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葉母來了興致,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會讓顧夭夭這般鄭重的提起。

“這人母親也認識,是絛之跟前是侍衛周生。”顧夭夭想了想,而後說了句,“很是有趣的一個人。”

似乎只能用這兩個字來形容。

對於周生這個人,葉母自然是知曉的,他家與葉家有些淵源,在葉卓華跟前伺候,平日裡在葉家自是高人一等,便就是大管家見了,也要規規矩矩的稱呼一聲,周大人。

之前,夏柳被針對,周生在她院子裡破口大罵,那些個話葉母到現在也都記得。

在印象中,這個周生該是個脾氣火爆的,怎也不會與有趣有關聯。

只是,因為之前那些個不愉快,周生也都知道,提起他,葉母心中還是有些彆扭。

顧夭夭看出葉母面上的不自然來,自也不會強求,只說了句,“改日,讓母親瞧瞧。”

葉母說不上為何,就是突然來了興致,“不必改日了,今日我便見識見識。”

左右,這天寒地凍也沒什麼可以打發時間的事,便在顧夭夭這湊個熱鬧。

再來,過去的事也都過去了,她們現在好好的,也沒有必要一直糾結於從前。

更何況,今日她們一起收拾了孟二夫人,也算是一起扛過事的,打心裡覺得,現在同從前自是不同了。

難得葉母來了興致,顧夭夭便讓人去請周生回來,說是有話要問他。

刑部裡,葉卓華在處理公文,周生卻坐在椅子上吃瓜子。

他覺得,雖然他的腦子也是厲害的,可是一直用腦子人會變老的,他還沒迎娶媳婦,怎麼也不能變老。

所以,算計的事還是葉卓華來做,他只負責跑腿便是了。

這瓜子就雪,倒是格外的愜意。

只是,在下頭人傳話,說是顧夭夭要見他的時候,周生差點從椅子掉下來,“你說什麼,夫人要見我?”

對方點了點頭,“府裡剛送來的訊息。”

很是不解,周生的反應怎這般激烈?

他們都見過顧夭夭,該是一個很大氣的女子。

看周生急的直在地上轉圈,對方恍然間想起什麼來,“周大人,你莫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大人的事了吧?”

說的時候,格外小心。

一時間,竟讓周生沒有反應過來,等著想明白後,抬腳踹了那人一下,“給老子滾。”

只是突然想起來,對了,還可以尋葉卓華問問。

也不稟報,直接推門進了葉卓華的屋子。

此刻,葉卓華正看著沙盤,像個將軍一般,比劃著兩軍若是開站,該走怎樣的路線。

“大人,您這是忙完了?”臨近年關了,京兆尹那邊是最忙的,有很多小偷小摸的事,刑部反而空下來了。

如今,唯一的大案,便就是買官賣官的事。

可太子不下令徹查,他們乾著急也沒用。

瞧著,都將葉卓華逼的都開始,演練兵法了。

葉卓華瞧見是周生,只隨口嗯了一聲,眼睛還在看著,交戰的地方。

周生抿著嘴,想著該如何與葉卓華提這事,能不顯得自己,特別的慫?

葉卓華等了片刻,不見周生說話,不由的轉過頭去,“有話說,有屁放,別跟個娘們似的。”

“那小的就放了。”周生一捱罵,嘴裡的話吐露就出來了,說完呸了一口,心裡罵著葉卓華他才用嘴放屁呢,不過面上卻是一臉討好,“您若不忙,陪小的回趟府?”

葉卓華哼了一聲,“怎,讓本官給你做媒?你趁早死了這條心,本官的臉沒那麼大!”

聽周生說,夏柳與那孟家外室那小白臉徹底的斷了,他以為機會來了,不想夏柳對他還是不冷不熱的,並且清楚的告訴他,人家沒那個心思。

葉卓華先將醜話說在前頭,若是旁的女人,周生有所求,他讓人幫他去綁人都成,可夏柳是顧夭夭跟前的人,說白了,有些事他也不敢做。

“小的怎會為難大人呢,是夫人派人傳話要見小的,所以這才特意來問問主子,做了什麼事又惹到了夫人,要不要趕緊認個錯?”周生說完,突然反應過來,他這是來幫葉卓華的,著實不該這般卑微,隨即站直了身子。

原本葉卓華想也不想便要說,他怎麼會惹著顧夭夭?

可話到嘴邊,尤其是在周生那雙,好是已經知道真相的目光下,恍然間就不確定了。

真的沒惹著顧夭夭嗎?他出來的時候,好像給葉母擺臉色了,難道婆媳倆又鬧矛盾了?

