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好巧不巧,住的正是顧夭夭盤下的客棧。

顧夭夭過去的時候,掌櫃的已經得到了訊息,等人一進來,便喚了一聲,“東家。”

顧夭夭輕輕的額首,便算是隻會了。

這客棧,算是比較靠近鬧市的了,可現在卻也一樣的冷清。

顧夭夭忍不住嘆氣,沒人住的屋子,空的不是屋子,是銀錢。

顧夭夭的嫁妝,就是被一個個空屋子,給空的越來越少。

不過現在的局面,顧夭夭早就想到的,雖然會有那麼一絲的難受,可很快便也好了。

掌櫃的領著顧夭夭往葉卓華那屋子走去,周生在門口守著,在看見顧夭夭的那一瞬間,驚訝的張開了嘴。

接著便要見禮,卻被顧夭夭擺手示意他,不必出聲。

只是,看周生的表情,好像是做什麼壞事被自己抓到了一般。

顧夭夭想著,抬手便將門推開了。

自然,葉卓華肯定是不會做壞事的,只是在那一瞬間,周生想著若是葉卓華有朝一日想偷吃了,還沒開始脫衣服,顧夭夭便尋來了。

那畫面,太過於美好了。

葉卓華此刻拿著刑部送上來的冊子,看的認真。

聽見動靜,葉卓華以為是周生也沒抬頭,可走近了才聽到,對方的腳步很輕,應該是一女子。

葉卓華想也沒想,手中的筆直接扔了出去。

而後,跟著抬起了頭,在看到是顧夭夭的時候,猛地一拍案子,身子越了過去,趕緊抓住飛出去的筆。

而停下來的時候,筆上墨汁正好飛在了顧夭夭的脖子上。

如若那是匕首,一下封侯。

葉卓華眼裡的殺意全數收斂,此刻換上了濃濃的笑意,“你怎麼過來了。”

很自然的去拉顧夭夭的手。

顧夭夭哼了一聲,“我過來查鋪子了,沒想到這麼巧遇見了葉大人。”

顧夭夭覺得,她斷然不能讓葉卓華知曉,她出來是專門來尋葉卓華的。

“這麼冷的天,怎麼還出來?”葉卓華將顧夭夭拉在椅子上,這才鬆開顧夭夭的手,去給顧夭夭添上新茶。

葉卓華自然知曉這是顧夭夭盤的客棧,想著既然要花銀錢,那不如給自己家花。

顧夭夭嗯了一聲,“你不也出來了,怎麼,家裡的書房放不了刑部的大事?”

抬頭,挑眉看著葉卓華。

而葉卓華卻用下巴指了指案上,他若真的有心隱瞞,在聽見聲音的時候,便將冊子給合上了,而不是現在,顧夭夭抬頭便就能瞧見。

只是,卻也不好解釋,他確實是困了,出來睡一覺,現在也不方便去刑部,便讓周生將冊子給搬來了。

他不好說出來,省的讓顧夭夭笑話他,是不是又不行了。

顧夭夭收回視線,自也知道提這事,著實沒有意思。

便手撐著下巴,撥動著著茶杯,“葉大人警惕性還挺高。”

葉卓華順勢坐在顧夭夭跟前,“那是自然,除了你,沒人任何女子能近的了我的身。”

聽了葉卓華的解釋,顧夭夭突然輕笑出聲,“看葉大人的手法,還挺熟練?”

葉卓華猛然間閉上了嘴,似乎也察覺到,說錯了話。

本來,他位居高位,下頭的人討好葉卓華,少不得動這些歪心思。

遇見的事多了,便也懶得廢話,若有人不識趣,那便打出去。

可,總也覺得,不該與是顧夭夭談論這種話題。

“刑部嘛,最常做的,便是殺人。”葉卓華端起顧夭夭手邊的茶杯,大口的喝了一口,將心裡頭莫名升起的慌亂給壓下去。

等著放下來後,才注意到,他拿的是顧夭夭的茶杯。

手下意識的趕緊放開,等著放開後才反應過來,拿錯了又如何,而後又將杯子端起來,賭氣似的喝了一口。

顧夭夭好笑的看著葉卓華的舉動。

自己一個人在屋裡的時候,總覺得清冷孤單的很,可此刻有葉卓華在跟前,恍然間周圍也有了色彩,心裡有了一股子熱鬧的感覺。

是的,這種感覺便是熱鬧。

難得顧夭夭沒諷刺自己,葉卓華迎上顧夭夭的視線,心,沒來由的跳的很快,不由自主的嚥了一口唾沫,“你若再這般看著我,我不保證,會做出什麼事來。”

恍然間覺得,在客棧也不錯。

這個念頭一起來,便有些坐不住了。

顧夭夭冷冷的斜了葉卓華一眼,“你可是試試。”而後,抬手從葉卓華跟前將自己的茶杯搶了過來。

低頭,就在剛才葉卓華喝過茶的地方,輕輕的抿了一口。

葉卓華瞧見後,只覺得腦子在一瞬間炸開,總覺得,此刻若是不做點什麼,他,枉為男人!

