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父也慢慢的將手臂收了回來,臉色沉了下來,“顧家,寧死不從!”

此刻,已然沒有任何心思,以退為進,或者是循序漸進。

靖王既以知曉與馮家的關係,這般上門怕是早就打定了注意,明明白白想要搶親,若是不表明態度,馮家那邊如何交代,靖王又如何會萌生退意。

看著顧父這般堅決,靖王突然仰頭笑了起來,“顧將軍,你一個叔父管的也太多了吧?”

而後將視線放在顧大伯的身上,“顧大姑娘本王是要定了,顧尚書可有話說?”

好不容易退下去的汗,這個時候又開始流了下來,顧大伯跪在地上也不敢抬頭,“小女能入得王爺的眼,自是三生有幸。”

“既如此,這事便這般定了,下月初八本王迎側妃入門。”靖王挑的,卻是原本準備與馮家定親的日子。

顧大伯的話被打斷,竟聽的靖王這是真的打定了主意,終是鼓起勇氣抬高了聲音,“王爺三思啊,小女福薄,怕是受不住這潑天的富貴,再說世人皆知小女已經許了人家了,再去伺候王爺怕會讓王爺的清譽受損,小女,小女便罪該萬死!”

說完最後一個字,顧大伯將頭深深的垂了下去,快埋入腿間。

靖王的手又開始敲著旁邊的椅子,而另一隻手邊端著茶杯輕輕的晃著,眼微微的眯著,面無表情的看著顧大伯,突然將杯子用力的砸在顧大伯的跟前。

“不說還沒定親,就是成了親,本王想要又有何難?”

靖王這話原也是沒錯,古來君佔臣妻的也不再少數,只不過不在明面上罷了。

茶水濺在顧大伯的身上,顧大伯低著個頭也不敢躲,只能生生的受著。

靖王說完又將視線挪在了顧父的身上,鼻息間帶著一股子的冷意,“寧死不從?顧將軍倒是有魄力,可你莫要忘了,父皇與本王到底是父子,不過是納個側妃的小事,你覺得他還不依?聖旨一下,本王格外的期盼你有這份魄力,屆時,顧家上下。”

靖王嘖嘖了兩聲,身子猛地往後一坐,一字一頓敲在眾人的心上,“血流成河!”

顧父氣的眼睛都紅了,可皇權在上,壓的人反抗不得。

顧明慧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著顧父微微的做了個萬福,“多謝叔父,拼死相護。”

說完走到前頭,距離靖王大概有三步的距離站下,“王爺何苦為難父親與叔父,不過是想要明慧一人,下月初八,明慧必然奉候。十里紅妝,千張紙錢,必然送明慧黃泉路上,好走。”

話格外清楚,下旨又如何,只管送人,只要出了顧府便不算抗旨。

心如死灰,必然將一心尋死。

她給的,是她一具無可奈何的屍體。

“在威脅本王?”靖王也緩緩的站了起來。

此刻,趁著靖王分神的時候,顧夭夭讓夏柳悄悄的退下去。

而場上一直僵持著,靖王突然伸手,抬起了顧明慧的下顎,讓她仰望自己,“聽聞,春日宴上小馮將軍對你,一見傾心,你可知,本王也是?”

聲音及緩,彷彿在想那日的情景。

原本他的脾氣,羞辱了葉卓華又怎麼可能放過顧夭夭,那一抹不管不顧的倩色,卻讓他改變了主意。

在帝王家,最難的便是真誠。

那一瞬間,他羨慕顧夭夭,也想要將這個女人,收在自己的懷中。

手慢慢的收緊,顧明慧的下顎出現了紅腫。

靖王一點點的靠近顧明慧,“想要為馮澤守身如玉?也得看本王答不答應!”

突然手間用力,將顧明慧甩開。

顧明慧隨即倒在地上,看著靖王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而後蹲了下來,“本王想要的,就算是死本王也不放過!”

“靖王殿下。”正說著,外頭傳來了馮夫人的聲音。

眾人回頭,卻瞧著馮夫人身著誥命服,被人扶著大踏步的往這邊走。

靖王掃了一眼,可卻沒有起身的打算,而是目光定定的看著顧明慧,唇間帶著嗜血的笑意,唇微微的一動,“你,逃不掉。”

“王爺!”馮夫人上前先與靖王見禮,不待靖王說話,便伸手將顧明慧扶起來。

靖王隨即也跟著站了起來,“馮夫人來的正好,省的本王下帖,邀請你喝本王與顧側妃的喜酒。”

那一個顧字咬的極重,顧明慧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

馮夫人輕輕的拍了一下顧明慧的肩膀,而後看向靖王,“王爺與側妃的喜酒,自要討一杯,正好小兒與明慧的好事將近,屆時也請王爺過來熱鬧熱鬧的。”

姓顧的人何其多,可眼前叫明慧的,只有一人。

看著馮夫人與自己耍文字遊戲,靖王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乾脆將話挑明,“怕是成不了了,這個人,本王瞧上了。”

手慢慢的抬高,伸手便要碰觸到顧明慧的臉頰。

顧明慧被馮夫人拉到身後,避開靖王的手。

既將話挑的這般明,馮夫人也不與他裝傻,臉猛的沉了下來,“明慧這個兒媳婦,我馮家認定了,若是王爺想要與馮家軍為敵,大可以一試!”

