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葉驕陽說什麼,太子只應承著好。

先將人哄出去便是,葉驕陽脾氣著急,等出了院子其實也都冷靜下來了。

她同馮珩一起長大,兩人是嫡親的表兄妹,馮珩有時候吊兒郎當的不著調,可確實也不能做的太過火,剛才她的行動,自是有些過激。

可是卻也不會承認,自己做的不對,便坐在馬車上悶著不說話。

太子在馬車下頭將錦盒塞在葉驕陽的懷裡,“我知道你同周姑娘情深,可是誠如明坤所言,感情的事還是他們自己解決的好,若是不說清楚了,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日後總得尷尬。”

一頓才又說道,“明坤那邊我親自過去問問,若真的做了什麼不對的地方,我讓舅父將他派到邊關歷練,總不會壞了周姑娘的姻緣的。”

聽太子許諾,葉驕陽這才點了點頭,“成吧,一會兒你莫要忘了同姨母解釋句,我們是在玩鬧,莫要讓他擔心。”

太子笑著點頭,“你放心。”

而後讓出路來,讓相府的馬車離開。

他站在馮家門口看著,一直等相府的馬車看不見影子,這才準備回馮家。

只是轉身的時候,看到了藏在對面人群中的,一抹墨色,唇間到底忍不住噙著幾分笑意。

待回了馮珩的院子,瞧見馮珩坐在凳子上傻笑,太子走過去,輕輕的咳了一聲,才喚回了馮珩的理智。

馮珩抬頭,看著太子忍不住說了句,“我的好事要成了,你也得快些了。”

剛才只顧著難受卻沒想到,周佑嫻突然走說明了什麼,她同葉驕陽一起長大,自然是知道驕陽的脾氣。

她是跟著驕陽一起過來的,半路上卻被自己氣走了,就驕陽的脾氣能不鬧?

她做事素來妥帖,能作出這般決定,必然是心亂了。

這下好了,她從自家家裡匆匆離開的事,被驕陽這麼一鬧,母親那邊就算想裝作不知道都難,說不定現在,母親已經張羅著給周家送賠禮了。

手中的摺扇,扇的更歡了。

太子在旁邊冷哼了一聲,“可有的人啊,並不覺得,感情一定是生活的全部。”

即便喜歡又如何,她們也會衡量,值得不值得。

世上也並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像臨安姑姑,如韻姑姑那般,非誰不可。

一句話,倒是讓馮珩臉跨了下來。

想著,太子生辰的時候,周佑嫻便會告訴自己真正的原因,心中莫名的就有些忐忑。

另一邊,高裡王子將魚竿送出去之後,心裡總是有些忐忑,覺得相府今日肯定會來人,可是乾等著時間太漫長了,乾脆主動出擊,去相府門口喝茶等著,然後就看見葉驕陽出門了。

不過不是去顧府的,而是去了周家。

高裡王子自也知道,葉驕陽同周姑娘關係要好,有什麼事定然是要同周佑嫻說說的,只是她進去沒一會兒,便就出來了,然後就去了馮家。

高裡王子一直在暗處跟著,瞧著,再然後就瞧見太子與葉驕陽親密的走出來的那一幕。

這也就罷了,還瞧見太子往葉驕陽馬車上塞錦盒的那一幕。

面上愈發的冷了,原來,同自己便叫私相授受,似乎半點都不能逾規,可是到了太子這,便成了什麼都可以了?

口口聲聲說是兄長,這般樣子哪裡是兄長可以做的?

等著葉驕陽的馬車走遠了,高裡王子便才離開。

葉驕陽在馬車裡,低頭想著太子的話,太子既然說要管了,她莫名覺得有些心安,許是從小到大的習慣,太子辦事,素來妥帖。

只是,忍不住感嘆,情這一字,讓人心傷。

例如如韻姑姑,例如舅母,更例如馮珩周佑嫻,彎彎道道的,多沒個頭緒,忍不住又想起了高裡王子,唇間不自覺的出了一聲嘆息。

回到葉家後,葉驕陽自知道自己闖禍了,若是尋常的時候,她定是會逃到自己院子的,可如今手裡捧著太子給的錦盒,若是讓旁人送去,到底是不合適。

思來想去,到底還是硬著頭皮進去。

到的時候,瞧見秋實姑姑在外頭守著,透過珠簾,葉驕陽瞧見顧夭夭在案前似乎在看賬本,葉驕陽拿著錦盒的手微微的一緊,抬頭衝著秋實一笑,“原來母親正忙著,這東西怕是都勞煩秋姑姑給送去了。”

