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麼悄無聲息的回去,豈不是白出來了?

不都說,與誰同行很重要?就周生一個老光棍,這個時候便就得讓他離自己遠些。

接著,葉卓華將身子披的袍子扔給了周生,“趕緊滾。”

莫要,礙著他與顧夭夭的眼。

周生的動作自是快的,他一走,葉卓華便抬腳往屋子裡頭去。

正好,與要出來的顧夭夭撞在一起。

“沒有傷到你吧?”葉卓華趕緊扶住顧夭夭,一臉的擔憂。

“你怎麼出來了?”顧夭夭一瞧是葉卓華,哪裡顧得上什麼疼不疼的,腦子裡只有他現在身子不舒服的事。

手,自然的放在了葉卓華的額頭上,還是有些熱。

“我只是起身小解,沒想到碰見了你。”葉卓華微微的彎腰,讓顧夭夭不必墊腳便能夠著自己。

這般解釋,顧夭夭自是不信的。

還小解,誰家小解還要在院子裡頭轉一圈?從後頭跑到前頭,還要跑到廳裡?

“我準備小解的時候,聽聞耶齊過來了,突厥人莽撞,我順道過來瞧瞧,”看出顧夭夭不信來,葉卓華只能重新解釋。

這話,倒是說的有幾分真。

顧夭夭撇了撇嘴,“莽撞又如何,在葉府我還能讓一個外人欺負了?”

葉卓華輕笑一聲,“自是我多慮了,我家夫人何等的威武英勇,莫說是耶齊王子了,就是大汗來了,他在你手底下,也佔不得一點便宜。”

聽著葉卓華討好的話,顧夭夭只是哼了一聲,而後解下自己的袍子披在葉卓華的身上,“我自然,沒有這般虛弱!”

瞧著葉卓華下意識的要拒絕自己,不由用力用手按住,“莫惹我!”

看顧夭夭臉色不善,葉卓華便不再反抗,由著顧夭夭將袍子繫好。

只是,在顧夭夭放手的時候,葉卓華將顧夭夭打橫抱了起來,長長的袍子正好將顧夭夭的身子蓋住。

顧夭夭驚了一下,趕緊拽住葉卓華的衣服,等著反應過來的時候,掙扎著便要下來。

“莫動。”葉卓華低低的說了一聲,“我有些頭暈。”

顧夭夭的手緩緩的放了下來,“都到這般地步了,還惦念著這些有的沒的的事,我瞧著你就是不長記性。”

嘴裡絮叨著,可到底沒有再掙扎。

葉卓華也不吱聲,他說頭暈卻也不是再騙顧夭夭,可是,卻貪婪的想要留住這種感覺。

心愛之人,柔順的靠在身側,他所做的一切,便都值得。

到了裡屋,葉卓華終將人放下了。

顧夭夭錘了一下葉卓華的肩膀,“你說說,若是將我摔著怎麼辦?”

大概是剛才費了太多的力氣,此刻被顧夭夭一推,竟然踉蹌了幾步,險些摔倒。

顧夭夭趕緊將人扶住,沉著臉將人放回塌上。

看著顧夭夭臉色不善,葉卓華拉住她的手,“夭夭。”

顧夭夭將空著的手放在葉卓華的額頭,而後按著府醫的囑咐,將葉卓華的領口解開,聽著他低聲喚自己,便隨意的回了一個嗯字。

“我確實有些難受。”看顧夭夭也不瞧自己,葉卓華便微微的用力拽顧夭夭,非要顧夭夭將視線落在自己的臉上。

聽著葉卓華還敢提他的身子,顧夭夭的火氣便上來了,“知曉難受你還不讓府醫瞧瞧,知曉難受你還往外跑,我看著你就是喜歡這種滋味。”

葉卓華被訓斥的面上似乎有些委屈,再加上因為起了燒,瞧著好像眼皮都有些腫,“夭夭,你說兩句好聽的,好不好?”

