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卓華這算是發了狠了,說完自己都閉上了眼睛。

現在,只等著門開。

可等了良久,門還沒有反應,葉卓華咬著牙,“夭夭,你到底如何才能開門?”

而後抬手,還照著門拍了一下。

可,這門依舊紋絲未動。

“顧氏,如今你是愈發的沒數了是吧?”軟的不成,葉卓華便來了硬的。

想著,顧夭夭即便是因為生氣,也會出來瞧自己一眼,不,該是罵自己幾句。

可是,還是沒動靜。

葉卓華又說了幾句硬話,依舊沒有反應,葉卓華想了想總不能真的將人給氣到了,又開始說軟話,說了幾句之後,依舊沒動靜。

只是,哪裡來的風?

葉卓華在外頭沉思該用什麼法子的時候,總覺得一陣陣的風,吹在腳邊。

微微擰眉,然後伸手試探,便發覺,這風就是從裡頭來的。

恍然間想到了什麼,葉卓華猛地去推門,推了幾下後沒有動靜,葉卓華抬腳便往外頭走。

“大人。”門口伺候的人聽見動靜,趕緊見禮。

只是,看著她們垂著頭,似是有些躲避的神色。

不知道怎得,葉卓華就是從她們身上,瞧出了心虛的神情。

葉卓華嗯了一聲,按著自己所想的那般,沿著窗邊走去,總於走到了內屋這邊,果真瞧見了,開著的窗戶。

葉卓華將窗戶開的更大一些,而後探著頭朝裡頭瞧去,果真空無一人。

顧夭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跳窗戶走了,就他自己還在外頭唸叨,想的還挺多。

葉卓華沉著臉看下頭的人,“夫人去哪了?”

下頭的人也不知道兩位主子在鬧的什麼,左右顧夭夭也沒吩咐不讓她們說出顧夭夭的蹤跡,思量片刻便果斷的告訴葉卓華,顧夭夭去了庫房。

葉卓華冷哼了一聲,快步往庫房走去。

因為出來的著急,也沒拿個袍子,這一路走來乘著風雪,身上凍的厲害。

他原還有些生氣,顧夭夭這個人就知道算計欺負自己,可這一凍便心軟了,剩下的只是擔心。

只是等到了庫房,看著顧夭夭包裹的嚴實,手裡還捧著暖爐,突然間就氣笑了。

感情,就自己最傻。

顧夭夭的衣服又不只在裡屋放著,出來之後一受涼總能讓人取一件。

顧夭夭抬頭看見葉卓華,而後攏了攏衣服,抬手示意葉卓華走過來些。

葉卓華微微挑眉,想著顧夭夭還是知道輕重的,該是覺得她剛才跳窗戶的行徑有些欠妥當,這是給自己道歉的。

心裡,便就覺得暖和的很。

快步走到顧夭夭跟前,等著顧夭夭與他說好聽的話。

顧夭夭這邊,看葉卓華過來了,抬手示意下頭的人,將門給關上。

而後,低頭又開始盤庫房裡的東西。

葉卓華面上的表情一僵,所以,顧夭夭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叫他過來,也只是因為他站在門邊,擋住下頭的人要關門的路了。

顧夭夭一直盯著賬本,可耳朵卻一直豎著聽,到是很容易便聽到葉卓華那磨牙的聲音。

眉目之間染上笑意,卻還是沒抬頭,只是伸手將自己的暖爐遞給葉卓華,“多大的個人了,這般不會照顧自己。”

出來的這般著急,連個袍子都沒披。

葉卓華身上的毛,很容易就被顧夭夭給順了。

而後,也不多言就在旁邊陪著顧夭夭。

顧夭夭這次盤的認真,一直到天黑的時候,才忙完。

伸了伸胳膊,回頭看葉卓華正望著自己,顧夭夭輕輕的拍了拍葉卓華的肩膀,“你這小媳婦的樣子,若我是男的,怕都得好了男風。”

