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顧夭夭跑出來才想起來,今日葵水來了,該也沒什麼好怕的。

不過,都已經出來了,再回去倒顯得刻意了。

院子裡都已經轉遍了,自也沒有意思,顧夭夭便領著夏柳,繞著府裡的牆轉著大圈。

剛到門口這,聽著主院那邊好似有些動靜。

顧夭夭了領著夏柳往外看了一眼,便瞧著一輛馬車停在了主院門口,馬車周圍站的都是侍衛丫頭,這架勢端就像宮裡頭的哪位貴人過來。

顧夭夭微微擰眉,莫不是太子殿下出宮來了?

正想著,從馬車的簾子裡,伸出來了一個纖纖玉手。

而後,簾子慢慢的開啟。

萬萬沒想到,竟是如韻郡主。

這麼晚了,她過來做什麼?

且,如韻郡主也不能說,過來是尋葉父的,女眷過來自然是葉母接待,她,與葉母能有什麼交情?

下了馬車後,葉家的人瞧見了趕緊迎了上來,“參見郡主。”

如韻郡主擺了擺手,沒有吱聲,便要往裡進。

下頭的人卻趕緊攔著,“郡主留步,夫人身子不舒服現在不知是否已經歇下了,小的這就給您通報。”

聽的這話,顧夭夭才明白,這是如韻郡主不請自來?

奈何,如韻郡主根本就不給下頭人機會,甚至還有幾分惱怒,“太子殿下有令,有要事要與夫人商議,若是耽擱了,你有幾條小命賠?你葉家,又有誰能負責?”

訓斥了幾句,心裡才舒服些,抬著頭,高傲的往裡走。

都已經將太子殿下搬出來了,下頭的人自不敢攔著,不過瞅了空,趕緊往裡面跑,提前與主家同個氣,才是正經。

顧夭夭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搖頭。

如韻郡主過來,既是太子的命令,你讓前頭的人給送個信,葉父葉母都得出來迎接,非要,這會兒也不等,堪堪的進來,與個下頭人計較,沒得掉了價。

“姑娘,可讓人盯著?”夏柳都覺出,如韻郡主這個時候過來,怕是有什麼事,讓人盯著也有數。

顧夭夭思量片刻,主院那邊的事,她其實是不願意參與的。

良久,才長長的嘆息,“罷了,別去聽了,等人出來後,尋個可靠的人去聽聽口風便是。”

讓下頭人傳話,總好過直接派人去院子裡蹲著強。

被如韻郡主這麼一來,顧夭夭卻是沒有再轉的心思,不過也不想就這般回去,想起屋子裡的葉卓華,顧夭夭唇間突然露了一個笑容,“去將廂房收拾出來。”

既葉卓華願意住主屋,那她便在外頭住便是。

看著顧夭夭唇間抑制不住的笑意,夏柳自只當是人家夫妻的情趣,立馬去安頓了。

另一邊,如韻郡主都快到葉母院子了,葉母那才的了訊息。

原本,葉父葉母用了晚膳,正坐在一起閒聊消食。

如今孫嬤嬤沒在跟前,葉母也如同從前般恬靜,許也是因為葉卓華的緣由,他們也彷彿像是回到了從前一般,有時間總是喜歡坐在一起,談論以前,想著以後。

如今如韻郡主過來,這麼晚了,葉母自然趕緊讓葉父出去避諱著。

只是心裡頭,總是對這位未來太子妃的做法,有些不喜的。

白日裡過來也就罷了,都這麼晚了,總該著人通報一聲。

他們這老夫老妻的倒沒什麼,若是人家年輕夫妻,誰會給她好臉子。

不由的想著若是顧夭夭遇見這事會如何,不定會冷嘲熱諷一頓,而葉卓華又護著顧夭夭,夫妻倆一言我一語的,定能將如韻郡主說的滿臉通紅。

想到那個畫面,葉母忍不住輕笑一聲,不過這一閃神,如韻郡主已經進了院子了。

葉母整理了一下衣服,剛站定,如韻郡主便抬腳進屋,“見過,郡主。”葉母福下身子見禮。

如韻郡主像是沒有瞧見一般,抬頭領著自己下頭的人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在主位上後,才說了一句,“免禮。”

