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對著它們，磕頭
就在傅紅雪心神一陣搖曳、猶豫著要不要開口問時，門樓裡的千葉大師兄突然身影一閃，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向道場裡逃竄。
千面鬼神色不改，雙刀疾揮。
兩道寒光破空而去，瞬間掠過對方雙腿。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後，千葉大師兄撲倒在臺階上，雙腿自膝下而斷，兩段殘肢就落在不遠處……
“八嘎！”
“來人！快來人！有人砸場！快報告門主！”
千面鬼不理會他歇斯底里的嚎叫，不緊不慢地走過去，小心地取下兩塊靈牌，莊重地擺在他面前，隨後吐出兩個字。
“對著它們，磕頭。”
千葉大師兄充耳不聞，仍舊鬼吼鬼叫。
千面鬼面沉似水，一把抓住他頭髮，按住著他的頭朝堅實的地面猛磕。
咚！咚！咚！咚！
隨著一下狠似一下的撞擊，地板漸漸龜裂。
千葉大師兄的額頭也血肉模糊，呼救示警的喊聲越來越弱。
連續幾十次撞擊後，他終於忍受不住，艱難地開了口。
“停，停，我，我磕，我磕……”
千面鬼卻不再給他機會，加大力氣甚至是灌注內力瘋狂地砸，本來跟孩童一樣稚嫩的臉龐扭曲到五官變形，倍顯猙獰！
很快，千葉大師兄沒了動靜，兩條支撐著上半身的手臂也耷拉下去。
砰！
突然的一聲悶響，他的頭顱應聲而裂，血液腦漿塗了一地！
都到這種程度了，千面鬼還是不罷手，直到門樓裡傳來密集而迅速的腳步聲……
同一時間，道場深處的一間茶室裡。
千葉道場的創始人，北辰一刀流的門主千葉平之介，與另一名男子相對而坐。
兩人一個穿和服，一個穿西裝，一個留著傳統的月代頭，一個剪著碎髮，彷彿來自不同的時空。
“千葉桑，我的時間和耐心都很有限。”
“你要是再猶豫不決，我就終止這次會談。”
“別以為我們非要你的千葉道場不可。少了你一家，櫻花會不在乎。”
西裝男看起來不過三十上下，容貌身板堪稱型男，只是神態中有一股毫不掩飾的倨傲。
千葉平之介眼瞼微垂，淡然一笑。
“猿飛閣下言不由衷了吧？”
“西京六大道場，三家屬於黑龍會，兩家歸順了你們櫻花會。”
“雖然你們只少一家，可別人會認為，這就代表你們櫻花會的聲望還是不如歷史悠久的黑龍會。”
猿飛聽完眉心微蹙，看向他的眼神裡多了兩分銳利。
“這麼說，你是拒絕歸順櫻花會嘍？”
千葉平之介忽然嘆了口氣。
“坦白講，黑龍會重視傳統，推崇武道，似乎跟我們千葉道場的理念更相符？”
聽他用的是疑問語氣，猿飛琢磨片刻後輕笑了一聲。
“千葉桑，你我都是老熟人了，不必繞彎子，有什麼條件提出來吧。”
千葉平之介這才抬頭看向他，語氣很是平淡。
“我聽說，櫻花會最近在生物科技方面有重大突破，研製出了一種新的產品。”
“不但可以迅速強化人的肉身，甚至對精神方面也有裨益？”
聽他提起這個，猿飛有些意外，但略一思索後臉上的笑容越發粲然了。
“原來是為這個？看來你沒少打聽啊。”
說著爽快地點了點頭。
“沒問題，只要千葉道場歸順櫻花會，等過了考驗期，我會替你安排。”
千葉平之介聽前半句時眼底已經泛起了希冀之色，可一聽後半句表情頓時為之一僵。
“考驗期？要多久？”
猿飛已經吃準他其實是有意歸順的，所以漫不經心地轉動著手指上的戒指。
“短則三年，長則五年，也許更長，不一定。”
一聽這話，千葉平之介佈滿滄桑的臉上顯出了焦急，全沒了剛才那股子淡泊從容。
“我如果現在就要呢？”
猿飛想都不想就搖頭。
“不可能。櫻花會對核心成員的考驗和選拔非常嚴格。”
“只有在確定了對方的忠誠之後，我們才會對其加以改造和強化。”
“畢竟，那東西的成本，不是一般的高。比起重新培養一個武道半步大宗師，也未必低到哪裡去。”
語至此處，他笑著瞄了千葉平之介一眼。
“千葉桑，我知道你急欲在武道方面更上層樓。”
“可你們這些練武之人別的不說，壽命都是很長的，急什麼？”
千葉平之介沒理會對方的揶揄，臉上一陣陰晴不定……
沉默良久，他忽然直視著對方，一開口語氣詭異而低沉。
“猿飛閣下，你知道我門下有多少門徒麼？近千人！”
“只以門徒的數量論，我千葉道場可以說是西京第一大道場！這點你不否認吧？”
猿飛聞言點了點頭。
只論數量，不管質量的話，千葉道場還真可以說是西京第一大道場。
心知對方必有下文，他也不開口，只安靜地等著。
千葉平之介見狀將上半身往前一傾，把聲音壓得更低了。
“這近千的‘武者’都是我的門徒。”
“我對他們來說，就是父親一樣的存在。”
“我讓他們幹什麼，他們就會幹什麼，不管是殺人，還是……實驗。”
聽到最後兩個字，本來老神在在的猿飛表情頓時為之一變，轉眼間臉上更是浮現出難以掩飾的驚色。
這老東西！為了突破所謂的神境，居然連門徒都賣！
可這……真是個好提議啊！
現在櫻花會不缺錢，不缺專業人才，就缺小白鼠，尤其是練武的小白鼠！
思前想後，把手指上的戒指轉了無數遍，猿飛忽然站了起來。
“好！如果你能先期提供三百名明勁期的門徒，我保證隨後就給你安排強化！”
千葉平之介一聽喜上眉梢，滿臉的皺紋都舒展開來，立即跟著起身。
“一言為定！即刻起，千葉道場加入櫻花會！”
“三百名明勁期的門徒我三天之內就準備好！”
“至於我的事，就拜託猿飛閣下了！”
說罷他快步來到猿飛面前，朝著對方深深一鞠躬。
嘭！
茶室緊閉的門忽然被撞開，一個人影風一般捲了進來。
“老師！外面……”
話剛開頭就戛然而止。
那本來滿臉恐慌的千葉門徒一看到茶室中的情景，頓時愣在了原地。
平時高高在上，威嚴赫赫的老師，他們的門主，居然向櫻花會的人九十度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