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既已然有了定論,眾人便相繼散去。

“皇上。”看皇帝抬腳要走,皇后突然著急的將人喚住。

皇帝沒理會,反而快走了兩步,突又停住,回頭冷冷的看著皇后,“說。”

皇后抬頭,眼裡含淚,“皇上,真的就這般,恨毒了臣妾?”

皇帝慢慢的勾起嘴角,一字一頓無比清晰的說道,“連死,朕都覺得,便宜了你。”

皇后眼睛像是蒙了一層灰,一點點的,沒了光澤。

“皇上,臣妾從前是做錯了,可是這麼多年了,臣妾待您真情實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難道就不能功過相抵?”皇后手撐在地面上,時間長了覺得胳膊似有些麻木,可這些都比不得心頭的傷。

那事都過去了近二十年,為何,還值得皇帝,念念不忘。

皇帝冷笑一聲,“你,不配!”

說著轉身,沒有留戀。

“可是皇上,是您讓臣妾去的馮家。”當初,皇帝拋下馮妃來看自己,皇后自是滿心的歡喜,即便來了之後,只是閒聊幾句,她便也心滿意足。

卻沒想到,帝王的溫柔是碎了毒的酒,一旦飲下,便是肝腸寸斷的痛楚。

聽得皇后這般喊,皇帝的腳一頓,回頭瞧了皇后一眼,卻低笑一聲,“可卻是你,承認的。”

無論這世上有多麼厲害的斷案的能手,又或者有天神下凡又如何,架不住皇后自個承認了,這事,便就只能這般定論。

皇后淚眼朦朧的看著皇帝,“是,臣妾永遠比不得皇上,心冷。”

太子又不止是自己的孩子,可是她又不敢賭,萬一皇帝真的不管太子了又該如何。

皇帝已然抬腳邁出了大殿,突又折了回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皇后,“若你讓太子放棄皇位,朕可以饒你們母子倆一命。”

看著皇帝理所應當的樣子,皇后抹乾了眼淚,笑的燦爛,“可是,憑什麼?”

天下人,不信就沒有個聰明的。

皇帝將結髮妻逼到這般地步,那是皇帝昏聵。

能讓皇帝親自上手設局,想來前頭的那些個大臣難纏的很,既有與皇帝一較高低的本事,何必委曲求全。

自己輸給那個女人也就算了,憑什麼也讓馮妃騎在自己的頭上?

即便是最後自己只能一死,她還是會佔著太后的名諱。

皇帝微微的眯起眼睛,“好的很,是你給臉不要臉。”

這次,再也沒有猶豫,轉身大踏步的離開。

晌午時候還在辦宴的殿裡,此刻安靜的針落可聞,皇后跪坐在地上,久久沒有動彈。

外頭的天色已經暗了,因為馮夫人身子不舒服,馮家前頭已經走了。

顧夭夭與顧明慧徒步走在宮裡的青石路上,顧明慧拉著顧夭夭的手,心裡有千句話,可因為旁邊有伺候的宮人,又咽了回去。

“顧家姑娘。”葉卓華從後頭追上來,衝著顧明慧微微額首,“想借顧二姑娘一用,不知可否方便?”

兩人的婚事既已經得了顧父的許諾,這般顧明慧自然不會攔著。

“那你們聊著,我先回去。”對葉卓華還了個禮,便領人先走。

顧夭夭不放心,讓夏柳將他們的人也給顧明慧帶著,顧家的人都護著顧明慧,想來也出不得事。

而自己,有葉卓華在跟前,自不用擔心。

葉卓華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這裡到底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出宮再說。

