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高價彩禮
攝製組：……
村幹部：……
攝製組乾咳的打破了尷尬，解釋道：“她就是張繡，你接下來半個月，就要在她家生活，算是你節目中的媽媽。”
“啥玩意？”程葑插入口袋的手緩緩抬起，對著鏡頭比了一個國際友好手勢：“聽我說，謝謝你，因為有你，王子變蛤蟆……”
…………
回村的羊腸小道上，因為昨日剛下過雨，顯得有些泥濘。
張繡亦步亦趨的討好著跟在程葑身後，熱絡的像個陪著太子的奸、佞、太、監：“葑啊，晚上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程葑顛簸了一路，早就餓了，舔了舔嘴唇，開始點餐：“鮑魚撈飯吧。”
張繡有些為難：“鮑魚沒有，鹹魚有，鹹魚拌飯行不？”
“算了，沒有就算了。”程葑揮了揮手，反正他的美食池很深：“換沙朗牛排吧。”
“牛，咱家沒有，不過咱家有雞，晚上咱吃雞吧。”
“別……”程葑菊、花一緊，果斷打住：“要吃你吃，我口味沒那麼重。”
張繡覺得這小少爺真難伺候，卻不得不陪著笑臉繼續問道：“那你說你想吃什麼，媽給你做。”
這個“媽“字，準確無誤的踩到了程葑的雷點上。
他氣的翻了個白眼，也顧不得身後的攝影師，霸王咆哮道：“做，做，做你M啊，你什麼都沒有你做什麼，醋熗蘋果，糖拌蘋果，辣椒炒蘋果？！”
跟在後面推小車的柒柒聽到蘋果兩個字，跌跌的捧著一顆蘋果跑了過來：“哥，哥哥，吃蘋果。”
程葑煩躁的推開眼前礙眼的蘋果，無差別攻擊：“我吃P的蘋果，別礙事，土包子。”
張繡一看柒柒意圖靠近程葑，粗魯的一把將她推到了一邊：“誰讓你跟過來的，我和程小少爺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滾後面給我推車去。”
柒柒不敢反駁，彎身將地上的蘋果撿了起來，又再袖子上蹭乾淨上面的土，垂著腦袋走了。
小姑娘的背影看著瘦弱又怯懦，可憐巴巴的就差一根耷拉下來的又髒又柴的狗尾巴了。
程葑怎麼看怎麼不得勁，心情更糟糕了。
“喂，你好歹是當媽的，怎麼能這樣對你閨女？”
“管你……”張繡習慣性的那句‘關你、屁、事’硬生生的在攝像機下憋了回去，她撇嘴道：“棍棒之下出孝子，尤其是女娃娃，從小就得打，打乖了，打怕了，以後就不敢作了。”
說完，特驕傲的用下巴指著身後唯唯諾諾的柒柒：“瞧，讓我管的，跟個小貓似得，以後相親的時候，婆家一看，呦，這媳婦不錯，認打認罰不犟嘴，讓她往東不敢往西，吃得少，幹活多，那肯定滿意，一滿意了，彩禮就給的多。”
程葑雖然才7歲，但也經常刷圍脖，自然知道高價彩禮那檔子事。
他不悅的皺眉道：“這不就是賣女兒嗎？”
這話，張繡就不樂意聽了：“什麼叫賣女兒？我含辛茹苦的把她養那麼大，出嫁的時候要點錢咋地啦？況且不收彩禮，他弟弟怎麼蓋房子，怎麼娶媳婦？”
看著難纏的小少爺眉頭皺的越來越深，張繡不想得罪他，也懶得解釋：“你現在還小，說這些你也不懂，以後長大了娶媳婦了，才知道花錢的地方多了去了。”
“可是……”程葑還想說什麼，轉瞬一想，這些習俗也不是自己三言兩語就能改變的，便吊兒郎當的揮了揮手：“愛咋咋，這土包子又不是我生的，我操哪門子心。”
…………
一行人走了近半個小時，才總算到了家。
柒柒將小推車放到角落，剛想伸個懶腰，張繡便一巴掌打在了她瘦弱的肩膀上。
“偷啥懶的？趕緊去殺只雞，然後砍柴燒水做飯，葑兒和你弟弟都餓著呢。”
說罷，凶神惡煞的嘴臉在轉向程葑的時候就換成了慈眉善目，張繡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瓜子，塞進了小少爺的手裡。
“葑啊，餓了吧？先吃點瓜子墊墊，那丫頭做飯快，最多半小時。”
程葑嫌棄的撇了一眼那髒兮兮的手，也沒去接瓜子，而是尋了一個竹編板凳，坐著玩起了消消樂。
剛玩幾步，便有一隻黑黢黢胖嘟嘟的手，蓋住了他的螢幕。
“給我，我要玩。”
程葑低頭看去，只見一個4歲多的男孩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邊，這陌生而驕縱的小胖子讓他不由的皺起了眉。
“你誰啊？”
小胖子蹭了一把鼻涕抹在了背心上：“耀祖。”然後指了一下手機，道：“這個給我，我也要玩。”
“切……”程葑翻了個白眼，嘟囔了一句“神經病”，頭也不回的起身轉身要走。
小胖子眼見追不上也夠不著，乾脆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了起來。
正在屋裡收拾東西的張繡聽到兒子的哭聲，罵罵咧咧的衝了出來：“小、賤、蹄、子，是不是你又欺負耀祖了？看我不打死你……”
程小少爺和攝製組剛到家，街坊鄰里的就圍過來看起了熱鬧，張繡拿著掃帚要打人，旁邊看笑話的鄰居也唯恐天下不亂的嚷嚷了起來。
“嬌嬌媽，你可看好了，剛才是你家耀祖追著人家小少爺搶玩具，小少爺不給，他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別有事沒事的都怪柒柒身上。”
耀祖是張繡的寶貝兒子命根子，平日裡誰敢碰他一根頭髮絲，張繡都能拼命，可現在扛上了程家小少爺，又面對著鏡頭和鄉親，她瞬間就慫了幾分。
“哎呦，原來是我們家耀祖想和哥哥一起玩玩具啊……”張繡將小胖子從地上抱了起來，笑盈盈的和程葑討個商量：“葑啊，把那玩意給弟弟玩會行不？”
“鬼個弟弟。”程葑看著那麼大一坨的黑胖子窩在張繡懷裡抹鼻涕，心裡直反感噁心：“我媽死的早，沒來得及生，他要想做我弟弟，怕得早點投胎吧。”
“哎你這孩子……”張繡習慣性的想罵兩句，卻因他高貴的身份而忍了下來，自顧自的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家裡人怎麼管的，有好東西不知道讓弟弟，真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