作為京城,出了名的善人,葉母的臉上,自不會有半分不喜。

連忙招呼人上茶,坐在如韻郡主的下手,“郡主辛苦了,外頭天寒估計凍著了吧,我讓下頭的人為郡主準備了暖壺。”

說著便揚手,讓人趕緊拿過來。

如韻郡主目不斜視,她覺得未來太子妃,自一定要端著高高在上的架子,這些閒聊寒暄的話,自沒有必要多言,“葉夫人。”

堪堪的開口打斷了葉母的話,“太子殿下今日讓我過來,是想與夫人傳個話。”

而後,微微側頭看著葉母的臉,“想必,朝中的事葉夫人已經有所耳聞了吧?”

宮裡頭出了那麼大的醜事,朝中大臣肯定會私下議論,如韻郡主幹脆也不藏著掖著的。

葉母愣了一下,而後輕輕的搖頭,“不曾。”

倆字,卻將如韻郡主的話,給堵的嚴嚴實實的。

如韻郡主當下臉色就變了,自然不信葉母的話,可是,規矩在這放著呢,內眷不問朝堂事。

如韻郡主讓自己平和一些,“不知曉也無所謂,總之朝堂內有事已經擾的殿下苦不堪言,突厥布珍公主那又非要嫁給顧侍郎,太子殿下心煩的很,想著解決一事便是一事。”

話都已經說到這了,葉母自然要順著如韻郡主的話說道,“可是殿下有什麼密令?我這便讓下頭的人,去將老爺尋來。”

這話,又讓如韻郡主心頭一堵,只覺得葉母到底是內宅婦人,怎麼什麼都不懂,若是需要去將葉父叫來的話,怎會是她過來傳話,直接讓宮人送秘令不就成了?

想到還有事情需要葉母去辦,總得耐著性子解釋了句,“並非尋葉大人,這話是給夫人的。”

而後,才解釋,太子已經讓宮裡頭的事足夠煩心了,所以突厥那邊,總不想再惦記。

畢竟,在太子看來,不過是讓顧明辰娶個親,他是男人也吃不得虧。

不過,太子能下令讓人娶妻,可卻不能下令讓人家洞房,便想著在下旨之前,讓箇中間人說個話,勸勸顧明辰。

至少在這最近,顧明辰別那麼抗拒。

原本,這兩邦結親,關係好的時候,她是別國公主,自是會高高在上。

可若是兩國出現什麼摩擦,自會先拿這個異邦人開刀。

太子殿下說了,突厥人野心大,怕是不會這麼安心的與大佑交好,不定什麼時候就偷襲大佑,到時候,太子殿下便做主讓他休了布珍公主。

不過就是讓顧明辰,為國獻上一段時間的身罷了。

瞧著如韻郡主說的頭頭是道,似乎佔理的很。

可卻沒有注意,她到底還未成婚,還不是太子妃,傳這種話,總是有些不妥。

再來,既然就如太子所言,不過是小事一樁,下朝的時候,他親自與顧明辰提,以示皇恩浩蕩對顧明辰的看中,豈不是更好?

繞了這麼大的彎過來,那隻能說明,顧明辰這態度強硬。

人家都已經有妻子了,便是太子如何,也不能抹殺掉這一事實。

再來,就算布珍公主願意做平妻又如何,自來只有正妻犯了錯,不能休棄的時候,才會抬平妻。

人家顧明辰不願意讓自己妻子,面上蒙羞。

即便去世了又如何,不想讓她泉下不安。

而且,這話太子都說不動,讓自己這個親家出面,若是人家給臉也就算了,要是態度強硬,平白的丟自己的面子。

這不是,上杆子討沒趣?

葉母的心思,百轉千回,可面上卻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殿下與郡主說的是,只是,臣婦卻也愛莫能助,您說若是公主看上的是我家絛之,我莫說勸說了,就算是打他我也義不容辭,只是人家是顧家的孩子。”

一頓又繼續說道,“再說,我們是顧家二房的親家,去插手人家顧家大房的親事,這不是?”