顧夭夭也有這個意思,率先往前走去。

瞧見刑部的馬車,沒用葉卓華說話,直接走了過去。

看著顧夭夭這般輕車熟路的樣子,葉卓華的唇間忍不住閃過一絲笑意。

“回府。”上了馬車,葉卓華便交代了句。

天色已晚,兩個人在外頭若是讓人碰見了,少不得有些個閒言碎語。

待他們上了馬車,再在街上走上兩圈在回去,莫讓人跟著,便就安全了。

一路上,兩人都不說話。

到了葉府,葉卓華先吩咐人上菜,忙活了一下午,估摸顧夭夭也累了。

“可還好?”坐定後,顧夭夭迫不及待的問了句。

畢竟,今日的事情也是兇險,出的一點岔子,顧父那邊便有天大的麻煩。

葉卓華輕輕的點頭,“一切,盡在掌握。”

聽他這般說,顧夭夭才放下心來。

看著眼前的食物,也來了胃口,低頭便專心的吃了起來。

“聘禮單子你可瞧了?”

突然間,葉卓華來這麼一句,顧夭夭沒防備,一口飯卡在嗓子裡,咳嗽了起來。

葉卓華很是自然的幫著顧夭夭拍著後背,“你瞧瞧你,又沒跟你搶你著的什麼急?”

顧夭夭用帕子擦了擦嘴,“單子瞧了一眼,不過這些東西到底是要帶回來的,屆時你清點清點可少了什麼。”

兩人既是協議成親,這賬必然是要算清楚的。

葉卓華的手一頓,隨即輕笑,“不急,你管著我才放心。聽聞你與馮家丫頭買了不少地,若有什麼發財的門路,倒也可以捎著我。”

左右,那些銀錢都是給顧夭夭的,不過是藉著自己的名頭,讓她做些自己願意做的事情,也是樂事。

顧夭夭斜了葉卓華一眼,這般倒是挑明說,二牛是他的人,訊息靈通的很。

只是這麼一撇,顧夭夭才發現,兩人的距離離著的太近了,且葉卓華的手還放在了不該放的地方。

顧夭夭的唇微微的勾起,噙著幾分冷意。

一瞧著顧夭夭這般笑容,葉卓華覺得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由得腳心傳上來,入骨入肺。

還沒反應過來,便覺得臉頰一下刺痛,顧夭夭的指甲與葉卓華的臉,來了一個親密的接觸。

顧夭夭看著,葉卓華臉上那一道紅,及其的滿意。

“我瞧著葉大人不長記性,日後,每每坐在鏡前,都可以提醒您,非禮勿碰。”雖說報復回來了,可到底動了氣,瞧著眼前的食物都不香了。

葉卓華用手背沾了一下臉,並沒有見紅,可卻一陣陣刺痛,想來是破了一層油皮。

明日還要上朝,這般讓他怎麼見人?

葉卓華長長嘆起,“顧姑娘,沒人教過你,打人不打臉?”

這個習慣不好,他怎麼也得改過來,若是成親後顧夭夭一不順心便撓了自己一下,讓外人瞧見了這算是怎麼回事?

雖說,他也不在乎在旁人眼裡做個妻奴,可,多少照顧一下他好歹不說是男子,面子給留綠豆那麼大一丁點也好。

這個道理顧夭夭自然是懂得,這也是她生平第一次抓人。

抓完之後也覺得衝動,不過面上總不會顯露,“葉大人也說了,打人,不打臉。”

那個人,咬的格外的重。

葉卓華無奈的看著顧夭夭,捱打了不說還要被罵不是人。

自己選擇的女人,跪著也得寵完。

“成,日後顧姑娘是老大,您說什麼便是什麼?”為了日子過的舒坦,葉卓華的頭低的很快。

顧夭夭狐疑的看著葉卓華,心裡頭詫異的很。

這世上大多男子都是重臉面的,就是父親那麼愛母親的人,估摸著臉上被抓一下,心裡也得憋火。

就算不真的生氣,也絕對不會態度這般好。

隱隱的總是有一種,不對勁的感覺。

顧夭夭眯著眼睛,“我總覺得,你像是做過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

顧夭夭一說完,葉卓華趕緊將視線挪在遠處,不敢看顧夭夭,生怕不對她察覺了,“我覺得,既是要合作,總不能沒個讓步的,針尖對麥芒也不會成事。”

