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御史臺中丞到底沒忍住,將自己跟前的桌子給掀了。

“殿下,請您以大局為重!”說著,直接跪了下來。

舞姬們被突然而來的變故,嚇的驚撥出聲,一個個全都縮在了一旁。

樂師們也都停了下來,場上突然異常的安靜。

太子定定的看著對方,在大家以為太子要發火的時候,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然落了淚,“本殿,不過是喜歡上了一個,不合世俗的人,何曾做過有礙江山社稷的事了,何至於讓卿這般義憤填膺與本殿奏言?”

如若太子訓斥他,或者直接下令罰人,對方已經做好了,死諫的準備了。

可萬萬沒想到,太子竟然哭了。

哭的,那般傷心。

都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更何況是太子殿下。

一時間讓那言官有些無措,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甚至升起了一絲的愧疚,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哪句話說的太過了。

雖說文臣心思細膩,可到底也是男人,也知道,不到一定份上,男人是不會落淚的。

“殿下,這男人與男人到底有違綱常禮法。”再開口,氣勢到底弱了些。

太子吸了吸鼻子,“愛卿開口便是綱常禮法,可是本殿問你,我朝哪條律法規定,男子便不能與男子在一起?”

言官仔細想想,好像沒有。

太子繼續說道,“那本殿,是不是頭一個,在宮裡養男人的人?”

言官在一想,似乎也不是。

早在大佑之前,便有了好男風的風氣,甚至有些大戶人家還養孌那個童。

看對方繼續搖頭,太子接著說到,“既然如此,本殿又不是要立男妃,愛卿為何要這般咄咄逼人?”

一番話下來,太子竟佔了上風。

若是言官敗下陣來,以後便可以光明正大的與這男子成雙入對。

更甚至,不定什麼時候,太子真的能給這男子名分。

只能說,太子的眼淚真值錢。

“殿下,雖有人開了男風先河,可迷戀男風的,卻無一是明君。”言官一頓,才驚覺自己被太子給繞進去了,趕緊繼續勸說。

看太子臉上掛著淚,旁邊的假宦官伸手將帕子遞了過去,太子慢悠悠的擦拭著眼角,“依著愛卿的意思,旁人做不了明君,本殿就應該同他們一樣?開不了,愛男人明君的先河?”

太子問完,言官的嘴角輕輕的抽動,他倒是很想點頭。

至少在現在來看,太子,算不得明君。

現在到底還不能光明正大的寵愛男子,若是真的他們不再勸諫,日後變成什麼樣,誰也說不準。

可話,又不能說的這般直白。

“殿下聖明,更應該知道何事能為,何事不能為。”言官的嘴,自也是厲害的。

太子的臉色沉了下來,“若是本殿執意要將他留在身邊,你們要將本殿如何?逼死嗎?”

“臣惶恐。”言官趕緊低頭說道。

左右的人此刻皆起身,“殿下息怒。”

太子身子往後一靠,久久不語,良久才嘆了口氣,起身,領著那假宦官一同過去,親自將言官給扶起來。

“此事,到底是本殿的家事。”態度溫和,語氣卻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殿下,天家無家事。”言官到底還是不退讓。

就好像當初聖上寵信馮皇貴妃,不是寵著寵著,就將皇后給廢了,寵著寵著便讓靖郡王搶太子的位置?

“你!”看對方油鹽不進,太子的臉上到底閃過一絲惱怒。

“去死吧。”兩方正在僵持的時候。

突厥的舞女,突然衝出來的一個,那手中的簪子,用力的甩出,直衝衝的照著太子扔了過去。

原本,太子坐在高位,這些舞姬再厲害也不可能近的了太子的身。

可偏偏太子下了高臺,跟前就帶了那假宦官。

偏偏,因為言臣厭惡假宦官,以至於他站在太子的身後,不敢往前。

所以,刺殺太子似乎表面上瞧是有希望的。

“殿下。”眾人驚呼一聲。

砰!

