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間懷疑自己的耳朵,直到葉卓華的聲音清晰的穿在耳朵裡。

顧夭夭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她明明記得,葉卓華是寫了退親書的啊,上輩子她親眼瞧的。

視線猛地放在葉卓華的臉上,難道這輩子他沒打算退親?

這算是,自己不窮追猛打了,他開始上杆子了?

都被顧家趕出門,還願意結這門親事,除了報復顧夭夭都想不出其他合適的理由。

可若是因為報復,顧父是不會同意的。

“自然,我也不是在詢問姑娘,只是通知一聲,畢竟你我之間是早有約定,雖說沒有立下字據,可我相信顧姑娘的人品。”葉卓華緩緩的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撐的發麻的腿,“我明日便帶人下聘,待到顧將軍凱旋歸來,你我便擇吉日成親。”

既然有話快說,葉卓華自然說的乾脆。

倒像是真的,只讓顧夭夭單純的履約便可以,說完了,抬腳便往外走。

待人都沒了影子,顧夭夭端著茶杯都沒反應過來。

她,竟要嫁給葉卓華了?這不對啊,可卻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了。

顧夭夭端著茶杯,坐在椅子上,一直思量,一直思量,可怎麼也想不出,為何葉卓華又願意娶自己了。

難道,是覺得,顧府可以依靠?

他一個權臣,這麼快把持了刑部,若不是掌握了一些官員的命門,怎麼可能這般順遂。

怎麼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另一邊,葉卓華一出來,大家驚的瞪大了眼睛。

只覺得看樣子,顧父與葉卓華真是起了一場惡戰,而且,還是葉卓華輸了,不然額頭上的傷怎那般明顯。

憑著葉卓華新晉侍郎的性子,想來也不會罷休。

一個個都下起了賭來,賭明日葉卓華一定會再次上門。

更賭,顧家姑娘,能撐多久便求到葉卓華門上。

至於葉卓華,明面上是隨著刑部來辦差,可從顧家一出來,葉卓華便將下頭的人甩開了,他們回刑部,他回自個的院子。

到了葉府,還沒登上臺階,葉卓華便交代周生,“去盤盤庫房裡頭,有多少銀錢,全都拿出來。”

周生撇了撇嘴,“日後,有的是花銀錢的地方。”

全都拿出來,莫不是日後府內不開銷了。還是,成親不辦禮了?一個個都是大數目。

“你懂得什麼,我自會掂量著辦。”葉卓華哼了一聲,總算是等到這一日了,雖說有些倉促,怕是會委屈顧夭夭。

可是該走的禮數,他總不會落下的。

想著明日葉卓華好似來了精神,連步子都不自覺的邁的大些了。

等著入了屋子,葉卓華這才反應過來,直喊著疼,讓府醫過來瞧,“你且將能用的藥都放在我身上,最好能,藥到病除!”

聽了葉卓華的話,府醫只覺得頭大,還有人這般,不在意自個的身子,是藥三分毒,若是都放在葉卓華的身上,不定會出什麼樣的反應。

不定,還會嚴重。

看府醫遲遲不動,葉卓華有些著急了,“總不能,讓我明日都出不得門吧?”

府醫瞧著葉卓華確實是著急,只能將藥配的重一些。

且一向不顧及形象的葉卓華,特意囑咐了,額頭上的腫一定得消了。

待上完藥,府醫忙活的一頭的汗。

出門的時候正好碰著忙完回來的周生,周生同情的拍了拍府醫的肩膀,“咱家主子魔怔了,只盼得夫人早點進門,治一治主子這毛病。”

原本,周生還覺得,顧夭夭不是良配,此刻,只想著早點結束折磨,也許待葉卓華順利成親後,他們便能輕快些。

不會突然,接著這些燙手的差事。

雖說前些日子葉卓華便已經著手準備了,可到底這事情繁多,不說其他的,光是冊子整理起來也得到半夜,還得尋妥帖靠譜的人上門,再有披紅,一樁樁一件件事,周生想想便覺得頭大。

便是這個時候,愈發的想著,顧夭夭趕緊嫁過來,這般便塵埃落定,不必下頭的人忙來忙去的,沒個頭一般。

葉家上下,今日註定無眠。

這暫且不表,顧夭夭這邊,便是半日都沒有尋思明白,葉卓華怎麼突然想娶她了?

