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派人傳話,說是府醫不在自個院子,猜想也是被你叫來了。”顧明慧說著坐在顧夭夭的跟前,便問問府醫是如何說的。

聽到府醫說老太太無礙,顧明慧這才放下心來了,“菩薩保佑。”

今日一早顧明慧聽說老太太病了,一顆心便揪了起來,頭上的髮鬢都沒梳妥當,便眼巴巴的到了顧夭夭的院子。

顧夭夭隨手拿了梳子,將顧明慧掉下來的那一縷頭髮,順勢梳了起來。

“放心,祖母福大,自是無礙。”收拾妥當後,顧夭夭讓人將她準備好的香囊拿出來,“瞧著眼眼底一片淤青,想也沒睡好,這是我昨日讓人調的香,用著不錯。”

原本顧夭夭沒想到,還是因著葉卓華抱怨,她才想到給顧明慧想個法子。

說是讓人家給調的香,其實是顧夭夭親自做的,顧夭夭上輩子也常常受噩夢之苦,人說久病成醫,便摸索出了一套有用的法子來。

顧明慧拿著香囊端詳,“你的繡工,著實不是我可比擬的。”有些驚歎的說道。

顧夭夭笑而不語,無論是誰日日繡著那些東西,手藝也不會差到哪去。

姊妹倆說了一會兒話,顧明慧才提起,說是今日一早便又收到小馮將軍的信,說是已經平安到了南邊,一切都在順利的進行中。

除了這些,小馮將軍還讓人送來了一幅自畫像,那人的手藝是極好的,拿著這畫像,瞧著就像是小馮將軍就在自個的跟前無異。

還有心思畫像,想來那邊的局勢,沒有他們想象中的失控。

這也算是好訊息了,顧夭夭拍著心口,“這些日子懸著的心,總算是可以放下了。”

倆人正聊著,下頭的人說顧父回來了,請的顧夭夭她們過去。

不過因著老太太病了,特意交代一定要瞞著老太太。

顧父鮮少這般神秘,顧夭夭與顧明慧的臉沉了下來,總覺得怕是有什麼大事。

腳下也不敢耽擱,得了訊息,便往外走。

這次,顧父說是在顧家大房的正廳,到了之後,瞧著顧大伯與顧父在主位上坐著,顧明辰在旁邊候著。

“爹,伯父。”顧夭夭瞧著倆人嚴肅,見禮之後也不多話。

顧父也只是抬手,讓她們先坐下,而後看了顧大伯一眼,“你說吧。”

顧大伯輕輕的咳了一聲,這才將今日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說是今日南邊傳來了訊息,大水過後便是瘟疫,如今官兵也有得的了,那邊人手不夠沒有吃的沒有藥沒有看病的大夫,請京城這邊快些支援。

皇帝著下令,讓顧父三日內押送糧草過去,同時隨行的還有太醫院的大夫,宮裡頭只留下五位留守,其餘人全數離開。

聽的南邊有瘟疫,顧明慧便覺得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了一般。

怪不得馮澤不僅寫信,還畫了相,哪裡是什麼悠閒的有心情,分明是怕她想多了。

可這般情況,如何能不想多。

那可是瘟疫啊,任你是誰都沒有法子。

早些年還是先帝剛執政的時候,便出現過這麼一次,那一次太過慘烈,在瘟疫失控的時候,先帝不得已選擇了燒城。

裡頭的人,一個也沒有活著走出來。

都道是,有福不雙至,禍不單行,便就是現在的局面。

這也就罷了,顧家不僅顧父要離開,就因為顧明辰寫的那篇文章,便提到了瘟疫一事,頗有建樹,顧明辰這個翰林院文書都還沒走馬上任,便又連升三級,特許他隨顧父一同離開。

回來,便是潑天的功名,回不來,那遍是埋在南邊的森森白骨。

屋子裡良久沒有說話,顧明慧無聲的落淚,而顧明辰與顧夭夭相互看了一眼,卻格外的鎮定。

“夭夭。”顧父突然打破了現在的沉默,“爹,得去將咱們的儲君接回來。”

