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還真是熱鬧。”

“是啊。”鳳如傾努了努嘴,“的確熱鬧。”

“妹妹莫要多想才是。”朔霖看向她,“你今兒個去見徐然了?”

“嗯。”鳳如傾點頭,“果然,這京城沒有什麼秘密。”

“正常。”朔霖剛坐下。

君羨塵便從屏風後出來。

他也慢悠悠地坐下。

鳳如傾見他特意拉高了衣襟,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朔霖反倒一臉不解地看著君羨塵,“世子很冷嗎?”

“我這身子時好時壞的。”君羨塵理所應當道,“這會子便又冷了。”

“哦。”朔霖輕輕點頭,“還真是特別。”

君羨塵又道,“不論卓家,還是夏家,人家府上會自己去查,咱們犯不著自討沒趣。”

“世子說的不錯。”朔霖認同地點頭。

鳳如傾看著這二人倒是一唱一和的,這不是明擺著在告訴她,莫要在這個時候多管閒事?

鳳如傾當然不想摻和,畢竟,這背後也不知曉還有什麼事情等著她呢。

她就是因為知道,才會擔心因為自己,君羨塵會受牽連。

朔霖又看向君羨塵,“世子這裡難道一點都不在意?”

“我何必在意?”君羨塵漫不經心道,“又與我何干呢?”

鳳如傾聽著他的話,不知為何,會心一笑。

她很清楚,君羨塵若真的如同外頭那般傳聞的,也不至於能夠活到現在。

朔霖原本擔心鳳如傾的處境,如今見她與君羨塵這樣,便也不再多言。

此時的夏家是一團亂。

夏鷺頹然地站在那,一言不發,看著很是悲傷。

夏賀也好不到哪裡去,看著跪在地上一臉呆滯的鳳司清,臉色陰沉的厲害。

這眾目睽睽之下,長嫂將連襟給殺了,即便有心要隱瞞,卻也是不可能的。

那死的不止是夏家的二少夫人,還是徐家的大小姐。

鳳司清也沒有想到,自己就那麼一推,人就沒了。

此時的她,唯一的念頭就是,自己怕是也要在劫難逃了。

她死了,自己的孩子該怎麼辦?

這是她的第一個念頭。

她來回看著,卻並沒有瞧見自己孩子的身影。

她這才回過神來,仰頭看向一旁的夏賀。

夏賀示意她莫要說話。

鳳司清緊咬著唇,只是這樣跪著。

夏大老爺也是愁眉不展的,怎麼就不能消停一些?

夏大夫人有心要偏袒長房,奈何,這二房……她也不能輕易地得罪。

夏鷺連忙跪下,“父親,此事兒定然是要有個說法的。”

“難道你想讓自己的大嫂陪葬不成?”夏賀揚聲道。

“死去的是我的妻子,我理應給她討回一個公道,更何況,徐家也定然會要一個說法。”夏鷺搬出了徐家。

夏大老爺的眉頭更深。

他看向面前這兩個不省心的兒子,“閉嘴。”

夏賀與夏鷺便低頭。

鳳司清卻在此時緩緩地起身,朝著夏大老爺與夏大夫人福身,緊接著又看向夏賀,“我想看看耀兒。”

“你如今還有何顏面見他?”夏大夫人看著鳳司清,忍不住道。

素日,她裝出一副被任由著徐沁涵欺負的模樣兒,沒有想到,這心思如此歹毒。

這動起手來,如此狠。

鳳司清低聲道,“事已至此,我也無法辯駁,徐家那,我自會給一個交代。”

她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夏賀扭頭看了一眼,連忙追了上去。

夏大夫人看著自己這不爭氣的兒子,捏緊手中的帕子。

夏鷺斂眸,不言語。

鳳司清去了夏成耀住的院子,便見他正站在院子內,看向鳳司清的時候,連忙衝了過來。

“母親。”

鳳司清垂眸,半蹲著,將他抱在懷裡。

夏賀站在一旁,生怕鳳司清做出什麼傻事。

而鳳司清只是這樣靜靜地看著夏成耀。

直等到哄著夏成耀睡著,她才離開。

夏賀看著她,“清兒,你可不能做傻事。”

“我要入宮。”鳳司清直言。

“現在?”夏賀不解。

“嗯。”鳳司清點頭,接著便徑自往外頭走。

夏賀連忙攔住她,“這個時候你若入宮,那便是自尋死路啊。”

“我不想就這樣死了。”鳳司清低聲道,“雖說,適才我想一命還一命,可是,當看見耀兒的時候,我改變主意了,不論如何,我要還自己一個清白。”

“清白?”夏賀抓緊她的手,“你這樣想就對了。”

鳳司清換了一身衣裳,便徑自入宮去了。

夏賀想陪著她,卻被她給阻止了。

鳳司清坐在馬車內,內心是忐忑的,她明知道這一去,意味著什麼,卻還是去了。

此時,鳳如傾也得了訊息。

“這個時候她入宮,定然不是去見太后的。”朔霖直言道。

鳳如傾知曉,鳳司清要去見誰。

而且,這是她最後保命的東西,現在就這樣用了。

還是說,有人知曉她拿捏的東西,所以用徐沁涵的性命來試探?

