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神秘秘的。”江澄噘著嘴坐在桌邊,孟傅卿走到前臺去拿房卡。

“吃了嗎?”許謙樂呵呵地問孟傅卿。

“還沒,來的有點匆忙。”孟傅卿斂眸,“最近生意怎麼樣?”

許謙原本翹著的嘴角落了下去。

“哎,還能多好。越來越多的人離開徐城,誰還會特意回來住旅館呢?”

許謙把房卡遞給孟傅卿,面容憔悴,“自從我爸媽去世後,人流量一天不如一天,說不定哪日執筆就倒閉了。”

“叔叔阿姨走了?”孟傅卿吃了一驚。

當初他離開徐城時,只聽說許謙的父母年邁。不過許謙生的晚,老來得子本就傷身,年紀一到他母親渾身都是病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沒想到,就連他父親都不在了。

“哎,誰老了沒個病沒個災的。”許謙指指身後的江澄,又露出福星般的笑容。

“你們還在一塊玩兒呢?小時候就見她跟在你身後,這都跟了多少年了。”

“嗯,其實……”孟傅卿回眸,江澄剛好轉過頭,跟他撞了個正著。

他眉眼含笑,“現在是我跟著她。”

“誰跟著誰都行。世界上的事情啊,變化的太快,能在一起就是恩賜了。”

許謙起身,“我去弄點吃的,你把行李放到房間吧。”

“好,”孟傅卿走到江澄身邊,提起行李箱,“你在這兒等會兒。”

江澄點頭,“嗯。”

不多時,許謙端著兩碗餛飩放在江澄面前,“剛出鍋,都是我閒暇包的,皮薄餡大,肯定好吃。”

“謝謝。”江澄笑著接過來。

一路上她都沒怎麼吃東西,早就餓的飢腸轆轆了,不僅不顧形象三五口吃完,還把湯喝了個乾乾淨淨。

酒足飯飽就犯困。

孟傅卿下樓後見江澄哈欠連天,抬手揉揉她後腦勺,“去睡覺吧。”

“也好,你早點休息哈。”江澄伸伸懶腰,和許謙打了聲招呼去樓上休息了。

“你們怎麼突然回來了?”等江澄上了樓,許謙提著兩罐啤酒坐下,遞給孟傅卿一瓶。

孟傅卿抿了口酒,半晌,他撓撓眉心道:“你想在這裡待一輩子嗎?”

許謙微愣,“什麼?”

“我高中畢業後,你就再也沒有開過賽車嗎?”孟傅卿抬眸,星星點點的眸光似幻影般不真實。

那雙眼彷彿穿越時空的束縛,將往日的點滴從裂縫中強行拉出,抖去塵埃和遺忘的舊夢,一切回到最初的模樣。

許謙比孟傅卿大四歲。

孟傅卿上高中的時候,他就早早輟學,在執筆打了七八年工了。

他時常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看上去像是聽話的好孩子。

但是直到他在地下賽車場看到許謙,孟傅卿才明白,他也是隱藏本性許久的人。

他曾經也是個有夢的少年。

儘管現在風月瞬變,柴米油鹽成為不可或缺的煩瑣,可少年終究是少年。

少年是值得做夢的。

後來在機緣巧合下,許謙和孟傅卿認識了。孟傅卿在他口中得知,他並不想成為一名職業的賽車手,相反,他想去做一名領航員。

他想成為速度的眼睛,俯瞰世界。

他沒有上過中學,沒有出過徐城。

但他的心裡,裝著一雙難能可貴的慧眼,仔細觀摩著大千世界。

孟傅卿看人不會錯。

“沒開過了。”許謙勾起一絲苦笑。

“你知道的,我不喜歡開賽車,更喜歡做一名……”

“領航員。”孟傅卿打斷許謙的話,冰涼的啤酒順著食道嚥下,在這嚴冬臘月著實有些冷燥。

許謙略微驚喜地看向孟傅卿,“你還記得啊。”

孟傅卿勾唇,“記得。你說過,開賽車只不過是適應環境,你以後,要做的是領航員。”

塵封已久的往事終於重見天日,再困難的距離,都源於觸手可得的信仰。

“都過去了,”許謙仰頭灌了幾口啤酒,略顯頹廢,“你以前開賽車不也開的挺猛的?”

孟傅卿抿唇笑笑,“是嗎?”

“不要命似的,地下賽車場的人誰能比過你?我挺為你可惜的,如果你堅持,現在肯定是個很好的賽車手,”許謙頓頓,“哪有謝塵的事兒。”

“你知道了?”

“他老家這邊的,謝塵奪冠那天他爸爸就差挨家挨戶敲門通知了。”許謙說的嫌棄。

“正常,”孟傅卿輕輕轉著啤酒瓶子,“像他這種紈絝子弟,嘚瑟點不意外。”

“你提這個幹什麼?”許謙拿了兩罐新啤酒,“這都多少年了。”

“三年,說長不長。”

孟傅卿的腦海中浮現出某張稚嫩白皙的臉,他戛然而止,“說短……也不短。”

“你過得挺好的吧?你奶奶走了之後,你就再也沒回來。我還以為你跟江澄吵架鬧掰了,沒想到如今你們還是這麼形影不離的……”

“你這麼覺得?”孟傅卿淺笑。

“可不是,你走了那陣子,她老往高中學校跑,沒課的時候也跑。她總路過執筆門口,我以為她愛學習,後來才知道,你們都上了同一個高中。”

許謙隨口說出的過往,讓孟傅卿漸漸紅了眼。

他悶頭喝完一整罐啤酒,指尖微微顫抖,“是我一意孤行。”

“過去的事兒想它幹嘛,反正你們已經和好了。以後呢,我們就各自好好生活,我相信每個人都有屬於他的人生,我的人生也才剛剛開始呢。”許謙的身上總是帶著一股平淡的、看破世俗的寧靜。

或許是從小到大經歷的太多,在很多事情上,他都持有隨風而行的態度。

孟傅卿卻不想以這種方式活著。

他單手開啟一罐啤酒,推到許謙面前,深吸一口氣,沙啞的嗓音刺破暗夜封鎖已久的牢籠。

“跟我去開賽車吧。”

“我做賽車手,你做領航員。”

“這才是你的人生。”

許謙面露驚訝地扭過頭,“你說什麼?”

“我已經打算,朝著世界冠軍出發了。許謙,我們都不該平庸的活著。”

“你曾經也在自己的世界輝煌過,不是嗎?”

後來孟傅卿和許謙聊了什麼,許謙記不太清了。

只是許多年後,他的腦海中,依舊印著那個少年意氣風發的身影。

他就像太陽,指引方向的同時,驅散所有的迷惘。

而他說過的話,成了他一輩子的信仰。

我們都不該平庸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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