縱然知道此去兇險,縱然知道除了天災還有人禍,可卻不能退縮。

他是馮顧兩家的希望,更是這大佑的希望,只有安全的接回儲君,靖王才不能得逞。

“女兒知曉。”顧夭夭與顧父見禮,“女兒相信,爹一定能凱旋歸來。”

顧父含著眼淚點頭,如今突厥使臣在路上,這訊息是壓下去的,再加上今日皇帝也病了,只許了跟前的近臣商議,外人不會知曉。

可他們突然出發,少不得讓人猜忌,也只能壓一時便是一時。

現在,他們得先想著法子統一口徑,先將老太太哄住,能哄一日便是一日。

待著眾人商量好了,顧父這才側身看向顧大伯,“咱們兄弟不管吵還是鬧,總是一筆寫不出兩個顧來。”

顧大伯良久抬頭,“我懂得。”

說到底,顧父落的這般局面,也是與顧家大房有關。

若是顧父不堅持照顧倆孩子,憑著他與皇帝的交情,今日如何犯難。

“顧大郎,你且記著,我將女兒交在你的手裡,若是出一點差池,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顧大伯現在說的好聽,可顧父卻是不敢全然信任,畢竟顧大伯的腰桿,不夠硬。

這個時候便是被威脅了,顧大伯也不能說什麼,只是默默的舉起手,“我對天起誓,我在,她便在。”

這個時候,顧大伯便也明白,該要克服懦弱與膽小。

也該向,向顧父這般,做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說完正事,顧父又看了一眼顧明慧,“平日裡,你們也顧著點馮家,聽聞昨日皇后娘娘去探望馮夫人了,我總怕不是什麼好事。”

如今馮將軍在禁足,訊息傳不出來,也不知道里頭出了什麼事。

且皇后又是皇帝親自點的,讓她出宮探望的,總覺得該有什麼目的。

“爹不倒,太子在,使臣沒來,馮家軍不散,便出不得什麼大事。”看顧父憂心,顧夭夭便從旁邊寬慰。

聽得顧夭夭的話,顧父這才露了一個笑容出來,“倒是爹,想岔了。”

左右再差還能如何差了?

待太子平安歸來,他倒要瞧瞧皇帝還能說出什麼話來?

三日後便要離開,顧父自有許多事要忙,連朝服都沒換,趕緊去了軍營。

等大家都散了後,顧夭夭跟著顧明辰過去,沒有多言,顧夭夭只對著顧明辰見了一個禮,“我將父親,便交給兄長了。”

顧明辰對著顧夭夭抱了抱拳頭,“我在,叔父一定在。”