猛的起身,就要去抱顧夭夭。

“今日,李語詩去家裡說親了。”顧夭夭涼涼的開口。

葉卓華的動作,猛地一僵,倒也不是怕李語詩噁心人,就是單純的覺得,顧夭夭肯定還有下文。

“我覺得,她值得被成全。”顧夭夭將葉卓華的反應,收在眼底。

然後推開葉卓華,起身跪坐在案前,為葉卓華研磨,“不是忙著?”

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葉卓華。

有紅袖添香,葉卓華自是歡喜的。

他站著身子將心緒壓下去,“她,瞧上了誰?”

看著顧夭夭心情,似乎不錯的很,葉卓華忽然間就明白過來了。

顧夭夭抿嘴輕笑,頭微微的垂著,良久才說出了顧皓辰三個字。

葉卓華沒想到,這兩人怎麼能在一處,不過,確實還挺配的。

重新坐在案前,筆落在顧夭夭的手邊,抬頭看著她柔和的側臉,葉卓華嘴角抑制不住的笑容。

原本,買官賣官這般讓人氣憤的案子,似乎也沒那麼難以接受。

左右這世上不平的事多的很,他們一個個處理的便是,沒什麼,值得他動氣的。

“你說,太子殿下如何想的?”將筆放下後,葉卓華不由的唸叨了句。

這麼大的案子,刑部自然等著太子下令,可偏偏太子說,要等著與葉卓華商議。

也就是說,葉卓華的身子不好,這案子就不能徹查。

鬧的顧明辰都寫了書信與他抱怨,說是吏部的摺子都遞的如山高了,也不見太子批示,還催著葉卓華,要不要與顧明辰一般,坐著輪車去上朝,他們一起逼迫太子,瞧瞧太子還能說出什麼話來。

而且,還有那個假宦官,言臣們都快住宮裡的,逼著太子下令將人斬殺,可太子難得的,堅持著就是不答應。

與之前,在城牆上的慫樣,不可謂是,判若兩人。

聽著葉卓華抱怨太子,顧夭夭也沒接話,只隨口問了句,“恭王殿下何時能進京?”

葉卓華身子懶懶的靠在後頭,“三五日吧。”

如若不是下著大雪,估摸這兩日便到了。

“這麼快?”顧夭夭雖然知曉恭王快來了,可真的到跟前了,恍然間覺得又有些不真實。

葉卓華嗯了一聲,“殿下,有些迫不及待了。”

聽了這話,顧夭夭斜了葉卓華一眼,總覺得他說的不是正經話,好像是意有所指。

比如說,是馮知微。

可是,沒有證據。

伸手,攬著顧夭夭,將人抱在懷裡,“我也有些,迫不及待。”

而後,唇印了上去。

事後,顧夭夭惱怒的看著葉卓華,這人就沒個正事了?一天天,滿心都是這般床榻之事。

葉卓華倒是神清氣爽,看著顧夭夭生氣,葉卓華歡喜的將唇印了上去,“我只是覺得,不想讓你太累。”

顧夭夭張嘴便想反駁,畢竟,自己的累可都是因為葉卓華。

可話到嘴邊恍然間反應過來,葉卓華該是意有所指,他似乎已經知道,自己交代下去,等著恭王進京,讓下頭的人盯著點的事。

看顧夭夭明白過來,葉卓華抬手幫著顧夭夭順著頭髮,“有些事,他們心裡都有數。”

顧夭夭無奈的嘆氣,“罷了。”

順勢,躺在葉卓華的腿上。

葉卓華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順著顧夭夭的頭髮,思量良久還是問了句,“今日尋我,是有何事?”

就顧夭夭那番說辭,葉卓華是不信的。

顧夭夭面上到底有一絲紅暈,“沒事,便不能來看你?”