說完,端起旁邊的茶杯,以茶代酒敬了顧夭夭一下,“我這般,倒可以說是,以大局為重。”

不自覺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這般,顧夭夭的才覺得正常些。

而後,也回應了一聲,“我若是男子,必喚你一聲兄長。”與天地之間下拜,從此生死與共,共商大業,或許日後會有自己的生活,可想起對方,便覺得心安。

分的清主次,看似為達目的不折手段,卻也有底線。

這個人,心思深沉,可顧夭夭卻有一種能靠得住的感覺。

聽到顧夭夭這話,葉卓華但笑不語,只在心裡無數次感謝上天,沒讓顧夭夭變成個男人。

這邊自是相談甚歡,另一邊,顧明慧剛出的宮門,還沒上馬車,便瞧著靖王的轎攆已然停在她前面。

“參見殿下。”顧明慧領著眾人見禮。

靖王高高的坐在攆上,垂頭看著顧明慧,宮燈之下,瞧著她神色柔和,又因為今日赴宴特意裝扮,自顯得比平日裡還要鮮亮。

“些許日子不見,你是越發的動人。”大庭廣眾之下,靖王是便是將這孟浪之言說的,自然。

顧明慧的神色微變,遠處有些個走的慢的貴女,聽著靖王這般說話。

許是怕自己聽到不該聽的被滅口,趕緊小跑著離開。

“王爺,自重。”顧明慧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清清冷冷的,在這宮門外,格外清晰。

靖王抬手讓攆放下來,而後走到顧明慧的前頭,“若本王非要與你做些什麼,你又能如何?”

靖王的話音一落,顧家人的刀已然拔了出來。

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主子。

兩房的小廝都在顧明慧跟前,就算是打起來,顧明慧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吃虧。

靖王掃了一圈,而後再次往前邁了一步,直到那刀已經攔在他的脖子前,好像他在往前走,他們便要動手。

靖王終是停了下來,“怎麼,你要與本王在這宮門外,一較高低?”

“民女,不敢。”顧明慧的頭始終垂著,可聲音不卑不亢,卻沒有退縮的意思。

靖王彈了一下擋在面前的刀,“你若想驚動馮家,擾馮夫人清休,若想那馮家小子,染病無藥可醫,你只管惹怒本王。”

聽的靖王這般說話,顧明慧的頭猛地一抬,“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只是心裡卻隱隱的有了答案,是了,普通的劫匪如何敢動官家的東西,又如何還能有勝算。

必然也是受過訓練的人。

這般,不顧百姓死活的人,如何為君?

“便就是你想的那般。”如今,貴女們皆以離開,這話只有他們可聽到。

再則,那些人既與顧父交手,想來顧家也是有數了,便也沒必要裝下去。

遲早,顧明慧也會知曉。

顧明慧低低的笑著,“大佑有如此靖王,乃是大佑的悲哀。”

靖王推開眼前的刀,想要往前走一步,可顧家的刀再次攔住。靖王的臉上漸漸的變的不耐,“顧明慧,別怪本王沒給過你機會,陪本王一夜,本王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

如今,馮家夫人中毒,若是她去求救,必是給人家添堵。

顧家,只有老太太坐鎮,老太太身子不好,再則靖王這般囂張,怕也壓不住靖王。

最重要的是,小馮將軍那邊,有危險。

顧明慧垂著眼,一步步的走向靖王,“希望您,說話算數。”

靖王看著顧明慧認命的樣子,心裡卻不痛快。

原本,如今的局勢皇帝已然敲打了他,顧明慧與馮家的親事,怕是無能無力的,讓他為大局忍耐。

可是,靖王忍不了,一想到顧明慧要與旁的男子,顛鸞倒鳳,心裡頭就像著了火一般,燒的他渾身都是痛意。

原本想著,他要了顧明慧的身子,就算他們成親了,馮澤也是撿了自己用剩下的。

可是現在,看著她為馮澤什麼都可以不在乎,靖王的心,揪在了一起。

“姑娘。”顧家的人自然是要攔著的。

大不了,拼個你死我活,便不信靖王能囂張到,光明正大的強搶民女了?