這場瘟疫,原上輩子也都有過,顧夭夭自然清楚,到底會是哪種程度。

更記得,上輩子出現的那救世的方子。

所以,這一日顧夭夭是料到的,顧父躲不開去,那便趁著這個機會,給顧明辰一個建功立業的機會。

顧明辰信顧夭夭,便將那治世的法子,上達聖聽。

顧夭夭信顧皓辰,便將那方子給了顧明辰,讓他掌握了所有人的命脈。

其他不話不言,一切便在都懂得,回到院子的時候,前頭人送來了信件,顧夭夭一瞧又是葉卓華相邀的。

下頭的署名,依舊是絛之。

顧夭夭讓夏柳將信件燒後,輕輕的揉了揉眉心。

這次依舊沒有大張旗鼓的離開,只衝著外頭說自個要歇息,便讓人夏柳尋了小廝的衣服,領著幾個得力的,從後門去了葉家。

這邊門房早得了訊息,聽聞是顧家姑娘到了,便直接領人進去了。

不過,那視線卻是在顧夭夭身上打量,想是對顧夭夭的打扮,好奇的很。

知曉顧夭夭過來,周生在門口候著,如同上次一般,攔著其他人都在外頭等著。

今日進來,倒是沒有那麼大的藥味了,而窗邊放了一些開的正豔的花,與昨日那些個綠草,大不相同。

“顧姑娘來的倒是快。”許是一日結了痂,葉卓華今日穿上了中衣,雖說還在塌上趴著,可精神瞧著還不錯。

“倒,也算不得快。”顧夭夭毫不留情的戳破了葉卓華的話。

畢竟有了經驗,既是與受傷之人打交道,總不能再空著手了,正好還有給顧明慧做香囊剩下的料子,便是拿來用了用。

自然,這個香囊顧夭夭是沒有時間繡花樣,便是他原來的紋理,因著送給男子,瞧著也能稱之為大方。

待顧夭夭將東西遞到葉卓華跟前的時候,葉卓華接那香囊的手,不由的抖了起來。

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看著葉卓華將香囊貼身收著,這才慢慢的抬氣頭來,“顧姑娘有心了。”

瞧著,眼眶也紅紅的。

顧夭夭心虛的將視線挪在一旁,想來葉家出事後,也沒有多少人關心過葉卓華,她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甚至,有一種負罪感,好像是辜負了葉卓華一般。

“不知,葉大人這次尋我可是有事?”顧夭夭尷尬的掩嘴咳嗽了一聲,隨口轉移了話題,抬手下意識的想要順著耳邊的秀髮,可碰了兩下沒有碰到,才驚覺自個今日是著男裝。

雙手明顯有些無措,只能硬著頭皮抬起手,像是不適應男子的這般束髮,重新整理了一番。

“我的目的,與顧姑娘相同。”葉卓華說著撐著身子動了動,而後從旁邊取了棋盤,“不知可否邀顧姑娘來幾盤?”

顧夭夭慢慢的將手放了下來,瞧著旁邊已經擺好的桌子,她便說著這屋子瞧著總是與之前的不同,原來這裡竟多了乾坤。

“這,算是條件嗎?”既知自己的來意,想來葉卓華已經做好了準備。

葉卓華但笑不語,只將黑子放在顧夭夭的跟前,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顧夭夭也沒客氣,率先放了棋子。

這一盤你來往我,殺的難捨難分,不知不覺已然過去了一個時辰,卻還是沒有分出勝負。

還是因為葉卓華該用藥了,打斷了他們的思緒。

顧夭夭抬頭活動了活動,不知何時已然下起了雨,瞧著還不小。

“姑娘放心,姑娘的人已經安頓妥當。”許是瞧出了顧夭夭的擔心,下頭的人順帶解釋了句。

顧夭夭只笑著點頭,這雨勢這麼大,路也不好走,看樣要在葉家待一會兒了。

旁邊的葉卓華仰頭將藥飲盡,讓人扶著他起身,棋局被打斷,執棋人自也沒有再下的心思,便讓人收了棋盤,“下次見面,你我定然要分個勝負。”

說完,指了指他書桌上的字,“你瞧瞧,我的字寫的如何?”

顧夭夭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上面鋪著一張宣紙,上頭只寫了一個忍字,顧夭夭哼了一聲,“你若是想讓我誇你,便直說。”

看樣子,已經是提前擺好的。

且只有一個字,必然是最能拿出手的。

“那你會誇我嗎?”葉卓華卻追問道。

顧夭夭沒有回答,而是站在了字的旁邊,很是認真的瞧了一眼,“不會。”

“我素來只敬君子,看字如看人,葉大人身上的披著假皮,是人是狐,倒是看不清楚。”顧夭夭解釋了一句。

聽得這般評價,葉卓華只低頭輕笑,“我卻以為,識時務者為俊傑。”

說完之後,慢慢的走到案子跟前,在旁邊寫了一個果字。

似在回答或者是解釋。

人出生後,便是乾淨如白紙,日後染的什麼顏色,全是因為他身處的局勢。

從字到人生,似乎說的越來越多,往後會越來越深,面對狐狸這般的人,說的多反而暴露了越多的心思,顧夭夭瞧著葉卓華與她站的太近了,便側著身子往旁邊挪了一步,“每人的因不同果便不同,他日,葉大人覓得知音,必然會有人,格外欣賞的您的字。”

“葉大人既知我的來意,不知道葉大人準備如何辦?”

