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澤惠對朔霖還是一如往昔的帶著一副高高在上,掠奪的口氣。

朔霖反倒是不緊不慢道,“長公主。”

君澤惠見他依舊如故,這心情自然好了不少。

鳳如傾瞧著這樣的長公主,也很清楚,她在京城的這些日子,自己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啊。

徐然連忙道,“微臣還有要事,便先告退了。”

君澤惠盯著他道,“能有什麼要緊事兒,比迎接本宮重要?”

“家妹病了。”徐然又道,“長公主若是得空,等她好了,召她敘舊。”

“哦。”君澤惠見徐然如此說,倒也沒有再計較。

只是輕輕地點頭,“去吧。”

鳳如傾便與朔霖行禮,等到君澤惠先離去,幾人才上了馬車。

她看向徐然道,“長公主為何會突然回來?”

“不知道。”徐然也是皺著眉頭。

鳳如傾沉吟了片刻,“這個時候回來,的確有些古怪啊。”

“太古怪了。”徐然淡淡道。

朔霖也是愁容滿面的。

他當然清楚君澤惠的心思,所以,這些年來,他一直避之不及的,怎麼想到,還是碰上了。

鳳如傾扭頭看向朔霖,“大哥,長公主看上你了?”

“咳咳……”朔霖被茶水嗆到。

徐然勾唇一笑,“這已然不是秘密了。”

“皇上不會答應的。”朔霖冷聲道。

鳳如傾似乎明白了什麼。

也許,前世,朔霖之所以不入仕,怕是也擔心到時候因此而被長公主裹挾吧。

鳳如傾暗自嘆氣,這還真是頭疼啊。

朔霖的心情不怎麼好了。

徐然瞧著他難得陰沉的臉色,自是高興地很。

他看向鳳如傾道,“長公主對他可是垂涎已久呢。”

鳳如傾連忙瞪了他一眼,“幸災樂禍?”

“沒有。”徐然如今可是求人辦事,連忙捂住嘴,搖頭否認。

鳳如傾冷哼了一聲,扭頭不理會他。

徐然這才消停下來。

直等到了徐府,朔霖竟然與徐然一同下了馬車。

徐然眨了眨眼,“你不是擔心被瞧見嗎?”

“適才已然被瞧見了。”朔霖無奈道,“便不無需躲躲藏藏了。”

鳳如傾聽著這話,怎麼那麼彆扭?

她也不再多想,而是從馬車上下來,抬眸看了一眼,“走吧。”

“嗯。”徐然點頭,隨即便帶著鳳如傾與朔霖一同入了府。

只不過,徐然先將朔霖請去了自己的院子,這才又帶著鳳如傾去了徐大夫人那。

徐大夫人瞧見鳳如傾的時候,難得露出一抹那勉強的的和善。

鳳如傾朝著徐大夫人福身,“如傾見過徐大夫人。”

“倒是讓鳳小姐費心了。”徐大夫人低聲道。

鳳如傾斂眸,“徐大公子相托,倒也不好推辭。”

徐大夫人臉色一沉,不過礙於如今有求於人,也只能壓下那心裡頭的不滿。

鳳如傾看向她道,“這後宅到底發生了什麼,還請徐大夫人說明。”

“好。”徐大夫人便說道,“事情發生在五日之前。”

那日,徐沁涵與府上的幾位妹妹在後花園閒聊,倒也是其樂融融的,相談甚歡,直等到晚間的時候才各自回去。

等回了院子,她便覺得乏累,睡去了。

可是不知怎麼回事,半夜的時候,突然驚叫連連的,胡言亂語。

徐大夫人看向鳳如傾,“尋了大夫也不見好。”

“如此說來,那日一同赴宴的都出事了?”鳳如傾直言道。

“正是。”徐大夫人點頭道。

“都是誰?”鳳如傾又問道。

“只是各房的幾個姐妹。”徐大夫人紅著眼眶。

直到這個時候,徐大夫人才算是露出了對女兒的疼愛。

鳳如傾便說道,“我先去那日徐大小姐赴宴之地看看。”

“好。”徐大夫人點頭應道。

“不如讓熟悉的人帶著我去吧。”鳳如傾直言道。

“你便帶著去吧。”徐大夫人看向一旁的張嬤嬤道。

“是。”張嬤嬤朝著鳳如傾福身,“鳳小姐請。”

徐大夫人便目送著鳳如傾離去。

她看向徐然道,“若非是她如今有些本事,到底也不想讓她再進徐家。”

“母親為何對她如此大的偏見?”徐然忍不住地問道。

“瞧著便不是好相與的。”徐大夫人淡淡道。

“兒子反倒覺得她性子直爽,不遮不掩,從未有害人之心,若非她不計較,生性豁達,在先前兒子對她做出那些事情之後,她怎麼可能還會不計前嫌地前來?”徐然看向徐大夫人道,“母親,兒子也不明白,您為何不喜歡她?”