顧夭夭沒好氣的將葉卓華的手甩開,“莫要,得寸進尺。”

瞧著顧夭夭想也沒想便拒絕了,葉卓華垂下眼來,“就一句,好不好?”聲音輕緩,像是祈求,卻又帶著幾分聽天由命的感覺。

顧夭夭的心到底是軟了,“想聽什麼?我可提前說,從我嘴裡莫要想聽得,什麼噁心的話來。”

看著顧夭夭的語氣生硬,可葉卓華滿臉的歡喜,一點都不在乎,“便說說,等咱們老了以後,你想不想自己在後院種一塊地,上頭種著你喜歡的花,種著,我愛吃的菜。”

“為什麼要種你愛吃的?”顧夭夭下意識的反駁。

葉卓華低聲輕笑,“因為,我吃的,都是你愛吃的。”

所以,該是我們共同的歡喜。

顧夭夭不自然別開了眼睛,可是既然答應要說兩句好聽的,便不能食言。

想了想,好聽的話她始終說不出口,到嘴邊的話,也只是一句,“我想要鞦韆,就在菜地旁邊。”

葉卓華含笑說了一聲好,這話,卻是他聽過最動聽的話。

與顧夭夭聊了幾句,葉卓華便閉上了眼睛,顧夭夭覺著許是快到午時了,身上比剛才要熱,從旁邊拿了帕子,為葉卓華換了新水。

瞧著這會兒他的嘴唇有些幹了,有讓人拿了棉花,沾了水抹在葉卓華的唇上。

照顧了葉卓華一日,到了夜裡的時候,終是降了下來,顧夭夭的心才放在肚子裡,伸了伸胳膊,躺在葉卓華跟前,和衣睡下。

醒來的時候,下意識的就碰跟前的人,想試試他的身上還有沒有起燒,可試了幾下沒有碰著,猛的睜開眼睛,一個打挺起來,剛想要喚夏柳進來,才瞧著,葉卓華在案前看著冊子。

“誰讓你起身的?”顧夭夭沒好氣的說了句,不過,葉卓華這會兒又安排人將暖爐點上了,只穿著中衣也不覺得冷。

葉卓華很自然將人拽在自己跟前,“我覺得今日精神大好,不過,知曉你惦念著,還是讓人去宮裡稟報了太子殿下,這兩日便在家裡歇息。”

而後拿出冊子放在顧夭夭的手上,“這是下頭人過來稟報的,我瞧著有意思的緊。”

如今,宮裡好男風的風頭有被壓下去的趨勢,大多都談論布珍公主為妾的事。

昨日剛定下來的事,聽說今日,突厥的轎子便停在了顧家大房的後門。

不過是納個妾,自不用宴請八方,但是,這般急切,當真有辱公主名號。

顧夭夭卻沒看這個冊子,而是隻看著葉卓華,手背碰了葉卓華的額頭,接著又碰了葉卓華的脖子,確認沒有起燒,這才撇了一眼這冊子,“說話便說話,將你的手挪開。”

剛才只想著葉卓華,卻沒注意到,自己現在坐在葉卓華的腿上,整個人被葉卓華圈在懷中。

這會兒趕緊起身,兩個人,自要保持距離。

葉卓華倒沒有強求,只輕笑一聲,“臉皮倒是薄。”

倆人都已經相熟到這般地步,顧夭夭怎麼還會害羞。

顧夭夭哼了一聲,只覺得這人,還是生病的時候,讓人瞧著順眼,“夏柳。”朝外頭喚了一聲。

讓夏柳伺候自己更衣。

葉卓華用手託著下巴,一直盯著顧夭夭,“不必這麼麻煩。”看著她,髮鬢梳的這般繁瑣,不由的說了一句。

這在屋子裡待著,不定什麼時候便將束髮的簪子拔掉了。

“不必理會他。”顧夭夭沒看葉卓華,交代了夏柳一句。

既然,這入門為妾已經是成了,雖顧家不大辦,可按照禮數,總是應該將禮送到的。

給顧家送的東西,顧夭夭自是要親自挑選。

看著顧夭夭收拾妥當便要出門,葉卓華有些著急的喚了一聲,“我身子還沒有大好。”

他休沐在家,是想要陪著顧夭夭。

若是顧夭夭離府,那他在家裡還有什麼意義,不若直接去了刑部,還能處置一些雜事。

“我瞧著你說話中氣十足,怕也無礙了。”顧夭夭掀了珠簾,站在外屋一邊挑袍子一邊回了句。

選好之後,由得夏柳將袍子披在自己的身上,準備出門的時候聽著珠簾響動的聲音,回頭瞧著葉卓華穿著中衣便出來了。

顧夭夭不自覺的皺起眉頭,“行了,一盞茶功夫便回來了。”