假宦官反應很快,猛地往前推了太子一下,那簪子從太子的耳後飛過。

與此同時,太子的侍衛,已經將劍刺入對方的心口。

“殿下。”假宦官趕緊看向太子。

太子似乎有點嚇著,好半響才回過神來,“放肆,放肆!”手指著突厥的那些舞姬,怒斥一聲。

突厥剩下的這些舞姬也嚇壞了,都跪在地上求饒。

他們是突厥送給大佑的禮物,來的時候都是精挑細選的,為的是伺候好大佑的皇帝。

最好,能迷戀她們,入的了太子的後宮。

即便,是有些目的,可卻沒有一個人,存著要刺殺太子的心。

太子站直了身子,冷冷的盯著這些人,剛才看向她們時還露出痴迷的眼神,此刻便是滿眼的殺意,“將人帶下去,好生盤查。”

侍衛們應了一聲,利索的將人拽下來。

響徹大殿的,此刻便成了一聲聲的求饒的聲音。

太子的臉是陰著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握成拳頭,用力的砸向眼前的案子,“突厥,欺人太甚!”

砰。

因為太子太用力,那案子生生的被打塌了去。

看太子的拳頭都見了紅,假宦官趕緊招呼人去請太醫為太子包紮。

無論如何,這行刺之人是出在突厥人中,突厥難辭其咎,必然是該給個說法。

“這口氣,本殿著實咽不下,馮將軍,本殿命你,點精兵十萬,捉拿耶齊,起兵突厥,揚我國威!”太醫包紮的時候,太子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殿下。”馮將軍站了出來,“此事,該從長計議。”

雖說這刺客是突厥的人,可是卻不代表是突厥人指使,還未查到緣由,便起兵攻打突厥,太過於唐突了。

而且,兩國交戰不斬來使,無論耶齊王子是否身份尊貴,他既然是出使大佑,便就算是使臣,在大佑境內將人壓下,著實不妥。

再來,春日裡突降大雪,凍死了不少莊家,秋日裡下霜也早,今年的收成已經縮的不足從前五成,這些日子接連大雪,估摸有不少地方成了災。

天災跟前,著實不適合開戰。

更何況,雪路難行,自己的損耗也不容小覷,無論是哪方面,馮將軍也不贊成,突然出兵。

太子懶懶的抬眼,“本殿聽聞,小馮將軍與顧氏情投意合,堪稱一段佳話?”

馮將軍雙手抱拳,“殿下謬讚。”

原本,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京城裡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太子冷哼了一聲,“所以,是怕顧家的慈夫人生氣?”

“殿下明鑑。”馮將軍與顧父同時跪下。

在場的人全都摸索不懂太子的路數,明明不是最看好這幾家的嗎,怎麼突然朝這兩家發難?

難道真的單純是因為,太子被行刺,而動了怒?

“殿下,馮將軍忠心耿耿,絕不會因為一己私情,而不顧國運,臣也覺得,此刻不該出兵。”葉父是武將出生,自然知曉,冬日出兵代表了什麼。

即便現在,他開口可能也會惹火上身,可卻也顧不得了。

絕不能因為太子一時憤怒,讓那麼多將士白白的受罪。

“臣等附議。”下頭的人,接連開口。

太子瞧著百官齊心,突然間笑了起來,“好的很,這天下本殿還坐什麼,凡事你們決定便是,從明日起,不必早朝了!”

大手一抬,便準備回去。

恰在這個時候,外頭御史臺有人求見。

今日是二品大員過來赴宴,其他官員自不能來,若是有急事,自然得重新通報。

“本殿不見!”太子想也沒想便拒絕了。

既都準備不上朝了,還見什麼人,問什麼國事?

“殿下,說是八百里加急,求見。”這邊剛說完,又有宦官進來。

這加急的公文,他們自不敢耽擱,趕緊進來稟報。

太子一聽,眼皮一跳,下意識的看向旁邊的假宦官,假宦官輕輕的搖頭,表示並不知曉。

“請殿下以國事為重。”八百里加急的文書,自然是發生了大事。

下頭的人一看,太子竟然連加急的文書都不管,一個個也都著急了。

太子眯著眼睛,雖說沒有說將人傳進來,可到底也沒有回內殿。

只在面上,閃過一絲厭煩,“有什麼加急文書,加急文書還用得著你們御史臺的人管,簡直可笑!”