馮夫人這話是大不敬的,馮家軍如何,說到底都是皇家的。

這般言語,若是被言官聽去了,必又是一場禍事。

可馮夫人卻也管不得了,即便傾盡全府的之力,也絕不會將顧明慧讓出去。

這事,即便馮將軍不在跟前,馮夫人也做得主!

若不是明慧,是小馮將軍到日子挑選的只是一個合適的人,皇權在上,他們不定只能忍了。

可偏偏,顧明慧是小馮將軍心尖尖上的人,馮家軍為了江山社稷,出生入死,卻連個媳婦都保不住,那要什麼功名利祿又有何用?

靖王冷冷的看著馮夫人,馮夫人也不甘示弱,回瞪回去。

良久,靖王笑了起來,“既然馮家要與本王為敵,那本王若不做點什麼,似乎對不住夫人了。”

話音剛落,隨他前來的侍衛,便已經將明晃晃的刀甩了出來。

看這樣子,顧父也往前邁了一步,“王爺莫要忘了,這裡是顧府!”

顧父一發話,大房的小廝便站了出來,與此同時,二房那邊也得了訊息,很快也圍了過來。

能保護在靖王身邊的侍衛,雖然是強者,可二房的都是與顧父上過戰場的,殺人的本事自也不差。

且,這到底是顧家的地盤。

或許明日皇帝便下了聖旨,又或許派人來抓他們,那也好過今日,今日窩窩囊囊的去死。

“王爺可要想清楚了,如今,您不是隻與馮家軍為敵,而是與整個大佑的武將為敵。”馮夫人抬高了聲音,她曾在三軍面前都不露怯,此刻氣勢上不差靖王分毫。

用慷鏘的聲音,顯示著,何為巾幗英雄!

靖王突然笑了一聲,“本王很是期待,待到聖旨跟前,你們是否還這般,有魄力!”

而後帶著自己的人,大踏步的離開。

只是出門的時候,還回頭瞧了顧明慧一眼,唇微微一動,無聲的說著倆字,“等我。”

看著靖王離開,屋子裡的人誰都沒有說話,顧父只覺得後怕,從未想過靖王會對顧明慧有這樣的心思,也是他今日上門,若是待顧父押送糧草之後再來,一屋子的女眷如何與靖王抗衡。

“親家,先坐。”老太太反應過來,先張羅著讓馮夫人坐下。

馮夫人點頭,“出來著急,這會兒卻是渴了。”

這般說著,手卻沒有鬆開顧明慧,拉著她坐在自己的跟前,這才作罷。

待嗓子好受些,馮夫人衝著顧夭夭額首,“今日,虧得這孩子激靈。”

因著小馮將軍走的時候特意吩咐了,一定要照看好顧家,是以這邊靖王上門馮家便得了訊息。

顧家與靖王又沒有交情,得了訊息馮夫人也不敢耽擱,趕緊的讓馬車過來。

只是到了門口,因為主子們都在靖王跟前,下頭的人不敢傳話,馮夫人便在外頭等了一會兒,幸好顧夭夭讓夏柳出來,領著馮夫人進來。

二府跟前,靖王多少還有點忌諱。

免得今日,靖王便做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只是瞧著顧明慧,馮夫人默默的嘆氣,若是寬慰她說無事,那確實是哄人的。

靖王是什麼樣的人?出了那般大的事,都可以平安無事,可見確實得聖心。

尤其是在上位者而言,不過是個女人,又不是什麼大事,靖王想要聖上又豈會不依?

明日上朝,少不得讓顧父與馮將軍與理據爭。

只是若是皇帝執意如此,難道真的因為兒女私情,便帶兵起義?

想想小馮將軍,馮夫人也是一陣心疼,靖王敢上門怕是這次太子賑災,他一定做了手腳。

一會兒回府,得讓馮將軍安排人,趕緊去尋太子,這邊還要防著靖王。

如今卻是兩難的境地,若是護住了顧明慧,小馮將軍出事,那顧明慧獨自在馮家又有何意義,若是護住了太子與小馮將軍,沒護住顧明慧,待他歸府,心上人成了旁人妻,又讓他如何受的了?