秋實笑著卻沒接錦盒,“郡主說笑了,郡主過來夫人總能騰出空來。”

外頭的銀子,哪裡能賺到盡頭,葉驕陽自然是比銀子重要的。

葉驕陽乾笑一聲,“我,我還是不要叨擾母親的好。”

“進來。”她們在外頭嘰咕,顧夭夭在屋裡聽的清楚,難得葉驕陽也知道怯,便出了聲。

聽見顧夭夭喚自己,葉驕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後掀了簾子進去,“這是孫姨母又送來了賬本?”

屈身見了禮,便很自然站在了顧夭夭的跟前。

手裡,拿起了最上面的賬本。

葉驕陽是在宮裡啟蒙的,太傅親自教導學識自是不錯,後來大些回府了,管家的本事顧夭夭親自教導,下頭這些鋪子終歸都是要交給葉驕陽的,平日葉驕陽得了空,早已會幫顧夭夭看賬本了。

只不過辦春日宴,葉驕陽起了玩心,這幾日才偷了懶。

顧夭夭看了一眼拿反賬本的葉驕陽,伸手將賬本從她手裡取了出來,而後拍了一下她還在外頭的手,“怎麼現在,不打人了?”

葉驕陽就知道顧夭夭一定得了訊息,低頭嘀咕了句,“舌頭真快。”

她還沒進門呢,送訊息的人便回來了。

顧夭夭惱的瞪了她一眼,“你就仗著你兄長讓著你。”才這般肆無忌憚的動手。

葉驕陽低著頭,“娘,我這也是心疼佑嫻,若是姑息下去,總會影響佑嫻的姻緣。”

顧夭夭嘆了口氣,“行了,就你們這幾個小孩子下頭的動作,能瞞的住誰,你周叔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來了,送訊息的人剛走,說是明日便沒有魯莽人上門說親了。”

只覺得,年輕人辦事,到底不夠沉穩。

這下好了,窗戶紙捅破了,顧明慧總得去趟周家,若是周家那邊不點頭,日後誰還會提?

兩家若是說開了,馮珩若是還糾纏,不定會被馮澤送到邊關歷練,屆時有他哭的時候。

相比之下,想想當年葉卓華所為,才叫高明,直接讓顧父不得不點頭,兩家婚事才能成。

聽顧夭夭這般一說,葉驕陽想著以後不定會見不到馮珩了,心裡還挺難過的。

兄長讓著她,她也不是心裡沒數,便拉著凳子坐在顧夭夭跟前,“娘,您說表哥會不會同姨丈服軟?會不會,就此不再做過激的事?”

顧夭夭微微搖頭,“怕是,難。”

情這個東西,選擇放下,猶如剜骨,除非周佑嫻嫁人,不然,馮珩是不會死心的。

葉驕陽低頭思量,這才注意到剛剛放在手邊的盒子,便想著換個話題,將太子贈的東西給顧夭夭。

顧夭夭瞧了一眼裡頭的東西,“太子辦事,素來穩重。”

也妥帖。

馬上就要端午節了,私下相贈的東西,其實每年都有,可只有今年,太子送的最輕。

高裡王子的事,明眼人都能瞧出來,太子若是還不知不嫌,倒顯得他別有心思一般。

如此,倒也最合適。

情誼在,禮節也在。

不過,對於高裡王子,顧夭夭也始終沒問,有些事,總覺得說的太透,也並不是好事。

顧夭夭正想著高裡王子的事,下頭的人便稟報,說是高裡王子著人送禮來了,說是給葉驕陽的賠禮。

葉驕陽當時臉便紅了,倒也並不是羞的,而是有些惱怒。

這賠禮送的真有意思,若是因為馬場上的事,昨日來的時候,他便應該帶來,可若不是馬場上的事,那就是昨日。

可明明,昨日在明面上她倆什麼都沒有,這堪堪的光明正大的送東西過來,不是將一切都挑明?

剛才,顧夭夭還說馮珩做事魯莽,那現在高裡王子算怎麼回事?