嘟囔抱怨了句,不等御史臺的人反應,到底抬手讓人進來了。

下頭的人腳上身上全都是雪,因為走的急,在路上摔了一下,此刻好生的狼狽。

“殿下,八百里加急,求殿下明察。”說著,便將懷裡,儲存的了完整文書,小心翼翼的取了出來。

御史臺中丞抬頭看了一眼葉卓華,隨即低下了頭,看著手邊的茶杯,讓人瞧不出此刻想的什麼。

“荒誕!”太子瞧完文書上的字,面上重新露出了怒意,“我大佑國泰民安,不過是區區幾日小雪,何至於滿城的屍骨?本殿瞧著,定是下頭的人存了怠慢之心,只等著朝廷為他們撥衣撥食!”

因為太子盛怒之下,將那文書仍在地上,是以下頭的人卻也清楚的瞧見。

上頭寫著,在丘城,大雪已經下了十日了,百姓苦不堪言,因為沒有炭和足夠的糧食,已經凍死近千人。

這,還只是個開始,大雪結束後,化凍會更冷。

到時候,屍橫遍野,絕不誇張。

出了這般大的事,太子竟然一點都不重視,竟覺得這是假的?

“請殿下,立即準備賑災的糧草。”百官這次,齊齊開口。

無論真假,這麼大的事,朝廷都不能無視。

哪怕,太子令欽差出面,去查事情真偽,也斷然不能是現在這個無所謂的態度。

太子冷哼一聲,賑災?那不都是要糧草?

讓出個兵,一個個推三阻四的,太子抬起那個被包紮的手,“所以眾卿,是覺得,本殿的命,不值一提?”

畢竟,太子剛才也被刺殺過,眾位大臣的態度,可不是現在這般。

“殿下,這不是回事。”朝臣只能苦心解釋。

太子冷冷的一笑,“本殿還是那句話,你們若讓本殿做主,凡事都是本殿說了算,若是你們想管著大佑,本殿也絕不會與你們爭權。”

這便就是在威脅眾人,想要賑災,就必須要出兵!

“混賬東西!”一直在旁邊坐著的翰林院大儒,此刻終於惱怒了,抬手指著太子,破口大罵。

“韓大人。”左右的人都嚇了一跳,趕緊勸著。

君威不可觸啊!

“你們讓開,我倒是要瞧瞧,大佑未來的天子是怎樣的德行,你莫要忘了,如今你還尚未登基!”韓大人這次真的怒了。

你笨,你寵男人,你沒有男子漢氣概,這些都認了。

可丘城,遍地是屍骨,太子竟是這般態度?

出兵?

如若真是突厥欺在頭上,大佑自也不會任人欺負,可問題是,現在並沒有查清,真相到底如何!

御史臺中丞衝著拉韓大人的朝臣說了句,“你們放開韓大人。”

而後,衝著太子抱拳,“臣附議!”

便是,同意韓大人所言,太子,犯渾!

而後,各部尚書齊齊的勸太子。

太子看著下頭抱拳的眾人,突然輕笑一聲,“是呀,本殿現在,不過是太子而已。”

監國,到底不是真的國君。

“殿下,如韻郡主求見!”正在僵持的時候,宦官又匆匆的進來稟報。

雖說太子說過要稱呼如韻郡主為太子妃,可如今華夫人都倒了,宦官思量再三,還是稱呼郡主。

自此,便更無人喚她太子妃。

“她又來做什麼?”太子沒好氣的問了句。

“回殿下話,說是華。”宦官說道一半才驚覺,這世上已然沒了華夫人,“說是家中母親病重,求殿下允許,太醫出宮為其救治。”

太子冷笑一聲,“笑話,如今什麼東西都敢提要求了嗎?”

太醫是什麼人,那是為宮中貴人準備的,一個尋常的婦人,怎配讓太醫出面。

“讓她滾!”緊接著,太子便來這麼一句。

從前的深情,到底成了過往雲煙。

如若不是現在朝堂眾人對他咄咄相逼,或許還有心思,表現自己情深的一面,可現在,太子沒了那個心思。

看太子正在氣頭上頭,宦官趕緊退了出去。

太子目光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眾人,“這國事是天子的國事,本殿,無權干涉!”