馮夫人不由的輕揉眉心。

顧明慧拉著馮夫人的手,跪在她的腳邊,“若馮家護我,我哪怕豁出性命,也要對得住馮澤,可若馮家也無可奈何,請您相信我心中絕無怨恨。”

顧明慧原是眼眶通紅,說著說著卻慢慢的平靜下來,甚至唇間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若是我們真的有緣無分,我情願折盡所有壽辰,只求他餘生無病無災。”

“好孩子,你這不是故意讓我落淚麼?”馮夫人抹掉眼角淚,伸手便要將顧明慧給拉起來。

顧明慧卻搖了搖頭,“今日當著兩府長輩的面,我便也說說我的心裡話,能遇見馮澤是我最幸運的事,讓我知曉原來被一個人放在心頭竟然是這般感覺。”

從前是有顧明辰,可是他不愛說話,尤其兩個人相依為命,其實生活是苦的。

後來有了顧夭夭,她的生活才有一點光亮,而遇見馮澤卻是將她整個人都點亮了。

那人笨拙的藉口,一點點的盤踞在心頭。

原來,美好竟是這般滋味。

若是馮家拼了命便要護她周全,她自然也要扛起壓力,不讓馮家錯付。

可若真的無能無力,只怪天意弄人,能遇見馮澤她便也無憾了,希望馮澤代替她活著,只要活著總會有希望。

也許在哪年的轉身,四月杏花落在肩上,抬頭便又能瞧見,心儀人。

這話說的,馮夫人終是沒忍住,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來。

就是老太太也轉過身去,偷偷的抹眼淚。

話說到這份上,實則沒什麼好說的了,只等著看聖意如何了。

馮夫人坐了一會兒,便準備離開,老太太領著一眾人,趕緊送出去。

“顧將軍,可瞭解葉侍郎的為人?”出了屋門,馮夫人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所謂的葉侍郎,自然是指葉卓華。

這倒將顧將軍問住了,他與葉尚書是老關係了,彼此瞭解自是沒話說,至於葉卓華小時候,自然看著也是好的,後來雖不常見,可每次見面葉卓華在舉手投足皆有大家風範,且在京城也算是提的上名號的人物。

可若說為人,顧父也只能說,估摸是好的。

聽了這話,馮夫人微微的嘆息,這才將今日的事娓娓道來。

原是馮將軍下朝後沒一會兒,刑部的人便來了,說是要請馮將軍過去一趟,問得什麼話。

一聽是葉卓華請,而且還與葉尚書的案子有關,馮夫人心裡立馬不痛快了。

在葉卓華最難的時候,是她的兒子贈了袍子,在葉卓華受傷的時候,也是馮家收留了他,如今不知道感恩,得勢的時候,便懷疑到他們頭上了。

馮夫人惱怒之下,便穿著誥命服陪馮將軍一起,準備去刑部會會葉卓華。

可走了沒幾步,得了顧家有事的訊息,兩人只能分開了。

如若不是刑部突然冒出來,今日來的必然是馮將軍,還由的靖王那個黃口小兒,胡言亂語?

葉卓華這才走馬上任沒幾日,聽說傳了不少官員問話,因著他是奉旨徹查葉尚書案子,旁人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對於這事,顧父也聽過,原想著葉卓華是掌握了什麼是證據,才這般大張旗鼓,卻不想竟是隨性而為。

如此,論起品性,顧父更加拿捏不準了。

看顧父的臉色不好看,馮夫人嘆了一口氣,“我也是給將軍提個醒,畢竟將軍與葉家的淵源更深些。”

馮家尚且算是對葉卓華有恩,他反手都能來這麼一下。

顧府豈不是更在他的報復之中?

說話的功夫,便到了門外。

此刻馮將軍剛驅馬過來,馮夫人有些驚訝的看著馮將軍,“你怎地過來了?”

“我過去後,下頭的人說是那小子出門了,我白跑一趟。”

聽的馮將軍這般說,馮夫人心裡有氣,張口便來了句,“這叫個什麼事?”