看著顧夭夭又有些防備,葉卓華倒也不急著開口,只慢悠悠的將自己的字收了起來。

而後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把玩顧夭夭贈的香囊,“姑娘缺人,這個人我可以安排。”

他們要的做的事,到底是隱蔽,顧家不缺人手可卻缺能足夠信任的。

且這事,顧夭夭都不想讓顧父,提前知曉。

甚至,事情結束後,還能不被朝廷的人發現。

必然是要藏在市井之中,或者是不在大家防備的視線之內的人。

“只一盤棋,便要行這般方便?”顧夭夭眯著眼,雖說葉卓華沒有動,可這撐著手的姿勢,忽然間就有一種,將兩人的距離拉近的錯局。

“自然不是。”葉卓華看著顧夭夭,手突然放在顧夭夭的頭頂,還不等顧夭夭反應,又快速的收了回來,“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顧夭夭防備的盯著葉卓華,總覺得他,不懷好意。

葉卓華站直了身子,手自然的背到後頭,只是有幾分懊惱,剛剛竟然無意識的做了這般動作,幸的他反應快及時收了回來,可葉卓華的面上沒有顯露半分。

“我如今還沒想到,待我想到的時候,顧姑娘只管答應便是。只是,怕我便是承諾,要求姑娘做的不會違背道義的事,你也不會相信。那麼我便許諾,我要你做的事,必然是要得了顧叔父的應允,你覺得如何?”

葉卓華輕輕挑眉,等待顧夭夭的回答。

不得不說,葉卓華的這個提議確實讓人心動,許諾再多,也沒有顧父一個點頭讓人心安。

至少,不會傷害自己,不會傷害自己關心的人。

“好。”顧夭夭點頭。

葉卓華拍了拍手,“顧姑娘果然是爽快人。”而後,將筆墨推在顧夭夭的跟前。

顧夭夭瞭然,想來葉卓華是與自己學的,要讓自己寫下字據。

顧夭夭也不含糊,提筆就要寫下。

可筆在半空中便被葉卓華攔下了,“姑娘讓我辦的事有些冒險,所以,這字據該寫的有些誠意。”

而後,便說出,讓顧夭夭為他作畫的要求來。

且下頭,要寫上顧夭夭的名字。

這般一來,若是出得什麼意外,也不怕顧夭夭反手將他賣了,畢竟,這畫若是讓旁人知曉,顧夭夭的名聲俱毀。

看顧夭夭久久不語,葉卓華只在旁邊嘆息,“若是顧姑娘不允便算了,葉某的人,也才走了幾個時辰罷了,定能追回。”

顧夭夭看了一眼,葉卓華用手指撐起的自己的手腕,而後猛的收了回來,“葉大人倒也不必,我覺得我們這也算是合作,與葉大人自然也是有好處的,既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自不能相互猜忌。”

顧夭夭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葉卓華嘴角輕輕的一勾,忍不住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笑容。