明明兩個人,該是互相試探,互相猜測的,左右,顧夭夭是這般想的,至少現在連個最起碼的信任是沒有的。

夏柳就在旁邊瞧著,顧夭夭一個下午都沒動的,葉卓華求娶顧夭夭的事,已經在府裡傳遍了。

原本倆人從小就定下的親事,顧夭夭從江南來京城便是為了與葉卓華完婚,若不是中間出得這麼些個事情,這一步早就該走到的。

可偏偏,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總之在大家的心裡,這親事早就該是黃了的。

就是連老太太那般從容的人,也不知道葉卓華心裡想的什麼。

如今,顧父都點頭了,那便是做數了。

今日,戶部撥了糧草,顧父要在旁邊盯著,一直忙到天黑才回來。

也沒顧的上吃飯,一回來便朝顧夭夭院子裡走去。

“夭夭。”一進院子迫不及待的喚了一聲,這個時候,總是有一種,好像是喊一聲便少一聲的感覺。

顧夭夭原本在發呆,聽著顧父的聲音,恍然間回神,趕緊迎了出來。

“爹,怎麼過來這麼著急?”顧夭夭下意識的問了句,瞧著顧父身上都落了些許的塵土。

顧父擺了擺手,讓人端點稀飯過來,簡單的吃兩口便是。

“明日,葉家便要過來,下聘。”顧父突然不想說下去了,原本顧家與葉家已經過了文定,只差納徵,問期,成親了。

可是,如今顧父對這個女婿,不滿意的很,尤其又是形勢所逼,心裡不情願的情緒便就更濃了。

顧父長長的嘆氣,“爹,只希望你好好的。”拍了拍顧夭夭的肩膀,“你看中的,爹都同意。”

今日下午在軍營的時候,葉卓華許是怕顧父反悔,著人送來了個檀木箱子,裡頭放的都是顧夭夭所贈之物。

顧父這才命人去打探,發現顧夭夭去尋老太太的時候,跟葉卓華住了一夜,那日大雨又在葉家一夜,雖說葉卓華說倆人什麼事都沒有,可顧父的心裡很彆扭。

若是真的兩情相悅,怎麼早些不直接表現出來,藏頭藏腳的行事,便就是裝模作樣。

顧父後日要離京,顧夭夭怎麼也得讓他安心,雖說沒頭沒腦的說的什麼顧夭夭看中的,可顧夭夭這個時候也並沒有多解釋,顧父說著她聽著便是。

絮絮叨叨,不過才是下聘,倒顯得成了出嫁一般,讓人感傷。

顧父一直唸叨了一個時辰才離開,瞧著天色不早了,顧父這兩日睡的都晚,顧夭夭只怕他再累著催促著早些回去歇息。

待人離開,顧夭夭揉了揉眉心,交代夏柳,“找個機靈點的去父親院子裡套套話,打聽打聽今日葉卓華與父親說什麼了?”

夏柳辦事自是快的,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回來了。

顧父與葉卓華說話,旁人自聽不真切,可顧父離開的時候,葉卓華正趴在地上撿一副畫的畫面,卻是不少人都瞧見了。

“畫?”顧夭夭微微挑眉,突然想到了什麼,頭一次將手中的茶盞惱的扔在了地上,“好一個,卑鄙小人!”

她便說,葉卓華怎麼費心的讓她作畫,說是身敗名裂,可是法子有很多。

自己作畫,葉卓華身子受傷,定趴著也不得勁,何至於費這麼大周章,感情是在這裡等著自己?

“姑娘莫氣壞了身子。”夏柳不知道顧夭夭為葉卓華作畫的事,只瞧著顧夭夭氣成這般模樣,該是葉卓華做了什麼過分的事。

顧夭夭輕揉了眉心,好半響才緩過來,“明日前頭必忙,你安排一下,著同我出府。”

她要親自會會這權臣,敲開他的腦子,看看裡頭裝的什麼漿糊!

