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自作主張
彼得一整天的旁敲側擊，也沒有從泰瑞的口中撬出來所謂的盤外招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儘管最後收穫了彼得幽怨的目光，但泰瑞也意識到，當謎語人是自己的時候，真的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下午放學後，彼得無精打采的打了個招呼離開了，而泰瑞再次帶著現金如約來到了劍術館，賈克大師一如昨天一樣盤腿席地而坐等候在那裡。
賈克看著泰瑞走進門來放下書包，湛藍色的眼眸中帶上了些許讚歎。
“其實你今天請一天假也沒事，昨天你的體力消耗太大了，一般人可恢復不過來。”
“是麼？”
泰瑞握拳曲肘，用力比了比並不怎麼明顯的肌肉：“可能是因為我比較年輕吧？我感覺自己狀態很好。”
賈克大師被噎了一下，嘀咕著拿起木劍丟給泰瑞——他可沒見過哪個年輕人能有這樣的恢復力，分明昨天這小子還因為體力到了極限連意識都無法維持。
泰瑞順手接住木劍，活力四射的揮舞了兩下，像是在給賈克大師證明自己真的可以繼續接受高強度的訓練。
祝福·星雲露珠給他帶來的匪夷所思的再生能力中，很明顯還包括了堪稱變態的狀態恢復。
將那些被年輕人的活力激發出來的多愁善感壓制下去，賈克雙手握持著竹劍擺出一個進攻的架勢。
那時候他還沒有怎麼在意，因為當時泰瑞的那種瘋狂只維持了短短几秒鐘，捱了他幾下抽擊，就又摔了個狗吃屎。
大部分時候身下還會壓著一灘瀰漫著酒精與胃液混合發酵後，噁心酸臭的嘔吐物。
泰瑞面色一肅，緊了緊手中的木劍，猛吸了一口氣後，踏步前斬！
賈克大師面無表情的格開那柄在他眼裡動作緩慢的木劍，隨後手腕輕抖，就要將竹劍側面拍擊在泰瑞的胳膊肘處。
竹劍的尖端擦過了空氣，賈克依照多年劍術經驗積攢的本能反擊打了個空，雖然為了訓練本意就有收手，可這一下不該是剛開始練劍的泰瑞能夠閃避的才對。
然後就再也沒爬起來過。
賈克大師聽著對方揮舞木劍時與空氣摩擦出來的呼嘯聲有些呲牙。
這小子？
賈克忽然想起了昨天泰瑞昏迷第一次後，又以一種近乎無意識的狀態爬起來瘋狂進攻的那種姿態。
“開始訓練吧。”
嗤——
抓著竹劍站起身，他有些懷疑的回憶了一下自己年輕的時候是否也真的有這麼生猛。
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老了？
賈克面色一沉，舉步就要追著泰瑞連抽幾下以示懲戒，卻看到泰瑞本人也是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全身其他地方都沒動，只有右手肘以一個變扭的姿勢高高抬起。
而且昨天剛掌握的進攻技術，怎麼今天就忘得這麼快？
唉，自己年輕的時候是不是有些太混了。
“嗯？”
這小子是魔鬼吧？！
包括但不限於廁所、垃圾場、酒吧后街，或者賭場門口。
或許是由於多年的酗酒，以至於賈克腦海中只能追溯到每次宿醉後在各種出乎意料的地方爬起來的記憶。
幾秒鐘後，賈克臉色有些鐵青的放棄了這個舉動。
當時還以為是這小子天賦異稟，屬於那種天生的戰士，可以做到失去意識之後還指揮身體做一次最後類似於迴光返照的攻擊。
這種戰士賈克倒也不是沒有遇到過，但通常只會出現在具備相當程度的堅定意志的人身上出現。
就泰瑞的面相來說，確實有些不太相符合。
這小子一看就是那種養尊處優型別的，一雙手白皙乾淨不做苦力。
泰瑞看到站在對面停頓下來的賈克面色低沉，還以為是自己的躲避讓老師生氣了。
可是。
泰瑞也是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自己那不知道什麼時候抬起來的胳膊肘，一臉迷茫。
‘我沒想躲啊！’
泰瑞可以發誓他的確掌握了那種將全部意識都投入到進攻當中的技巧，並且剛才在勉力捕捉到賈克的抽擊軌跡的時候也只是想著如何更快速的進攻。
可自己的胳膊，它自己躲了！
這就見了鬼了，總不能是胳膊肘自己覺得不想捱打，所以就指揮了相關的肌肉神經和韌帶把位置往上提了一截吧。
賈克冷冷的盯著陷入迷茫而走神的泰瑞，忽然不動聲色的握著劍柄往前輕輕一捅！
“額哎！”
腦子裡還在奇怪的泰瑞頓時怪叫了一聲。
忽然動起來的胯部和腰部牽引著他猛地側了一下身，雖然避開了賈克出其不意的試探，卻也讓他的腳下失去了平衡，左小腿絆右小腿的摔倒在地上。
這一下摔的挺狠，都給他眼淚摔出來了。
“你小子啊。”
賈克的眼中露出了某種瞭然，垂著劍走到泰瑞身邊蹲下身：“剛才那兩下，不是伱自己躲的吧？”
泰瑞瞪大了眼睛，心中頓時有些咬牙切齒。
是泰瑞黑！
那傢伙，趁著自己昨天晚上在精神世界睡著後沒有及時安裝飾品，給自己動了手腳！
不，不對。
現在要命的是賈克大師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看了一眼賈克湊上來的大臉盤子和那兩撇顫動著的八字鬍，泰瑞有些訕訕的開口：“老師，我的身體好像確實出現了一點問題。”
“這樣啊，那你先回去吧。”
沒想到賈克毫不猶豫的站起了身，還順手奪走了泰瑞手裡的木劍。
泰瑞有些茫然失措的爬起身：“我……”
但賈克平靜漠然的打斷了泰瑞的辯解。
“我不關心你的身體究竟出了什麼問題，我只知道以你現在的狀態，根本沒辦法進行我原本給你制定的訓練計劃。”
他走到練習室的牆邊，將訓練用劍放回木架上，又扯下一匹毛巾擦了擦臉。
“等你什麼時候和你自己的身體協調好了，什麼時候再過來上課——不過我也不是那麼有耐心的人，我只能最多給你三天的時間處理這件事。”
“如果讓我發現你仍舊如此，那麼我還是會離開紐約，畢竟我不只是單純的看你的天賦留下來的。”
回過頭，賈克發現泰瑞仍舊呆滯的站在原地。
賈克的八字鬍抖動了一下，悄無聲息的嘆了口氣，走回泰瑞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背。
“從你的表情來看，你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問題，所以這件事只能你自己來解決，就像是我當年的酗酒一樣，沒有人有義務去幫你想辦法。”
“回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