葉卓華往前走了一步,因為轉身的時候牽扯到傷口,這一步邁的急,葉卓華這一晃差點摔倒。

顧夭夭幾乎是下意識的扶住了葉卓華。

手掌相碰,兩人同時收回。

顧夭夭若無其事的拿起旁邊的墨,輕輕的磨了起來。

而葉卓華手指碰觸著手掌,感受著顧夭夭留下的溫度。

卻還要壓著情緒,免得惹怒了顧夭夭。

緊繃的臉,顯得格外的嚴肅。

因為葉卓華捱了板子不能坐,便又重新躺回塌上,只側著臉望著顧夭夭。

窗戶開著,藉著雨勢吹了一陣陣的風。

窗幔被風吹著,輕輕的飄動,似乎擋住了葉卓華一半的容顏,可這般便更將氣氛襯托的多了幾分旖旎。

目光流轉,閃閃發光,似是欲語含羞,說著數不盡的情誼。

顧夭夭搖了搖頭,想要將自己想到的那些全數從腦子裡除去。

情誼?她與葉卓華如何有情誼?上輩子自己都非葉卓華不嫁,他都不願娶自己,這輩子不過是有點合作,便成了情誼了?

充其量也只能說是,盟友。

顧夭夭定了定心神,落下了第一筆。

曾記得,葉卓華做了權臣後,顧夭夭有些不忿,為了證明自己過得很好,特意在葉卓華常去的地方,邀了顧皓辰作畫,那日梅花落肩,清風拂面,她笑意盈盈的望著顧皓辰。

然後,再看見葉卓華面無表情的在跟前路過。

那一刻,倒顯得自己如同個小丑。

因為想事,筆峰一頓突然點了一個濃重的一筆,顧夭夭恍然回神,趕緊定了心神畫了起來。

所幸,從前種種,皆成了如夢境般不會在現實中重複的,過往。

顧夭夭的畫,自是拿的出手的,那一筆,也讓她巧妙的遮住,待最後一筆落下,顧夭夭寫下自己名字。

看這自己畫的畫,顧夭夭還是滿意的,而後吹了吹上頭的墨,捧到了葉卓華跟前。

葉卓華唇間始終掛著淺淺的笑意,“待我好了,定也給你畫一幅。”

“倒也不必。”顧夭夭下意識的便拒絕。

看顧夭夭排斥,葉卓華便不再開口,只琢磨著自己準備的箱子似乎該換一個大的了。

將畫收起來,葉卓華想著該評價一句的,“瑕不遮瑜。”

思量片刻,只覺得這四個字便是最適合的。

顧夭夭聽了,唇間掛著笑意,倒是沒想到,葉卓華竟這般懂畫,只看了幾眼,便瞧出自己失神的地方。

心裡倒是有個念頭,也不知道葉卓華的畫,畫的如何,是不是那種只會看不會畫的。

不過想到自個,剛才毫不猶豫的拒絕,若是再邀請,倒是打臉來的太快。

兩人說著,下頭的人過來詢問,是否要用晚膳。

顧夭夭這才驚覺,外頭的天已經暗了,屋裡也不知道何時掌的燈,只是這雨,瞧著還是沒有停下的意思。

“既是趕上了,不若姑娘吃了再走,上次是姑娘坐的東,這次該換我了?”葉卓華笑盈盈的提議。

似乎怕顧夭夭多想,葉卓華又說了句,“我父母還未救回來,葉家上下只我一個主子,斷不會有什麼閒言碎語傳出去。”

看葉卓華這般說,顧夭夭若是再拒絕,似乎有些扭捏了。

再則,瞧著這雨比是白日裡的還大,下了半日,路上泥濘的也不好走,不定一會兒能小一點,顧夭夭索性便等一等。

雖說倆人從小定親,顧母身子不好,打從顧夭夭記事起便住在江南,這還是她頭一次在葉家用膳。

下頭的人動作很快,不消片刻膳食便擺在了桌上。

滿滿一桌子的,江南菜。

瞧著該是費些心思的。

“我娘從小便與我說,我有一個江南的小媳婦,讓我習慣吃江南的飯菜,免得倒時倆人吃不到一處去,我便一直養了這個習慣。”看出顧夭夭的不自在來,葉卓華在旁邊,解釋了句。

只是這話,倒不如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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