輕輕搖頭,剩下的話,自是在不言中。

如韻郡主一聽這推脫之言,當下拉著臉,冷冷的看著葉母,“你這是,要違抗太子殿下的命令了?”

“臣婦哪敢?”葉母連連擺手,“臣婦以郡主馬首是瞻自然是與郡主親近,剛才不過是與郡主說的體己話,讓您心裡有個準備,臣婦不善言辭,若是被人顧家人攆出去,您也莫要意外。”

“他敢!”如韻郡主猛地一拍桌子,若真是將葉母攆出去了,那打的便是她的臉,是太子的臉!

葉母在旁邊但笑不語。

等著如韻郡主發完脾氣了,才又說道,“我瞧著今日天色已晚,顧家大房沒有女眷,臣婦去也不合適,等著臣婦改日送了帖子過去,與顧家老太太商議,您瞧著如何?”

態度,及其的恭敬。

只是如韻郡主的臉,卻格外的精彩,她如何不知道天色晚了?

若不是瞧著太子滿臉愁容,她也不至於說這麼晚了再跑這一趟。

想著自己在太子跟前誇下的海口,今日怕要失言了。

可,如韻郡主不想放棄,若是連這麼點事都辦不好,他日入主東宮,太子必然會小看了。

咬著牙便才又繼續說道,“既然夫人不方便,那便讓顧氏過去,她便是親自去勸葉侍郎,也無可厚非。”

這,嚴格說起來,只要葉家不計較,顧夭夭去見顧明辰,自也沒有那麼都避諱了。

只是,讓顧夭夭出面?

葉母都笑了,左右,她是沒那麼大的臉,“這是自然,郡主親自傳話,她如何也得去,只是,這個時辰,她們又是新婚。”

葉母的話,適時停了下來。

天都黑了,新婚夫婦在一起,能做什麼,在場的人誰人不明白?

葉母看如韻郡主滿臉通紅,彷彿才意識到自己這話不妥,趕緊又說道,“是我唐突了,還忘郡主莫要怪罪,新婚又如何,既然殿下有令,自該拋卻一切去辦的,只是臣婦嘴笨怕說不清楚,臣婦這就將郡主送過去,親自交代交代我那兒媳。”

左右,這事她是不攬著辦。

葉母將話都放在這了,如韻郡主自不好真的去尋顧夭夭。

她總不能像這邊一般,直接闖進來,若是得在外頭等著,自顯得她沒面子,而且,這天寒地凍的誰知道得等多久。

今日的事怕是成不了,只是,卻又不甘心就這般走了。

而後衝著葉母擺了擺手,“罷了,等著明日我再與她傳話。”

一頓才又說道,“說起來,母親常與我提起,葉夫人大度,便就顧氏這樣的兒媳婦都願意接受,滿京城怕是尋不到第二家。”

能被如韻郡主像是有什麼把柄似乎的提,無非就是當初,顧家沒管葉卓華罷了。

只是,當初那婦人鬧事,也算是為顧夭夭正名了,也不知道是這如韻郡主忘了,還是她不屑知曉葉家的事。

如今這般提起來,倒讓人覺得,好笑。

“這親事是早些年便定下的,兩家大人看著對眼便就定了。”說完這,葉母突然落下淚來了,“臣婦失言,還望郡主莫要怪罪。”

瞧葉母突然轉變語氣,卻讓如韻郡主給愣住,著實不明白,這又鬧的哪出。

只是仔細回味,才又明白過來了。

葉顧兩家的親事,是兩家大人看對了眼,原本,自來所有人的親事都該是兩家大人點頭才成的,就偏偏如韻郡主的不是。

提到痛處,如韻郡主猛地站了起來,她想衝葉母發脾氣,可葉母的表情那麼的無辜。

更甚至,那般悲慼,好像比自己這個正主還要難受。

從來了到現在,葉母對她的態度,不可謂不尊敬,完全尋不出任何的錯處來。

心口的火,憋的總想尋個地方發洩出來,可偏偏所有的門路都被關上。

“葉夫人好生的歇息,太子殿下那邊,好生的想想,該如何回話!”臨走的時候,如韻郡主自要端上氣勢。

葉母恭敬的將人送出大門,全程沒有一絲,不耐煩。

畢竟,華夫人親自敲打過,自然是要格外的注意。

至於與太子那邊回話?

