明辰的面上,到底有些鬆動。

胡月娘繼續說道,“只是太子殿下的命令,奴婢不得不遵從,如今殿下讓奴婢帶的話奴婢已經帶到,奴婢便完成了殿下的囑託。”

而後起身衝著顧明辰福了福身,“作為胡家人,奴婢,今日只是想要提醒您。”而後一頓,思量片刻,到底喚了一句,“姐夫。”

低頭,話,言盡於此。

而後,慢慢的退了出去。

彷彿她來這一趟,便僅僅只是將話帶到便是。

嘩啦!

胡月娘離開後,顧明辰沒忍住,將案子上的東西,全數的掃在地上。

“此事,交給我去辦。”顧夭夭看著顧明辰如此難受,忍不住開口。

只是話才說了一半,顧明辰卻突然打斷,“那你想要怎麼辦?”

而後重重的搖頭,“布珍到底是公主,事情已經鬧起來了,她即便想退也退不下去了。”

便就太子那關也不好過,她想嫁便吵著嫁,不想嫁轉頭就換個人?

若是平常也就算了,顧明辰都說自己已經娶親了,她還不放手,再加上太子都費了這般心思,便是太子殿下,都吃了顧明辰的氣了。

布珍公主要是在這個時候說不嫁了,那正好,太子的火氣得全數灑在她的身上。

就現在太子殿下的脾氣,還談什麼和?

說到底,還是因為儲君不行,若是有能力的,國事家事分開,他們自還有勝算。

顧明辰思量片刻,抬手將自己的人叫過來,“去追上胡姑娘,告訴她,胡氏是本官的妻,這一點永遠不可能改變,若是布珍想嫁,只能為妾!”

平妻,也休想!

他這般傳話,便是最好的處置辦法。

顧夭夭微微擰眉,低頭思量,隨即輕輕額首。

若是,布珍見好就收,太子那也正好為難,給布珍個由頭,這事便就作罷了。

可若布珍就死咬不放,那就來顧家當個體面的奴才。

當然太子可以直接下旨讓顧明辰娶親,尋了這麼多人過來當說客,無非是想要他善待布珍公主,若是布珍公主做了妾。

一個奴才,怎配主家善待?

而且,顧家這樣的家勢,太子殿下也不好直接來強硬手段,畢竟,顧家的親戚,沒一個可以拿捏,用來威脅顧明辰的。

不過,這,也是顧明辰最後一搏了。

兄妹倆又說了會兒話,顧夭夭才離開,走出顧明辰的院子,卻瞧著,葉卓華還在原來的地方,一直望著自己的這裡,彷彿都沒動過。

顧夭夭微微擰眉,腳下的步子,不由的邁的大些。

葉卓華終於瞧見了人,面上露出幾分委屈,想著,顧夭夭該安慰自己幾句。

“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卻沒想到,被顧夭夭劈頭蓋臉便是一頓罵。

葉卓華不敢置信的看著顧夭夭,立馬仔細的想想,可除了在這等著,還做什麼事情,能惹的顧夭夭,發這麼大的脾氣?

“你站在這裡做什麼,這麼冷的天,莫不是想凍病了?還是你就想凍病了,好將病氣傳給我?”顧夭夭看著葉卓華傻愣著,不由的多罵了幾句。

聽了這話,葉卓華忍不住笑出了一聲,伸手拉住了顧夭夭,“好,咱們現在便回屋子。”

只是,卻沒有像尋常一般,與顧夭夭十指相扣。

只用袍子將顧夭夭的手緊緊的包裹在裡頭,而他在外頭握住顧夭夭,將她的手,密不透風的護著。

顧夭夭低頭,多瞧了幾眼。

“我手涼。”葉卓華解釋了句。

用袍子捂住顧夭夭的手,她便不冷了。

若是直接牽著,總會將涼氣過給顧夭夭。

顧夭夭一聽這話,用力的甩開葉卓華,“既然涼,那你還露出來做什麼?”

“你來了身上的,不能受寒。”葉卓華以為顧夭夭是想讓他,還向從前一般,握著她的手,趕緊拒絕。

顧夭夭哼了一聲,“還用你說,我自個會沒數?”

說著,攏了攏自己的袍子,“所以,咱倆都自己走自己的,才是正事。”

這般,誰也不用受凍。

葉卓華的臉,到底沒掛住,愣了片刻才跟了上去,“你這個小沒良心的。”

他以為,顧夭夭怎麼也得憐惜憐惜他。

顧夭夭哼了一聲,並沒有回答,只是唇角忍不住揚了起來。

不過,回到屋子,顧夭夭讓下頭拿了暖壺遞給葉卓華。

感覺到身上一陣陣的暖意,葉卓華的臉色才算是緩和過來。

再加上,顧夭夭親自拉著人,坐在椅子上,而後,一點點靠近。

葉卓華的心砰砰跳的厲害,滿眼,只有顧夭夭的容顏,“一會兒以你的名義,給耶齊王子下個拜帖,我與他見一面。”

葉卓華的手忍不住用力,那暖爐一下子分成兩半,葉卓華面無表情的將暖壺遞了過去,“這東西,怕是許久沒人用了。”

夏柳接過後,心裡還嘀咕著,這是從葉家帶來的,顧夭夭常抱在手上,怎麼會突然壞了。

“你去見他做什麼?”葉卓華將暖壺送出去後,才轉頭裝作隨意的問了句。

顧夭夭便將今日胡月娘過來的事,告知葉卓華。

既然,顧明辰已經有了對策,他們自要幫一把,布珍公主犯傻,可耶齊王子卻是有理智的。

“不過是這般事,我過去便可以,這天寒地凍的怎用得著你跑一趟?”葉卓華想也沒想直接搖頭。

顧夭夭一想,便也是。

原本這事是要密談的,顧夭夭才將身子靠近,壓低了聲音。

此刻,既已有了定論,顧夭夭自該重新坐直了身子,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那你,趕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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