但是,一定是我在上,你在下。

“小媳婦?”葉卓華慢慢的念著這三個字,眼中閃過一絲別樣的神色。

顧夭夭立馬領會,連忙陪笑道,“我只是說笑。”

趕緊帶頭走了出去。

晚膳的時候,葉卓華的眼神沒有變,顧夭夭無奈的嘆氣,一個男人這般容易記仇,女人一般。

只是心中抱怨,可到底沒敢說出來。

免得今夜,又睡不著。

只是饒是如此,這夜還是被葉卓華拉長。

可卻沒有往日的瘋狂,極盡溫柔,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而後,兩個人平躺在塌上,“我睡不著。”葉卓華如是說道。

顧夭夭迷迷糊糊的回了句,“閉上眼,一會兒便睡了。”

葉卓華抬手掐了一下顧夭夭的臉,“你這個小沒良心的。”

顧夭夭惱怒的瞪著葉卓華,“你不睡,也不讓旁人睡!”

接著便翻了個身,背對著葉卓華,想著不理會這男人,只是吼了一嗓子,卻有些清明。

顧夭夭閉著眼覺得好像也睡不著了,主要是身後的人,一直抬手撥弄自己的髮絲。

顧夭夭惱怒的乾脆再次翻身,面向葉卓華,原還是想罵的,可看到葉卓華因為熬夜而有些發紅的眼睛,無奈的嘆息。

“閉上眼吧,若是睡不著的話,你想想我,慢慢的便能睡著了。”其實想什麼都行,反正想著想著,總會有睡著的時候。

“那你呢,你也會想我嗎?”許是因為貪心,葉卓華想也不想便問了出來。

他說完原是覺得,顧夭夭不會回答的,可顧夭夭卻難得的說了句,“想過。”

即便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想過,哪怕只是因為意難平,這個男人總是她壓在心裡的,忘不掉。

只是,不需要解釋那般多,顧夭夭的一句想過,便讓葉卓華心滿意足。

砰!

兩個人聊了幾句的時候,突然有箭穿過窗戶,定在了柱子上。

顧夭夭無奈的嘆氣,今夜看來是睡不成了,沒好氣的拍了一下葉卓華,“你就不能讓他們聲音小一點!”

葉卓華看著顧夭夭發脾氣,自顧自的笑了起來,“我的好夫人,你可知來的人都是誰派的?”

天子腳下,自不可能出現流匪,而且就算有,也沒人敢在尚書府動手。

瞧著那定在牆上的箭,做工精良普通的鐵匠可打不出來,怕是皇家之手。

一想便知曉,今日是誰人要殺自己。

顧夭夭哼了一聲,“除了太子,還能有誰?”

今日他們落了太子的面子不說,也算是與太子奪權,尤其還對常姑姑那般,太子必然懷恨在心。

若只是太子,許也不會做這般沒手段的事,可偏偏,這常姑姑是那假宦官的長姐,太子自然是要護著那人的。

“知道你還這般要求我?”還讓人家鬧的動靜小點,整的以為這是自己後花園練兵,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顧夭夭看葉卓華還在裝,所幸懶得與他再多言。

翻身,閉著眼,用剛才開導葉卓華的話,開導自己。

至於外頭那些人,顧夭夭完全沒在乎,自從上次在城門上葉卓華讓人出手,將那侯府的侍衛一招斃命,便知道葉卓華定然專門養了一隊武藝高超的人。

想想也是,上次在林中,馮澤被皇帝的暗衛追殺,便是葉卓華救人,也損失的了不少。

權臣的習慣,怎會讓同樣的跟頭跌兩次?

皇家人瘋狂,自然要小心防範。

葉卓華這次帶在身邊的人,估摸便是皇帝暗衛來了,也並不能佔到什麼便宜。

更何況,這世上再無暗衛!