“哎。”徐大夫人重重地嘆氣,“這樣性子的,在徐家就是不能存在的。”

徐大夫人的話,讓徐然再次地認清了,這徐家想要的都是先前給他灌輸的那般的女子。

看似溫柔如水,嬌美可人的,實則……心思深沉,包藏禍心。

這樣的女子,卻也正好能夠讓徐家為其所用。

可是,徐然卻偏偏不喜歡。

也許,在沒有碰到鳳如傾之前,他會自我麻痺地喜歡,可現在……

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他不想被最後的一點能擁有的也被束縛了。

哪怕,他很清楚,鳳如傾是不會與他有什麼結果的。

徐然也不敢奢望。

徐然朝著徐大夫人微微拱手,“兒子還有客相陪,先告退了。”

“哎。”徐大夫人是拗不過自己的兒子的,索性此事兒便交給他父親去處理吧。

“對了,長公主回京了。”徐然說罷,便離去了。

徐大夫人一聽,便又忍不住地嘆了口氣。

還不嫌亂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鳳如傾看著身旁的張嬤嬤,“其他的幾位如今是怎樣的?”

“與大小姐是一樣的。”她回道,“鳳小姐喚老奴張嬤嬤便是。”

“好。”鳳如傾垂眸應道。

張嬤嬤便帶著鳳如傾去了後花園的風雨亭。

這亭子旁邊有一條小河,能夠看到清澈的河水不緊不慢地流淌著。

到最後匯聚到不遠處的荷花池內。

如今正值賞荷花的季節,遠處的荷花層層疊疊,五顏六色,再往遠處,便是一座望山亭,一陣輕風吹來,就連鳳如傾也感覺到了這花香撲鼻。

鳳如傾站在迴廊處,盯著遠處看了許久,又轉身到了亭子裡。

“那日所用的,可都收起來了?”鳳如傾問道。

“都在這呢。”張嬤嬤回道,“那日也是怪了,各位小姐散了之後,因天色暗了,便想著次日再收,便一直放著,不曾想到……”

鳳如傾輕輕地點頭,隨即便看向面前擺放著的東西。

未用完的飯菜,如今過了這麼久了,自然餿了,還有一些瓜果零嘴。

她低頭瞧了一眼那放在一旁的酒壺,拿起之後,仔細地端詳了一番。

這酒壺瞧著有些眼熟啊。

她仔細地看了看,隨即道,“這酒壺是?”

“這是太后欽賜的。”張嬤嬤回道,“素日,大小姐都會用來吃酒。”

“哦。”鳳如傾點頭。

怪不得呢。

前世,她記得君昊陌也有一支,只不過,那支是暗藏玄機的。

鳳如傾瞧著這酒壺,輕輕地動了動,果然有機關。

她仔細地拿過,轉身看向跟著琅芙與琅影。

“查一查。”鳳如傾淡淡道。

“是。”琅芙便雙手接過。

張嬤嬤看向她,“這……”

“可擔心弄壞了?”鳳如傾問道。

“不敢。”張嬤嬤斂眸道。

鳳如傾勾唇冷笑,便也不理會她。

琅芙也只是用帶著的銀針試了試,便放在了一旁。

她看向鳳如傾,“主子,屬下也看不出是什麼?”

“將這沾染的拿去,找前頭的徐大公子。”鳳如傾慢悠悠道。

“是。”琅芙便去了。

張嬤嬤見琅芙對那酒壺不屑一顧,又看向鳳如傾,暗自思忖,素日,大小姐可是拿著這酒壺宴客,為的便是彰顯太后的賞賜。

可,怎麼在她的眼裡,不值一提呢?

鳳如傾又看向張嬤嬤,“徐大小姐坐在哪?”

“就在這。”張嬤嬤看著鳳如傾落座的位置道。

鳳如傾則側眸眺望遠處。

她瞧見窗欞上有東西飄落。

她行至窗欞處,便瞧見似是柳絮飄落而下,只不過,又不像是柳絮,可又不像蒲公英。

鳳如傾便拿過帕子,將其放在帕子上。

琅影行至她的跟前。

此時的徐然,正與朔霖坐在一處閒聊。

琅芙前來,便將那沾染的帕子遞給了他。

徐然拿過,又看向朔霖,“還真是細心啊。”

“查一查。”朔霖說道。

“好。”徐然點頭應道,便去了。

“這是從哪裡弄出來的?”朔霖看向琅芙。

徐然也回來了。

“徐大小姐宴請所用的酒壺中,那酒壺暗藏機關。”琅芙回道。

“你說的可是太后賞賜的?”徐然問道。

“正是。”琅芙回道。

“怪不得呢。”徐然淡淡道,“那酒壺我家妹妹可寶貝的很呢,誰會想到那酒壺會藏著機關?”

“故而,當時只從她的神態猜測了。”徐然感嘆道。

琅芙也只是耐心地等著。

過了一會,他跟前的隨從前來。

“公子,這上頭沾染的是浮萍。”

“浮萍?”徐然又道,“這浮萍倒也不會有此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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