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不太懂。”
顧莫搖頭道：“她應該會想到，我除了復仇，永遠都不會再踏足這片土地。
可我若是回來復仇，難道不是正好將她解救出來嗎？”
“你有沒有想過，姑卡還有其他你所不知道的事瞞著你？”
我輕聲問道：“除了死，她離不開組織。
甚至，她並不希望你回來復仇。
姑卡作為頭目的養女，擁有比你更多的逃離的機會。
為什麼她寧願燒死自已，都沒有選擇逃走？
姑卡瞭解你，可是你並不瞭解她。”
“我確實並不瞭解她。”
顧莫苦笑點頭：“最開始，我一直將她當成仇人。
後來，我懂得了她的苦衷，知道了她所遭受的災難，卻從來都沒有想過更進一步的去了解她。
除了對那裡和對頭目的恨，她也並沒有主動跟我多聊些什麼。”
我輕輕從顧莫的手裡將手抽了出來，將糕點碎屑全都撒了出去。
又順手拿起放在一邊的奶茶，低下頭，輕輕啜了一口。
聽顧莫說完這些，我還怎麼能再怪他？
只有些後悔自已之前的不分青紅皂白對他發脾氣。
當初認識顧莫的時候，他只是簡單跟我說了那些遭遇，我想到過會很慘烈，但是沒想到會這麼慘烈。
只是關於他是被姑卡故意放走的，還是當時只是姑卡自已的意思，我同樣也有些想不清楚。
但我能肯定的是，那個女人愛顧莫，愛得並不比我少。
“小憶，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顧莫知道我已經不再怪他，抬手掰過我的肩膀問道：“只要你不生氣，我就不怕再會遇到姑卡。
但我當初畢竟答應了她的那個約定，我……”
“那你就履行當初跟她的約定唄。”
我望著顧莫淡淡的說道，又低頭喝了一口奶茶。
“小憶！”
顧莫重重的喊我的名字，從我的手裡奪過奶茶放到一邊，重新拉住我的手：“你知道我不可能會娶她的。
我只是擔心再遇到她。
若是，到時候她要用那個約定換我的性命或者其他，我怎麼辦？”
“要不，你就別去了吧。”
我對顧莫說道：“或者搞個面罩將臉遮住，即使真的遇到她，她也認不出你來。”
“小憶，你能不能說些正經的。”
顧莫盯著我的眼睛輕聲，有些吞吞吐吐：“我是怕……我是怕……”
“你是怕她若用當年的那個承諾作威脅，讓你留下一條腿或者一隻手臂，因此成了殘廢，我會不會嫌棄你對不對？”
我望著顧莫的眼睛淡淡的問道：“因為，如果姑卡真的會這麼要求，你就真的會這麼做。
因為你欠著她的人情。
顧莫，你有沒有意思？
很多東西，你並非想不通，而是故意拋給我自已去想通。”
顧莫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輕輕點了點頭。
“這裡的風景挺好，我們到處轉轉吧！”
我站起身：“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還一路憋了一肚子氣。”
“小憶，那如果，我真的……你會……”
顧莫跟著我站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問我。
“你若真的為了別的女人而變成殘廢，我當然會嫌棄了。”
我朝顧莫展唇一笑道：“不僅嫌棄，而且會心有芥蒂。
誰願意跟一個殘廢過一輩子。”
顧莫的眼睛黯淡了下去。
我心裡卻舒坦了。
拉著他的手朝著不遠處的一座橋小跑而去。
驚得四周的麻雀一窩蜂撲稜稜飛了起來。
顧莫被我拉著默默走在身後，不再出聲，一臉沮喪。
活該。
我暗想，誰讓他不早些告訴我這些，直到現在才跟我坦白。
算是對他的懲罰吧。
在感情的事上，顧莫真的是根木頭，也實在是並不懂女人的心。
姑卡當初跟他定下這個約定，又怎麼會只為了他的一隻胳膊或者一條腿呢？
就憑她的身份，若真的是想讓顧莫娶她，早在顧莫沒有離開的時候她就能做到了。
完全沒必要自傷放走顧莫，還逼著他答應那個約定。
那個姑卡有不少秘密，她讓顧莫答應她那個要求，想要的是更大的籌碼。
至於到底是什麼，估計只有等真的見到她才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