所以,顧夭夭是坦然的。

再則說了,就算沒有葉卓華,還有顧父給的人,旁邊還住著葉父,手底下有的是猛將。

若是在明面上,太子調動御林軍護城軍來拿人,葉卓華定然是要吃虧的,可偏偏是在暗處,那便只能用真本事說話。

葉卓華看著顧夭夭睡的坦然,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世上最美的愛情該就是,英雄救美,再以身相許,偏偏,看這樣子這輩子是沒機會了。

手放在顧夭夭的側臉上,忍不住想,顧夭夭就不能不要這般聰慧,也讓自己有些許成就感?

想歸想,還是按照顧夭夭的意願,衝著外頭喊了一聲,“小點動靜!”

砰砰砰!

聽著動靜更大了,葉卓華剛要發火,隨即動靜小了。

過了好一陣,葉卓華低頭看著顧夭夭睡著了,伸出胳膊將人攬在懷裡,慢慢的閉上眼睛。

以為會掛念外頭,卻不想,這一夜睡的安穩。

第二日起身,外頭已經被下頭的人打掃的乾淨,除了有的窗戶上被射成篩子一般,還有滿院子的血腥味,都是瞧不出在這院子裡發生過怎樣激烈的打鬥。

夏柳這兩日腳沒之前那邊嚴重,周生便又回到了葉卓華的跟前,瞧見葉卓華後,輕輕的點頭,“主子,都安頓好了。”

葉卓華滿意的點頭,“上朝!”

出了院子,便瞧見葉父在外頭等著,一看見葉卓華出來,趕緊上前仔細的打量,瞧著葉卓華好像無事,這才問了句,“是太子嗎?”

昨夜鬧了那般大的動靜,險些上了明火,可卻沒人驚動官差,一想便知道,除了太子誰人有這般大的本事。

看著葉卓華點頭,葉父緊緊的抿嘴,過了良久才說道,“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可即便是死,咱們一家人誰也不會退縮。”

便是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葉卓華看著葉父,輕笑一聲,“父親放心,沒有人能死的了。”

待入了宮後,百官都打量葉卓華。昨日鬧那般大的動靜,在場的人誰人沒得訊息。

大家心中隱隱有數,怕是太子動的手。

昨日他們打壓了太子的人,夜裡太子便派人要取葉卓華的性命。

從前的榮寵,原都不作數。

不過葉卓華確實是個厲害的,太子出動了那麼多人,葉卓華竟然毫髮無傷。

自然,在場的人多的是覺得痛心,原本太子非要抬了那孟尚書,本就是個棒槌,何德何能做到尚書一職?

要是孟家真的有如此能耐的人,還用得著太子提攜,當初孟相在的時候,也會給他謀個好去處。

太子這一夜未睡,一直等著下頭人傳訊息。

他想要聽到已經除掉葉卓華的訊息,可又怕聽到這訊息。

是以,今日格外沒有精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半眯著眼,卻偷偷的打量葉卓華。

一點事沒有?

可是就算事情沒成,下頭的人也該回來一個與自己稟報。

到了現在都還沒訊息,莫不是沒有一個人從葉家出來?

想想便覺得後怕,葉家,果真留不得。

只是,卻又不敢打量葉卓華,只能裝作睜不開的樣子。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今日過來的,是從前的宦官,而不是那個男人。

“殿下,臣有本啟奏。”作為御史臺的人,趙大人自是該義不容辭首當其衝的上前,“殿下,昨夜京城中有惡賊出沒。”

如今沒有證據,一切都是他們猜想的,是以自不能明著說太子如何了,只想著那便將京兆尹,護城軍都參了。

提醒他們,莫要被權利所壓,昧著良心任由朝廷重臣被殘害。

可太子卻沒給他說下去的機會,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本殿已經知曉了,葉卿三番兩次出事,許是碰了什麼不該碰的案子,既總有人枉顧律法妄圖隻手遮天,那也莫要怪本殿不留情面,著令刑部尚書葉卓華徹查買賣官吏之案,各司各部都要配合。”