說完,直接帶人,進了內殿。

無論朝臣在他身後,如何的呼喊,他都沒有回頭。

好好的一場宴會,便就成一場鬧劇。

在場的人全都冷著臉,如今太子監國,皇帝又豈是他們想見便能見的?

就算見了又如何,皇帝四肢不能動,如同一個活死人一般,若是真有能力掌管朝堂,何至於選擇讓太子監國。

太子這是在逼他們!

外頭,雪下的更大了,漫天漫眼全是一片白色。

在場的人都在懷疑,欽天監算的是真的嗎,明君登基真的一切就會變好?

可是,太子是明君嗎?

恍然間想起,欽天監給如韻郡主算的那個成親的日子,大吉便是大凶。

大佑的未來,就如同現在的大雪一般,看不見遠方該走的路。

不管如何,御史臺中丞往前走了一步,衝著葉卓華抱了抱拳頭,“葉大人大義。”

昨日葉卓華碰著驛官送了八百里加急,可太子卻沒有在朝堂上提起這事,葉卓華便給御史臺送信,讓他們多留個心。

一般八百里加急,為了防止中間的信件丟失,多會連著發兩次。

今夜,御史臺那邊安排了人,在城門口等著,果不其然便碰見了來送信的。

可瞧著這人一身的狼狽,怕是有人阻撓對方進城,而御史臺的人與之周旋,才代為送信。

加急公文是直達聖聽,不經過任何官員之手,能提前交代下頭攔著的,必然是太子殿下。

“本官,也沒做什麼,救世之事。”葉卓華擺了擺手,也不過只是送個訊息罷了。

聽了兩人的對話,其他官員多少心裡也有數了。

翰林院韓大人衝著葉卓華抱了抱拳頭,“行刺一案,怕還需要刑部查個清楚了。”

韓大人算是父輩,如今對葉卓華尊敬,乃是為了大佑。

他收顧明辰為門生,細心教導,如今雖然是翰林院掌院,可鮮少問正事,只一心做學問。

今日,也是氣不過才出了頭。

國難將至,他作為老臣,自該義不容辭。

葉卓華自然更要放低姿態,抬手讓顧夭夭扶著他起來,而後恭敬的行了個大禮,才重新坐回輪車上,“若是這案子,能落在刑部頭上,晚輩自是義不容辭,只是。”

葉卓華搖了搖頭,就像是當初的宦官案一般,說是讓刑部參與,可實際呢,刑部根本就沒有插手的機會。

更何況這次,太子都沒有提刑部的事,估摸內務府的人就給處理了。

宮裡的人如何說話,他們外臣自是管不了。

大家也都懂得這個道理,如今天色已晚,等著明日在商量對策,只可憐了丘城的人,白白的耽誤一晚上。

“不若,我們各府先尋了餘糧,率先送過去。”顧父到底是武將,只想著解決的法子。

總不能,知道丘城在受苦,他們無動於衷。

只是他說完,剩下的人都搖頭,莫說各府沒有多少餘糧,就算是有,都已經這個時辰了,沒有太子御令,誰人能出的了城?

編一個瞎話,傳軍令?

然後私自調兵,去送到難民那?

這麼遠的路程,調多少兵可以夠?這種事又不是一兩日能完成的,到時候兵部也得撥銀錢,這樣一來就不是馮將軍一人能說了算的了。

就太子這樣,這般終歸不是長久之計。

“今日大家先回府瞧瞧,能拿出來多少糧食,明日一早開了城門先送過去,而後明日無論死諫還是其他,一定要太子殿下下令。”韓大人思量片刻,便想了這麼個法子。

畢竟,準備糧草也要時間,與開城門的時辰也差不到哪去了。

不至於就因為這倆時辰,讓下頭的人擔事。

“韓大人說的是。”眾人一商量,便就按照韓大人說的去辦。

眾人走的時候,回頭瞧了一眼大殿上的夜明珠,一個個都惱的厲害。

可,又能有什麼法子?

