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忙完這幾日,再來陪你。”二老爺柔聲道。

“嗯。”陳姨娘溫柔地點頭。

二老爺在陳姨娘這用過晚飯,才離開。

陳姨娘親自送他到了院門口,眼眸中皆是柔情。

直等到二老爺走了極遠,她才轉身回去。

於氏正在看大婚時宴請賓客的席面。

她再三確認著。

二老爺前來,見她正在那逐一地對照著什麼,他愣了愣,走了過去。

“老爺。”於氏這才抬眸看向他。

二老爺緩緩地坐下,“這府上的事兒,辛苦你了。”

“宸兒受傷了。”於氏看向他,“這幾日都在養著。”

“這孩子。”二老爺幽幽道,“不過比我這當父親的強了不少。”

“宸兒也是老爺您的兒子。”於氏知曉他從陳姨娘過來。

於氏並沒有過多地嫉妒之心,反倒很平靜地與他說著大婚之日的事宜。

二老爺聽過之後,“這席面可都準備好了?”

“還有一道菜。”於氏沉吟了片刻,“正想著等老爺回來之後品嚐品嚐。”

“好。”二老爺點頭應道。

於氏倒也沒有戳破,反倒看向張嬤嬤,“去廚房瞧瞧,準備好了嗎?”

“是。”張嬤嬤垂眸應道,便去了。

於氏又將清單都遞給了他。

二老爺掃了一眼,“老夫人那可都答應了?”

“是。”於氏應道,“那日前來道喜的賓客都安排好了。”

“好。”二老爺見她事無鉅細,都準備妥當,很是欣慰。

畢竟,原先,鳳家的事兒都交給卓氏做主,於氏一直顯得很是低調,也並未強出頭。

如今她管著府上的庶務,倒也沒有錯漏。

果真是不同了。

這處,倒也是難得的和睦。

轉眼,便到了鳳立宸大婚之日。

這一日,前去賀喜的賓客絡繹不絕。

鳳家外,車水馬車,門庭若市,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鳳如傾看著已經穿上嫁衣的蒼雪,滿臉的笑意。

她打算親自送她上了花轎,安全地到了鳳家,才能放心。

蒼雪半夜便被拽起來各種折騰,如今好不容易都穿戴妥當了,一身紅色嫁衣,襯得她嬌美可人。

“迎親隊的來了。”外頭,丫頭喊道。

喜婆已經笑著進來,朝著眾人行禮。

“恭喜恭喜。”

隨即,朔大夫人親自給她蓋上喜帕。

蒼雪便被攙扶著出了院子。

待到了正堂,她逐一地叩拜府中長輩,便被攙扶著行至府外。

鳳立宸一身喜袍,騎著高頭大馬,英俊不凡。

他長身玉立,面帶微笑,那雙眼睛更是透著從未有過的笑容。

他是真的高興。

他看著一旁隱藏與暗處的鳳如傾,見她親自送蒼雪上了花轎,便衝著他輕輕點頭。

鳳立宸拜別朔大老爺,便騎著馬兒,帶著迎親隊在京城內整整地轉了十圈,寓意著十里紅妝,十全十美。

鳳如傾早在無人察覺的時候,鑽進了花轎內。

蒼雪難免緊張。

這一路上敲鑼打鼓的,外頭也是吵吵嚷嚷的,她反倒越發地忐忑了。

鳳如傾感覺到了她的緊張。

想起她當初出嫁的時候,那個時候,老夫人已經不在了,卓氏礙於她是二皇子妃,又因鳳慧清在一旁的暗中挑撥,她表面上對自己的出嫁表現得很是積極,可是,背地裡卻剋扣了她不少的陪嫁。

而自己的陪嫁到最後都盡數落入了鳳慧清的手中。

如今想來,自己還真是傻到可以。

前世的蒼雪,還未入京城便已經香消玉殞,可是,這一世,她竟然成了自己的弟媳,她覺得自己重生一世是值得的。

蒼雪不知何故,覺得胸口有一些疼。

她以為是自己這幾日緊張所致,便沒有在意,只是強忍著。

可是到了一半,她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胸口往外頂,她直接沒忍住,吐了出去。

鳳如傾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連忙掀開喜帕,便瞧見了她嘴角噙著的血。

“怎麼回事?”鳳如傾驚訝不已。

“我……也不知道。”蒼雪頓時便暈了過去。

鳳如傾連忙扶穩她,眼看快要到鳳家了。

“主子,怎麼了?”琅芙問道。

鳳如傾低頭瞧著小金珠,她毫不猶豫地便餵給了蒼雪。

連忙又用金針為她護住了心脈。

蒼雪緩緩地睜開雙眼,“我……是不是不行了?”