聽著她語氣中有些不情願,可還是為自己妥協,葉卓華嘴角微揚,“我等你。”

顧夭夭不耐煩的擺手,開門大踏步的離開。

只是走到院中,腦子裡總想著葉卓華那,似乎有些委屈的眼神,長長的嘆了口氣,罷了,他如今生著病,先由著他。

“我記得庫房裡頭有一套紫玉硯盤,你著人送回顧家。”思量片刻,這事還是交給夏柳去做。

原本,顧家喜事多是送送子觀音,以多子多福的為喜,可她想著顧明辰該是不歡喜這般東西的。

顧夭夭離開屋子後,葉卓華將窗戶開啟了個縫,看著她停在院中,看著她又回頭,趕緊將窗戶給關好了。

眉眼之間的笑意,確是怎麼也抑制不住。

生病真好。

能將百鍊鋼變成繞指柔。

不消片刻,便聽著門開啟的聲音。

顧夭夭進來顯然沒料到,葉卓華還在外屋站著,一邊解開袍子一邊說,“你還在外頭做什麼,裡屋的爐子不就白點了,葉大人做了尚書,看來這手頭確實寬裕不少。”

提起手頭,顧夭夭隱隱的記著,葉卓華還欠著自己銀錢。

不過,葉卓華手裡的東西都給了自己,這帳,似乎也算不了那般清明瞭。

“夭夭。”葉卓華突然很是認真的喚了一聲。

“做什麼?”顧夭夭以為有什麼大事,不自覺得應了一聲,只是抬頭,觸及到葉卓華的目光,心猛地提了起來。

與從之前的柔情不同,這一次葉卓華的目光,帶著幾分侵略,幾分危險,逼的顧夭夭不自覺得後頭。

“你!”葉卓華如是回答。

一步步的逼近顧夭夭,直到顧夭夭靠在桌子上,沒有任何退路,“我如今生病了,怕將病氣過給你,所以,你趴著好不好?”

這一瞬間,顧夭夭只覺得有什麼東西,突然炸開,然後有些暈眩。

甚至,不自覺地抿著了一下唇,“那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說完,利索的轉身,想要逃離葉卓華。

葉卓華反應卻是快,這般更是方便了他,直接將人推在桌子上,“那麼,這次,由不得你。”

後來,誰也沒有再說話。

外頭颳著大風,不消片刻便下起了雨,越下越大。

下頭的人,聽聞顧夭夭已經起身,便給小廚房送了訊息,將早膳給主子熱一熱。

因為顧夭夭與葉卓華都是不喜歡屋子裡有旁人伺候,平日裡除了夏柳,很少有人能近身,是以,下頭的人只能在外頭等著。

外頭的大雨,將屋子裡的聲音,全數掩蓋。

過了許久,門終於開了。

是葉卓華吩咐,讓她們將早膳端過來。

下頭的人動作也快,只是那膳食她們沒機會送進來,只在門口將東西遞給葉卓華。

只是在開門的時候,隱約的瞧著,好似有衣服在地上扔著。

顧夭夭此刻在塌上躺著,動也不動,瞧著葉卓華將膳食端進來,直接將身翻到一邊,給葉卓華一個後背,“我不餓。”

葉卓華坐在顧夭夭跟前,輕輕的拍著她露在外頭的胳膊,“起身,多少吃兩口。”

顧夭夭被葉卓華磨的有些厭煩,用力的拍開葉卓華的手,直接撐著胳膊起身,“葉絛之,我愈發覺得你無恥的很,扮可憐,得寸進尺,怎得在我身上用上了三十六計?”

這個時候,顧夭夭覺得,也許這場病,也是葉卓華自導自演的。

葉卓華撲哧笑出聲來,“你太小瞧你自己了,對付你,三十六計哪夠?”

顧夭夭剛想說話,葉卓華的勺子已經送到顧夭夭的嘴邊,“你說咱們是在院裡,或者,馬背上更合適?”