這入了夜,雪越下越急,風也比來的時候要烈一些。

吹得顧夭夭一直眯著眼睛,這到底是在宮裡,葉卓華不好將人抱在懷裡,只讓下頭的幫著顧夭夭將披風的是帽子往下拽了拽。

他拉著顧夭夭的手,“我,做你的眼。”

睜不開眼的時候便閉上,跟前有我,便可以放心。

顧夭夭淺笑著說了一聲,“好。”一步步,跟著葉卓華往前走。

女眷們忍不住回頭,看向顧夭夭,忍不住都羨慕,她尋了一個好夫家。

今日,太子與眾朝臣在大殿之上因國事爭論了起來,女眷不得問政,這一路都沒個人敢說話。

出了宮門,有些避風,顧夭夭與葉卓華在門下等著下頭的人將馬車拉來。

而他們面前,便是如韻郡主。

因為丘城發生了大事,自然沒有人關注到如韻郡主。

出來後,看著如韻郡主跪在雪地裡,一個個也都搖頭,太子已經賭氣離開了,誰都不見,他們也為如韻郡主說不上話。

如韻郡主看著,眾人一個一個的離開自己的視線,唇緊緊的咬著。

曾幾何時,這些人,在看見自己的時候,端著的一副慈愛的架子,這才過了多久,便就當不認識自己了?

甚至,沒有一個人,過來與她說句話?

原本因為文候去了,華夫人深受打擊,已經病倒了,那日是強撐著身子與太子跟前為如韻郡主掙個體面。

結果,一敗塗地。

人,自然受不住了。

再加上,這些日,有些個所謂的親戚,來看華夫人,總是喜歡用軟刀子割華夫人,雖說被如韻攆走了,可那些嘴臉到底還是入了華夫人的心。

再加上這天變的厲害,華夫人撐不住,徹底的倒了。

前侯府的府醫,雖然是好的,可是比起太醫來總還是差點。

若是從前,她們想用太醫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可現在如韻郡主親自來請,卻連宮門都沒進的。

如今,她已屈尊,跪在這冰天雪地裡,祈求太子,念在舊情上,幫她一次。

可是,等來的卻是絕望。

身上,已經凍的冰冷。

卻不及,心冷。

抬頭,看見顧夭夭被葉卓華小心的牽著手,這一幕刺痛的她的眼睛,憑什麼,她才是這京城最尊貴的女子,為何旁人都比她過的好?

她伸手接著雪,由著它們落在手上,看著一點點融化,而後,再慢慢堆積一起融化不掉。

手用力的捂住,不知為何,顧夭夭與葉卓華在一起的畫面,卻更加的清晰,“顧氏,你暫且得意吧,男人皆靠不住,總有一日,你比我現在還會慘!”

她想啊,太子當初對她多好,可現在說變便就變了。

葉卓華是什麼東西,如何能比的上太子殿下?

一定,會比太子變的還厲害。

顧夭夭看著如韻郡主同個瘋婦一樣,將身子側了側,不去理會,只等著下頭快些牽馬車過來。

可顧夭夭不說話,卻更讓如韻郡主覺得,她是被自己說中了心事。

而後視線放在了顧夭夭的肚子上,抬頭笑了起來,“男人皆無情,本郡主瞧著,葉卓華能寵愛你這個不會下蛋的雞,多長時間!”

話音一落,最先變臉的卻是葉卓華。

葉卓華冷冷的看著如韻郡主,“你的太子,不是男人!”

所以,靠不住!

“你放肆!”如韻郡主不敢相信葉卓華,竟敢在宮門外,說這大逆不道的話。

葉卓華冷哼一聲,“難道這不是你希望的?或者你想讓本官明著說,太子根本就沒看上你!”

所有的深情,都是精心策劃的算計罷了。

如韻郡主的臉刷一下白了,蛇打七寸,葉卓華瞄的又準又狠。

“你與她計較什麼?”看著馬車過來了,顧夭夭拉了一下葉卓華的手,“沒得降低身份!”