這一夜,將顧夭夭好氣,到了第二天,眼底一片淤青。

顧明慧過來瞧見,都心疼的問了句,“你可是不願意,若是難處,姐便是拼了性命也要護你周全。”

說這話的時候顧明慧都想好了,大家落的這般地步,大多因為她的婚事,若是真的要犧牲掉顧夭夭的幸福,她情願不要這親事。

“我如何不願意,我願意的很。”顧夭夭咬著牙,怎麼瞧著,要是恨更多些。

不待顧明慧做反應,顧夭夭招呼夏柳趕緊上裝,她一會兒親自去前頭瞧瞧,葉家能拿出多少東西?

如此,顧明慧只笑著搖頭。

只希望,葉尚書能早日回來,兩府重修舊好,葉卓華待夭夭妹妹真心,一切便得圓滿。

今日到底是喜日子,顧夭夭穿的鮮亮,顧明慧陪著她坐著,顧明辰在院子裡候著,等著說著祝福顧夭夭的話。

馮知微那邊禁著足,可卻也聽說顧夭夭的事,只在馮府高高的放起了紙鳶,只祝願顧夭夭美滿和睦。

正說著,外頭響起了炮仗聲,便知道是葉家的禮到了。

停下之後,便是要唱禮。

那著那一聲接著一聲,顧夭夭只覺得心疼,這些東西里頭可是有她那,四百兩的銀子。

葉卓華常說著自己手頭缺銀錢,可是拿出來的聘禮便也是京城的頭一份,便是尚公主有這些,也是夠了。

越是這般,顧夭夭越覺著自己被算計了,心裡頭的那個火,燒的很旺。

可面上顧夭夭不在顧明慧跟前顯露半分,“一會兒個便要開席了,祖母那怕是忙不過來。”

顧夭夭催促了顧明慧兩句,老太太身子不爽利,這樣的日子不出面也不像話,顧明慧到幫著過去招待女眷,也能分擔一二。

今日到底顧夭夭的喜日子,若是她出去,定會被那些個熟或不熟悉的貴女調笑兩句,倒不如不出面。

男席那邊,顧大伯不在,顧父是武將也不擅長招待,也得讓顧明辰過去瞧著。

不過片刻,院子裡頭便冷清了下來。

聽著外面熱鬧的很,顧夭夭一把拽下了頭上赤紅的珠花,“走。”

換了衣裳,便帶人出門。

“姑娘,您三思。”夏柳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這麼大的日子,若是被人發現。

想著又搖了搖頭,左右大定禮也成了,就差最後成親,旁人又能說的什麼?

看著顧夭夭堅持,便也只能硬著頭皮跟著去了。

外頭院子,顧父接人進來,卻是沒想到,文候竟然也來了。

他,並未給文候下帖子,不過到底官位在那,顧父深吸了一口氣,端上得體的笑容,迎了上去,“侯爺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

“顧將軍莫要打趣我了。”文候擺擺手,隨口便道。

顧明辰瞧著文候上門,想來也是有話說的,便走到前頭,替顧父接待賓客。

兩人聊著,便到了顧父的院子,待到周邊沒人,顧父立馬將笑容收起,“今日是小女的好日子,若是侯爺有心祝福,我在此謝過,只是多您一個不多少您一個不少,也大可不必,若是並非誠意而來,我顧府並不歡迎。”

昨日,從顧家出去後,顧父總覺得心裡不踏實,便想著豁出去老臉了,他去向文候打探訊息,看看是否真的到了,需要將女兒託付給旁人的局勢,可是文候卻避而不見。

文候看著顧父發脾氣,只無奈的搖頭,“你的性子,還是這麼著急。”

他不見顧父,自然有不見顧父的道理。

只是,看著顧父將自個的閨女託付給旁人,知道他自做了最壞的打算,心裡不忍,才又出來一趟。

文候輕輕的拍在顧父的肩膀上,“其實太子殿下能不能回來並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便是,皇上的心意屬誰?”