若真的如此,此人便太過於陰險了。

一方面,使得鳳司清將籌碼徹底地拿出來,另一方面,藉此來打壓鳳家。

朔霖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看向鳳如傾,“在想什麼?”

“二妹妹此番入宮,鳳家怕是要脫不了干係了。”鳳如傾低聲道。

“你是擔心……”朔霖又道,“她能去找誰?”

“成王。”鳳如傾直言道。

“他?”朔霖皺眉道,“成王世子已經死了,而且,她與成王難道暗中有什麼勾連?”

“是麗妃。”君羨塵一語道破。

“你是說……”朔霖臉色一沉,“可,她這樣入宮去,若真的成了,就算能夠逃過這一劫,可是也徹底地得罪了成王,不也是死路一條?”

“如今是有人知曉了這背後的秘密,逼著她去。”鳳如傾冷聲道。

“那麼會是誰?”朔霖搖頭,“太子?”

鳳如傾在想,依著君昊陌的性子,的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可是,他卻不會做的這樣明顯……

除非,有人想要讓旁人知曉是君昊陌所為,達到一箭雙鵰的目的。

鳳如傾低聲道,“難道還有另一夥人?”

“什麼?”朔霖看向她。

“有人隔岸觀虎鬥。”君羨塵又再次地補充道。

“你二人何時如此默契了?”朔霖忍不住道。

鳳如傾看向他,“世子聰明。”

“娘子誇我了。”君羨塵高興地看她。

朔霖翻了個白眼。

饒是他素日淡然的很,如今瞧著君羨塵這德性,也不淡定了。

鳳如傾沉默了好一會,才道,“會是誰?”

“那麼,娘子是想看戲呢?還是想捲進去?”君羨塵又問道。

鳳如傾沉吟了片刻,“那人想讓我捲進去,還是想讓我看戲?”

“端看娘子。”君羨塵又道。

“怎麼聽著,像是你做的?”朔霖突然看向君羨塵。

君羨塵抿了抿唇,“我從來不會拿女人博弈,太下作。”

鳳如傾聽著他的話,笑了。

朔霖挑眉,“還真是不同凡響啊。”

鳳如傾知曉,君羨塵正在慢慢地展露自己的實力。

而朔霖也看出來,故而才會親自過來一趟。

三人便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

“那便看戲吧。”鳳如傾不想再摻和。

尤其是鳳司清的性子,她不想到最後落個不是。

“她是該自救了。”君羨塵道出了鳳如傾的心思。

“你還真是瞭解她。”朔霖嘴角一撇,帶著幾分地耐人尋味的語氣道。

君羨塵反倒是看向鳳如傾,“娘子,我說的可對?”

“嗯。”鳳如傾點頭。

鳳司清入宮之後,直奔麗妃的寢宮。

此時的徐貴妃也得知了徐沁涵死了,而且是與鳳司清發生口角,推搡之間死的。

徐太后那得知之後,怒不可遏,已然派了慎刑司的人前往夏家,勢必要查出個結果來。

而鳳司清卻在這個時候去了麗妃那。

麗妃料到了她會來,便看向鳳司清,“你這個時候過來,無疑是向他人攤牌。”

“還請娘娘救救臣婦。”鳳司清當即行禮道。

“本宮救不了你。”麗妃淡淡道。

“如此,那臣婦便去一趟太子那。”鳳司清說著,便起身。

麗妃冷笑道,“你難道想要撕破臉?”

“臣婦只想活著。”鳳司清連忙道。

“這個時候,能救你的只有鳳家,鳳老夫人手中有先皇所賜的聖旨。”麗妃說道。

“娘娘……”鳳司清看向她,“娘娘難道真的要弄個魚死網破?”

“那又能如何?”麗妃突然嗤笑一聲,“你以為你以此要挾,到最後能落得個什麼下場?你難道不想為自己的孩子著想?”

鳳司清終究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她沒有想到這一層,可是,她現在只想活著,只有活著,才能夠看著自己的耀兒長大。

“你可要想清楚了。”麗妃冷冷道。

“是。”鳳司清回道,便起身頭也不回地要離開。

麗妃遞給一旁嬤嬤一個眼神,將她給攔住了。

她看向鳳司清,“本宮還是那句,如今能救你的只有鳳家。”

鳳司清抿了抿唇,她知道,可是祖母怎麼可能用如此貴重之物來救她呢?

她如今唯一的籌碼,便是麗妃了。

麗妃嘆了口氣,知曉沒有用,只能說道,“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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