而後從腰間解下龍紋玉佩,讓宦官遞給葉卓華,“見玉佩如本殿親臨。”

“臣,謝殿下恩。”葉卓華雙手接過玉佩,而後跪了下來。

太子滿意的點頭,“只是這案子出在地方,葉卿怕得親自跑一趟,眼瞅便要過年了,本殿命你即刻出發,早日回京。”

既然,沒弄死葉卓華,那便將人派出去。

常言道,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葉卓華不動一些人的利益,是別想再回京城了。

可若動了,有沒有命回來,那也要兩說。

太子原不想用這一招,省的再查出什麼亂七八糟的事來給自己添堵,可現在,不得不行了。

“殿下英明!”看太子終於鬆口,百官自要跪下來稱讚太子。

太子擺了擺手,示意眾人起身。

只是站定後,御史臺這邊還沒有放棄昨夜的案子,“殿下英明,可是昨日賊人膽敢公然行兇,若不打擊其氣焰,怕是日後會變本加厲!”

太子不耐煩的皺著眉頭,“趙卿,葉卿這明顯是被人蓄意報復,待他查清官吏之案,兇手自然會被抓住,你們不是說,現在天災不斷,沒什麼事的時候莫要盯著這些小事,去看看城外的百姓,想著如何賑災才是正理!”

說完,看了一眼顧明辰。

心中有些遺憾,若非孟尚書是個不爭氣的,現在要是能把持吏部,趁著這個功夫將顧明辰也給送出去,朝中便一片清明。

自己說了,便就可以全算。

“殿下!”御史臺這邊還想說話,這兩件事,怎能混為一談?

“本殿乏了。”太子擺了擺手,逃也似的離開了大殿。

御史臺的人氣的還在高聲述說著不平事,不管太子現在能不能聽到,皆是如此。

下頭的了,聽了御史臺的話,都升出了悲憤的情緒。

不管昨夜是不是太子動手,哪怕真的如太子所言,定是有人蓄意報復,可忠臣受人迫害,太子便就更不該這個態度。

即便是殺一儆百,也不能讓罪臣逍遙法外。

再來,還有什麼賑災的事,太子不讓戶部放糧,他們能有什麼法子,各府現在都在節衣縮食,還想如何?

這事,總不能張開口說句賑災,就能將事給成了的。

新任戶部尚書一直站著不動,越想越覺得氣,戶部的糧草不多,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下頭的人,凍死餓死吧。

再說了,太子不是還鬧騰著打仗,他能豁出去這些都當成軍糧,怎麼就為百姓豁出去。

而且,旁人不知曉,戶部尚書心裡清楚,每日裡太子過的是什麼日子,何等的鋪張浪費?

平日裡的小打小鬧都無所謂,可國災面前,戶部尚書覺得,但凡有那麼一點點良知的官員,都不願意眼睜睜的看著,世間全成了悲劇。

隨手官帽扔在地上,戶部尚書不解氣,抬腳上去還踹了幾下。

剩下的朝臣,瞧見戶部尚書的動作,也都學著他的樣子,都扔在了地上。

這人便是這般,有人一帶頭,便就有效仿的人,效仿的人多了,好像這就是正道,若是不學便是離經叛道,所以,大殿上無一官員例外。

跟前伺候的宦官,倒是想提醒他們,這般可是大不敬之罪,可是要砍頭的。

可看著下頭的人火氣正濃,想了想還是退了回去。

太子都不願意管的事,他們伺候人的冒什麼頭,就算因為這事死了,也落不下半個好。

何苦來哉?