葉卓華忍不住笑出了聲,“你還是莫要來看我了。”

這話說的,到底讓顧夭夭臉色一變,冷冷的盯著葉卓華,“怎麼,是打擾到葉大人了?”

看顧夭夭不願意了,葉卓華伸手揉了揉顧夭夭的頭髮,“我怕,我習慣了後會慢慢的,將就鎖在我的跟前,一刻也不得離開。”

他,失而復得的妻子,想要,一直一直的守著。

可又怕,顧夭夭不願意。

顧夭夭聽後,眼睛緩緩的閉上,“那,我下次不來了。”

想了想,還是有點距離的好。

葉卓華哼了一聲,他便知道,顧夭夭是個小沒良心的。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瞧著天色晚了,葉卓華便幫著顧夭夭整理衣衫,只是這衣服可以整理好,髮鬢卻不是葉卓華這個男人會綰的。

招了下頭的人進來為顧夭夭梳髮鬢,其實,還是相當於告訴下頭的人,到底發生了何事。

梳頭髮的時候,顧夭夭一直冷著臉,葉卓華站在後頭,從銅鏡裡看到顧夭夭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

等著終於收拾妥當,葉卓華趕緊討好似的扶著顧夭夭出門。

等著出門後,顧夭夭才注意到,周生不在跟前。

看到顧夭夭出門皺眉,葉卓華掃了一圈,便反應過來,笑著解釋了句,“那東西耳朵靈,我給你添茶的時候,便交代他,先下去了。”

聽葉卓華這麼一解釋,顧夭夭的臉再次紅了,周生自也不會再被提起。

而真相便是,顧夭夭出門了,自沒人看著夏柳了,於周生而言,也是個機會。

莫要瞧著葉卓華平日裡喜歡訓斥周生,可他的終身大事葉卓華自是會上心的。

上了馬車後,葉卓華沒有領著顧夭夭回家,而是去了跟前的酒樓。

這次,沒有在廳裡用膳,讓下頭的安排了隔間。

“葉大人這是,撿了銀錢了?”顧夭夭坐定後,忍不住問了句,畢竟上一次,葉大人的銀錢,只夠吃一碗麵的。

葉卓華笑了笑,“你我夫妻,自不必分的清楚。”

這話的意思,便是讓顧夭夭拿銀錢了。

顧夭夭二話不說,直接站了起來。

畢竟,現在她也很缺銀子。

葉卓華趕緊將顧夭夭給拽住,“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好不好?”

看著一個堂堂的刑部尚書,吃個飯都得這麼可憐的求自己,顧夭夭的心到底還是軟了,雖說還是冷著臉,可到底還是坐回了椅子上。

小二過來的時候,一看這架勢,自動的覺得,該是這鬧了彆扭的夫妻,夫君正在求得妻子的原諒。

當下,就介紹了本店最貴的幾個菜。

男人嘛,既然誠心認錯,這銀錢該花還是要往外花。

葉卓華聽的倒是認真,畢竟,他是願意讓顧夭夭吃的舒坦的。

可顧夭夭越聽臉越黑,冷冷的看著葉卓華,好像是在告訴葉卓華,若是他敢點,顧夭夭便要離開。

葉卓華憋著笑,聽著小二將菜介紹結束,最後,還是選了相對普通的菜,點了四個。

小二出門的時候還多看了葉卓華一眼,瞧著有些眼熟,不過來往的那麼多人,眼熟的人多了去,隨即搖了搖頭,剩下的都是對葉卓華滿心的鄙夷。

“謝謝你。”待門關上後,葉卓華如是與顧夭夭說話。

謝謝顧夭夭,當著外人的面,總還算給他面子。

顧夭夭沒有理會葉卓華,而是看向了外頭掛在樹梢的月牙。

看顧夭夭不說話,葉卓華也沒多言,只又吩咐了下頭,給溫上酒。

這樣的天氣,喝上幾口酒水,最是舒坦。

看顧夭夭還不說話,葉卓華忍不住,坐在了顧夭夭的跟前,抬手指著下頭,“等著以後有機會,你彈琴我舞劍如何?”