顧夭夭不敢置信的瞪著葉卓華,甚至有一瞬間懷疑自己的耳朵,“我勸你做個人!”

葉卓華低頭輕笑,後來笑的聲音越來越大,“我又沒說做什麼,難道閒聊都不成?瞧瞧你,成日裡都惦念什麼?”

顧夭夭指著自己的鼻子,所以,感情還成了自己,不太要臉了?

怕顧夭夭真的發怒,葉卓華趕緊解釋了句,“剛才還是情難自禁,放心,以後我會剋制的。”

顧夭夭不太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張嘴咬住了勺子,而後趕緊鬆開,“怎麼這麼燙?”

“我吹吹。”葉卓華趕緊低頭。

“你吹的話,不就將病過給我了?”顧夭夭不悅的皺眉。

“那我將窗戶開啟,讓風這將稀飯吹涼。”葉卓華轉念,想了另一個法子。

顧夭夭自是不滿意的,“那風,不就吹到我了?”

“那我去外屋。”葉卓華說著,利索的站了起來。

“外屋沒有爐子,將你凍壞了,又得浪費銀錢抓藥。”總之,無論葉卓華說什麼,顧夭夭總覺得不妥。

葉卓華也不惱,顧夭夭覺得不痛快,由著她發洩便是。

這一頓早膳,顧夭夭足足用了一個時辰。

用完了早膳,顧夭夭也休息過來了,自不願意再在塌上躺著,可是外衣已經解開,若是將夏柳喚進來,便是就告訴人家,他們剛才在屋裡都做了些什麼。

自然,夏柳肯定不會說主子是非,可顧夭夭總覺得面上掛不住,是以,這更衣的事還是得交給葉卓華。

瞧著他低眉順眼,前前後後忙活的樣子,顧夭夭忍不住說了句,“葉大人,殺人的時候是不是也這般從容?”

葉卓華聽後只輕笑一聲,“葉夫人,你殺人的時候,是不是也這般,高高在上?”

倆人,手上都曾沾滿鮮血。

原本,顧夭夭是想諷刺葉卓華幾句的,被他這般問起來,倒像是兩個人,各訴衷腸,說著,眼前人與旁人不同。

這日,葉卓華覺得,病的特別的值,除了入夜後,收到顧家的訊息。

說是,今日顧明辰納妾,沒有擺宴也就罷了,可到底迎娶是突厥公主,宮裡頭自然有所表示,明日太子會帶著未來太子妃如韻郡主親自登門道喜。

既然有女眷,自然會有其他官員內眷,估摸多是年輕的婦人,顧家人自要陪同,所以,老太太讓人給顧夭夭與顧明慧都送了訊息,讓她明日晌午之前回顧家一趟。

原本,老太太不說,若非葉卓華生病顧夭夭也該回去瞧瞧的,這下太子親臨,自要提前準備。

“你身子不好,明日再在家休息一日,我自己回去。”顧夭夭拿著冊子,明日回去,自也得帶著東西,因著有外人,總是要帶些吉利的,成雙成對的東西。

“不成。”葉卓華想也不想便拒絕了。

他,自也不想與顧夭夭分開。

顧夭夭無奈的嘆息,“葉大人,你因病休沐在家,結果你跑去坐席,你讓太子殿下如何想?”

大道理,葉卓華自然知曉,可是,一想到平白的與顧夭夭分開,心裡總是不舒服的很。

“成了,一個男人磨磨唧唧,與女人有何區別?”大丈夫,就該拿得起放的下,這般情長,如何成大事?

一聽顧夭夭又說自己與女人一般,葉卓華冷哼一聲。

聽著他發出的聲音,顧夭夭自意識到什麼,放下冊子就要往外跑,可到底又慢了葉卓華一步。

有時候,顧夭夭在想,葉卓華是不是偷偷的吃藥,怎麼精力這般充沛。

許是,將人折騰的太狠了,葉卓華瞧著顧夭夭眼角含淚,輕輕的為她擦拭,“你說,老實點不成?”

非要逞口舌之快?

顧夭夭冷哼了一聲,對於葉卓華的話,她是一個字都不信的,就算自己不說,葉卓華怕也不會輕易的放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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