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紐約最好的劍術老師
“剛剛那個老頭是在騙我對吧？”
白鬍子司機斯坦將泰瑞拉到了皇后區偏西部的lic長島市附近，如果說皇后區本身就算是紐約所有行政區域中生活成本最為‘舒適’的地區，那麼泰瑞現在所在的，就是皇后區內房租最為低廉的地方。
這裡遍佈著廉價公寓，道路也相對更加錯綜複雜，並且由於過於狹小，車輛不方便通行的原因，司機將他送到了目的地附近後，就哄騙了泰瑞下車，然後口頭稍微指導了一下泰瑞該怎麼穿過那些小道，找到了那間被其大力推薦的劍術培訓館。
不，這裡甚至都沒掛上一個正式的招牌。
灰白色的廣告牌上沾染著不少斑駁的汙漬，亞麻材質的底層被不知道什麼東西撕裂了一些，絲絲縷縷的碎片藕斷絲連的在空中飄揚著。
“真沒想到在21世紀的紐約街頭，還能看到如此——”
泰瑞憋著嘴呆立了幾秒，艱難的做出了剩下的評價：“如此像是貧民窟的地方。”
一個只能在這麼個地方開設劍術館的人，真的會是什麼教授有用技術的劍術大師麼？
儘管充滿懷疑，但泰瑞的東方人血統促使著他在極度不情願的情況下，屏住呼吸踏進了肉眼可見灰塵飄揚的漆黑樓道當中。
來都來了。
這裡連個電梯都沒有，只能徒步爬上三樓。
練習用的木劍和竹劍被他們隨意的丟在地板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
他在快走到練習室附近的時候就聽到了裡面傳來淅淅索索的對話聲，考慮到這兩天反覆被襲擊的經歷，雖然不覺得用手機軟體隨機匹配的一個司機也會害他，但還是將物品欄的板磚切換了出來，進入盜賊的潛行模式，靠近了練習室大門。
稍矮的男人剛剛開口，忽然略有警覺的閉口，扭過頭朝著房門的方向看去，接著整個人猛地彈起，抓起身邊的木劍：“誰在那邊？！”
稍矮一些的先發話者臉上出現了些許尷尬，對方與他的關係亦師亦友，在得知對方從馬戲團離職後經濟困難，這家劍術館就是他勸說對方開設的。
其實他在聽到其中明顯是劍術導師的那人說之前在馬戲團打工的時候就想離開了，他也不覺得一個在馬戲團賣弄雜耍的人劍術能有多麼高明，尤其聽到這人自爆還喜歡酗酒賭博的事情後。
稍微矮一點的男人在看到出現的人是個少年後就將手裡的木劍垂了下來，此刻聽完泰瑞的說辭，眼中爆發出些許期望，可猶豫後又扭頭看向了高個男人，畢竟對方才是這家劍術館的館主。
“真的決定離開紐約了麼？”
“不好意思偷聽了你們講話，因為這個地方看上去實在太——”
可沒想到男人平時生活隨意，偏偏在對待劍術的問題上無比認真，認真到了有些魔怔的地步，偶爾有過來的學徒也被其極其嚴苛的教導方式給嚇跑，最後這間租下來的屋子反而成為了男人更加無法承受的負擔。
泰瑞伸手指了指四周的糟糕環境，隨後猛地意識到這麼講話似乎有些傷人，連忙住嘴，猶猶豫豫的改變了說辭：“我是被介紹來的，聽說這裡有一家劍術館，我想學習劍術。”
三樓，一個約莫六十多平方的練習室，兩個光著膀子的男人正盤腿坐在木製的地板上，二者都是一身健碩的肌肉，面板上遍佈著淋漓的汗水，除了身高略有差距，光看背影差點分不出區別。
“那你想好了去做什麼嗎？”
“嗯，你也知道，我之前在馬戲團打工的時候，年輕不懂事，喝酒賭博，欠了太多錢，我必須去找個能夠掙錢的營生。”
原本以為憑藉對方的高超劍術，即便在如此偏僻狹小的地方，也能夠闖出名氣，賺錢改變生活。
可沒想到另一個人竟然能在他進入潛行模式的情況下發覺他的存在。
拉開一扇並未上鎖的老式鐵閘門，泰瑞已經完全熄滅了內心的期待，跟著牆上貼著的方向告示，順著走廊一路往深處走去。
貼著牆壁的泰瑞有些尷尬的走了出來。
高個男人的雙眼也充斥著對未來的不確定以及迷茫，抬手搓了搓臉頰。