也不說馮將軍託大,可做到他這個位置,自就是比一般的人都要高,平日裡有什麼人叫馮將軍,都得提前送了帖子,上門候著。

葉卓華這到好,將人傳過去了,他竟不當回事連面都不露。

能拿著一品大員當猴耍的,他葉卓華算是頭一個。

聽的馮家的話,顧父的心沉了下來,感情這是,被太子的心腹盯上了,而後靖王也在這不依不饒的。

為了這江山社稷,一直隱忍到現在,到頭來竟成了笑話。

一時間,只覺得悲從心起。

忠君,忠君,打從入了朝之後便信奉這倆字,頭一次覺得,荒唐。

將馮家人送走了,老太太已是一臉的疲倦,錢嬤嬤便扶著她先回去歇息了。

顧明慧心事重重,自也沒說話的意思,顧明辰自也是話少。

待人散開,只留顧大伯在院子裡站著。

剛剛,原該是他的親家上門,可卻沒人當回事。

另一邊,在顧府二房大門拐角處,停了一個不起眼的馬車,正盯著他們瞧。

一直到看不見人,才放下馬車的簾子。

“下午的時候,顧將軍一定會再去馮家,將這帖子,送到二房。”從裡頭伸出手來,將早就準備好的帖子遞出去。

下頭人接過去之後,馬車才緩緩的離開。

另一邊,顧父將顧夭夭送回院子,看著顧夭夭有些發愣。

總覺得該是有千言萬語的叮嚀,此刻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良久,除了嘆息還是嘆息。

“爹,事到如今已然是沒的選了,我們便該坦然面對,”顧夭夭寬慰了顧父幾句。

話是這個道理,顧父心裡怎麼也不舒坦,只覺得對不住顧夭夭。

若知今日這般局面,打小定那親事做什麼,若不是為了成親來京城,何必讓顧夭夭面對這一罈渾水。

可此刻多說無益,他囑咐顧夭夭先休息,長途跋涉必也累了。

他這邊也坐不住,交代完顧夭夭便驅馬去了馮家,他們得商量商量,需不需要今日下午便進宮,先探得聖意,免得措手不及。

待顧父離開,顧夭夭的面上才露出淡淡的惆悵來,指尖輕輕的撥弄,前些日子才搬在屋裡的燈籠花。

一下又一下,看著上頭的紅色,隨著她的手,一晃又一晃。

若單看這花擺動,該是沒有任何規則。

可若看見這手,似乎一切都明瞭了。

如今這局面,看似亂,實則都彷彿在暗中有一條線牽引。

從太子突然決定賑災開始,一步步的走到現在。

靖王突然上門,必然是得了對他有利的訊息。

可馮夫人能這麼快上門,看著是意外。

可顧夭夭卻不想,這世上會有這麼多意外,怕是有人故意引導。

葉卓華突然叫馮將軍一敘,看著是不恭敬,可若不是他傳話,馮家的人來不了這麼早。

雖說,馮將軍過來靖王許不敢這麼放肆,可武將多容易衝動,盛怒之下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若是傷了靖王,馮將軍這邊有理也成了沒理了。

“夏柳,拿筆墨!”顧夭夭突然放開燈籠花,喚了一聲。

待筆墨端來,顧夭夭憑著上一世的記憶,快速的寫了下來。

“顧家,是時候出來個,能頂天的人。”將疊好,顧夭夭輕聲唸了句。

交給夏柳的時候,顧夭夭只說了一個字,“快!”

每一件事,都要用最快的速度辦成。

這邊安頓下去後,顧夭夭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只是待夏柳回來,手裡拿了一張拜帖,“姑娘,這是前頭剛送來的。”

瞧名帖上的字跡,剛勁有力,像是男子寫的。

夏柳接到後,也不敢耽擱一路小跑的回來。

只想著,若是認識的也就算了,若是不認識的,趕緊燒了,免得再傳出什麼風言風語來。

顧夭夭微微擰眉,只覺得這字跡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待開啟後,顧夭夭眉頭鎖了厲害,良久將帖子交給夏柳,“燒了吧,安排馬車,準備出門。”

遞給夏柳的時候,名帖是開啟的,夏柳清楚的瞧見,落款是,“絛之。”

葉卓華翻身後,她曾聽的顧父與顧夭夭提過葉卓華兒時的小字,便換絛之。

因著兩人定的是娃娃親,取名字的時候取了一句,“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的音。

“姑娘,您覺得葉大人,真的心懷報復嗎?”待人上了馬車,夏柳不由的問了句。

看馮夫人對葉卓華的態度,想來葉卓華在朝堂上,行事乖張不得人心。

可是,私下裡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的地方,葉卓華沒能力的時候,無論是顧夭夭給銀子還是賞賜衣服,看著他是不高興,可從未做過讓人難堪的舉動。

可等他有能力,顧夭夭所求皆可滿足。

上次要薛方良的四肢,後來胡氏的事也算是葉卓華遞的訊息,而這次去看老太太,有葉卓華在跟前護送,才能用那麼短時間到,且一路平安。

若真心存歹意,不說旁的,就這次毀了顧夭夭,那是手到擒來。

顧夭夭出事,顧父必然垮了。

顧夭夭靠在馬車上眯著眼睛,“他那個人,又豈能用常理來思量。”

沒說葉卓華可不可信,只說這人複雜。

能在朝堂之上,掀起一片風雨的,必然要以天下為棋,走一步看十步,步步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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