這話,皇帝與顧父提起過,他絕不讓太子登基。

顧父一下子甩開了文候的手,“還記得當年入仕之言嗎,聖人掩耳,我們便是聖人的耳,聖人閉眼,我們便要做聖人的眼,靖王無道,絕非明君。”

顧父始終堅持自己的立場。

文候輕輕的嘆息,“終有一日你會明白,我沒有錯。”

當初,文候也曾阻止孟相,孟相不聽,後來阻止百官為孟相鬧事,百官覺得他是奸佞之臣。

可是,這天道哪有那麼容易說的清楚的。

世人總說靖王殘暴,可太子哪裡又是什麼好人?

“話不投機半句多,侯爺請。”顧父冷著臉,伸手請文候離開。

文候無奈,只得離去。

看著文候的背影,顧父在後頭嘀咕了句,“怪不得,華夫人要鬧著同他和離。”

聽說,文候接旨要教導靖王的時候,華夫人發了好大的脾氣。

昨日聽到,顧父還當是笑話,畢竟侯府的事情,怎可會傳到市井,人盡皆知,如今瞧來,怕也不是,空穴來風。

“爺,姑娘出府了。”送走文候沒一會兒,小廝低頭跑到顧父跟前,小聲的嘀咕了兩句。

知曉顧夭夭私下與葉卓華接觸甚多後,顧父便讓人盯著顧夭夭的院子,今日大訂沒想到顧夭夭都還會帶人出去,這是片刻都不分離嗎?

顧父只覺得一陣陣心煩,恨不得將葉卓華那小子,狠狠的揍一頓。

可此刻,卻又什麼也做不得,只讓人小心的跟在顧夭夭的後頭保護她,而後再讓人盯著顧夭夭的院子,莫讓外人靠近,發現她不在府中。

葉府內,葉卓華早早的起了,也不知道是因為,人逢喜事精神爽,還是因為昨日的藥太狠了,起了勁,只覺得這身上比之前暢快許多。

讓周生前兩日才做好的袍子取出來,周生有些無奈的看著葉卓華,那大紅的顏色,他以為葉卓華是做的喜服,卻不想,竟是這樣的日子穿。

“主子,您也不用去顧家,穿成這般,給誰看?”周生忍不住嘟囔了句。

葉卓華不知道從哪裡尋了把扇子,敲在了周生的頭上,“你懂得什麼?”

每次,都是這麼回答。

每次周生都覺得葉卓華的做的事情不妥當,可是沒想到最後都能成功。

這麼快速度便下了聘禮了。

在外人眼裡,這便是鐵板釘釘的小兩口。

梳洗妥當後,葉卓華便領著人出門。

因為天氣早,路上的行人很少,葉卓華走在路上還打著哈切,到了鬧市的時候,突然喊停了,“在這,等著。”

這裡熱鬧的快,太陽昇起小販們叫喊聲此起彼伏,天也慢慢的有了些躁意。

葉卓華坐在馬車裡,打著哈切。

因為沒睡好,一打哈切,眼裡凝著水霧。

“主子,來了。”正在無趣的時候,下頭突然來人稟報。

葉卓華撐著轎子起身,“便隨我,見人。”

手伸出來,由著周生將他扶下馬車。

“王府馬車,閒人讓道。”剛站定,便聽得不遠處有聲音出來。

抬頭望去,瞧著對面浩浩蕩蕩的一眾人,靖王坐在高頭大馬上,好生的威風。

旁人,都朝兩邊散去,生怕衝撞了王府的馬。

只葉卓華,領著人站在路中央。

待馬車靠近,他抱拳與靖王見禮,“刑部侍郎葉卓華,請靖王殿下安。”

葉卓華這一身紅太過於的醒目,靖王老遠便瞧見了,知識他不願意看罷了。

同樣是求娶顧家女,顧大伯寧死不同意,怎麼葉卓華一點風聲都沒透露,便開始大訂了?

手緊握著韁繩,若不是礙著這在大街上,他此刻定然將讓人將葉卓華這一身礙眼的紅給剝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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