肯定用不著,不過是太子的意思讓如韻去辦罷了,這種事不可能放在明面上,她若是去回話,豈不是將太子的面子,放在地上使勁的搓了?

最好的辦法,便是就當如韻郡主,今日沒有來過罷了。

將如韻郡主送走,葉母趕緊站直了身子,年歲大了,這腰總不好。

下頭的人瞧見後,趕緊幫著葉母輕輕的捶打著,“可要去給少夫人送給信?”

葉母輕輕的搖頭,“沒得給她添堵。”

而後想了想,“讓人故意給那邊透露點風聲。”

若是對方有興致,便來打聽打聽,畢竟是關於孃家兄長的。

若是沒興致,左右太子動了這個心思,早一日晚一日的總還會傳到顧家的。

“郡主,奴婢瞧著那葉夫人,狡猾的很。”馬車上,婢女在如韻郡主跟前小聲的嘀咕了句。

這趟過來,事沒辦成,白白的添了一肚子的氣。

如韻郡主此刻沒有吱聲,只是無力的靠在馬車上,如今文候所為,華夫人都承受不住了,今日起來便病倒了。

如韻郡主跟前覺著沒有拿主意說話,心裡有些慌,便去宮裡尋太子說說話,瞧瞧太子是什麼意思。

所幸的是,太子對自己的態度沒有變,還是溫聲細語的。

而且,那胡月娘也沒在太子跟前伺候,只留在外殿都沒機會在太子跟前露臉。

如此安排,如韻郡主自然歡喜的。

只是,太子的囑託,她到底也沒辦成。

想著,便覺得渾身都不舒服,而後,腦子裡便是,下頭的人傳的,太子好男風的事。

她心裡自是認為是假的,可也說不上為何,心裡慌的厲害。

跟前的婢女說的話,基本都沒往腦子裡頭收。

相較於如韻郡主的憂愁,顧夭夭這裡倒是清閒,收拾妥當後便在廂房的塌上歇息。

這會兒功夫,大概是因為葉母故意透露,夏柳很快便得了訊息。

這如韻郡主辦事,便是連布珍公主都不如,布珍公主好歹不說還知曉屏退眾人,說個體己的話。

可如韻郡主就當著下頭的面,如發號施令一般的下命令。

卻被葉母都給擋回去了,一件事都沒辦成,夏柳都替覺得沒臉。

好歹不說,還是郡主,出生高貴,這臉也不掂量著用。

連太子都辦不成的事,她出面就成了?

顧夭夭聽的好笑,不過心裡隱隱的覺得厭煩,莫不的這皇家的人都這般德性?但凡是他們看上的,無論搶還是逼,都要將人佔為己有?

“明日,給兄長送個話,讓他心裡有數。”顧夭夭思量片刻,還是想著給顧明辰提個醒。

這布珍,難纏的很。

顧明辰這又與顧明慧不同,在眾人眼裡,女子就該伺奉一夫,可男子不一樣,迎娶一個和迎娶兩個沒什麼區別。

甚至,怕就朝中大臣都覺得顧明辰矯情,他這壓力,比顧明慧那還要大些。

正在思量的時候,聽著外頭有動靜。

夏柳便出去瞧一眼,只是一開啟門,夏柳下意識的看了裡屋顧夭夭一眼,而後衝著外頭福了一下身子,便出去了。

就這態度,一瞧便知曉是誰來了。

顧夭夭將繡鞋隨意的踹到一邊,掀了被子直接躺了下來。

眼睛一閉,眼不見心不煩。

聽著人該是走到跟前了,可偏偏沒動靜了,顧夭夭的眼皮不自覺的顫了顫,等了許久,顧夭夭還沒等到人過來,忍不住好奇的睜開眼睛,只是這一下。

顧夭夭驚眼睛瞪如銅鈴般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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