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沒有要纏著她。”
劉佳明苦笑。
“我只是覺得她的年紀還輕，該有更多美好的未來，不該為了我這個連自已到底是什麼的東西而死，才選擇留在她身邊的。”
一邊說著，他抬腳走上臺階，手裡還拿著那個玻璃酒瓶。
“你是一隻地支猴？”
劉佳明笑吟吟的將手裡的玻璃酒瓶遞向十五，“這個瓶子，你還要嗎？”
“哼！”
十五冷哼一聲，對劉佳明翻了個白眼。
劉佳明輕笑了一聲，矮下身，就在我們腳下的臺階坐了下來。
目光無比依戀的望著河水，手裡把玩著那個玻璃瓶子。
“當時我也沒有想到，我只要再次接觸河水就會死而復生。
重新變回我自已。
所以才會直接跳進去。
如果我知道，我寧願我還是以人的方式活在歡歡身邊，如果她父母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我就帶著她離開滇南。”
劉佳明輕聲說道：“可現在，我已經離不開河水了。
只要超過三個時辰不接觸河水，我就會徹底死去，化成一縷輕煙。
我沒辦法帶歡歡離開，也沒辦法像個正常人一樣守在她身邊。
可是，我能感覺到歡歡的絕望。
我沒想到，她竟然那麼固執，竟然一心想要求死。
歡歡一直認為我死了，哪怕跟著我下黃泉也要找我。
可我哪裡又有黃泉可下？
所以，當她那次差點將自已淹死在浴缸裡的時候，我只能出現在她面前。
其實我也知道，這對她不好，只會讓她想要跟著我走的執念越來越深。
可是我沒辦法說服她。
直到現在還沒辦法。”
“難怪。”
映朱輕輕點頭，挨著劉佳明坐下，“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就那麼一直留在蔡家？
每天靠浴缸裡的水養著？”
“等歡歡徹底忘了我吧。”
劉佳明扭頭望了映朱一眼，“或者有一天，她愛上了另外一個人，我在她的心裡變淡了，她就會放棄，就會好好活下去了。”
十五好奇的扭回頭，望了望映朱，又望了望劉佳明問道：“什麼難怪，你們在打什麼啞謎？”
蛇千澈也同樣一臉疑惑的望向我。
“蔡歡歡很正常，沒有虛病也沒有實病。”
我淡淡的說道。
“蔡歡歡為什麼要裝病？”
蛇千澈不解的問道。
“自從我出事後，她就了無生志。”
劉佳明回答道：“她也因此恨上了她的母親。
她這麼做，一來是為了報復她的母親，二來是為了等她死的時候他父親會因為她長時間的裝病而接受。”
“那不對啊，如果不是你纏著歡歡，那你為什麼要傷了那兩個蔡月芹找去抓你的道士？”
十五反問道。
“那兩個道士不是什麼好東西。”
劉佳明的平和的臉上露出幾分慍怒，“他們不僅仗著自已人多力大，將歡歡捆起來，還上下其手想佔歡歡的便宜。
我怎會饒過他們！”
十五驚訝的瞪眼張嘴，老半天才又問道：“那幾個和尚呢？
他們為什麼也嚇得跑了？”
“至於他們，我並不十分確定。”
劉佳明苦笑：“他們或許是被歡歡嚇走的，也或許，是被後來我的出現嚇走的。
不過，我覺得，他們認出了我的身份。”
“你的身份？”
十五歪著腦袋看著劉佳明：“你就是傳說中的水精嗎？
真正的劉佳明的魂魄已經被你吞噬了？”
“我並沒有吞噬他的魂魄。”
劉佳明回答：“其實現在連我自已也不能確定，我到底還是不是劉佳明。
但我有劉佳明的記憶和思維，也能確定我並不是鬼魂或者其他什麼東西。
如果離開河水時間太久，我不過是一滴隨時都會乾涸蒸發掉的水而已。”
說完，劉佳明扭頭望向我們。
他如水一樣柔和的目光在我們每個人的臉上繞了一圈，像是在確定什麼。
半晌後，他開口道：“我將我的故事全都告訴你們吧。
或許，你們是真正能幫到我，也能幫到歡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