從前,太子剛上位的時候,為了顯示他自個勤政,這個早朝就沒有退的時候,現在,卻連裝都不裝了,一有事,跑的簡直是比兔子還要快。

無論他們怎麼鬧,太子就是不出來。

這麼冷的天,大家慢慢的也都散了去。

不過走的時候,多是有人與葉卓華說些寬慰的話,這一路,萬望小心。

葉卓華一邊往外走,一邊與旁人寒暄,等出了宮門,跟前便就剩下了顧明辰。

當然,還有跪在宮門口的如韻郡主。

與上次不同,如韻郡主上次還挑了個晚上,現在就在青天白日,她穿著郡主朝服,端端正正的跪在雪地裡,妝容精緻,彷彿又回到了從前。

只是,她口中高呼的內容,卻讓人都驚了一跳。

“罪婦,請殿下賜罪!”一聲比一聲高。

而她身前,用那白麻紙寫了自己的罪狀,將她覓得佳婿心意已決寫的清清楚楚。

那白麻紙遇雪便化,好像上頭的字,是直接落在了雪上一般。

看過的朝臣,都微微的搖頭。

曾經都感嘆,問世間情為何物,文候華夫人相繼出事,也沒瞧著如韻郡主斷了對太子的念想。

如今便尋了佳婿,這要置太子於何地?

原來這世上,是沒有什麼,亙古不變的東西。

看著如韻郡主在宮門外與太子難堪,葉卓華指了指旁邊,趕緊讓出宮門口。

等著跟前清靜了,顧明辰忍不住說了句,“你這一趟出門,山高水遠路途艱辛,怎還有一種春風得意的感覺?”

葉卓華笑了笑,“如今太子殿下幫了我個大忙,那麼多人都得慘死在我葉家門內,京城之中還有誰敢明著與我為敵?”

莫名就立了威!

至於外頭,“趁著這個功夫,我自要安排我的人,京城內外,皆有可用之人,不是大歡喜麼?”

事已至此,葉卓華自然沒有瞞著顧明辰的必要。

顧明辰突然一拳頭打在葉卓華的身上,“你這小子,深沉的很。”

這麼久了,竟不知道,他原存的是這個心思。

不過,太子並非明君,便就是為了大佑百姓,也該另擇良木。

只是,葉卓華突然收斂的笑意,“只是有一事,還要求兄長為我壓一壓。”

顧明辰微微挑眉,“你沒同夭夭說?”

葉卓華處事從容,這些怕都在他算計之中,可能讓他變臉的,怕也就只有顧夭夭一人。

葉卓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是沒說。”

也不知道顧夭夭能不能看出來,這些日子自己的不同。

其實葉卓華是想說的,可都尋不到合適的機會,主要,顧夭夭躲的開,不將情緒醞釀到了,這個口也並不好開。

其實該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他此去,多則兩三個月便回來了。

於顧夭夭而言,這點時間,該是彈指一揮。

而且,這快要過年了,老太太跟前不熱鬧,顧夭夭回去老太太肯定高興。

雖說,葉卓華也能陪著,可到底是姑爺,姑爺在顧家過年,老太太自沒有那般放得開。

顧明辰忍不住搖頭,他想著這夫妻倆的事,自個解決便是,他一個大舅哥參合什麼。

可瞧著堂堂葉尚書,殺伐決斷的葉尚書,此刻耷拉這個腦袋,可憐的很。

想想便罷了,就當是為了整個大佑,護這尚書一程。

明明是內宅的事,偏生生出了幾分,捨生取義的感覺。

兩人同上馬車,葉卓華掀起簾子,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如韻郡主,抬手,示意周生先去將事辦了。

很快,便有下頭的湊在如韻郡主的跟前,小聲的稟報,“郡主,葉家傳來話說,幫您準備的禮物已經備下。”

聽了這話,如韻郡主回頭瞧了一眼,看著周生帶領人,捧了二十八個盒子,站在雪地裡。

如韻郡主似是想到了什麼,面上生出幾分猶豫,良久卻勾了勾嘴角,“讓人接過來吧,得空去送信,謝過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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