越想,越覺得心虛。

嘴上不沒說什麼,可身子還是跟著周生回府了。

等到了院門外,葉卓華突然停下了腳步,將周生一把給推了進去,“本官隨後便到。”

說完一側身,將自己藏了起來。

周生一看便懂了,感情葉卓華是不敢面對顧夭夭,才先將自己推出去,替他頂上一部分的火氣。

心裡暗暗的罵了一句慫包!

只是進門後,瞧見葉母也在,而且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周生心咯噔了一下,看來葉卓華這次惹的事比較大,二話不說跪下叩頭便是,“見過夫人,少夫人。”

這架勢,倒是將葉母給嚇到了,這好端端的這孩子怎麼這般虎?

低頭,趕緊喝茶壓壓驚。

倒是顧夭夭已經習慣了周生這一驚一乍的性子,等人見萬禮才抬手說了句,“起吧。”

這兩個字中間,還要隔一段時間。

周生起來後,整個頭垂了下來,也不敢說完。

“今日孟二夫人上門,替她家庶女說親,說是與你家大人情投意合,你與絛之常在一處,你可知道,他倆是如何認識的?”顧夭夭半真半假的說了句。

周生在心裡暗暗叫苦,只覺得葉卓華的桃花債怎麼這般多?

“絕不可能。”周生想也不想的便說了一句。

顧夭夭微微挑眉,“怎麼不可能,那孟二夫人說了,她家那庶女貌美如花,至少,比他那紅顏知己好看的多了。”

“主子就喜歡不好看的!”周生此刻只堅定的維護葉卓華便是,說完又覺得不對,趕緊說了句,“主子常說,就中意少夫人。”

顧夭夭冷哼一聲,“你是他的人,自然會替他說話,如今人家都尋到家裡來了,莫不是等著對方都抱了孩子來,這才認下?”

“這孟二夫人魔怔了!”周生斬釘截鐵的說,“少夫人放心,主子決不可能跟外頭那些女人不清不楚的,主子的為人,少夫人可以去打聽,刑部上下都說,他們要是女子都願意嫁給主子,太讓人放心了,百年難出的一個正派的人了。”

說到了刑部的人,周生接著又說道,“刑部那裡都是些什麼人?每日裡盯著主子,都能將主子盯害怕了,管他天仙還是什麼,只要是個人,主子都不願意讓他靠近!”

周生沒事的時候,就喜歡聽戲文話本聊家常,話匣子一開啟,什麼都能往外說。

咳咳。

聽著他如此編排葉卓華,正在喝茶的葉母都嗆了一下,倒不是說生氣,只是覺得確實有趣的很。

閒暇的時候,葉母自也瞧過什麼話本遊記,可總覺得有些假,如今全數安在了葉卓華的身上,只覺得那畫面都活了起來。

尤其是配合周生這般,一本正經的說瞎話的嘴臉,有趣,著實是有趣。

“哦,這麼說,有很多男子都喜歡絛之了?”顧夭夭順著周生的話,問了句。

“這是自然。”能編排葉卓華,周生面上的也放鬆了下來,只覺得,來了勁,聲音都比剛才的都大了。

“夠了!”躲在門外的葉卓華,著實是聽不下去了,直接抬腳進來。

進來的時候,忍不住瞪了周生一眼,“成日裡不想著辦案,就知道鬼混!”

一群男人湊在一起,東家長西家短的唸叨,與長舌婦有什麼區別?練的現在,說假話的時候,連眼皮都不眨一下,停頓都不停頓。

說完,才又看向顧夭夭與葉母,他著實沒想到,連葉母都喜歡上聽周生瞎扯了,瞧瞧多少年沒見葉母笑的這般開懷。

聽旁人編排自己的兒子,就這般愉快?

“有什麼話,可以問我。”可是,他能訓斥周生,敢訓斥這倆人嗎,只能悶著頭坐在顧夭夭跟前便是。

“我突然想起來,手邊還有事沒做完。”葉母頭一次經歷這種事,多少有些心虛,說著便要起身。

“娘莫往心裡去,定要常過來。”顧夭夭自然起身。

卻聽得葉卓華在旁邊冷哼了一聲,“周生是有官職的,不是茶館裡說書的。”

聽著這倆人,還想經常來這麼一出?