“不會的。”鳳如傾臉色一沉,“你只是太緊張了。”

她湊近,快速地檢查了蒼雪身上佩戴的東西,在嫁衣的後襟處發現了一條金絲細線,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鳳如傾連忙用帕子扯開,便瞧見了這是一個黑紅色的蟲子。

鳳如傾連忙看向蒼雪,撥開她的頸項,後頸上已經有了一條黑色長條。

這個時候,萬不能出任何的紕漏。

鳳如傾顧不得其他,她看向蒼雪,“待會發生什麼,你都不要喊叫。”

“嗯。”蒼雪紅著眼眶,點頭。

鳳如傾便直接扯開後襟,對準那咬的傷口用力地咬住。

蒼雪緊咬著唇,雙眸閃過驚訝,可是她現在已經沒有力氣推開。

鳳如傾將那毒血吸了出來,她只覺得頸項處一疼,那血蟲已經鑽進了她的體內。

鳳如傾瞧見蒼雪頸項的黑線消失了,這才鬆了口氣。

只是,那血蟲已經進了她的身體。

她低頭瞧了瞧自己的掌心,想起朔老夫人教導她的,連忙拿過匕首,將自己的手指劃破,那黑血滴落在手帕上。

蒼雪漸漸地恢復了力氣,瞧著鳳如傾的舉動,“姐姐。”

“我會解。”鳳如傾看向她。

蒼雪也不敢碰她,只是這樣看著。

鳳如傾按照朔老夫人所說,將毒逼了出來,可是,那血蟲卻無法出來。

只聽到外頭傳來奏樂聲,還有喜婆的聲音。

“到了。”鳳如傾看向她,“待會莫要多想,知道嗎?”

“嗯。”蒼雪緊咬著唇。

鳳如傾趁著花轎落下,她連忙下了花轎。

她在人群中,瞧著花轎落下,鳳立宸翻身下馬,帶著蒼雪進了府。

鳳如傾只覺得面前的一切有些模糊。

一道有力的手臂將她攬入懷中。

她仰頭便對上了那雙冷冰冰的眸子,抿了抿唇,兩眼一黑,便暈了過去。

“主子。”琅芙連忙靠近。

“閉嘴。”獨孤鼎語氣低沉。

琅芙感受到了他壓抑的怒火,斂眸,立在一旁。

琅影正在暗中盯著喜堂。

聽到了琅芙的叫聲,她便轉眸看了過來。

只不過,獨孤鼎已經先帶著鳳如傾離開了。

等到了後院,鳳如傾的院子內,獨孤鼎將她放在床榻上。

春蘭與夏竹還在院子中。

瞧見突然闖入的獨孤鼎,嚇了一跳。

只不過瞧見他懷中抱著的鳳如傾,只是跟著進去。

“準備熱水。”他冷聲道。

“奴婢這就去。”春蘭率先反應過來,連忙轉身去了。

獨孤鼎側眸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夏竹,“你……過來。”

“是。”夏竹上前。

“趕緊過來。”獨孤鼎看向匆忙進來的琅芙。

琅芙走上前去,“主子中毒了。”

“血蠱。”獨孤鼎直言。

“什麼?”琅芙驚訝道。

“這血蠱原本是中在蒼雪身上的,她倒好,為了別人……”獨孤鼎嘟囔著,卻還是將一個東西丟給琅芙,“去這個地方,將這個老怪給我帶過來。”

“是。”琅芙也不敢多言,連忙去辦了。

獨孤鼎看向她,“給你家小姐換身衣裳。”

“是。”夏竹應道,便去拿了。

春蘭已經將熱水端了過來。

獨孤鼎看向她,“擦拭她的手心腳心。”

“是。”春蘭應道。

獨孤鼎便轉身去了外頭。

這如今的喜堂上。

徐然坐在那,並未瞧見鳳如傾的身影。

蒼霖與朔霖也在那,只覺得奇怪。

三人對視了一眼,卻也不好進後宅。

朔霖看向朔惜雪,“去看看,如傾妹妹怎麼還沒過來。”

“好。”朔惜雪點頭應道,便先過去了。

等朔惜雪趕到之後,便瞧見獨孤鼎站在那。

她連忙衝了過去,“出事了?”

“嗯。”獨孤鼎點頭。

“怎麼回事?”朔惜雪皺眉。

“你趕緊回去,莫要引起懷疑。”獨孤鼎又道。

“哦。”朔惜雪應道,便轉身匆忙離去。

只不過,她走不遠,便遇上了鳳慧清。

而鳳慧清的身旁還站著卓詩雨。

這二人也正好沒有瞧見鳳如傾,便想著過來看看。

“朔大小姐剛從大姐姐那過來?”鳳慧清問道。

“嗯。”朔惜雪點頭,“你們這是?”

“適才並未瞧見大姐姐,我便想著過去看看。”鳳慧清溫聲道,“畢竟這種場合,大姐姐不能不在場啊。”

“她有些事兒耽擱了,讓我先過去。”朔惜雪面露鎮定道,“我適才瞧見徐大小姐在找你們。”

“找我們?”鳳慧清眨了眨眼,“我剛從她那過來。”

“是嗎?”朔惜雪皺眉,“難道是我看錯了?不過聽說,貴妃娘娘待會會送東西過來,二皇子也會到,姐姐估摸著是避嫌才沒有過去。”

朔惜雪嘆了口氣,“這個日子,來個喜上加喜也不錯啊。”

鳳慧清與卓詩雨一聽,又見朔惜雪悠哉哉地走了,二人對視一眼,便並未去鳳如傾那,而是徑自去了宴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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