究竟是,情難自禁,還是充滿算計,有些事,葉驕陽都回避不得了。

她抬頭看了一眼顧夭夭,此刻從顧夭夭的面上卻看不出什麼不妥來,只淡淡的吩咐下頭人,送上來。

高裡王子東西都已經送來了,總得要給布珍公主面子,不能輕易的駁了。

很快東西送來了,他倒是給顧夭夭他們也備了禮物,都是從突厥帶來的稀罕玩意,可偏偏葉驕陽的這份最獨特。

該是用高裡王子所言,葉驕陽的東西,最精緻,說白了,就是最貴重。

一件,是大佑的金絲縷衣,閃閃發光,另一套是突厥的服侍,顏色鮮亮,像極了新嫁娘的衣服,只除了上頭的紋理不同,別的分毫不差。

而且,配飾也氣齊全了。

顧夭夭的臉終是忍不住沉了下來,高裡王子送的東西,無論是於公,他是高裡王子給大佑相府送東西太貴重,還是於私,不過孃舅家的外侄,都不合。

她瞥了葉驕陽一眼,“這禮是送我跟前的,你並未瞧見。”

聲音,有些冷。

話自說的透徹,顧夭夭不想讓葉驕陽再沾染這些東西。

態度,已然表明,無論這倆孩子有沒有什麼,她都不會同意葉驕陽同高裡王子在一起的。

若是,她倆的事是意外的撞破的,又或者,高裡王子提前問問自己,或許葉驕陽總會同顧夭夭反駁的,而此刻,葉驕陽緩緩的閉眼,也只是說了句,“女兒告退。”

待葉驕陽退下後,顧夭夭指著高裡王子送的東西,終是沒忍住說了句,“混賬東西!”

那些心思,也敢用在葉家?

抬手,直接讓人將東西都退回去,就送到布珍公主跟前,“同嫂嫂帶個話,今這事我便當做什麼也沒發生,若是他不長眼的,鬧到夫君跟前,怕是屆時我也沒法子兩全了。”

若是小了,是兩家有些不痛快。

若是鬧大了,便是大佑同突厥有矛盾,耶齊大汗也不是隻有一個兒子,若是知趣,那就知道割捨掉這一個。

若是不知趣,什麼通商,也大可不必了。

即便苗疆那邊有異動,以大佑現在的實力,卻也不必瞻前顧後的被人掣肘。

當然,高裡王子顯然是不清明的,他已經確切的感受到,葉驕陽那小姑娘對他是有情誼的,為了不讓太子捷足先登,他自要用特殊的法子。

畢竟,現在他是出使大佑,不是當初在大佑做質子的時候,有什麼事可以徐徐圖之。

等著商議的事結束,估摸都過不了端午節,他便得離開了。

按道理,和親的人,該是由大佑指派的,可是高裡王子想著葉驕陽,便不會選帝女。

思來想去,高裡王子便想了這最快的法子。

他想著,顧夭夭總得要給姑母一些面子,也想著,葉驕陽會害羞的躲開,畢竟,在他看來,葉驕陽定會喜歡,自己這般男子有擔當的做派。

而現在,他,便是要讓,葉相也不得不點頭。

皇帝正批閱著奏摺,太子那邊忙著苗疆的事,便不大來御書房了。

之前還不覺得,太子有多麼的能幹,等著人家不在跟前了,皇帝又開始惦念著自己兒子了,想著若是太子還在御書房,等著下午他便能歇息了,而不是得一直在這裡坐著。

正感嘆的時候,下頭人稟報,說是高裡王子求見。

皇帝微微擰眉,可到底還是點了頭。

高裡王子進來後,難得行了大佑的禮。

皇帝讓人將高裡王子扶起來,“王子同文淵幼時一起長大,恍惚間又瞧見了你小時候的樣子。”

人家用了大佑的禮,皇帝自然是顯得,隨和親近,而後聊些個私下的話。

高裡王子垂著頭,“是呀,彷彿還在昨日,在我心中聖上一直都是最可敬的長輩,所以,我才敢冒昧的來求,聖上允許。”

皇帝的手輕輕的轉動扳指,似笑非笑的看著高裡王子,“這話,倒是見外了。”

高裡王子似是深吸了一口氣,而後起身,跪在了皇帝跟前,“不瞞聖上,我與驕陽郡主兩情相悅,只是事關驕陽郡主的名節,不敢輕易與旁人道,只求聖上做主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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