周生一聽葉卓華與這話,腦子一轉便反應過來了,面上立馬堆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出來,“也沒那麼忙,少夫人想啥時候聽小的回話,小的,隨叫隨到。”而後嘿嘿了兩聲,“就是,莫要再嚇唬小的了。”

不就是編個瞎話嗎,周生自然是最擅長的,平日裡雖有案子,可是多不用他動手,只交代到下去便是,所以,說是隨叫隨到也不誇張。

說完後,視線又放在了葉母的身上,“夫人若是聽得歡喜。”手微微的一抬,拇指與食指一捏,“其實可以小小的表示表示。”

總不能,讓他白跑一趟吧。

葉母原還覺得有些尷尬,聽周生這麼一說,立馬緩和下來了,面上重新掛上了笑容,吩咐跟前的嬤嬤給周生了一個金豆子。

周生收到後,笑的滿臉都是褶子了。

以前,他的俸祿這養活自己便成了,可現在不同了,夏柳雖然還沒答應同他在一起,可好歹不說跟前也沒旁人惦記了,萬一有機會,總不能連個姑娘都養不起。

葉卓華這個人,摳搜的很,他的俸祿雖也不低,可是卻鮮少有打賞的,這就算是有了一個發財的門道。

小心的將金豆子收起來,“夫人您改日想聽什麼,莫要說男人與男人了,就是人與獸小的也能給編出來。”

砰!

周生說的正歡喜的時候,葉卓華忍無可忍的將手邊的茶杯丟在了周生的跟前,“滾。”

周生反應也快,猛的跳了起來,愣是沒讓一滴茶水濺到自己的靴子上,“小的這就退下去。”

看著周生的背影,葉母抿著嘴笑了起來,只是回頭,瞧著葉卓華黑著的臉,輕輕的咳了一聲,“我先回去了。”

“我送娘。”顧夭夭趕緊站了起來。

葉母還故意等著顧夭夭,出門的時候,葉母還問了句,“你若不然,來我院子裡躲躲?”

顧夭夭笑著搖頭,“多謝娘,無礙的。”

果真,這想要拉近距離,一起做個壞事,便就親近多了。

早知道這般,從前還費那般心思做什麼?

送走葉母后,顧夭夭一進門,便聽得葉卓華在那涼涼的來了句,“我以為你不敢回來了。”

“我有什麼不敢的?”顧夭夭哼了一聲,佯裝無事的隨手拿起了笸籮。

葉卓華看著顧夭夭坐在自己的對面,離著還那般遠,立馬抬腳走了過去,走的時候,還故意踩在了被他扔在地上的杯子,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顧夭夭用眼角看瞥了一下,只覺得葉卓華的腳底是真硬,也不怕那瓷渣子扎入肉裡頭。

看人靠近後,顧夭夭立馬收回視線,不讓葉卓華髮現。

“你現在被我慣的是一點數都沒有了?一點內宅婦人的自覺都不懂?從刑部將人叫回來給你們說笑話?當真以為刑部衙門是內宅後院,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語氣,格外的嚴厲。

看顧夭夭不吱聲,葉卓華接著說道,“女人便就要認清自己的本分,平日裡沒事,做件衣服看著個賬本便是,你看看你現在,有什麼樣子?”

顧夭夭眼微微的眯了起來,將手上的針慢慢的別布上,而後抬起頭冷冷的看著葉卓華,“把你剛才的話,重新說一遍!”

葉卓華也不吱聲,冷著個臉蹲了下來,而後從顧夭夭的手裡,將笸籮拿走,“我的意思是,周生不可靠,我萬一給他派點差事,他自然顧不上你,我就不同了,即便是在早朝的時候,只要你開口,我也總能回來。”

聽了這話,顧夭夭騰的一下便站了起來,她覺得,此刻倒沒什麼話,與葉卓華說。

葉卓華一看顧夭夭要走,趕緊追了上去,“你說,你盯著旁的男人做什麼,你想聽什麼想要什麼,直接告訴我不就成了?”

後頭這句,才是他最想說的。

他覺得,顧夭夭放在周生上的視線,有點多了。

顧夭夭本來已經入了裡屋,聽見這話猛地停下腳步,回頭冷冷的看著葉卓華,“什麼話也都是你說的?”

旁人的醋吃也就算了,竟然連周生的醋也吃。

這周生與夏柳不成也就算了,若要是成了,該如何?

葉卓華不由的站直身子,“左右我與你說了,你要是再尋周生,我立馬給他與夏柳做媒,這事,沒的商量。”

說完,竟直接轉身出去了。

等出了門,葉卓華便換上了一臉愁容,現在女子都喜歡周生那種油腔滑調的?不僅顧夭夭願意逗他,如今連母親都願意聽他說話?

葉卓華覺得,他的地位被人威脅了,便琢磨著要不將周生往遠扔一扔?

顧夭夭倒不知道葉卓華怎麼想的,只看著這人,這是同自己支稜起來了?

好的很!

顧夭夭惱怒的坐在塌上,想著等晚上回來,好生的收拾收拾他。

葉卓華藉著賭氣這股勁,倒是出了院子。

周生出來也沒敢走遠,主要是想探探葉卓華的脾氣,莫要真把葉卓華給惹生氣了,他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一看人出來,周生趕緊迎了上去,只是在觸及到葉卓華那冰冷的視線的時候,周生突然慫了。

甚至,一點點的往後退去。

“過來!”可顯然,葉卓華並沒有打算放過他。

周生為自己打了點氣,想著現在兩位夫人都喜歡看自己逗樂子,若是葉卓華想要將自己攆走,應該也得顧忌顧忌兩位夫人吧,這才慢慢的挪到葉卓華的跟前,“主子。”只是這聲音,還是不由自主的壓低了。

葉卓華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才問了句,“你平日裡最喜歡看哪家的話本?”