沒了孟家,沒了華夫人,如韻郡主只算個笑話。

聽了顧夭夭的話,葉卓華面上的寒冰,瞬間融化,“夫人說的是。”

說著,馬車便到了,葉卓華沒用下頭的人拿馬凳,直接讓顧夭夭踩在自己的腿上上馬車。

輪到葉卓華,下頭的人裝樣子的將他扶起來,收了輪車,葉卓華也上了馬車。

只是卻沒急著進去,而是接過車伕的馬鞭,衝著如韻郡主高高的揚起。

如韻郡主也幸虧閃的快,不然這一鞭就直接甩在了她的臉上了。

饒是如此,那鞭尾甩在了她的胳膊上,身上的袍子瞬間咧開,裡頭的棉花飛揚出來。

“葉卓華!”如韻郡主憤恨的站了起來,想要與葉卓華爭個長短。

可看到葉卓華眼裡毫不掩飾的殺意,如韻郡主突然不敢開口,就那麼一瞬間,認清了自己的處境,只能愣愣的看著。

葉卓華將馬鞭,扔給車伕,冷哼一聲便入了馬車裡頭。

原本,如韻郡主落到這般境地,罪魁禍首是太子,有本事她便去尋太子理論。

在太子跟前慫的不敢抬頭,倒是有本事編排旁人,今日也讓她認清,有些人原就是她不能惹的。

還說顧夭夭是什麼不會下蛋的雞,那一瞬見,葉卓華真的想宰了她!

此刻,他看向顧夭夭的肚子,頭一次有些無措,手顫顫的伸了過去。

他原想著,顧夭夭到底還小,等著過兩年再要孩子,可卻沒想到,竟給了旁人編排顧夭夭的機會。

有那麼一瞬間,葉卓華在想,要不要尋個機會,讓旁人誤會傳出去自己不舉的事。

左右,他還是不想讓顧夭夭那麼早有身孕的,若要真的揹負罵名,那便讓他來扛。

只是,等著顧夭夭真的有孕的時候,下頭的人會不會又傳,顧夭夭與外人有染,到時候自己還要先宣傳,自己不舉的毛病,治好了?

看著葉卓華一臉的糾結,顧夭夭自是明白他想的什麼,不以為意的挪開葉卓華的手,“不必想那麼多,我覺得現在挺好的。”

旁人想說什麼便說什麼,左右都不是真的。

看著她自以為抓到自己把柄的樣子,真正是可笑,等著有一日再好心的告訴她真相,不知道會不會將人氣的比現在還惱怒。

想到這,顧夭夭看著葉卓華,“你這兩日總同我在一起,莫要忘了施針。”

說完,眼瞅著葉卓華的臉色,一點點沉了下來,他便知曉,一旦告訴顧夭夭真相,將來想生孩子的時候,還得求著顧夭夭。

又是一個檻。

現在,葉卓華滿心都是後悔。

外頭,如韻郡主只能看著葉家的馬車,從自己眼前走過,而,不敢說一個字。

“郡主,夫人有救了,咱們快些回去吧。”這時候,府裡來了人,歡喜的去稟報如韻郡主。

如韻郡主臉上立刻堆上了笑容,“真的嗎,太子殿下派太醫過去了?”

她便知道,太子不會真的不管她,他們是有情誼的。

看到如韻郡主這般歡喜,婢女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只緩緩的低下頭,小聲的稟報,“不是殿下,是顧家派人來了。”

雖說顧家的府醫比他們府裡的強不到哪去,可院判今日休沐在府,顧家特意派人去請。

畢竟,顧家今時不同往日,京城的人都會給顧家面子。

聽了婢女的解釋,如韻郡主突然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便又落了淚,身上的突然失了力氣,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郡主。”婢女嚇了一跳,趕緊去攙扶如韻郡主。

如韻郡主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管自己,她,就坐在雪地裡,感受著一股股的冷意,凍徹心扉。

回頭,看著守在門口的宮人,“你去給太子殿下送話,若是今日他不管我,我以後再也不惦記他了!”

這話說出來,有一種剜心的痛。

如今,她算是被人狠狠的踩在腳下,可造成這般局面的,卻是她心心念唸的太子殿下。

愛,太痛了,那麼便恨吧!

看宮人不動彈,如韻郡主突然拍打著跟前的雪地,“我讓你們進去稟報,讓你們進去稟報!”

婢女實在看不下去自家郡主這般撒潑打滾的樣子,趕緊上前與那公公跟前塞了金珠子,而後又拿了令牌出來,“公公,咱們郡主到底是殿下親定的太子妃。”

無論太子如何態度,也都不該是,一個宮人能為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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