百分之六十的全身體素質加成使得泰瑞並不需要站在門口，隔著一堵牆也能聽清兩人的對話內容。
“我不知道。”
“或許我……”
高個子爬起身，有些歉意的撓了撓頭。
“不好意思啊，這裡已經準備關門了，我的劍術館開不下去了，打算換一個工作。”
矮個子眼中出現了一閃而逝的失落。
泰瑞點點頭，告歉了一聲後就準備離開。
轉身前，泰瑞的眼神下意識的掃過了那滿地板隨意丟棄的練習用竹劍木劍。
大部分練習用劍都殘破不堪，似乎十分契合這個本就糟糕的環境。
但那些痕跡讓泰瑞猶豫著停下了腳步。
他沒有學過專業的痕跡鑑定學，因此無法肯定自己的判斷，但他還是走了過來，輕輕的撿起一柄掉落在練習室門口的半截竹劍。
“等等。”
“這是伱們兩個練習的時候硬生生打斷的？”
竹劍雖然說在狂暴的力量碰撞下本就容易碎裂，可從其握把上的磨損程度來看，這把竹劍的‘服役’年齡甚至還沒有超過一個月。
這算是一柄嶄新的竹劍，而泰瑞非常肯定，就算是以自己目前強化了的體質，想要在對打中拼碎它，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
不要小看泰瑞那百分之六十的全面體質強化，他的綜合力量爆發甚至能夠超越通常理論的人體極限，畢竟沒有任何人能夠透過自然鍛鍊讓自己全身的每一塊肌肉、骨骼、筋絡都獲得同步提升。
劍術館的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高個子聳聳肩膀，神情中帶著理所當然：“那又怎麼樣呢？”
“能讓我見識一下嗎？”
泰瑞將斷口處呈現撕裂痕跡的竹劍拋開。
“我想找的，是紐約最好的劍術館，一開始是我忽略了，我需要的並非是一個好的環境，而是好的老師。”
“如果你能證明你的優秀，我可以給你發工資。”
“哈？”
高個子笑著搖了搖頭，畢竟泰瑞不僅看上去很年輕，身上穿著的也並非什麼特別奢侈的服飾。
泰瑞也不是特別著急證明這一點，財不外露，如果對方鐵了心想要關閉劍術館，他也懶得阻攔，紐約總不可能就找不到下一個靠譜的劍術老師了。
“何妨試試。”
稍矮一些的男人也站了起來——泰瑞這才發現對方也比他足足高出一個頭，起碼有一米九了，矮只是相對那個劍術館主人而已。
他伸手捅咕了一下高個子：“先不說對方到底支付的起多少，這可是你這三個月來，唯一碰上的一個真心想來學習劍術的人了。”
高個子不說話了。
他深深的看了泰瑞一眼，高聳的鷹鉤鼻裡傳來不輕不重的喘息，暗淡的光線並不能掩蓋對方那過分白皙的膚色，黑髮之下，是一雙宛如大海一般湛藍的眼眸。
俯下身撿起一柄尚且完好無損的木劍，他揚起了頭顱，兩撇頗具特色的八字鬍輕輕抖動：“你想看什麼，孩子？”
“再次對偷聽行為表示抱歉，但請展示一下馬戲團之外的劍術技巧。”
“呵呵。”
泰瑞的這句話明顯是在故意激高個子，他緩緩的將另一隻手也搭在了木劍握柄上，接著沉下身子，舉起木劍：“既然如此，我也要事先說明一句，我也不是什麼人都教的，如果你看不出來，那還是請哪裡來的哪裡回去吧。”
高個舉著木劍，用堪稱緩慢的速度移動著雙腳，一直走到了泰瑞面前一米多的位置。
就像是一次尋常無比的揮劍訓練，他一板一眼的擺出姿勢。
舉劍。
下落。
泰瑞的雙眼在木劍抵達頭頂的剎那出現了片刻失神，全身汗毛猛地豎起，下巴無意識的垂落，腳下踉蹌了兩步，接著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他被強化的全身素質中，自然包括了神經反應和危險感應。
不是錯覺，就在那木劍下落的零點幾秒內，一種巨大的危險感和恐懼誘發出的逃離感從泰瑞的眉心直抵腦海。
對方可以用這柄毫無鋒銳的木劍將他活生生劈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