原本,葉卓華想說說愛,可話都到了嘴邊,卻覺得若是說出來,顧夭夭定是會生氣的,便生生的話給變了。

顧夭夭倒不知曉葉卓華的心思,只聽著他這般說,便隨口回了句,“我可沒有,葉大人的雅興。”

因為酒樓的人不多,小二上菜便快了,兩個人便坐在桌前。

瞧著葉卓華吃酒,顧夭夭也沒忍住,抿了一口。

抬頭,看著葉卓華,此刻他正定定的看著自己,許是因為吃了酒的緣故,眼角有些紅,狹長的眼睛,帶著幾分蠱惑。

顧夭夭從他的眼睛裡,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心,沒來由的跳的很快,這一次,顧夭夭喝了一大口酒。

因為喝的猛,顧夭夭嗆了一口,葉卓華笑著幫顧夭夭拍了拍。

待顧夭夭緩和過來,他拿起酒壺衝著顧夭夭碰了一下,而後仰頭喝了一口氣。

顧夭夭輕輕的搖晃著自己那壺酒,輕笑一聲,接著仰頭也學著葉卓華的樣子,喝了一口。

月光下,他們靠在椅子上,一下下的碰著酒壺,而眼裡,只剩下彼此。

葉卓華的酒量自然算是好的,顧夭夭卻也不差。

雖說兩個人都吃了酒,可腦子卻依舊清晰。

顧夭夭起身的時候,葉卓華從旁邊拿起了顧夭夭的袍子,替她繫好,而後低頭。

顧夭夭下意識的閉上眼睛,眼前確實是黑了,葉卓華將袍子上的帽子用力的拽了一下,蓋在顧夭夭的頭上,遮住了顧夭夭大半個臉。

顧夭夭還沒來得及發火,便感覺到,葉卓華將自己打橫抱起來。

顧夭夭驚呼一聲,一手攬住葉卓華的脖子,一手去摘自己的帽子。

剛看清楚自己的處境,沒想到葉卓華竟抱著她,站在了窗邊。

還沒有反應過來,葉卓華這是有什麼目的,卻感覺到葉卓華竟然抱著她,直接跳了下去。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

顧夭夭不由的閉上眼睛,在那一瞬間,她心裡是後悔的,只覺得葉卓華大約是醉了。

“大人。”葉卓華這般舉動,卻也將守在門口的人給嚇了一跳,趕緊圍了上來。

“無礙。”葉卓華說著將顧夭夭放了下來,衝著顧夭夭咧開嘴一笑,“想誇我嗎?”

明明,滿嘴的酒氣,可是每一個字說的都是清楚的。

“誇你什麼?”顧夭夭壓著火氣,讓自己儘量可以做到平靜。

“誇我功夫高。”葉卓華倒是沒客氣。

顧夭夭哼了一聲,而後,猛地轉身,不去搭理葉卓華。

她知道葉卓華身手了得,可這酒樓這般高,若是葉卓華自己跳下來,或許無礙,可是抱一個人與自己跳下來能一樣嗎?

顧夭夭覺得,葉卓華吃了酒便不將自己的命當回事。

“夭夭。”看顧夭夭要走,葉卓華自然是要追上去的。

一聽後頭有聲音,顧夭夭腳下的步子更快了。

“八百里加急,閒人讓路。”他們正在拉扯的時候,突然從遠處有馬奔跑過來。

葉卓華縱身一躍,撲到顧夭夭的身後,兩個人身子猛地往前撲去。

那馬,恰在這個時候,從他們身後越過。

一般有加急的公文,不管白日晚上城門通行,下頭人的馬,都是快步而來。

現在又下著雪,馬蹄也有些滑,那驛官不可能有能力將馬突然拽住。

“可受了傷?”葉卓華放開顧夭夭,著急的打量。

顧夭夭輕輕的搖頭,可視線卻是在消失的背影上。

這個時辰,到底能有什麼著急的公文?

看顧夭夭無礙,葉卓華將人重新攬在懷裡,“估摸明日清晨,太子殿下在早朝的時候便會提了。”

瞧著天色已經晚了,葉卓華便招手,讓下頭的將馬車拉來。

上了馬車,顧夭夭上下打量葉卓華,“你沒有醉?”

看著,到現在為止還算是正常,也就是說,剛才也不能算葉卓華耍酒瘋。

葉卓華輕輕的點了一下顧夭夭的鼻尖,“你夫君,沒那麼容易倒下。”

成親那日醉酒,著實是個意外。

顧夭夭瞭然,所以,剛才從酒樓上跳下來,單純的只是一時興起?

顧夭夭身子往前湊了湊,“哪日,咱們較量較量?”

突然間,就來了興致。

葉卓華無奈的看著顧夭夭,“我是做了什麼,突然激起了你的勝負欲?”