葉卓華知曉,很多茶樓裡都有人說話本,不過也就是隨口聽了,根本就沒往耳朵裡收,所以也並不知道到底是哪個先生講的有趣。

周生戰戰兢兢的過來,結果葉卓華就問了這麼一個小問題?

周生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撲哧笑了一聲,“主子,我其實不愛聽話本的,都是靠的這裡。”

周生嘚瑟的點了一下自己的頭,彷彿告訴葉卓華,這東西天生就有,羨慕是羨慕不來的。

葉卓華猛地推了一下週生,“離我遠些。”

他也是瘋了,在這裡聽周生廢話。

跟前沒了周生,葉卓華耳朵裡清靜些,便準備出門,等著出去之後,才又反應過來,他不能走啊。

他甩了狠話給顧夭夭,若顧夭夭動了氣可如何是好?

顧夭夭若是不高興,打自己幾下或者罵上幾句都成,可若是回顧家該怎麼辦?

雖說平日裡顧父最是護著顧夭夭,如今顧父不在京城了他該鬆口氣了,可誰人不知道,他家老太太才真正的護短。

顧父前腳剛走,自己後腳便將顧夭夭氣回孃家了,讓人老太太怎麼想?

原是夫妻間打鬧的小事,一旦鬧的長輩跟前,自不能善了。

想到這,葉卓華趕緊回頭,匆匆的往回走。

“葉大人。”半路上,卻不想遇見了常姑姑。

常姑姑雖說被請到一旁歇息去了,不能到顧夭夭跟前,可卻也能在院子裡走走,正好就瞧著葉卓華一臉愁容的在門口那徘徊,便出聲將人喚住。

葉卓華停下腳步,冷冷的看著常姑姑。

常姑姑看葉卓華不理會她,有些不自然的拽了拽身上的衣裙,“奴婢在宮裡頭便聽得葉大人威名,年紀輕輕便有這般成就,說是京城第一公子也不為過。”

原本,正常人聽見被人誇讚,該是客氣的說一句,不敢當。

可葉卓華還是用冷漠的眼神看著常姑姑,甚至給人的感覺,便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常姑姑的心咯噔一下,強迫自己在面上莫要顯露出半分膽怯來,“葉大人少年英武,只是配的這個夫人。”常姑姑說完,嘖嘖了兩聲,“奴婢告退。”

話說到一半,剩下的便留給對方自己揣摩。

原本是比較高明的說法,可在葉卓華眼裡頭,只覺得可笑。

“等一下。”終是開了口。

常姑姑面無表情的轉過身子來,“不知道葉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葉卓華往前走了一步,而後看著常姑姑立馬往後退了一步,葉卓華冷笑了一聲,“不過如此。”

而後清了清嗓子格外認真的回了常姑姑四個字,“丟人現眼!”

就這麼點路數,也該來自己跟前,蹦躂?

明明,葉卓華對常姑姑已經算是客氣的了,可卻已經讓她,憋紅了臉。

到底沒有勇氣,再多說幾個字。

葉卓華揹著手,佯裝無事的回到屋子。

可進了裡屋卻發現,顧夭夭沒在。

葉卓華的心慌了一下,莫不是顧夭夭已經出門了?可不能啊,他剛從外頭回來,除非顧夭夭故意躲自己,走了側門。

這個念頭一起來,葉卓華便覺得太有可能了。

原是一個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人,此刻卻慌了。

抬腳便要往外追,只是突聽到,書房裡頭不知什麼東西掉了,發出了輕輕的一聲響。

葉卓華瞬間冷靜了下來,而後轉身往書房那邊去。

瞧著顧夭夭蹲在地上,手裡頭拿了一根筆。

想來剛才便是這筆,掉在了地上。

瞧見是葉卓華,顧夭夭也沒吱聲,冷著臉回到自己的案前,瞧著在紙上畫點什麼,畫了兩筆後,又停了下來。

拿起旁邊的冊子,似是仔細的思量。

顧夭夭不說話,葉卓華抿著嘴也不吱聲,只不過抬腳,走到了顧夭夭的跟前,探頭瞧著顧夭夭手下似是在畫什麼圖騰。

葉卓華有些猶豫,思量片刻,還是從袖口中取了一張羊皮畫。

與顧夭夭現在畫的,分毫不差。

而顧夭夭現在只畫了一半,而這羊皮捲上的,是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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