顧明慧輕輕搖頭,擋住靖王或許容易,可想救馮澤卻是難,“你們且回去吧。”

每一下落腳,都格外的堅定。

眼看著便到了靖王跟前,下頭的人再次伸手,將顧明慧給攔住了。

“讓開。”顧明慧目光堅定,只看著靖王。

“姑娘。”下頭的人還是想攔著。

“我說,讓開!”顧明慧的聲音陡然抬高。

下頭的人沒法子,只能讓出路來。

親眼看著,顧明慧一步步的走向靖王。

看著人停在自己伸手可碰的地方,靖王的唇慢慢的勾起,突然間彎腰將顧明慧抱了起來。

不管旁人如何,這一刻這個女人靠在自己懷裡,便,心滿意足。

抬腳,大踏步的往前走,將顧明慧抱在自己的攆上,朝別苑走去。

此刻,到底也清楚的知道,不能將顧明慧帶回宮裡。

看著靖王的人消失,為首的人便交代下去,讓人跟著靖王,然後去尋顧夭夭,讓她想法子趕緊將顧明慧救出來。

顧明慧坐在攆上,垂著眼,裡面的灰色沒有一點光亮。

靖王這個人是愛講究的,手邊放著一串葡萄,摘了一顆放在顧明慧嘴邊。

看顧明慧垂著眼,一副不搭理自己的樣子。

靖王又送了過去,可顧明慧還是沒有張嘴。

靖王的臉色便沉了下來,將手裡的碟子用力的摔在下頭,而後抬起了顧明慧的下顎,“別這樣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不然一會兒,受苦的是你自己。”

聽的著別有深意的話,顧明慧才將視線聚集在靖王的臉上,而後勾出一個笑容,“我覺得,每一刻都是在受苦,既如此,我還怕的什麼?”

這般,豁出一切的樣子,倒將靖王給氣笑了,“如此,本王現在就成全你。”

猛地,將顧明慧推倒,欺身將顧明慧壓倒,“在攆上承歡,本王也覺得,新鮮的很。”

“你不是人!”顧明慧猛地掙扎起來。

原本覺得靖王這個人壞到沒有底線,卻沒想到竟荒唐到這般地步。

“參見王爺。”

原本宮裡頭出事,貴女府裡的人都擔憂,很多人便來宮門外等著,聽得靖王又纏上了顧明慧,貴女們自然要躲。

可總有那麼一個,躲不過去的,只能硬著頭皮給靖王請安。

“滾!”靖王正在火氣上,手邊有什麼東西便砸什麼東西。

被砸的人,生生的受著,也不敢動。

畢竟,這點疼對於丟了性命來說,還是,不值一提。

被人打擾,靖王這才注意到自己做的什麼,起身將袍子蓋在顧明慧的身上。

可饒是如此,顧明慧的臉還是讓人瞧見了。

嚇的那人當場就跪了下來,馮將軍那邊已然已經解了足,就算南邊出事,馮家的地位也沒人可以動搖。

如今馮家未來兒媳,與靖王在轎攆之上,大庭廣眾之下,與靖王耳鬢廝磨。

“管好你的嘴。”靖王冷冷的斥了一句。

“王爺,何苦嚇著旁人?”顧明慧隨手將靖王的袍子仍開,撐著手臂慢慢的坐起來,靠在靖王的背上,“這不是,王爺想要的?”

不就是,想著法子折辱自己?

何苦還裝模作樣的,顯得要避諱著什麼。

靖王冷笑一聲,“本王只是怕麻煩。”

若是鬧大了,少不得又聽的皇帝唸叨。

顧明慧輕哼一聲,明顯是不信。

“你別給臉不要臉!”靖王突然鬧的,身子一翻,準備再次將顧明慧推到。

只是,兩人的動作一頓,靖王有些不敢置信的抬頭,手微微的有些顫抖。

“你,你到底是不願意的?”唇間,帶著幾分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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