顧夭夭抿嘴淺笑,看著似乎是有些害羞,半低著頭,良久才低聲說了句,“我覺得,從酒樓上跳下來,確實不錯。”

聽了顧夭夭終於誇獎了自己,葉卓華滿臉的歡喜是怎麼也藏不住。

“所以下一次,換我,抱著往下躍。畢竟,這種事我也是頭一次,總要,喝點酒壯壯膽。”顧夭夭越說聲音越小,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難為情。

葉卓華的眼皮不停的跳了起來,顧夭夭抱著他往下跳?確定不是顧夭夭想將他扔下去摔死?

臉上的笑容一點點的凝固,“我覺得,跳下來一點都不好,你瞧著我現在就後悔了,若是再重新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再跳下去。”

說完,還生怕顧夭夭不相信,接著抬手,“我發誓,我要是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

那一個轟字還沒說出來,便被顧夭夭的手捂住了。

顧夭夭慢慢的搖頭,“我怎捨得,讓你發這般毒的誓?”

而後唇微微的勾起,“換一個吧。”將壓在葉卓華唇間的手,慢慢的挪開。

葉卓華重重的點頭,“好,我都聽夫人的。”

顧夭夭的眉眼舒展,唇間的笑容愈來愈弄,“就發誓,若你有半句謊言,便罰你的夫人,早日改嫁。”

轟!

葉卓華彷彿聽見了,雷劈的聲音。

腦子只想著一句話,“我跪下可以嗎?”

以後,一定不會再這般衝動了。

手慢慢的抬起,幫著顧夭夭捏著肩膀,“今晚的夜色,很美?”

顧夭夭笑了笑,“確實是美的。”

美的,這兩日下雪天都能看見月牙,尤其是今夜,格外的明亮。

這樣的場景,到底不多見。

可是,顧夭夭微微挑眉,“與你又有什麼關係?”

準確的說,與葉卓華跳下去有什麼關係。

葉卓華無奈的嘆氣,自己的七寸如今算是被顧夭夭緊緊的捏著。

看葉卓華不吱聲,顧夭夭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說,欽天監現在在做什麼?”

畢竟,今晚的天象,該是可以引起他們的注意。

即便,這天雖說不常見,可卻也算不上是太大的異常,可這個時候欽天監若不是說兩句話,倒顯不出他們存在一般。

葉卓華沒有答言,而是看著顧夭夭直笑。

因為愛,顧夭夭是葉卓華的七寸,所以,即便是玩笑葉卓華也絕不會說,讓顧夭夭另嫁給他人的話來。

那麼,又是什麼,讓顧夭夭佔了優勢,而又硬生生轉移了話題。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葉卓華伸手將顧夭夭抱在懷裡,“我們一會兒,去問問監正,會說什麼?”

顧夭夭笑著推開葉卓華,“都這個時候了,再去叨擾人家,莫不是要將人給嚇壞了?”

兩個人,一路說笑,很快便回了葉家。

回去的時候,周生已經在門口候著了。

葉卓華鄙夷的看著,垂頭喪氣的周生,彷彿無聲的在罵他是個廢物!

原本,周生都要絕望了,就葉卓華一個眼神,他彷彿尋到了希望。

便想起葉卓華昨日說的,難道夏柳明日便要成親嗎,不到最後一刻,斷然不能放棄。

顧夭夭倒也瞧見了周生的不對來,但是,周生又不是自己的人,若是夏柳的面色不對,她斷然是要過問的。

可現在,顧夭夭卻是一句話也不說。

左右瞧起來,也是夏柳壓周生一頭。

回到屋裡,顧夭夭與葉卓華倆人都沒有提周生,倒是在躺下的時候,葉卓華攬著顧夭夭問了句,“若是周生求娶夏柳,你可同意?”

“都是八字沒一撇的事,你惦記的什麼?”顧夭夭不自覺的皺起眉頭。

想起那個畫面,並不美好,自然語氣也就跟著差了。

葉卓華看顧夭夭不願意說,便不再多言。

可顧夭夭來了興致,原本是背對著葉卓華的,此刻翻個身面對葉卓華,“你突然說這話做什麼,難道你知道什麼了?”

原本葉卓華都已經閉上了眼睛,此刻緩緩的睜開,“不若,我們打個賭,你那婢女一定會接受周生的。”

聽著這篤定的話,顧夭夭仔細的打量葉卓華,“你在幫周生?”

葉卓華笑了笑,“你那婢女是傻子嗎?”

“胡說八道!”顧夭夭連反應都不用,直接反駁了句。

夏柳自然是聰慧的,她從前話不多,可卻是通透知禮的,心裡自是有她一杆秤。

“這不就是了,是真情是假意,她難道心裡會沒數?”葉卓華說完便將顧夭夭拽在自己的懷裡,唇印在顧夭夭的額頭上,“若是她需要你幫忙,自然開口,若是不需要。”

葉卓華一頓繼續說道,“她又不是你女兒,至於這般惦念著嗎?”

大晚上的,與自己同塌而眠,還想著其他女人?

原本,葉卓華還不想幫周生的,現在來看,是不是可以考慮,偶爾出個手。

顧夭夭哼了一聲,“這自不一樣,旁的不說,若是發生了事,我且問你,是你們男子吃虧還是女子吃虧?”

這世道就是這般,若是男子,那便是風流韻事。

若是女子,那就是不知廉恥。

顧夭夭說的自然是有道理的,葉卓華也沒法反駁,可瞧著顧夭夭這般惱怒,此刻也只能說,“若是周生那個狗東西敢對夏柳做什麼事,我第一個砍了他。”

葉卓華這話說的篤定,是因為他看在眼裡,周生對夏柳是動了真情的。

對於男子,或許要一個女人簡單,可是,若是走心的,斷就不會那般隨意。

莫說還未成親,就算成親了,只要夏柳不願意,周生怕也不會用強的。

聽了葉卓華的保證,顧夭夭的面色才算是好看些,“明日早朝你尋個旁人陪著,將周生叫過來,我要問話。”

葉卓華張嘴便想說,大早晨的與個男子有什麼好說的,可看顧夭夭的臉色凝重,葉卓華也不敢吱聲,便只能由著顧夭夭去。

因為葉卓華明日要早朝,今夜睡的算早,第二日葉卓華起身的時候,顧夭夭也跟著醒來了。

“你再睡兒。”看顧夭夭要起身,葉卓華趕緊將人按住。

顧夭夭也不與他多言,只用手撐著身子看葉卓華,而後突然撲哧笑了一聲,“葉絛之,你若是入了秦樓楚館,估摸也能賣個好價錢。”

葉卓華的臉一黑,“沒你這麼夸人的。”

而後視線看向顧夭夭的領口,“你要是這般激我,我便說出門的時候摔了一下。”

本就還沒好的傷口又碰著了,自然不能上早朝了。

“行了,你趕緊準備吧。”顧夭夭趕緊收回了視線,她相信這種事,葉卓華一定能做出來。

等著收拾完了,顧夭夭讓葉卓華先用了一碗熱粥再出門,免得出門身子冷。

昨日有加急的訊息傳入宮中,估摸太子殿下今日又會晚下早朝。

出門的時候,下頭已經準備好了輪車,直接推著離開。

顧夭夭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一直到看不到葉卓華影子,才轉回屋。

“夫人,周大人在門口求見。”葉卓華出門的時候,已經交代了周生,讓他今日等著顧夭夭交代。

顧夭夭嗯了一聲,讓婢女尋了一套,花青色衣裙,頭上梳上了靈蛇鬢。

因著平日裡都是夏柳伺候顧夭夭,所以現在婢女尋東西的時間長一些,是以,顧夭夭出來的有些慢。

昨日還晴了一會兒,以為這雪下的快過去了,可卻沒想到,今日反而下的更大了,外頭呼呼的風聲,顧夭夭在屋子裡頭能聽的清楚。

用早膳的時候,顧夭夭抬頭看著周生在外頭候著的影子,不過卻沒多問,用著平日裡的速度,慢悠悠的吃完。

等著收拾好了,顧夭夭才讓人取了袍子披在身上,掀了簾子走出去。

“見過夫人。”周生趕緊見禮。

因為受了涼,瞧著周生的嘴唇都有些發紫。

“免了。”顧夭夭擺了擺手,讓周生起身,“你們刑部,平日都是用什麼刑對付那些個沒眼力掙扎的罪人呢?”

周生不知道顧夭夭是什麼意思,只低頭小聲的回了句,“回夫人,是炮烙之刑。”

顧夭夭長長的哦了一聲,突然回頭看著周生,“我從話本上看了一套刑罰,覺得頗為有趣,不知道周大人可有興趣瞧瞧?”

“請夫人言明。”不知為何,聽顧夭夭的語調,周生嚇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好像顧夭夭這是準備對他用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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